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情侶了,我再說不,就太矯情了。”

木槿說罷,忽然憨憨的傻笑起來,“反正,等你什麽時候需要我的時候,我再義無反顧的為着你付出不就好了。”

鄧西安寵溺的笑笑,覺着心滿意足。

最後,到底是鄧西安擁着木槿躺在同一張大床上。

木槿瞧着大紅的錦被,臉頰飛上一朵朵的紅暈,倉促間只得翻過身,背靠着他。鄧西安也不鬧她,只重新環住她的腰身。手指觸及她平坦的小腹時,卡在喉間的話踟蹰半晌,終是什麽都沒說。

木槿念起林瑞從前也曾這樣抱着她,一夜安眠。那會兒她的心撲通撲通亂跳,緊張得不行。這會兒換做鄧西安,帶給她更多的卻是安心。

“木槿,有句話我還沒有說完。”鄧西安輕吻她的頭頂,依是溫柔的環抱着她。

“什麽話?”

“我說我喜歡你,但是……”

木槿身子略僵了僵,随即恢複常态。“但是什麽……”

“但是我不明白愛情,可能也無法明白了。可是我非你不可,我想要你做我的妻子,只要你。”

木槿原想,不論他說什麽,她只需安安靜靜的接收就好了。

可是,在鄧西安說“我只要你”那一瞬,她心尖綻開極是絢爛的煙火。

“為什麽……不明白愛情呢?”這是她很早之前就想問他的話。

愛情,不該是人的本能嗎?

木槿明白,這世上有太多人可能終其一生也遇不到深愛之人。可是,不明白愛情,又是怎麽一回事呢?尤其,是他這樣優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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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西安微微蹙眉,阖上眼,緩緩道:“小時候,別人都是爸爸媽媽在身邊,而我只有外公外婆。雖然他們對我很好,但最覺得缺失了什麽。長大以後,按着正常的步子遇着自己喜歡的人,也會戀愛。可是談過四個女友之後,我忽然發覺,我和誰在一起都是一樣的,更加沒有那種所謂刻入骨髓的執念。”

木槿愈發心疼,輕叩他的後背,輕言安慰道:“總會遇見的。”

“那個對的人,她總會來的。”

“不需要了。”鄧西安睜開眼,溫柔的笑笑。“我有你就夠了。”

這一夜,鄧西安睡得極是安穩,卻不知木槿在臨睡前有着怎樣的祈禱。

她以為她的心再也不會疼了,心尖猝然一緊的時候,她只希望,鄧西安能夠遇見他的愛情,能夠遇見那個讓他怦然的女人。

至于她,小心守着那顆心,即便淪陷了,只需別淪陷的太深就好。

如果他始終遇不見,她大抵也願意與他一蹴而就,做他的家人。反正,愛情到最後,不也是親情嗎?

次日。鄧西安主動提出回S市,主動洗碗,甚至手機響的那一刻,在木槿為難之前,在一樓廚房與她主動喊道:“你替我接吧!”

木槿拿過手機,凝着屏幕上閃現的兩個字,哭笑不得。

“還是你來接吧!”木槿喊罷,就要下樓給他送去。

“不用,你接就好了。”鄧西安制止她,仿佛渾然不覺木槿的為難。

木槿握着手機,猶豫不決。轉念一想,若她真要和鄧西安結婚,這種事難得鄧西安不避嫌,她卻是應該主動解決,随即劃開接通了電話。

“西安……”

耳畔傳來的聲音柔柔軟軟,酥得木槿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只差沒我見猶憐的飛奔下樓将手機交給鄧西安了。

木槿盡量扯起嘴角,明知電話另一端的人看不見,仍是笑得得體從容。

“你好!”

“……你是?”

“我是鄧西安的女朋友。”木槿繼續微笑,“他正洗碗呢,你有事嗎?我可以轉告他。”既然,鄧西安都已經讓她代他接電話了,那麽,木槿不介意宣布主權。

“沒……沒事。”

“那好,再見!”

“等等!”另一端的人忽然開口,只聲音依是柔軟,連帶着聲音都是輕飄飄的。

木槿不說話,只聽她繼續道:“他忙完了,可以讓他給我回個電話嗎?”

木槿一滞,“這個……就要看他了。”鄧西安若是要給她回電話,她自然是沒有異議,鵝考鄧西安如果不願意給她回電,她亦不能自作主張答應了她。

“……謝謝!”

