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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兩個孩子的父親,而且還是兒子馬上要高考,女兒明年要中考的單親父親,魏宏亮肩上的壓力不可謂不大。
因為妻子難産而死,再加上老家沒有人可以托付兒女,所以魏宏亮就放棄了在外打工賺錢的機會,而是帶着一對兒女靠做小吃攤謀生。
做小吃攤這個沒什麽太高的技術含量,而魏宏亮的廚藝的确是一般般,能支持這麽久主要是他的份量要比別人多一點點,總有那些覺得實惠比味道更重要的顧客願意消費,靠着這個“優勢”,他也才能帶着一雙兒女在小縣城裏支撐了好幾年。
只不過因為份量要多一點點的緣故,攤下來的利潤便要薄一些了,一份兩份的不打緊,但是幾十份上百份,日積月累下來,這也是一項不低的成本。
更何況魏宏亮擔心貪多嚼不爛,所以他的小吃攤只賣鍋巴土豆和酸辣粉,到了冬天,鍋巴土豆容易涼,主打變成了酸辣粉。
雖然吃着暖和,但湯湯水水的總沒有土豆吃着方便,且酸辣粉一定要一次性紙碗裝不然會灑,不像土豆是幹的可以直接用塑料袋,所以這又是一筆多的支出。
最開始的時候,還是小有積蓄,不過随着做小吃攤的越來越多,且兒女越來越大,哪怕他為了一家三口的生計幾乎全年無休,可這麽些年下來,家裏條件還是沒有太多改善,甚至因為兒子也越來越不省心,這經濟就日益抓襟見肘。
就連上次魏衍住院都只能讓初二的女兒每天去照顧——畢竟住院治療也要錢,來年還要交兒女們的學費,過年還要買年貨這些,他們家也只有他擺小吃攤這點經濟來源了,可不敢停。
魏宏亮有這麽一點好,他自己苦哈哈的,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卻從來沒有因為想到女兒家不需要多讀書而讓魏雁如許多村子裏的同齡人那樣辍學,更不會因為女兒不是親生的而區別對待。
他自己學歷不高,不過卻是讀過幾年書的,曾經當過兵的日子更是讓他明白知識的重要性,窮人要出頭,只有靠讀書,有文化的人才有更好的未來。
所以只要他自己沒倒下,還能幹,那就要讓兩個孩子都讀書。
大概也是因為這樣,所以魏雁對之前魏衍的怨怼才會那麽深,而在原來的小說劇情中,她哪怕換回了豪門千金的身份,但是想到魏父的付出,對于出獄之後的養兄也沒有棄之如敝屐。
就連鬼魂魏衍,當初在對着魏衍大喊着要回去自己的身體,也是因為想要減輕魏宏亮的生活負擔——因為在他的記憶中,一直對他恨鐵不成鋼,不能為他提供良好的生活環境,渾身總是萦繞着小吃攤油煙氣的沉默父親,在他入獄後的第二年就因為勞累過度在推着小吃攤過馬路的時候發生了車禍。
鬼魂魏衍想的是自己總歸是個知道未來的人(?)/鬼(!),重來一次,再不濟不能讓家裏大富大貴,總能奔小康吧?他當初在監獄裏也不是白呆的,那些進入監獄的也不都是像他那樣的小弱雞,他也是學到了不少東西的。
只可惜滿腔的雄心壯志還沒來得及實現,就因為他這個靈魂的突然闖入,讓本來受傷不嚴重的少年魏衍的靈魂被刺激到,結果雙雙嗝屁,倒是便宜了現在這個魏衍。
當然,鬼魂魏衍現在可不覺得可惜了,親眼體會過現在這個魏衍的厲害之後,他覺得自己就算重來一次也比不過。
至少他可從來不敢把青大北華當做目标。
況且,他就算想活過來也沒辦法,跟在魏衍身邊,他原本覺得隐隐有些潰散的魂魄都要穩定許多了,這加緊了他抱大腿的打算——生活不易,尊嚴算個P呀。
正是因為魏家人的态度,所以魏衍原本只為自己占據了這個家裏兒子的身份而還因果的打算變成了更融入這個家裏,成為更緊密的一份子。
而當務之急,自然是要改善家庭經濟水平,不能讓魏宏亮每天起早貪黑,收益和付出卻不成正比。
但飯要一口一口的吃,他現在還不過是一個未成年人,而且還是以前不學無術的未成年人,突然給人說“哎我有個賺大錢的法子巴拉巴拉”只會被人當做異想天開蛇精病,所以他就按照魏宏亮的路子來——不是因為味道一般般所以只能走量大利薄的路線嗎?那就幹脆把味道提升起來呗!
