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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大家繼續留在會所裏玩,酒沒少喝,敘着舊也有彼此拉關系交換資源的,成年人的世界到底不像學生時代那麽單純。
他們這些同學家境都不差,畢竟當初念的是學費不低的私立高中,如今一個個也算事業有成的社會精英,要不也不會來這同學會。
厲西钊和周淵身邊聚集的人最多,聊着生意投資的事情,許知月不感興趣,坐去另一邊看人唱歌。
有同學問她:“知月你要唱歌嗎?”
許知月笑了一下:“不了,我不太會。”
“那跟我們一起玩骰子呗,幹坐着有什麽意思。”同學道。
許知月推脫不過只能加入,不過她運氣不好,連着輸了幾把,不停在喝酒。
第五把還是許知月輸,空了的啤酒杯又被加滿,她無奈搖頭,身邊沙發忽然陷下一截,厲西钊坐了過來。
在周圍起哄聲中,厲西钊接過那杯滿到溢出來的啤酒,一口幹完。
“別看厲西钊悶不做聲的,男友力果然十年如一日啊。”
“一杯不夠!再來一杯!”
“許知月你這都不親厲西钊一下說不過去啊!”
許知月大約是喝多了,又被大家一起哄,腦子有些不清楚,心跳得更快,竟然真的向着厲西钊湊了過去。
就要親上厲西钊的臉時,他忽然轉頭,嘴唇不偏不倚地擦過許知月的唇。
許知月微微睜大眼,對上厲西钊看向自己似平靜無波又格外幽沉的雙眸,倏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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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淵吹了聲口哨,周圍起哄聲更響,許知月終于如夢初醒,慌亂退開。
“你……”
她想問厲西钊是不是故意的,厲西钊沒理她,淡定沖其他人道:“她不能喝了,不玩了。”
被厲西钊帶去人少的角落裏坐下,許知月終于渾渾噩噩回過神,皺眉問:“你剛親我做什麽?你是不是故意占我便宜啊?”
厲西钊目光瞥向她,隐有譏诮之意:“不是你想親我?”
許知月:“……”
她确實是昏了頭了,剛才那個氛圍,恍惚間讓她以為回到了十年前,才會下意識湊近厲西钊。
但這樣的解釋似乎有些蒼白無力,還不如不說。
“反正你總是有道理,我說不過你。”
許知月自暴自棄丢出這一句,不願再跟他說,喝了酒她頭疼不舒服,轉過身靠進沙發裏,阖目養神。
片刻,厲西钊的氣息欺近過來,沉聲問她:“為什麽想親我?”
許知月閉着眼否認:“我沒有,是你自作多情。”
她聽到厲西钊的輕嗤聲,打定了主意不睜眼,困意來襲,很快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周淵坐過來時,厲西钊正一個人漫不經心地玩着手裏的撲克牌,許知月靠在他身邊沙發裏已經睡着了,身上蓋着他的灰黑色大衣。
周淵沖着許知月的方向擡了擡下巴,壓下聲音問厲西钊:“想通了?”
厲西钊修長手指一下一下彈着手中撲克牌,淡道:“沒什麽想不想通的。”
“你也就是嘴上這麽說吧,”周淵好笑道,“早點低頭何必等到現在,自己找罪受不是。”
若他是厲西钊,要不早些低頭認輸,要不幹脆徹底放棄,又何必苦熬這十年。
厲西钊微擰起眉,周淵見狀道:“好好,我不說就是了,反正你們現在這樣,難受的又不是我。”
許知月一覺醒來已經快五點,喝多了的不适之感消退,睜開眼卻發現自己靠在厲西钊身上,而厲西钊正在跟人打撲克。
她呆愣了幾秒,坐起身,有人笑着揶揄:“你睡了多久,厲西钊就維持了這個姿勢有多久,你倒是睡得香,他也不嫌累。”
見厲西钊也坐起來活動左手胳膊,許知月有些尴尬,她睡着前不是向着沙發另一邊嗎?
許知月喝了杯果汁,厲西钊打完手裏這把牌,周淵叫他們一起先走。
其他人留他們吃晚飯,周淵揮了揮手:“不了,我們還有別的事,下次再約吧。”
走出會所,周淵已經叫人把他跟厲西钊的車開了出來,許知月好奇問:“去哪裏?”
周淵撥了一下臉上墨鏡:“你還不知道啊?厲西钊沒跟你說嗎?”
“……?”她要知道什麽?
周淵:“陪我去斐濟。”
周淵把他倆一起拉上了自己的車,厲西钊和許知月坐後座,周淵坐前面副駕駛,一路上回頭跟許知月說話:“我就猜到你是被厲西钊哄騙來的,說好了他陪我去國外追老婆,他還說帶你一起去呢,結果就是把你給騙去。”
厲西钊目光不悅掃過來,周淵權當沒看到,許知月不解問:“去斐濟嗎?追老婆是什麽意思?你已經結婚了嗎?”