“不客氣!”

鄧西安收拾完碗筷後上樓,木槿凝着他全不自知的模樣,驟然覺得好笑。手機遞給他的時候,不由嘟着嘴汩汩的冒着酸軟的泡泡。

“諾,鄧西安,你讓新歡接舊愛的電話可不怎麽好?”

鄧西安寵溺的瞧了一眼木槿戲谑的模樣,略有些疑慮:“夏初?”

“呦!”木槿這回是真有些酸了,“我忘了,還有一個哪!”

鄧西安翻過聊天記錄,這才看見來電是徐潔。“她又痛經了?”

“沒說。”木槿搖搖頭。別過眼不禁暗忖,這日子鄧西安倒是記得清楚。

眼見着鄧西安也不再理會,只是随手将手機放在桌上。木槿甚沒出息的生了恻隐之心,挪到他身邊,淡淡補充道:“不過……聽她的聲音,好像是挺虛弱的。嗯,她希望你可以回電話給她。”

“你希望我給她回電嗎?”鄧西安定定的凝着她,滿眼笑意。

“這和我有什麽相關?”

“木槿!”

“嗯?”

“你吃醋了?”

木槿乍然迎上他的眸子,她想,鄧西安這般問話,定然是極為得意地或是戲谑地瞧着她。不想,那雙眸子裏滿滿的全是明媚的認真,綿綿的真情。

她悶了悶,咬咬唇,終是什麽都沒說。

鄧西安一笑,“那我就回給她。”說罷,已是顧自站起身,撥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情深緣淺

木槿琢磨着,聽別人講電話總歸是不好,站起身就要下樓去。偏生才走一步,手腕便被人緊緊地握住。木槿不明所以的瞧着他,心裏存了些賭氣的心思,當真坐下來。她且看看他要怎麽拒絕一個柔情款款的妩媚女人?

木槿一直記得當初鄧西安手機上有關徐潔的頭像,鼻梁高挺,容顏妩媚多情。雖然現在只剩了一個名字,可是,那般模樣,她确然是有些印象的。

木槿不知另一端的徐潔到底說了些什麽,只聽得鄧西安的口氣平靜如水,最後說再見說得也是平常。

木槿瞧着他彎身幫她收拾行李的模樣,不急不躁,忍不住開口問道:“你……真的放心嗎?”

痛經這種事,可大可小。要人家一直忍着,總歸不是辦法。

鄧西安本就等着她問他,這番便握住她的肩膀,鄭重道:“木槿,我并不是她的責任。”

“我也不是你的責任。”木槿忍不住白他一眼,“你怎麽不與她這麽說?”在方才的電話裏,他不過是簡單的拒絕了她。

“木槿,我……”

“鄧西安!”木槿倏然擡手掩住他的唇,莞爾一笑。“我明白,你不用說,我都明白的。”她如何能不明白,他遷就了那個女人許久,乍然間開口說不已是難得。況且,有些話總歸不是那麽好聽,他念着些許舊情,她又何必拆穿呢?

鄧西安一個大力将她攬入懷中,緊緊相擁。鄧西安附在她耳側,低沉道:“謝謝你!”

木槿暖暖一笑,聲音裏還拖了長長地尾音,“不客氣!”

回程的車上,木槿眯着眼打盹。鄧西安凝着她完全放松的神情,心中疑問盤旋許久,仍是忍不住發問,“木槿,你喜歡……喜歡我拒絕她,是不是?”

“嗯。”木槿眯着眼,下巴微垂。

“可是,為什麽呢?”

鄧西安這番疑問,問得極是真誠!木槿猛地睜開眼,不可置信的盯着鄧西安,恨不得撬開他的腦袋,如此弱智的問題,他也好意思問出來。

鄧西安自是明白木槿何以這般看着她,便溫和一笑道:“我知道,你們女人總愛吃醋。可是,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麽待人禮貌客氣也會有不好?這是做人最基本的準則嗎?即使分手了,也還是朋友。”

木槿別過臉,細細地打量着他,滿是狐疑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要拒絕她?”

鄧西安專注于開車,只漫不經心的緩緩一笑,“因為我答應她,你就會不開心啊!既然你會不開心,那麽,我還是不做中央空調的好!”

