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偷人

元福一聲喊,使得原本貼近的兩人擡了眸。

景垣進她的帳室,是因為要将他診斷的結果說一說,他沒什麽好怕的,蕭弈權與他交好,來了又沒怎樣。

剛在心中腹诽,太後娘娘身邊的這位小侍衛,有點大驚小怪。

誰知下一刻,他的手又被牽起,這次是太後娘娘。

景垣眸中疑惑。

“景少卿,麻煩你先躲一躲……”南漁說的急切,眸光淩亂的開始尋找能藏人的地方。

景垣瘦弱的身被她推着走了走。

“娘娘….臣…….”為什麽要躲……

他沒問出口心裏的話,已經被南漁帶到帳室一角——由兩扇屏風隔出的空間。

這裏…應是太後娘娘換衣的地方。

景垣被摁着蹲了身,一擡眼,容顏昳麗的女子沖他噓聲,“景少卿,委屈你了。”

景垣配合的捂了嘴。

這個地方不算寬敞,蜷他一個男人,有點緊湊,更別說…他的手邊還有女子換下的長衣。

乳白的顏色,上繡精致的羽翎,景垣面色瞬間白了,用手指撥了撥。

而這一撥,又露出一截軟緞的布料……

那是,女子貼身穿的亵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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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垣呼吸一窒,腦中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什麽。

…….

與此同時,蕭弈權出現在帳外。

元福顫顫巍巍給他行禮,蕭弈權眸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瞬,冷笑:“你抖什麽?”

“回王爺,奴才沒有……”元福的話沒說完,為了掩飾,一下跪了。

蕭弈權不再看他,負手進去。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

掀了眼簾,看到女子的身軀躺在小榻上,背着身,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一瞬,他便想抱了。

蕭弈權長臂一撈,将她收到自己懷中,惹來南漁的驚呼,一雙美眸就帶着春色撞進他的眼底。

蕭弈權輕漫的笑,俯身吻了她額心。

“睡了?”

他問,南漁的鼻間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嫌棄地說:“你喝了多少?”

“….不多。”

蕭弈權将她放在膝間,凝了眼旁邊晃動的燭火,笑:“瞧這光影,都是三重的。”

“還說沒多少?”她在他懷中笑了,手一用力,示意他離她遠點。

眸光若有若無地,往屏風那裏看了看。

蕭弈權扳正她的臉,長籲一口,去解腰間玉帶。

南漁瞬間阻止了他的動作,聲音壓低:“你要做什麽?”

男人長身一靠,躺在她身邊。

鳳眸輕挑:“放心,本王只是睡個覺。”

“你有你的帳室,來我這裏做什麽,”南漁嗔言:“現在不比宮裏,旁邊都是外人帳子,你這樣,實在不妥。”

“小太後,你告訴臣,怎樣才算妥當?睡都睡了,有什麽事等明日再說。”

“蕭弈權!”

見拉不起他來,她心中氣悶,簡直對牛彈琴。

可景垣還在,她不能讓他就這樣睡了。

心下一橫,開始鬧他。

南漁伏在他胸膛,用手輕拍他的臉頰,男人閉了眼,手卻還箍着她。

掌心濃熱,他隔着衣衫布料,尋到了她的細腰。

“蕭弈權?你醒醒。”

南漁喚了幾聲,他才睜開眼,眸光輕佻地看她。

燭火近在咫尺,帳內彌漫着女子身上的幽香,一瞬,仿佛帶他去往了熟悉的時刻。

他的記憶中,似也有一人身影….影影綽綽,亦幻亦真。

“嗯?”

一聲輕問,他将頭擡起,望着她的容顏說:“不能好好睡?”

“我可聽小福子說了,今晚你的蘇姑娘去了,所以是剛見了她再來的我這裏?”

南漁有點不太高興,指梢拾起他的發絲纏繞。

蕭弈權忽然覺得,小太後面對他時越來越放的開了。

恰到好處的嬌柔,正好勾了他的心,他酒意升騰,看她的目光逐漸溫熱起來。

翻身一靠,他任女子躺在他的臂彎中問:“那娘娘要臣怎麽做?”

“沐浴,往後來見我,都要沐浴更衣。”

“…….”蕭弈權挑了眉梢,笑:“好,随你的願。”

“哎等等。”見他擡手,她又制住:“別在我帳室,弄的到處都是水汽,連被褥都熏濕了。”

“小太後,我怎麽覺得,你在趕我走?”

“不可以嗎?”她微揚的小臉,寫着媚意,蕭弈權竟然一點不惱,甚至有點高興。

只當閨中情趣。

他倏然起身,攏好衣襟說:“等我,去去就回。”

“嗯。”

她點頭回應。

蕭弈權走了兩步,倏然想起什麽,邪肆地回身,一本正經地問:“娘娘不和臣一起?”

“快走!”

她再也忍不住,嗔了他一聲。

男人這才帶着笑意,走出了她帳子。

心中一片淩亂,她停頓了一晌,才趕快去看景垣。

屏風一拉,裏面風光霁月的男子有些尴尬。

清澈的眸看向她,南漁面上一紅,說:“景少卿,出來吧。”

“嗯。”

景垣也知此刻不便多說什麽,起了身,沖南漁一禮:“娘娘,那臣告退。”

“好。”她讓開一條路。

景垣的餘光投射在她身上。

方才,他屏住呼吸,在屏風後面瞧的真切,雖曾懷疑過為何先皇駕崩,繼位的是稚子蕭暄。

但他都沒有深想過。

直到今夜看到這一切,他才恍然。

能讓蕭弈權放棄皇位,且平叛了徐王蕭庸,俯首稱臣的原因,竟是這樣。

因為這位年輕的太後娘娘。

美人在側,便連蕭弈權這樣的人,都會有淪陷的時候。

景垣嘆了一口氣,走了兩步後,回身與南漁躬身:“娘娘,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少卿請說。”

她笑了笑。

景垣想起蕭弈權,斟酌片刻:“娘娘若是懷着拿捏靖王殿下的心,那臣請你快快收手,世人如何臣不知,但靖王,臣和他自小便認識。”

“他,實在不是你能掌控拿捏的人,而他的手段,也不是常人所能及的。”

景垣在勸她。

南漁沒想到他會說這些話。

神情一轉而消,她溫婉的笑,看不出心中想法,說:“多謝景少卿提醒。”

她的路,誰也無法感同身受,同樣,也不是僅靠景垣的奉勸,就這樣收手了。

南漁心想,無論前路如何荊棘,她都要走下去的。

不為別的,

只為了她的暄兒……

這是,身為一個母親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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