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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四點,小雨淅淅瀝瀝在下。
姜慕知将一輛銀色SUV開入地下車庫。
一個小時前,她還正在五環某個演播廳陪同錄制節目,挂着商業微笑跟制作人互相恭維“辛苦了”“您才辛苦”雲雲。
好在,就這第一場需要她親自出席。
踩着高跟鞋登上電梯,姜慕知的目光落在反着光的金屬板上,中間紅色阿拉伯數字緩慢攀升,高級公寓十五層往上是一梯兩戶大平層,價格不便宜,但姜慕知還是前年趁着項目獎金下來,一咬牙付了首付。
21層到了,姜慕知看到門外幾個沒來及收的紙箱,這才想起來件事——她隔壁搬來了個新鄰居。
希望這鄰居會是個正常人,姜慕知是這樣想的。
要說起來,這公寓之所以貴還有個原因,那就是地理位置:城東,周圍繞着好幾個傳媒文化産業園,如果有個APP能給所有明星藝人來個定位,恐怕這裏紅點密集得都能疊在一起。
搞藝術的都喜歡往這邊鑽。
姜慕知上個鄰居是某音樂學院的學生,富二代,并且是個派對動物,制造出來的噪音穿透層層阻隔震碎人的耳朵,最關鍵的是,那些噪音像是永遠沒有休止符一樣,達到了令人發指的程度。
直到那學生搬走,噪音事件才短暫地劃上終止線。
姜慕知推開家門,甩掉高跟鞋,湊合收拾了一下,躺倒在床上。
像她們做媒體這一行的,作息經常黑白颠倒,剛進公司的頭兩年最為艱苦,現在熬過來了,身體反而變得“難伺候”起來,沒有原先能熬一通宵的精力,姜慕知幾乎是沾到枕頭的瞬間就睡着了。
連綿的雨水是最好的白噪音,而拉緊的三層窗簾更是讓整個房間不透半點光亮,姜慕知只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昏沉,如果沒人打擾,甚至可以美美一覺睡到下午……如果。
當她被隔壁傳來的一陣一陣的聲響吵醒時,起床氣混雜被噪音擾民的心理陰影,一瞬間的情緒幾乎可以用暴躁來形容。
換了個新鄰居,不會又來擾民那一套吧?
姜慕知從床上坐起來,一把将長發捋到後面,她盯着床頭手機上顯示的時間,上午九點半,又豎起耳朵捕捉隔壁房間的動靜——即便是這房子的隔音效果已經不錯,她還是能隐約聽見東西被搬運,以及零星的一些樂器發出的聲音。
還是搞音樂的?
姜慕知發誓,她對“做音樂”這件事本身沒什麽偏見,但當“音樂”與“鄰居”兩個詞彙連接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會讓她回想起一些非常、非常不美好的事情。
終于,在聽到隔壁一聲類似镲片摔在地上發出來的動靜之後,姜慕知出現在隔壁2102門前。
她壓着起床氣敲響隔壁的房門,決定在新鄰居搬來的第一天就給他一個下馬威,從此杜絕後患。不過,盡管心中有很多想法,姜慕知還是維持着面上的冷靜,就連敲門都是标準的三空一。
2102房間內窸窸窣窣的聲音停止了,不過仍舊沒有人來應門。
姜慕知盯着貓眼的位置看過去,雙手抱臂,食指有節奏點着自己的胳膊,盤算裏面的人到底什麽意思。
正當她等得快不耐煩時,面前那道房門總算被打開了一條縫隙。
這是姜慕知第一次見到那位新鄰居,瘦高的男孩,目測要在一米八往上,整個人裹在一件深藍的寬大衛衣裏,帽兜遮住他的頭,幾縷卷曲的黑發從帽兜下沿露出,再往下,依稀可以看到一雙眼尾下垂的眼睛,很有特色……姜慕知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聯想到了某種黑色卷毛狗。
“我是你的鄰居。”姜慕知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孩,以及他身後的房間——那裏頭似乎沒有開燈,還拉了窗簾,黑乎乎一片。
“你好。”回複她的是一道幹淨而疏遠的男聲。
姜慕知覺得自己有點職業病上身,因為在聽到對方聲音的第一秒,她團在心中的火氣好像散去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相對冷靜的評價:聲音條件不錯。
在空氣安靜的幾秒鐘之內,這位新鄰居似乎率先忍不住,他抓在門框上的手緊了緊,略顯不安地皺起眉頭:“有什麽事嗎?”
姜慕知忽然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她抱着手臂,露出一點笑意——眼前這個男孩目光總是游離在她的身後,他不敢看她。
盡管覺得面前這個男生挺有個性,頭一次見面,姜慕知還是決定保持基本禮節,稍微放緩聲音:“你是在練樂器嗎?”
“沒有。”新鄰居回答,他的視線現在停留在地面上,停頓片刻,“我在搬東西,剛才有個镲不小心掉了,是不是吵到你了。”他用的是肯定句,顯然已經搞明白姜慕知來敲門的原因。
“有點。”姜慕知見這人好說話,心中最後一點火氣也被澆滅,于是給對方鋪了個臺階,“不過我也理解,剛搬家這兩天是比較麻煩。我主要是想來跟你打聲招呼,如果你以後要練樂器或者要開派對的話,能不能盡量在下午和晚上?”