“我沒說不好。”

“你說過!”鄧西安糾正她,“你和姚堯聊天的時候就說過。”這事卻是有些早了,仍是姚堯去他家蹭飯的時候,随口提了那麽一句。

他道,“老哥,你要是真的想和老板娘走得長遠,就不要再總是對誰都那麽好了。沒有人會喜歡自己的男朋友是中央空調的。”

他起初不明白,後來深究,才漸漸懂了。

“姚堯?”木槿驟然放大了聲貝,随即扼腕嘆息做無辜狀。“他又出賣我……”

“又?”

“哦!他……反正他總是出賣我。”木槿打哈哈,心底裏似乎并不想将老媽已經知道鄧西安的事說出來。何時帶鄧西安回家倒在其次,緊要的是,她已然同老媽說過,說他明白愛情了,她就放他自由。

她時刻準備着他會離她而去,卻又不想他知道。

木槿眯着眼,不一會兒就進入睡眠狀态,醒來時已經抵達S市。

木槿在副駕駛有限的空間裏搖晃脖子,疏松筋骨。S市距離那個小鎮本就有些距離,鄧西安載着她于正午時出發,這會兒已是夕陽黃昏。

木槿主動換到鄧西安的位子上,疲勞駕駛,總歸是不大安全。鄧西安倒也放心,甚是安逸的就坐了副駕駛的位子,一雙眸子饒有興致的盯着她。

木槿抿抿嘴,輕咳兩聲,“你休息一會兒吧!”

鄧西安笑得恣意溫柔,“我這樣看着你就好!”

木槿的駕駛技術本就有限,這會兒卻是連腦袋都沒法偏過去,瞧一瞧他那張臉該是有多欠揍。只嘟着嘴,賭氣道:“那你就別睡了,我不認識路,遇到分叉路口你還得給我指路。”

鄧西安愈發悠哉,“就快下高速了!”

木槿徹底冷了臉色,懶得理他。

“木槿,我還欠你一份生日禮物呢。我錯過了你之前的二十五年,這是第二十六年,我不能再錯過。”

鄧西安語氣誠懇,甚是感慨。木槿抿着唇,臉色溫潤許多,卻還是安靜着不說話。倒不是她果真小心眼和他計較什麽,實在是她的駕駛技術有限,她又非能夠輕易一心二用的人。若是被他的話勾了心思,只怕這車也開不大好了。

“木槿,你想要什麽禮物?”鄧西安繼續誠懇。

木槿腹诽,有他這麽直白的問人家姑娘想要什麽的嗎?

木槿握緊方向盤,緊盯着前方道路,低哼一聲,“我要什麽你都給我?”

“說說看。”鄧西安一笑,全不在意她那一聲哼。如此也好,她此番氣着,說出來的禮物才真正是她想要的吧!他不介意她獅子大開口。

木槿全不知鄧西安那一通心思,依是專心致志的開車,果決道:“既然你問我了,那我就提前告訴你也好。有一樣東西,我本來是打算等我結婚的時候,要求未來老公送給我的。因為我不喜歡戒指,戴在手上做什麽事都挺礙事。”

“那你想要什麽?”

“玉镯!還必須上好的玉镯,一萬起價。”木槿說得斬釘截鐵,鄧西安卻是憋笑憋得微微有些肚子痛了,轉念凝着木槿那般認真嚴肅的模樣,忽然就再也沒了笑意。

鄧西安于那一瞬明白,他其實應該感謝那個木槿愛過的男人。若不是他放棄了她,他也不會等到她。

木槿這個傻女人,分明是一顆糖就會滿足。她受着他待她的那份好,卻從未真正丢了那份自然和天真。

“一萬塊錢買鑽戒,也能夠看見反光了。”

木槿忽然就斂了神色,眼光空洞微茫,艱澀一笑。“你也不用當真,這都是我年輕時的想法了。”

鄧西安注意到她的措辭,“年輕時”,心尖沒來由的一陣鈍痛。

“一萬塊錢,于那時的阿瑞來說,已經是天價。可惜,我都沒來得及告訴他我這個願望。”

“那你……告訴他的是什麽?”

