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
不,那一聲‘好’說得尤其費力。可我仍舊做好了他只是來找我療傷的準備。我知道,我始終是有私心的。可他領着我走到民政局的時候,我才覺得夢境就要實現的美好,可惜,沒輪到我們的時候,他的電話就響了。”
“他匆匆忙忙離去,我好像……”木槿突然流着淚笑起,自嘲道:“好像被人從天堂驟然擊落到地獄。追出去的時候,不小心被一輛車撞了,到現在手臂內側還有一道很長的疤痕,抹了好多東西都消不掉。”
木槿絮絮叨叨說罷,便窩在沙發上昏昏欲睡。鄧西安捏捏她另一邊完好的臉蛋,心疼的看着她,“先別睡,我去做點吃的,半夜餓醒滋味可不好受。”
木槿混沌的點點頭,盡量撐着眼皮,也不知電視上在演哪部電視劇。
直到鄧西安端着一碗面走向她的時候,木槿方才後知後覺的開口,“你會做飯?”
鄧西安一怔,也不與她計較,只微微一笑道:“會一點,你将就着吃一點吧!”
木槿嘟着嘴,“我最不愛吃面了。”不過,他做得這晚番茄雞蛋面看來面相還是不錯,肚子也委實餓了,便伸手撈了過來。“算了,我先将就着吧!”
木槿嘗了一口,味道還算可口,沒一會兒便扒拉了半碗,剩下的便再沒胃口吃了。鄧西安默默接過她的碗,夾了一筷子的面就要往嘴裏放。
木槿委實驚着了,慌忙攔住他,“你幹嘛?”她這碗面吃得實在随意,雞蛋,番茄都挑幹淨了,現在碗裏只剩下幹巴巴的面條。
鄧西安無謂的瞧她一眼,随即一笑,起身道:“鍋裏還剩了一些呢,我盛出來吧,你這碗裏的也有些涼了。”說着,就顧自走向廚房,徒留木槿一臉的目瞪口呆。她怎麽也沒覺得,他們的關系有那麽親密?
眼睜睜瞧着鄧西安将那一碗面吃下,木槿微囧,“你不嫌棄我嗎?”
鄧西安一笑,拿過紙巾擦幹淨嘴,“以後我們要過一輩子的,我怎麽可能嫌棄你?”
原說,他這話分量極重,偏偏木槿一雙眸子全集中在了他被電梯夾的手指上。木槿瞧着他紅腫的手指,不由開口道:“上藥了沒?”
鄧西安失笑,白瞎了他那麽深情的話了。“剛才給你上藥的時候,順便一道上了。”她這都沒注意到,可見那會兒是有多心不在焉。
“你還……生氣嗎?”鄧西安小心翼翼的開口。
木槿反應過來,淡淡道:“你說,那份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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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西安微微點頭,木槿繼續道:“你把那份協議收回來,我就搬過去和你一起住。”說着,又是小聲咕哝,“不然,好像我賣身給你似的。”
鄧西安不由一笑,伸手揉揉她的小腦袋,寵溺道:“我只是想給伯母一個安心罷了。我們為什麽要離婚呢?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木槿不禁擡手輕撫他的眉。鄧西安,若是你愛我那該多好!
眼下時光靜好,歲月怡人,鄧西安就要忍不住誘惑俯身吻上懷中的柔軟,偏生木槿不久前才說過的話又突地閃過腦海。
鄧西安的臉色明顯僵了僵,木槿不解的凝着他,“怎麽了?”
“你說,你到時會放我自由。”
“對啊!”木槿不假思索的應下,“我媽應該同你說過的。”木槿說罷又倏地頓下,定定的瞧着鄧西安明顯不悅的神色,“等等!我媽不會沒和你說吧?慘了,我以為我媽和你說過了,我……”
“我倒寧願那一天永遠都不要來。”鄧西安倏然打斷她,态度堅決。
木槿在心裏默默的翻白眼,不管他怎麽說,到那時,她總要将他拱手相讓的。可身前的人分明不許她多想,俯身就吻上她的唇,直待她喘不過氣來才放開她。
眼瞅着兩人之間的氣息愈發暧昧迷離,木槿暗道,危險。還好兩人的手機倒是不約而同的響了起來。木槿暗暗舒一口氣,瞧見上面顯示的名字後,就怎麽也換不過來那一口氣了。
鄧西安的手機是阮淩浩打來的,鄧西安撇撇嘴,将手機拿的遠一些,避過電話裏的怒吼。最後方才寬慰道:“好了,我馬上過去。”
挂了電話便瞧見木槿的手機仍舊響着,鄧西安坐到她旁邊,“怎麽不接啊?”
木槿不答反問,“阮淩浩找你什麽事,這麽急?”
鄧西安想着多半是林瑞打來的,木槿不願說,他也不再問。只淡然道:“我們是小公司,有些應酬還是不得已,淩浩在那邊都快被灌懵了。”
“嗯,”木槿點點頭,“那你趕緊去吧!如果喝醉了,就托個人把你帶到我這邊吧!”