“我不開派對。”那人快速回答,“練習……也不會打擾你休息。”
“好吧。”姜慕知伸出自己的手,自報家門,“姜慕知。”
她看着面前的新鄰居快速伸手,手指在她的掌心一觸即離,只留下隐約一點冰涼而幹燥的觸覺。
簡紹從,這是她新鄰居的名字。
客觀來講,姜慕知對自己這個新鄰居的第一印象不錯,安靜、好說話,雖然光線不好,沒能看清臉,但是給人感覺隐約長得挺帥,而姜慕知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長相挑不出錯來的家夥總是有點額外優待。
所以,即便是懶覺沒睡成,姜慕知走進公司時,神色不壞,甚至面帶微笑坐到工位上,準備将昨天節目組發過來的新策劃案整理一下交上去。
“咳咳……”
姜慕知擡頭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崔啓,沒理他。
“咳,咳!”
姜慕知将手裏的文件扔到一邊,抱臂道:“怎麽了崔老師,您喉嚨不舒服?”
公司A&R部的副總監有獨立辦公室,現在裏面就姜慕知和崔啓兩個人,而崔啓從很早之前就開始對她不爽,關起門來說話,姜慕知裝都懶得裝。
奈何崔啓這個老油條,每天來上班從頭發絲到腳趾甲蓋,沒有一處不在“演戲”,只見他假模假式端起旁邊的水杯,呷了一口茶,這才斯條慢理道:“我聽說昨天節目錄到挺晚,辛苦我們姜老師了,你瞧瞧,這一覺睡到下午了,火氣還是沒下去。”
“哪裏,這不是剛好輪到我調休。”姜慕知笑了笑,“上午沒什麽業務找我吧?”
“哎唷,姜老師說到點上了,現在正是業務旺季,我們姜老師年輕、漂亮又辦事利索,可不咱們公司藝人都眼巴巴盼着你。”崔啓大手一擡,将牛皮紙袋推到姜慕知的桌上,“Devin讓我給你的。”崔啓扶了扶自己的細框眼鏡,臉上露出一個難以捉摸的笑容。
“給我的東西,怎麽去你那裏了。”姜慕知将牛皮紙袋收好,像是随口抱怨了一句。
在背對着崔啓的電腦上,姜慕知将鍵盤敲得飛快。
姜慕知:【妮妮,之前讓你給我審核的策劃案,怎麽跑去崔啓那裏了?】
丁妮:【姐,Devin哥說他要改裏面的東西,就直接拿到他那裏了,他說他自己給你。】
姜慕知撇了撇嘴角,感覺宿醉的那種頭疼又重新回歸她的腦袋:Devin,原名賀東廣,因為嫌棄自己的原名不好聽,起了個洋氣的藝名。這人現在是Glowing D樂隊現在的主唱,也是目前公司裏最賺錢的幾棵搖錢樹之一。
按道理來說,姜慕知混到副總監的位置上,不用再事無巨細管理公司的藝人,但是Devin不太一樣,他這人确實挺有才華,但也是個著名的“刺兒頭”,不熟悉他的粉絲都覺得Devin是個陽光大男孩,可單純、可惹人憐愛了……但姜慕知帶了他将近三年,沒人比她更清楚這是個什麽樣的藝人。
表面看上去是個軟脾氣,實際上是個切開黑,真作起來的時候哪個經紀人都受不了。
姜慕知沉住氣,給他發過去一條信息,大意是讓他以後有東西,尤其是工作文件,直、接、拿給自己,不要讓任何人轉交。
然而直到下班的時候,姜慕知還是沒有收到回複,她給Devin打了一通電話,沒人接,于是又給丁妮撥了過去。
這個時候,姜慕知已經在回家的路上,開着自己新換的GLB,在繁華的都市立交橋上等待車流緩慢前行,今天的天氣不太好,似乎是将昨天的小雨一直延續到了今天,天空霧蒙蒙的,還沒到日落的時候,路面上的車已經迫不得已開了大燈。
丁妮接起電話時,聽筒裏沒有第一時間傳來聲音,姜慕知“喂”了一句,緊接着就聽見遠處有東西掉落和争吵的聲音。
“妮妮,你那邊怎麽了?”姜慕知問。
“姐!”小姑娘顫顫巍巍的聲音總算傳出來,“姐,他們又吵起來了,樂隊老師們。”
“誰,Devin?”姜慕知伸手将車載音樂關了,眉頭擰起,快速篩查起腦海裏的內容,“你給我的時間表上,Glowing D今天不是編曲彩排嗎?”
“是,然後就吵起來了。”丁妮欲哭無淚,“姐,你要不然過來一趟,我覺得也就只有你能鎮得住Devin哥了。”後面半句她說得聲音漸小,像是害怕被聽見。
姜慕知看着前方的車流,心中有無數句髒話想說。
最後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妮妮,你把地址發我手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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