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快感

景垣從南漁帳中出來後,就一直沉默,腳步停下,他沒有回自己帳子。

而是,去了蕭弈權那裏。

他這晚知道了很多事,總也不能全部忘記,景垣之前心中凡是有事都會與蕭弈權聊聊,但這次,他不知要怎麽開口。

想了想,他決定去看看他是否按照小太後的意思再沐浴更衣。

一進帳室,便見他裸着上身,歪在一處,正由身邊服侍的宮人擦身。

他酒意未消,倦意明顯,阖着眼眸,手指平放在膝間。

景垣出了聲。

蕭弈權睜眼,瞧了他一眼笑:“這麽晚,還沒睡?”

“你不也沒睡?”景垣往他身邊一坐,問:“你沐浴做什麽?”

“見人。”

蕭弈權唇角勾了弧度,又故意透露地睨了他一眼,說:“女人。”

景垣何曾見過他這個樣子。

不禁問:“我都聽說了,是你新尋來的那位蘇姑娘?”

“……”蕭弈權別有深意地笑了笑。

沒有答話。

這時,宮侍将擦身的布子放在旁,伏身說:“王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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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吧。”

蕭弈權拂手,拿過放在榻邊的新衣穿上。

男人常年練武,身上壁壘分明,寬肩窄腰,足有吸引女人的資本。

他沒空與景垣閑聊。

起身問他:“你不回帳?”

景垣怔了怔。

蕭弈權又說:“無妨,你在這裏也好,我先去見人了。”

說着,便往帳外走。

景垣在後瞪眼,攔都沒攔住。

然而,蕭弈權的跟随卻在這時出現,恰好将他主子攔在帳口。

抱拳說:“王爺,蘇姑娘那邊出了點事情——”

蕭弈權被掃了興致,冷眸一掃,“什麽事?”

“這個,還是王爺您親自去瞧瞧吧。”

跟随将話帶到,便消失在黑夜中。景垣從帳內走出,偏頭問:“你要去看她?”

蕭弈權噤聲,但步子卻是朝蘇泠衣那邊去的。

頃刻後。

南漁這邊收到了消息,元福湊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她點頭應下。

沒事人一樣,吹熄了燭火,她将絨毯一拉,翻身睡去。

另一邊。

蘇泠衣卧在床上,一張臉帶着淚痕,望着進來的蕭弈權。

旁邊,尹紅珠竟然先他們來了,說:“權兒,你快看看她,這孩子,太可憐了。”

蕭弈權順着看去:“怎麽回事?”

“回王爺,姑娘原本好好的,可方才不知怎麽了,就感到身上的傷疤似火一般疼,奴婢方才一瞧,她之前上了藥的地方現在都鼓了膿包……”

說話的是蕭弈權安排照顧蘇泠衣的小宮婢,膽子小,一吓便出了哭腔。

正巧景垣在後,聽了宮婢的話,他上前一步:“蘇姑娘,将傷口給我看看。”

蘇泠衣強忍着疼痛,掀開手臂衣角。

那傷勢,還真如婢子說的那樣。

景垣凝神,想了半晌問:“你除了太醫開的藥,還有用過其他的東西嗎?”

蘇泠衣垂眼,忽然怯意的看了眼蕭弈權。

從手邊的小盒子裏,拿出一瓶藥膏。

“我…還抹了這個……”

她翻手将東西耀在燭火之下,讓在場所有人都瞧的清切。

景垣率先一怔。

蕭弈權眸光瞬間變了,眼似冰寒般冷。

尹紅珠順勢拿來,轉着瓷瓶仔細看了看,不由驚呼:“這是,太後娘娘賞的?!”

……

南漁并沒有睡熟,半夢半醒地,她被元福推醒。

“娘娘,靖王殿下請您過去一趟。”

“嗯知道了。”

南漁慵懶起身,還沒開口問,元福就打抱不平起來:“真是的,奴才就知道那個憑空出來的女人有問題,娘娘待她好,她反而倒打一耙,要誣陷您——”

“娘娘,連奴才都看不下去了,等會,奴才跟您一起去!”

南漁笑了。

回身看元福,少年一臉不甘,倒真是随了她。

她撫上他臉頰:“小福侍衛,消消氣。”

元福腼腆地一笑。

主仆二人很快出現在蘇泠衣的帳子,她眸光一掃,自帶威嚴:“王爺這麽晚,尋哀家來何事?”

南漁的問,滿室的人沒有敢回答的。

畢竟她此刻是北涼的太後,最高權位掌控者。

所有人都看蕭弈權。

而也不知怎的,男人自她進來,沒有說一句話。

瞧着那神色,也沒有太氣憤。

南漁笑,見沒人說,她便自己來。上前走兩步,站在蘇泠衣面前說:“哀家聽聞蘇姑娘病情反複,傷疤腫脹,怎麽,難道是用哀家給的藥造成的?”

蘇泠衣倒抽了一口涼氣。

眼含驚慌,似怕得罪她一樣:“太後娘娘,民女沒有那樣說……”

“那敢問王爺,将哀家叫來做什麽?”

南漁聲音堅定,回身又看向蕭弈權。

男人的面色被燭火照的不太真切,只問了三個字:“不是你?”

南漁笑,見景垣也在,說:“是不是,讓景少卿驗一下不就行了?那瓶藥,現在就在你手中不是嗎?”

蕭弈權鐵灰了臉。

将藥瓶往景垣懷中一扔:“驗。”

景垣二話沒說,将藥瓶裏的藥膏倒出一些,放在鼻間聞了聞。

半晌後,他與蕭弈權搖了搖頭。

南漁似早料到結果,望着蕭弈權看了很久,叫了元福,轉身離開——

蕭弈權斟酌了會。

忽然步子一動,他與景垣說了聲,照顧好她,便也出去了。

蘇泠衣驚詫的搖着頭,喚了聲王爺,想起身去追他。

她側頭與景垣和尹紅珠解釋:“怎麽可能…我真的是用了這個……”

卻已沒人聽她的話了。

獵場的夜,長的有點熬人。

南漁一路腳步未停,心中卻充斥了報仇的快感,一想到上世,她便覺得只是讓她傷口發膿,太便宜她了。

其實,蘇泠衣沒有撒謊,她給她的那瓶藥,的确有問題。

笑意寒冷,這個太後身份給了她便利,她與蘇泠衣如今雲泥之差,誰又會相信她一介民女說的話。

害她?

她貴為太後,又有什麽害她的理由?

就看蕭弈權的态度。

她一解心口憋悶,拂了元福下去,便聽身後有急追的腳步聲。

南漁回頭。

撞上他的眸光一瞬,她心中忽然有種異樣情緒,他此刻,不應該陪他的蘇美人嗎?

又來找她做什麽?

黛眉還沒蹙起,蕭弈權便牽着她進了帳室。幽暗的瞳光垂下,他借着力,将她壓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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