“呃?”鄧西安一怔,眼裏的笑意頓時多了些暧昧不明的意味。
木槿推開他一些距離,不由含笑嗔責:“今天我收拾下日常用品,明天就搬過去。你總這樣喝醉了,也沒個人照看也不好。”
鄧西安倏然攬住她的腰身,将她收進懷裏。額頭垂下緊緊地抵着她的額頭,鼻尖隔了一寸的距離。他着實愛極了她這般小妻子的模樣。可臨出門前仍是忍不住與她囑咐道:“木槿,答應我,盡量不要再見他,好不好?”
木槿點點頭,沒有抗拒。
她已經不願接聽林瑞的電話。那個長久以來讓她發瘋的人,也終于讓她學得沉默不言。木槿一直清楚,要她放棄一個人真的很難,她能夠慢慢地不在意他,不過是他将她的真心踐踏。且,不止一次。
鄧西安才說過,不要木槿再見林瑞。不想驅車出了小區,就見林瑞在小區外徘徊。
林瑞望見徑自向他走來的男人,“是你?”
鄧西安微微一笑,風度翩翩。“我其實應該謝謝你。”
林瑞一滞,鄧西安緩緩道:“若不是你放棄了她,我也不可能遇見她。”
“小冉懷孕了。”林瑞倏然開口,神情落寞。“我也是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就能夠出手打曾經深愛過你的女人?
鄧西安瞬時冷了臉色,恨不得一拳揮在他那張臉上。可又念及如果木槿為他心疼,那就不值得了,随即甩手離去。
好在,遇見女友的前任也沒怎樣影響他的好心情。合同簽的甚是順利,他卻是真的“千杯不倒”。
阮淩浩醉得一塌糊塗,鄧西安強撐着力氣正要囑咐小秘書完好無虞的将阮淩浩送回去,便見一道純白的身影急急地奔了進來。
鄧西安不必想也能知道,必然是淩浩酒醉前給夏初打了電話。不然,她不會來的這麽及時。
夏初上來便攙住他,“西安,我送你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求歡求愛
鄧西安不動聲色的放開她的手,“你送淩浩吧!他是真的醉了。”說罷,就顧自走到路邊,攔了的士,報了木槿的住處。
他又何曾沒醉?只是這一晚,只要想起木槿關心他的模樣,他就覺得心裏暖暖的。醉是醉了,只是仍舊強撐着一分清醒,她要他去她那裏,他應了她,又怎可食言?
木槿怎麽也不曾想到,鄧西安真的會回來她這裏?
若他沒醉,那麽就不必來找她。若他真的醉了,只怕也沒幾分清醒能夠記得他要回來她這裏。所以,鄧西安迷迷糊糊的敲門的時候,木槿正歪在沙發上打瞌睡。乍然聽見敲門聲,條件反射的坐起身,怔了怔,才想起她歪在沙發上是在等鄧西安回來。
木槿透過貓眼确定是鄧西安在外面,這才打開門,門開的那一瞬,鄧西安整個人都撲了過來。他原本靠門站着,倏然沒了重心,意識亦不是十分清楚,當下便直直的往下跌。
木槿恨恨地瞧着趴在身上的龐然大物,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拖到卧室。身上的酒氣實在太重了,木槿忍無可忍的把他身上的衣服都給剝了,丢進洗衣機裏。好在他醉酒後還算安生,木槿閉着眼脫下他的內衣,他也沒幾分反應。倒是木槿給他灌下煮好的醒酒湯後,不小心嗆到了他,鄧西安咳嗽幾聲,竟是緩緩睜開眼來。
木槿被他一雙迷離的眸子瞧得雙頰緋紅,好在她只留了個橘色的臺燈,他又不清醒,這才安下心,繼續喂他喝醒酒湯。
“我見林瑞了。”鄧西安喝完醒酒湯,倏然巴巴的瞧着她。
木槿被他瞧得莫名的心虛,鎮定了心思開口道:“什麽時候?”
“我出去的時候,他就在小區外面。”鄧西安說着,忽然伸出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臉頰上磨蹭。眼睛骨碌碌的轉着,竟是有些孩童的天真。“木槿,你有沒有下去見他?”
這是他最擔心的問題。雖然現在困乏的睜不開眼,可他還是想要問清楚。
木槿怔怔的瞧着他眸子裏的清澈純淨,微微一笑,“沒有,我沒有去見他,也沒有接他的電話。”
“那就好!”鄧西安放下心,裂開嘴沖他明媚的一笑。
“我見他,你會吃醋嗎?”