“我是他九塊錢就可以娶回家的那個。”木槿呵呵幹笑,沒發覺她這般形容落入旁人的眼裏,顯得愈發癡傻可憐。

“算了,你說這個了。”木槿自嘲一笑,“說來,你的那些前女友,你對她們好,不是不好。”

“那是什麽?”鄧西安微微蹙眉。

“是你應該分清楚,分手後,她們是不是和你一樣的心思。”

這個……

鄧西安只清楚他自己的想法,雖然徐潔也是這樣同他說,分手了還可以做朋友。可是她心裏到底怎麽樣的,他卻是從沒有刻意深究過。或者,是心裏明白,只是他要本着自己的本分,朋友間互相幫助也沒什麽不妥。

木槿淡淡開口,一語挑破他的心思。“若是你也想着和她們前緣再續,那麽,也沒什麽不妥。只是,你也明白,你和她再沒有可能。如果你還是繼續對她好,不就是給了她希望嗎?”

“給了別人希望,卻又不兌現。不是更大的傷害嗎?”

“鄧西安,你不能要求每一個人都能像你,拿捏好你所說的禮貌客氣?”

“人家會覺得……你也是舊情難忘!”

木槿說罷這句話,正趕上分岔路口。鄧西安淡淡的道一聲“走左邊”就沒了動靜。木槿也懶得理他,倒是鄧西安突然抓過她的右手放在唇邊親吻。

木槿倒吸一口冷氣,慌忙憑着一只左手控制好方向盤。

他這是瘋了嗎?這可是下高速的交叉口,一個不小心他們倆的小命就沒了。

好不容易找了個位子停車,木槿扭過頭就瞪他,“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那樣真的很……”

“唔!”木槿全然不知此般情景到底是怎麽回事?一雙眼睛圓滾滾的睜着,半分也不配合這般情深缱绻。眼前只有他那一張放大的俊顏,惹得她心尖亂顫。

是了,她怎會知道?鄧西安早已忍無可忍。

她不吭一聲就跑去了西藏,問了姚堯,那小子說得倒是雲淡風輕。鄧西安想着,正好,反正他也拿捏不準母親口中的那種非她不娶,便當真多日不主動聯系。他甚至特意和別的女人友好的相處,甚至沒有一絲想念的感覺。及至後來,終于開始懷念她在他懷裏的溫度,手機屏幕卻是始終安靜着。

鄧西安分明知道,木槿那樣一個人,總給不熟悉的人一股真切的神秘感。可在低眉淺笑間,他又十分清楚,這女人簡單的很。

鄧西安很想讓她為他吃醋,為他着急,所以拼命克制着。結果到了現在,她卻是仍舊可以不冷不熱的說着,不要和別的女人舊情難忘。

他的唇緊緊地貼着她的柔軟,連帶着撲在臉頰上的氣息都帶了股醉人的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情深緣淺

木槿自然不是他的對手,迷迷怔怔着,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将他推開,他倒是盡興,全不在乎這是在攝像頭的範圍之內。

木槿不停地喘着粗氣,可愈是生氣,愈是不知說什麽好。只顧自走下車,坐到後面的位子。

鄧西安瞧着她氣鼓鼓的模樣,不由寵溺的笑笑。發動了車子,才從善如流道:“我喜歡你為我吃醋的樣子。”

木槿瞪他一眼,是為你嗎?是嗎?

她只不過發善心,與這個不明白愛情的人講一講最基本的道理。

鄧西安又道:“木槿,我們趕緊結婚吧!”他不想再等,一刻也不想。可他又不想傷了她,他想要名正言順的要她。要她心甘情願的和他在一起。可不曾想,這番等待,竟會這樣難捱。

距離回到住處不過剩了不足半小時的路程,木槿沉悶許久,都不肯再說話。可心底,卻是莫名生出一些不舍來。

她明白那份不舍是什麽,是後視鏡裏的那個男人。她希望明天可以再見到他。

木槿一度怔怔的瞧着那半張臉,健康色皮膚,濃眉,鼻梁高挺,一雙眸子深邃有神,棱角分明卻不冷厲。木槿暗咒,她不能花癡到這種地步吧?

可木槿到底是往中間坐了坐,深吸一口氣,問他:“你三年前就見過我,并且還記得。那你……是不是因為……”

“有這個原因。”鄧西安坦白,“不過并不全是。就像我說過的,我覺得我們在一起會很合适,而且,我又非你不可。”說着,還特意凝着鏡中她的眼眸笑吟吟道:“木槿,你對我的臉可還滿意?”

木槿沒好氣的瞪他,剛醞釀好的心情登時跑到九霄雲外。

鄧西安唇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愈發從容道:“木槿,三年前我也很好看,那時,你怎麽一點也不喜歡我?”就連他巴巴的追着她問,她都沒幾分好臉色。

他說來極是誠懇,心底裏卻是愛極了她這般生氣的小模樣。她的情緒一絲一毫都與他相關,他怎會不開心呢?

