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寸步不離
司馬驚雷坐于首位,先聽得南笙說了禁衛軍之事,又聽得他道:“既是禁衛軍統領一職已由旁人任命,屬下便不宜再待宮中,”
女帝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必是已經知道了她與太皇太後鬧的這一場。
急急地借機處置了楚時,便是以外男在後宮随意行走之由。如今他沒了職位,她在此時也不能為了這事再與太皇太後起争執。
只是經過先前的獨處,她自覺眼前的人有了幾分不一樣,不舍得放他出宮,幽幽擡眸看他,“南統領當真忍心将朕一人留在宮中,無人可依嗎?”
南笙避開她的目光,垂眸看着自己足前三寸之處不語。
司馬驚雷不再追問,轉而看向丞相與工部尚書。
柴昀一直在等着時機說話,見她看過來,馬上便交承恩侯府的事情交代了清楚,“除了安國公夫人等已經出嫁之女外,承恩侯府之人皆已離京。”
他說得平淡,不過誰都知道這不是一樁輕松的差使。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要完成,得有些非常手段。
司馬驚雷打量了他們一番,答應了一聲,便沒有再要說下去的意思,目光轉向南笙身上,“很好。朕與南笙還有些話要說,你們退下吧。”
柴昀一愣,與熊能快速對視一眼,便知司馬驚雷并不打問罪楚家外嫁女,心中一喜,便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司馬驚雷轉眼看他,道了一聲“稀奇”,卻并未阻止。
柴昀又道:“太皇太後有意大辦壽辰。”
司馬驚雷瞅着他,過了一會兒問道:“然後?”
柴昀本想好了許多話要說,卻被司馬驚雷輕飄飄的兩個字都給堵了去。
司馬驚雷不欲與他多言,“沒別的事,便先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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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昀認真道:“春時将至,南方十餘縣奏請修河堤,以妨夏洪……”
“那便去修。”司馬驚雷脫口而出。似是說完才發覺不妥,笑道,“這樣的事兒,還是明日到朝堂上與太皇太後說道吧。”
“太皇太後若是不許,該要如何是好?”熊能聽着心急。
固河道修水利之事是他職責所在,原本就已經拟定了計劃,只是還未來得及報給武帝,便遇上新帝登基之事。而後便改由太皇太後攝政。
他只當這樣的事情一奏便能允,卻不想太皇太後想要大辦壽辰,與全京城百姓同慶……
司馬驚雷聽他粗略說了幾句,便直接打斷,語帶嘲諷,“太皇太後與百姓同慶,自是愛民如子的。”
心頭微微發沉。戶部的支出都得有預算,多了一筆大開支,便要去別的地方挪。眼下看來,十有八~九是要打河堤撥款的主意了。
心下這般想,卻不敢這般信。
她看向柴昀,彎着唇,“朕有一事不明。朕與太皇太後同為女人,丞相為何獨覺得她能攝政?”
柴昀原就聽出了女帝話裏的嘲諷,暗自叫苦。
再聽得當頭一問,無奈解釋,“當初武帝親政前,便是太皇太後攝政……”
“你們心中既已決定支持她,如今又來與朕說這些作甚?”她心中不快,語氣便也不好了,“你們莫不是在朕面前說太皇太後的不是,等朕應了,又好去那邊說朕的不是?”
“臣不敢……”
眼瞅着柴昀與熊能齊齊告罪,司馬驚雷冷笑,“這三字,當以欺君之罪論處。”
柴昀與熊能頓時一怔。反應過來女帝在計較他們倒戈之事。
心內叫苦不疊。
他們倒戈在先,現下又來向女帝求助……
熊能卻是脖子一梗,“陛下莫要一棒子把所有人都攏了進去,當時着人叫臣入宮,臣正巧壞了肚子,不曾過來。”
司馬驚雷笑出聲來,倒覺得這人有幾分雷際舟氏的可愛,“倒真是巧。”
熊能道:“就是因為不敢,所以吓壞了肚子。所以才巧。”
柴昀說不出這種渾不吝的話來,僵着的臉抽了抽,“陛下,百姓無辜……”
司馬驚雷狀若無辜地道:“這樣的話,你明日上朝時與太皇太後說去。太皇太後給朕送來了這麽多男寵,皆是平民百姓中的無辜之人。于朕而言,如何安置他們才是當務之急。不如,你們來為朕分憂?”
見他們一臉如吞了蒼蠅一般的神色,女帝便知他們如今也無好計策。
不由分說送走他們,這才看向南笙,“你,一定要走?”
語調委屈,好似一個又将面臨被抛棄的孩童,“可是要去尋朕的父皇母後?”
這般說着,驀自鼻子一酸,“他們抛下朕,你也要這樣了嗎?”