也是他運氣好,在出院之前在醫院的地縛靈裏遇到了一個因為吃太多而撐死的地縛靈。
地縛靈這個東西,基本上是死了之後就只能困在死亡之地沒辦法離開,偏偏這個地縛靈是個吃貨,死的地方又是醫院,導致他的鬼魂超想去大吃特吃,可卻因為地縛靈的特性而無法大快朵頤,甚至每天好不容易聞聞看那些探病者家屬帶來的病人餐,也因為混合着醫院的消毒水味兒讓他食不下咽。
故而在他發現魏衍能夠解決他的問題之後,他覺得自己也要投桃報李。
不過能作為地縛靈的都不是善茬,再加上魏衍給他的解決之法是超度他而不是讓他擺脫地縛靈的身份去胡吃海喝,所以他也只給出了祝餘一些小技巧。
殊不知,祝餘現在需要的正是這些調味的小技巧——畢竟那些大菜美食的烹饪方法,他還看不上這個死之前不過是個小有錢的地縛靈呢。
也正是有了這樣的調味小技巧,魏衍直接改良了魏宏亮原本鍋巴土豆和酸辣粉的調料配比——當然,對外的說法是他在某本書上看到的。
那個時候魏宏亮正在為物價成本的上漲以及生意的越發蕭條而發愁,聽了魏衍的話,還以為他是在胡說,
魏宏亮一開始還并不相信,畢竟他雖然知道有菜譜書,可實際上自己做來随便吃吃還成,但是要用來招徕顧客,那就遠遠不夠了——菜譜基本上都是家常菜,味道好的,材料成本也高啊。
但是,想到兒子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那兒回來,而且一改往日做派,不再像以前那樣混日子了,魏宏亮覺得也不能太打擊兒子的積極性,便試探性地先在家裏試了試。
這一試……嘿,真香!
※※※
因為魏宏亮的小吃攤生意有了起色,再加上晚餐有魚有雞是難得的豐盛,魏雁難得吃了個肚圓。
美味的食物是能給人帶去幸福的,所以第二天她在原本的地方等劉丹丹和蔣甜一起去書店的時候,臉上也一直帶着笑容。
不過和她不一樣的是,蔣甜來的時候是愁容滿面的。
“怎麽了?蔣甜,劉丹丹她沒和你一起嗎?”蔣甜和劉丹丹是一個村子裏的,所以她們平時也都是結伴而來的。
蔣甜的臉上有掩飾不住的疲憊:“嗨,別說了,丹丹她好像生病了,昨晚上睡到半夜的時候她家那邊突然傳來鬧鬧嚷嚷的聲音,然後今天早上我去丹丹家裏的時候就看到她爸爸說丹丹生病了讓我今天自己走。”
蔣甜不是很喜歡劉丹丹的爸爸,那是一個矮壯的漢子,有一雙鼓鼓的像是随時在瞪人的眼珠子,不僅喜歡喝酒,而且喝醉了喜歡打人,但是等清醒了又會道歉,所以劉丹丹的媽媽無論每次被打得多麽鼻青臉腫,但最後都會原諒他。
劉丹丹也是因為在這種家庭裏長大,所以為了保護媽媽,為了不讓自己也被打,故意讓自己變得什麽都不怕。
蔣甜有些擔心,劉丹丹生病是不是因為被她爸爸給打了,或者是劉丹丹的爸爸打她媽媽的時候她去擋了然後受傷了。
可是她的婆婆說自己小孩子不要管別人家裏的事情,她也有些怕劉丹丹的爸爸,所以只能把這些猜測和擔心對魏雁說。
魏雁不是個會安慰人的,為了避免冷場,她嗯啊了幾句之後,随便找了個話題:“話說,你怎麽看起來精神也不怎麽樣?”其實這已經算魏雁修飾過的說法了,蔣甜這滿眼紅血絲,頭發不是往日梳得精精神神的小馬尾,而是亂糟糟随便紮成一束的樣子實在是看起來狀态很糟糕,“你昨晚上是不是偷偷躲在被窩裏看小說了?”