木槿懶得理他,捏了前些日子看的古裝劇的腔調,懶懶道:“老身那會兒情傷難愈,眼裏入不得別人。”

鄧西安笑得愈發恣意,木槿瞥他一眼,甚是疑慮。“你那時……就喜歡我?”并且将這份一見鐘情的喜歡維系了三年?木槿眯着眼,對于她自己說出口的話也甚是質疑。

“嗯。”鄧西安微微點頭,他原因不懂,可後來就明白了,她明顯是勾了他的心思,要他無知無覺間獨身了三年。若這還不是喜歡,那什麽是呢?

“你喜歡那時的我,還是現在的我?”木槿随口問他,轉念又改了口,“嗯,不對,應該是你覺得哪個我更好?”

鄧西安微微一笑,“自然是現在的你。”這是很明顯的答案。“你看,你現在比從前漂亮,也瘦了,性格也沉靜許多。至于身材……”說着還透過鏡子特意瞄了一眼她的胸部,“也好了很多。”

木槿瞪他,顧自挪回靠窗的位子。想也沒想就道:“徐潔的身材不是更好。”那般火爆,她便是瞧一眼照片都難以忘懷。可木槿話音一落,便意識到不妥。這般言辭,實在是忒無理取鬧了些。

不想,鄧西安只淡然開口道:“但是木槿,如果我們沒有錯過這三年,我一定會比現在要過得開心。”

木槿心頭一暖,別過眼凝着窗外這都市繁華的夜景。她何其幸,能夠遇見他?抛開他的那些前女友,他真的是個不錯的男人。性子溫雅,辦事妥當,又極具孝心,對她又是萬中無一的好。

木槿琢磨着,興許可以帶他去見一見老媽。

鄧西安一路将木槿送至她的單元樓下,偷了個吻,方才離去。

木槿站在陽臺,感受着夜間漸涼的微風,不由擡手撫向唇畔,仿佛他帶來的悸動仍在顫抖不停。誠然,她雖不知如何回應,卻也随他去了,不曾拒絕。

鄧西安的公司正值上升期,這些日子雖有阮淩浩在打理,但也耽誤了不少事。送她回來後,除了偶爾電話聯系,木槿已經有幾日不曾見他。另外,她想要辭職的事,也該同他說一聲。

正好鄧西安的電話打來,約她在一間咖啡廳見面。

木槿趕去的時候,鄧西安已經到了,是靠窗的位子,确然是她的喜好。木槿剛坐下,打算要一杯白水,鄧西安已是将一個錦盒推到她的眼前,打開來,正是一個翠綠的玉镯。

木槿拿在手裏,愛不釋手。“翡翠的?正品?”

鄧西安寵溺一笑,“正品。”

“多少錢?”木槿頭也不擡,只顧得往左手上套。可惜,玉镯好像小了一號,若要硬戴,可能會卡主。

鄧西安瞥見她戴的艱難,拿過她的手,略用力一推,便套了上去,木槿想要褪下來,卻是怎麽都弄不下來了。鄧西安瞧着此情此景,悠悠一笑,“我原本就是估量着買的,現在小一號戴上去也是正好。”

木槿瞅他一眼,鄧西安便道:“這樣,你一輩子都不用把它摘下來了。”

木槿心頭一緊,擡起手腕,玉镯的光面緊貼着面頰,感受着它的冰涼觸感。她确實很喜歡這款玉镯,翠綠色翡翠正品,玉質一看就十分細膩,光面又是水潤亮澤,簡單大方。可是價錢……

木槿微微蹙眉,仍是問他,“多少錢?”

鄧西安一頓,他買下時,已是讓店員将标簽收掉。這會兒木槿問起,他只好坦白道:“不算太貴,也就幾十萬吧!”

木槿聞言,面容抽搐。她本已做好了準備,他贈她的玉镯算是頂了日後的婚戒,那麽,上萬必然是綽綽有餘。可不曾想……

木槿僵硬了好半晌,方才恢複常态,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眼冒綠光。“鄧西安,你這是要包養我麽?”

鄧西安笑笑,正欲開口,木槿忽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頗有些哀怨道:“可是我正打算辭職呢!”

“那又如何?”

木槿将右手覆在左手的玉镯上,認真道:“雖然我不介意別人怎樣看我,但是包養……這種事,對你來說總是不好!”