一絲慌亂在南笙的面上轉瞬閃過,快得讓人捕捉不到。
他依舊看着自己足前三寸地,“屬下會一直在陛下身邊護陛下周全。”
所謂出宮,不過是做給太皇太後看的。
這皇宮于他而言,來去自如。
他擡眸,正遇上司馬驚雷投來的視線,又匆匆看向足前,“卸了這職責,屬下倒能更好地護陛下周全,寸步不離。”
“寸步不離?”司馬驚雷轉而笑了,“你說的,朕記着了。”
她笑着走向他,“丞相他們想必還未走遠。現在去,倒是可以與他們一道出宮。”
南笙擡眼看她,“陛下可要去見太傅?”
司馬驚雷面上的笑容變得真切了許多,“你能帶朕出去?出去了還能送回來?”
南笙垂眸沉默。
他有帶她出去的法子,再送她進來卻是個問題。他藏匿身形的法子,比不上當年那人。
見他恍神,司馬驚雷催促道:“你且去。到西柏塱等朕便是。”
南笙什麽也沒問,答應着離開。
司馬驚雷随後行出,見着江裘圍在霜霜身邊滾來滾去,又是要媳婦兒又是要燒雞,把霜霜的小圓臉愁成了包子臉。
後者見着司馬驚雷,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陛下,救救奴婢!”
她欲哭無淚,“這會兒,宮裏這麽多人的吃食都還沒準備好,我上哪裏給他找燒雞去?”
江裘滾到她面前,轉了個圈,仰起臉來看和司馬驚雷,無辜控訴,“你說進宮就能有媳婦的!”
霜玉一棒子槌過去,“別跑!”
江裘腦袋一縮便就成了球,滾到一邊讓霜玉的棒槌落了空。
“她就是說了!”他委屈地嗚咽,眼見霜玉的棒槌又要打下來,一面滾一面嘀咕,“團團是個球,球球是個團,棒子打球打不中呀打不中……”
司馬驚雷嘴角一抽,莫名覺得聽出了幾分歡樂來。
霜霜跑到她身邊松了一口,回過神來笑得前俯後仰。
霜玉打來打去打不着,生了惱,便是一個橫掃,正中球尾,總算揚眉吐氣了一回,“打你個棒球。才過多久,就忘了先前是怎麽被人打成散球的?”
司馬驚雷看着眉宇飛揚的霜玉,覺得将她拘在宮裏,當是委屈了她的。
江裘被打到樹上撞了一撞,又彈了回來,滾到司馬驚雷面前,“團團想回家,想燒雞,再也不要媳婦了……女人是吃人棒槌……”
他在雪地裏小範圍地按揉着,暗暗裏瞅着霜玉……手裏的棒槌。
霜玉氣得又要打他,被司馬驚雷攔下,好笑地問他,“你回家能有燒雞吃?”
江裘“唔唔”地想了想,家中老父早成日裏給他吃草,聞不見半點肉味,可這裏又有棒槌……一時兩難。
司馬驚雷道:“你留在這兒守門,每日許你十只燒雞,可好?”
團團頓時不動了,從球裏擡起臉來看向司馬驚雷,“當真?”
司馬驚雷這才看清楚他的模樣,臉上肉肉的,到不似達達那般兩腮耷拉,只圓滾滾地像個球,有些可愛,兩只眼睛被臉上的肉擠得不太打眼,卻骨碌碌地轉着閃着精光,“再十只燒雞可好?”
他現在不要媳婦不要回家了,他們哪裏有燒雞合他心意。
司馬驚雷笑了一笑,“既是十只不成,不如每日八只吧……”
“不……每日十只,便十只。”
認清了現實,他的面上露出了寄人籬下又舍不得離開的愁苦,便是霜玉,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霜霜笑過之後又發愁,“陛下,咱們宮裏能做吃食的人手不夠了。”
原本倒是夠的,現在加上那些男寵們,便不夠了。
司馬驚雷這才想起禦膳房裏的人來,給她一份名單:“你帶些人去,看看他們的反應。真心投誠地,便帶回來做吃食。”
霜霜掃了一眼,噗嗤笑出聲來,“陛下,這可是禦膳房裏廚藝最好的十個廚子!”
沒了他們,那太皇太後的禦膳便如同從天上掉到了山頭。
司馬驚雷笑了笑,并不接話。
她知自己眼下不過是用些小兒般嬉戲的伎倆與之置氣,逞的是一時之快。
當下将事情宮中信得過之人交待一番,便又進了殿,不許人打擾。換了男裝,便按着她母後留下的紙條上所寫,尋着一個機關,進了秘道。
作者有話要說: 團團:打不到呀打不到唉……疼……(又喜)有燒雞!
還有鴨,女帝還不曉得自己有個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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