蔣甜皺起眉頭,苦着臉:“要是小說就好了……唉,我昨晚上失眠了,一晚上都沒睡好。”
魏雁關切道:“是因為劉丹丹家裏半夜鬧起來的聲音很大把你吵醒了的緣故嗎?”
蔣甜:“是也不是,其實是昨晚上我做了一晚上的噩夢。”似乎是終于找到了可以傾訴的對象,蔣甜一股腦兒地将自己的噩夢講了出來,“我昨晚上泡完腳剛躺下去就睡着了,而且很快就做了夢——夢到我在一個黑乎乎的屋子裏,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卻能感覺到房間裏有另一個人在,偏偏我又聽不到另一個人的呼吸聲,我就害怕噻,就想跑,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做夢的緣故,心裏想跑,身體卻動彈不得,正着急得不行的時候,就聽到外面傳來鬧鬧嚷嚷的聲音,我就一下子驚醒了。後來就知道是丹丹家裏那邊傳來的吵鬧聲,後來我婆婆讓我繼續睡,我卻怎麽都睡不着了,輾轉反側了一夜,唉,我肯定是太擔心丹丹了。”
魏雁點點頭:“既然這樣的話,今天我們看完書就早點回來吧,趁着晚飯前可以去劉丹丹家裏看看她。”
她是沒什麽交心的朋友,但這些日子和自己一起去書店看書的劉丹丹和蔣甜她也不讨厭,本來她是沒想過去看劉丹丹的,但是莫名腦海裏閃過昨晚上魏衍叮囑他燒紙錢的事情,不知怎麽的心裏一突,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話已經說出口了。
而在說出口之後,看着蔣甜驟然亮起來的眼神,她也不好反悔了。
“嗯,你說得對,我們是朋友,還是應該去看看她……魏雁,以前我一直覺得你冷冷的不好親近,但實際上你還是很關心朋友的嘛,是我錯怪你了。”蔣甜很感動道。
魏雁:“……”啊,不,我們原來是朋友了嗎?算了,反正蔣甜的成績也很好,姑且就算朋友吧。
兩個小姑娘定好了下午探病,但是等到下午的時候兩人結伴到了劉丹丹家裏的時候,卻發現一個本來不該出現在這兒的人:“魏衍,你怎麽在這兒?”
作者有話要說: 地縛靈:人或其他物體死後活動範圍有地域限制,被束縛在該地的亡靈,此類亡靈多有怨念不化,因而成為惡靈。 經常都出現在日本漫畫裏,一般的來講就是生前有冤屈、由心結未了,有仇未報的人死後不會升天,會留在世上,完成心願,稱為地縛靈。
他們不會無故傷人,只是要完成自己的心願,幫助他們升天的方法沒有別的,只有他們的心願了卻才會走。經典代表就是日本的學校七大不可思議中的花子,感興趣的小仙女可以去度娘一下花子的傳說_(:з」∠)_
打滾求收藏求包養啊嘤嘤嘤(╥╯^╰╥),小仙女們舉起你們的小手手告訴我你們在,不然寫有些靈異橋段的時候會冷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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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