鄧西安莞爾,随即明了。“我寵愛我的未婚妻,有何不妥?”

木槿抿着唇,鄧西安笑道:“再者,你不是還有那件格子鋪的嗎?又非米蟲,需要依賴我才能生存。”

“可是木槿,我倒是很情願養你,讓你再也離不開我。可那未必是你想要的,對不對?”

木槿心裏千回百轉,最後突地蹦出一句,“我想試一試洗手做羹湯的日子。”

木槿這話說得稍稍有些隐晦,好在鄧西安還是明白了,甚是激動地抓住她的手。

“木槿,你……”

木槿倏然打斷他,“不過有一個條件。”

“你說。”鄧西安眉開眼笑,他素來都是溫和微笑的模樣,這會兒明媚的笑起來,瞧來愈發俊逸妥帖。

“那種事,要你情我願。”

鄧西安一笑,嘴角的弧度愈發誘人。“好!”

“還有一個。”木槿急急道:“不可以家暴。”

鄧西安眨眨眼,木槿又道:“不可以腳踩兩只船。”

“好好好!”鄧西安握住她的手,安撫道:“木槿,你說什麽都好,我明白。”

她說她想試一試洗手做羹湯的日子,不過就是想要試婚同居。她想要更深入的了解他,他自然樂意。

木槿懊惱的抽回手,“算了,還是回頭我列一個協議好了。你同意了,我再搬過去。”

“嗯。”鄧西安點點頭。

鄧西安笑得從容,木槿卻是不免扭捏起來,聲音亦是低了又低。“不過,有一個前提是,我先得帶你見過我媽。”

鄧西安一笑,“好!”

木槿的臉色卻是倏然黯淡下來,她抽回手,極緩極慢的錯過鄧西安的注視,凝着鄧西安背後的方向,一臉的不可置信。

鄧西安順着木槿的目光回過神,那一對男女明顯也是看到了他們。再避開已不可能,只能勉強一笑,迎面走來。

木槿站起身,猝然覺得喘不過氣來,廢了好大勁才張口喚道:“爸。”

年逾天命之年的程國威倒似是不曾料到木槿會有那一聲喚,甚是激動地應了一聲,說着望向身側的女子,慈祥和善的與木槿介紹,“這是你王阿姨。”

木槿順着父親的目光,瞧一眼那位所謂的王阿姨,并不開口。

鄧西安一早起身,一聲“伯父”總也沒機會叫出口。木槿才說過要帶他見一見她的母親,不想,話音未落,就遇見她爸爸了。

鄧西安自覺,這場景未必有半分美好之意。木槿明顯是多年不曾見過父親,可是在她的講述裏,她依然能夠為了父親和三姨母翻了臉,由此可見,她心中還是有這位父親的。只是心疼母親,所以終究容不下別的女人。

此番有了空當,鄧西安忙靠前一步,微笑道:“伯父,你好!我是槿槿的男朋友,也算是未婚夫。”

程國威還未曾來得及細細打量這個未來女婿,木槿已經上前一步,牽了鄧西安的手,一邊道:“我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坐吧!”

作者有話要說:

☆、情深緣淺

出了門,木槿便直接将自己塞進副駕駛的位子上,眼見着鄧西安坐好之後,不由他開車,便扯了他的領帶,撲進他的懷裏。

鄧西安聽着懷中女子低低地嗚咽聲,擡手輕輕地攬住她,心頭一暖。自覺,被人需要的感覺确然是極好的。尤其,是被他喜歡的女人需要着。

可也不過半刻,木槿就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一把抹掉眼淚,甚是無謂的開口道:“開車吧!過幾天挑個你空閑的時候,去見我媽。”

懷中的溫度驟然變冷,鄧西安默默地開車,自覺不被自己喜歡的女人需要,真是忒不爽了!好在她願意與他同住,鄧西安只是想着,便自覺勾了唇角,甚是滿足。

“你還要我怎樣,要怎樣,你千萬不要在我婚禮的現場……”

木槿手機鈴聲想起,鄧西安這回聽得真切了,瞬時沉了臉色。

木槿深呼吸,調整好狀态,才劃開接聽。

“曉曉!”

“木槿姐,我要走了。”

“啊?”木槿一怔,随即趕忙追問:“你的手續辦好了?是今天嗎?”

