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收回恩寵

司馬驚雷帶着一行人走到承恩侯面前,見着面上被他撕咬得翻開皮肉的承恩侯,他的腿上和身下都沾着血,發出痛苦的嘤嘤聲。

柴昀等人止步,見着這般場景,各有不适,但見女帝面不改色,心下不由得詫異,不知是不是女帝故意叫他們見着這樣的場景警告一二。

八成,是故意做出的惡作劇吧。

畢竟,女帝與武帝相比,心腸要軟得多。不過十六歲的黃毛丫頭,能有幾多彎繞心思?

心緒還未轉開,便聽得女帝摸着達達的頭問道:“給他留了命嗎?”

“嗷嗚……”

達達得意地挺胸仰脖。

霜玉道:“就是咬傷了他三條腿,抓傷了他不要的臉。倒是他自己想要爬到樹上去,摔了下來,又摔斷了腿。”

她說得平淡自然,柴昀等人卻覺腿間一涼。又心疼起那些被送進紫德宮的男寵們來。也不知他們會是何種下場。

霜玉一腳踢在承恩侯的傷腿上,“摔斷腿是你自己活該,別裝死了。不然再放狗咬你。”

女帝身邊的霜玉素來兇,說話也不會客氣,柴昀等人以前就知道,只是從沒有一次聽到的時候如這次這般讓他們感覺到寒意。

果然皇太女身邊的宮女都不能以正常宮女的标準來衡定。

他們聽到承恩侯痛呼出聲來,後心發涼。女帝對自己的外祖父都能這麽心狠手辣,對于他們這些在她登基第一天便倒戈的人又會如何?

四人心下自危,卻聽得女帝不鹹不淡地道:“承恩侯私闖後宮,辱罵太後,治大逆不道之罪。今日起,剝奪承恩侯爵位。楚家一門貶為庶人,逐出京城。至于楚時……”

她居高臨下地看着這個半日前還在她面前趾高氣揚的人,豔唇裏吐出的白氣遮住了她略顯暢快的面容,“既是已經淨了身,那便着人好生檢查一番,淨個幹淨,好生地留在太皇太後身邊伺候她吧。”

“你不能這麽做。”楚時艱難出聲,“太皇太後不會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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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朕面前挑撥朕與太皇太後的祖孫之情,罪加一等!”司馬驚雷笑出聲來,“似乎,你在她的心中沒有你以為的那般重要。丞相四人當時也在,太皇太後因為你的所為,生氣得很吶。立時便把你交由朕随意處置了。朕瞧着她對你還是有幾分喜愛,才将你留到她身邊,免得出宮受苦。”

“她是朕的親祖母,自然是以朕為先,而你,什麽都不是。”她蹲下身,在楚時耳邊輕聲道,“楚時,你承恩侯府阖家恩寵,都是朕的父皇母後賜予的,既是不忠不義,朕便帶他們收回來。”

她站起身來,霜玉在他腿上又踢了一腳,“還不快快謝恩?”

楚時睜開眼,努力看清柴昀四人的神色,終是無力地閉上眼,惡狠狠地念了一聲:“太皇太後!”

司馬驚雷笑了笑,“好了,把人帶走吧。丞相帶人跑一趟承恩侯府,太陽落山之前,朕要看到結果。楚家之人,皆要離京。”

她轉身看向柴昀,“要丞相親自來回禀。”

她笑着看了看三位尚書,“熊尚書,甘尚書,呂尚書,三位愛卿若是閑來無事,便一同來吧。”

眼見她施施然離開,輕松惬意,三位尚書心裏沒了底。

戶部尚書甘彬華問柴昀:“丞相,陛下這是……何意啊?”

吏部尚書呂平亦是不安,“莫不是個坑?你我幾人來了,如同承恩侯一般?”

柴昀神色一動,“你們聊着,本官先行一步。”

呂平瞪眼,“丞相怎麽走了?熊大人,你說本官和甘大人說得對是不對?”

熊能心焦,“河防屯田之事未定,本官心煩意亂,無心說這些個聒噪事,先行一步。”

呂平被搶了白,臉色不太好看,與其甘彬華對視一眼,又各自無奈。

他們的事情也未解決。可眼下也無人能議,猶豫再三,也只得先行出宮。

熊能追上柴昀的腳步,“柴丞相,本官與你一道。”

柴昀攏袖急行,神色不動,“與我一道做甚?我可是去做得罪人的行當。”

熊能不以為意,“不該得罪的都已經得罪了,那些個兒又算得了什麽?屆時,丞相進宮時代本官問上一句。”

柴昀止步,似笑非笑的瞅着他,直到瞅得他心裏發毛,他才如壯士斷腕一般,“也罷也罷。本官與丞相一道。”

柴昀轉身往宮外走着,聽得柴昀追上來與自己并肩,長吐出一口濁氣,“丞相,你說……是不是選錯了?”

柴昀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過了好久才吐出一口氣來,輕飄飄地道:“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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