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各人心思

柳煙閣上,蕭弈權站起身,這邊侯府的下人就上來與老侯爺說了什麽。

景侯爺面色一變,轉身,與蕭弈權一起從上往下看。

粼粼湖面,上飄着諸多散冰。冬日的天,除了松柏外,到處都是光禿禿的。

湖邊一角,景垣與南漁在一起。

盡收眼底。

景侯爺罵了句,匆匆往下跑,景夫人看向蕭弈權:“王爺,這事……”

蕭弈權巋然不動。

下面,景垣喝道:“堂姐不要亂喊,剛才是你看錯了!”

“是!你說的對,是堂姐看錯了!小景你與太後娘娘在一起,什麽也沒有!”

南漁要笑死了。

她口口聲聲說看錯了,還要每一句都點出她與景垣在一起,這樣的前後矛盾,她要是不想做點什麽,都對不起她。

果見不遠處匆匆趕來的景侯爺與侯爺夫人。

嗯,人到齊了。

嗯?蕭弈權呢?

南漁心想這種時候怎麽能沒他?景鳶兒這一番宣傳,就是等他吧。

她仰頭,終在柳煙閣上看到他身影,眉眼若寒冰,正往下看。

景侯爺來了後一揪景垣耳朵,就将他拉離南漁,訓道:“太後娘娘身邊也是你能靠近的!混賬,還不快道歉!”

景垣反抗道:“爹!我什麽也沒做,道什麽歉!”

“你,你可知太後與你男女有別!”景候爺只差把話說白了,明着告訴景垣,他剛才行為很可恥。

下人來說時,說的是世子與太後親吻茍且!

這誰不急!

景夫人去扶景鳶兒,看向南漁,“太後娘娘,都是我家小輩不懂事,沖撞了您,臣婦代他們向您請罪,往後這禮儀尊卑,臣婦定會好好教他們。”

景家這夫妻倆,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一瞬将景垣與景鳶兒都摘了出去,就算南漁真與景垣有什麽,也是世子還小不懂事。

南漁勾唇一笑,道:“你們都那麽緊張做什麽,哀家與景少卿,剛才在看病呢。”

“嗯?”

一句話,引得好幾聲疑惑,南漁繼續說:“是啊,千真萬确,景少卿只是同哀家把了個脈,手剛搭上,景小姐就來了。”

“哀家剛才還在想,是臉色不好吓壞了景小姐嗎?怎麽她與她的婢子這樣驚恐,摔了東西不說,景小姐,你剛才跪着說讓哀家原諒你,原諒什麽?”

“哀家不懂。”

她故作疑問,看着景鳶兒,南漁面上含笑,輕斂衣袖,等她回答。

景鳶兒身形一震,沒回答她。

南漁清了嗓子,将聲音提高幾分,說給某個在閣樓上的人聽:“前段時日哀家不是淋了場雨嗎,從那之後這身子就一直不舒服,上一次景大人來我宮中,便随口向他請教了一番,景大人提了不少中肯的建議,剛才就是再讓他看看。”

“景大人,哀家到底怎樣,你還沒說呢。”

景垣被她問,當即躬身說:“回娘娘,這次比之前好許多,臣給您的藥,還要繼續吃。”

“嗯。”

南漁的餘光瞥見,蕭弈權從閣上轉身。

看來,他準備下來了。

一場誤會,惹的老侯爺吓的不輕,眉眼盡是埋怨自己兒子:“就算給娘娘看病,往後也要注意分寸!”

“知道了。”

景垣煩躁地整理被弄皺的衣袍。

蕭弈權走來,景鳶兒回身喊了聲:“靖王殿下。”

他徑直走向南漁。

當着外人面,身軀躬起道:“是臣疏忽了,連娘娘身體不适都未看出來,臣該罰。”

南漁笑:“王爺日理萬機,哀家不敢勞王爺照拂。”

“娘娘的事同皇上的事,同樣重要。”

景鳶兒望着之前還兇巴巴的靖王此時對年輕的太後言聽必從,便覺得剛才她的猜想是錯的。

就在柳煙閣上,她将山楂粘糕獻給太後失敗後,她突然發現,靖王的目光一直在鎖着南漁。

這位年紀許是比她還小的太後娘娘,從她入府的一刻,景鳶兒就對她充滿了好奇。

她這次來京,一來因為蕭弈權請她來,二來是她父親與她說,讓她為了家中基業,盡快将自己嫁出去。

景垣這邊,她要細水長流,但當她見了蕭弈權本人後,她也想,更搏一搏自己。

萬一,靖王看上她呢。

景鳶兒想試探一下蕭弈權,如果他真和當朝太後有什麽,那剛才他早就控制不住自己,與叔父嬸娘一起來了。

可他沒有。

景鳶兒沉下心,思考起來。

南漁望了眼天色,與蕭弈權說:“算了,時候也不早,王爺,我們回宮吧。”

蕭弈權應道,“好。”

太後要走,這次沒人再挽留。老侯爺站在府門外送駕,景垣也生了氣,往馬上一躍,連道別都沒有,當着他爹娘面走了。

景侯爺在後罵他,景夫人撫上他手腕說:“行了,随他去吧,垣兒的性子我這當娘的還能不知道,今兒,的确是咱們有錯在先。”

“錯?何錯之有?”景候爺還不太明白。

景夫人卻早就看透,回身瞧了眼站在不遠處的景鳶兒。

……

回程的馬車,一直都是低氣壓。

南漁瞄着他的臉,這人從上來就一直閉眼淺寐,和剛去開心的樣子完全颠倒。

他不說,她也不主動問。

反正她心中端正,與景垣清清白白。

直到,回了宮。

蘇泠衣早就跪完被長風送了回去,杏枝見她回來,正要和她說蘇泠衣最後站起時腿都打不直的樣子,碰上蕭弈權,杏枝被瞪了。

小婢子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寝殿。

門嘭的被關上。

南漁凝着蕭弈權臉色陰沉的樣子,沒動。

“你最近不舒服?”

他突然問,眸光在她身上掃過:“哪裏?”

她舔了舔唇瓣,總不好與他說,她與景垣之間的秘密。

“沒什麽,都是小病。”

“那宮中那麽多太醫,不夠你找的?”他繼續問,笑意微冷:“偏要去問景垣?”

“這個問題,我在侯府解釋過了。”

“哦?是嗎?”蕭弈權挑了眉梢,上前一步,攤開手:“好,本王就照你說的來問,景垣給了你什麽藥,讓你吃了如此管用,娘娘,拿出來給臣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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