“我現在就在機場了。再見,木槿姐!”謝曉曉說罷就顧自挂斷了電話。

木槿再打過去已是關機的狀态,随即趕忙撥了姚堯的電話,姚堯約摸着正忙着店裏的生意,許久才接聽。

“八哥,我告訴你,曉曉要走了,現在就在機場。”木槿機關槍似的說出去,生怕耽擱一點時間。

可電話另一端的人卻是沉寂許久都不曾吭聲,木槿愈發着急,“喂!八哥,八哥,姚堯?”

“木槿姐……”

終于等來的回應,卻是個女聲。

木槿将手機拿開一些,暗罵一聲“靠”,鄧西安瞥一眼木槿憤恨的模樣甚是不解,不知姚堯說了些什麽,能将木槿氣成這個樣子。她可是從來不爆粗口的。

木槿深吸一口氣,将手機重新貼在耳朵上。只聽另一端的人緩緩道:“木槿姐,我是餘微。你……有事嗎?”

木槿盡量平淡道:“你讓姚堯接電話,我有事找他。”

“他……”

“他怎麽了?”

“他,在洗澡呢!”

啊?木槿拿着手機的手猛然垂到腿上,用力地仰起臉,臉蛋揪扯的不行。鄧西安已然将車駛進木槿的小區,在她單元樓下找了個位子挺好。全然不知,木槿那一臉的欲哭無淚,是怎麽個情況。

“哦,他出來了,我這就給他。”木槿終于緩一口氣,不一會兒耳邊就傳來姚堯的聲音。“老板娘,有事?”

不知為何,木槿竟聽出姚堯這通電話接的甚是不耐煩。可也不及多想,就幹脆道:“曉曉要走了,現在就在機場。”

姚堯一頓,“……我知道。”

木槿一口氣全悶了回去,她确然是不曾想到,姚堯知道。

“老板娘,我還有事,先挂了。”姚堯說罷便丢掉電話,緊緊地抱住眼前這個手足無措的女人。他的頭發還在滴水,剛沐浴過後的身體泛着極重的男性氣息,尤其,他現在只是在胯的位置圍了一條浴巾。餘微怔了怔,卻也只是怔了怔,便任由他的緊緊相擁。

木槿回過神來的時候,鄧西安已經将她送回了客廳。他就與她旁邊坐着,電視上不曉得演的哪一部電視劇。

木槿愈想愈是覺得狗血,凝着鄧西安忍不住吐槽,“曉曉要走了,我打給姚堯,居然是餘微接的。”

鄧西安默了默,雖然也有些意外,卻不似木槿那般難以接受。只淡然道:“徐潔打給我的電話,不也是你接的?”

“那是你讓我接的!”木槿瞪他。

鄧西安甚是無辜的攤開手,木槿瞬時明了,餘微能接這通電話,多半也是姚堯的意思。

鄧西安攬住木槿的肩膀,讓她倚靠在他的懷裏。“我看你很喜歡曉曉。”那個丫頭與姚堯青梅竹馬長大,他亦是不曾想過,那個丫頭竟是喜歡姚堯的。

木槿微微嘆息,“我只是覺得可惜。”

鄧西安凝着電視上正上演的古裝劇,念起木槿之前的腔調,不由學着她嘆一口氣道:“情深緣淺,奈何?”

木槿極想揮起拳頭揍他,可還是乖乖地偎在他的懷裏。

鄧西安說得不錯,情深何止曉曉一個人,只不過緣淺,無可奈何。

作者有話要說:

☆、求歡求愛

送走了鄧西安,木槿的手機又是響起,卻是很多天不曾聯系的飛飛。

木槿曉得她必然一番追問,便大概将自己的近況說了說。

飛飛最近致力于恢複身材,脾氣本就不大好。聽木槿如此說瞬間不淡定了,扯着嗓子就吼,“你要和他同居?你腦子進水了吧!進大水了!”

木槿撫額嘆息,無比淡定道:“事已至此。”她親愛的飛飛姑娘,還是妥妥的接受吧!

飛飛自動忽略正在鋪床男人的一臉嫌棄,繼續沒形象的吼,“你們該認識多久啊?你曉得他到底喜不喜歡你嗎?就算喜歡,那他是求愛呢?還是求歡呢?”

木槿默了默,淡然道:“我确定他不是求愛。”

飛飛終是收了大嗓門,冷哼一聲,“那就不要和他同居。”

“我向來言而有信。”木槿繼續淡定,“而且,我想他應該不是求歡。他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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