“是啊,”周淵笑道,“我跟溫瑜大學一畢業就結婚了,當時本來還想請你喝喜酒的,不過你那會兒人在澳洲,聯系不上。”
其實她那個時候已經回國去了臨城,許知月沒多解釋,只道:“恭喜啊,沒想到你跟溫瑜能修成正果。”
周淵嘴角更上揚三分:“為什麽沒想到?因為高中那會兒我倆感情不如你和厲西钊好?”
許知月不知該怎麽說:“……也不是,就是挺意外的,沒想到早戀也能成真。”
其實不怪許知月驚訝,當年周淵和溫瑜的确不像能長久在一起的,周淵高中時換了好幾個女朋友,溫瑜是他們隔壁班的同學,主動追的周淵,一開始周淵這厮就是抱着跟人玩玩的心态,溫瑜盯他盯得緊,他們三天兩頭的吵架鬧分手又複合,許知月确實沒想到他能跟溫瑜走到最後。
當年如膠似漆如她和厲西钊,最後卻分了手,看似沒定性的周淵,卻與溫瑜最終修成了正果,有些事情就是這麽沒有道理可言。
周淵笑道:“那也沒辦法,溫瑜一畢業就催着要嫁我,我能不娶她嗎?”
厲西钊插進聲音,不給面子揭穿他:“是你大學還沒畢業就計劃着要求婚,生怕她不答應吧。”
周淵并不接他的茬,沖許知月道:“你看他就是嫉妒我。”
許知月也笑:“沒想到你們感情這麽好,那溫瑜她今天怎麽沒跟你一起來,還要你去斐濟追?”
周淵無奈攤手:“你知道她的脾氣,還跟以前一樣,一不順心就跟我鬧別扭離家出走。”
厲西钊:“反正到最後先低頭的肯定是你。”
周淵絲毫不在意他的冷言冷語:“這是夫妻相處之道,你這種單身狗怎麽會懂,我就說你是嫉妒我,都這麽多年了,就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厲西钊的視線冷漠移向車窗外。
周淵擠兌夠了人,笑着沖許知月努嘴,許知月跟着笑,心情複雜,她倒是不嫉妒,但羨慕是真的。
四十分鐘後,車停在機場的公務機航站樓前,已有地服人員出來迎接。
他們這次的目的地是南太平洋上的一座私人島嶼,搭乘周淵家的私人飛機去,他家買下了那座島開發了一個度假村,許知月之前偶然在航空雜志上看過那座度假村的廣告,但沒想到是周淵家投資的。
進航站樓坐下先喝了杯咖啡,周淵去給他老婆打電話,許知月找着機會單獨問厲西钊:“你之前為什麽不跟我說還要出國?現在突然去那邊,我的假期是不是又要延長了?”
厲西钊翻着報紙,随口道:“不會扣你的工資。”
根本不是扣工資的事情好吧?
許知月有些生氣:“你做決定之前,不應該先跟我說一聲,問問我到底想不想去嗎?”
厲西钊順着她的話問:“你想不想去?”
許知月:“……我現在說不想去,你能放我走?”
顯然不能,厲西钊想了想,目光轉向玻璃幕牆外的停機坪:“那是周淵買的灣流最新款,剛剛交付,你不想上去試一試?”
許知月視線跟過去,雙眼立刻就亮了。
沒有什麽比飛機更能吸引她,更何況是之前幾乎沒怎麽接觸過的豪華私人飛機。
許知月問:“我能進駕駛艙看嗎?”
她當然不會沒有自知之明到說要去開,畢竟她之前沒開過公務機,中午還喝了酒,但只是坐在觀察員的位置上看一看,過過眼瘾也是好的。
厲西钊:“随你。”
周淵打完電話回來,見先前還不情不願的許知月這會兒又興高采烈,好奇問厲西钊:“你怎麽哄她的?”
厲西钊根本懶得搭理他。
許知月:“我們現在能進場嗎?”
周淵:“随時可以。”
許知月:“那直接上機吧!”
她的注意力全在外邊停機坪的飛機上,一個接着一個問題砸向周淵,都是關于他這架剛入手的私人飛機的,飛行高度、速度、各種參數性能,甚至發動機型號,許知月仿佛對什麽都好奇,問得格外仔細。
周淵很快舉雙手投降:“許機長,你有什麽問題,上了機去找那些飛行員問吧,我回答不了你。”
許知月抿唇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第一次親眼見到灣流的超遠程公務機,有些激動。”
周淵忽然就悟了,厲西钊還挺會玩借花獻佛這一套。
飛機是他的,厲西钊拿來哄許知月開心根本不需要成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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