“當然!”鄧西安眨巴下眼睛,孩子氣的拍拍胸口。“我喜歡的女人被別人惦記着,當然會吃醋。”說罷,卻是倏然閉上眼沉睡了過去。
木槿确認他是真的睡了,擡手輕撫他的眉宇,最後落在他的薄唇上。他大抵從不知道,她總有一股想要親吻他的沖動。不知是她的花癡作祟,還是身體的一種本能。
這念頭在鄧西安喝醉的當下來得甚是及時,木槿俯下身,輕吻鄧西安的額頭。
鄧西安看來睡得極是舒心,眉目舒展,唇角微勾帶了淺淺的笑意。木槿發花癡發得甚是恣意忘形,這臺燈的橘色光影本就是對着他的側臉,這會兒看來更是迷得她神魂颠倒。
木槿托着下巴約摸發了幾分鐘的呆,終歸是清醒過來,拖着身子洗衣服,收拾煮醒酒湯的鍋碗。待她歪倒在沙發上的時候,天空都泛了魚肚白。木槿暗暗咕哝一聲,“鄧西安,你可不許再喝醉了!”說罷,就倒在沙發上沉沉的睡去。
再醒來,房間裏一片漆黑。木槿揉着眼睛打開窗簾,瞧見太陽當空照,瞥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才曉得已經是正午了。
拾過床頭櫃上鄧西安留下的字條,木槿終是後知後覺的想起,她本應在沙發上的,這會兒醒來卻是在床上。也不知道她的睡姿能不能入得了他的眼,木槿暗惱,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又不是沒有同床共枕過。
他道:“我做了早餐,你直接熱一下就好。”
“不過,估計你醒來就該吃午飯了。”
“今天我會早點過來,幫你搬運行李。”
木槿瞧完字條上的三行話,臉色變化萬千,最後卻是彎了嘴角,乖乖地按照鄧西安的囑咐,将他留下的早餐熱了,填飽肚子。然後仔細地收拾一些日常用品,她的衣服不多,況且現在是夏末秋初,衣服也不占什麽地方。最後收拾了一個行李箱也就夠了。
淩安公司的集體同仁,卻是驚人的發覺,他們副總經理的臉色實在太變化無常了。那張臉可是過去幾年都溫潤如玉沒幾分變化呢!昨天離開公司的時候卻是氣沖沖地恨不得殺幾個人解恨,今天一早來了,又是滿臉的春光明媚。
衆人紛紛私下議論,愛情的魔力果真有這麽巨大麽?還是說,饑渴太久的人都是這麽個狀态?鄧總單身了那麽久,乍然有女朋友也不用這樣吧!
阮淩浩瞥他一眼,一語道破關鍵點。“你這是被喂養後,心滿意足了?”
鄧西安心情極好,也懶得理他。轉而八卦道:“你呢?昨晚夏初送你回去……”
他其實是想問淩浩是否已經撲倒了夏初,這是淩浩慣常的做法。可是夏初不同別人,所以也就換了婉轉的說辭。
阮淩浩眼神一黯,随即妖孽一笑,無謂道:“把我送到家就走了。”他是醉了,卻還有些意識。也幸虧,他還有些意識。不然,一時得意,卻是要悔恨終生。
鄧西安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夏初和你那些女人不一樣,好好對她。”
阮淩浩斂下笑意,極是埋怨的瞥一眼鄧西安。他這個前男友兼情敵在這裏擺着,真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作者有話要說:
☆、試婚同居
鄧西安的臉上幾乎一整天都洋溢着笑意,對待手下的人亦是平和輕快。做事的速率自然也提高很多,不到下班時間,便與阮淩浩說了一聲,之後就匆匆往外趕。
他還從未如此想念過一個人,如此迫切的想要看見她,一分一秒都不願再等。
天知道,今天一早醒來時,他掀了被子發現渾身光溜溜的,差點扯着嗓子吼一聲。可是頭一晚的情形,他約摸都記得,心下當即暖暖的。倒是一出門就發現那小女人竟又在客廳睡了,心裏登時軟的一塌糊塗。扯了個毛毯随意裹住下半身,便屈身将那女人抱到卧室。
鄧西安躺在床上,赤身抱着身着睡衣的木槿。她應是真的累了,他俯下身落在她額頭上一個輕柔的吻,卻又發覺這似乎不夠表達他內心的想法。随筆唇畔緩緩下移,落在她的臉頰,翹挺的鼻尖,纖巧的下巴,最後穩穩地落在她的唇上。
鄧西安瞬時有了想要将她鬧醒的想法,她就這般躺着一動不動,他卻是驟然間發覺渾身滾燙的要命,恨不得就趁着她熟睡的時辰,将她吃幹抹淨了才算舒心。
可也不過一瞬,鄧西安便匆忙起身,到洗手間沖了個涼水澡,頭腦清醒一些。卻又不敢再湊到木槿跟前,巴巴的瞧着她熟睡的容顏。
幸而他的衣服晾在陽臺上已然幹了,鄧西安穿上也不再回家換一身新的。他素來沒有兩天穿同一套衣服的習慣,不過這會兒他心情極好,又是木槿為他洗幹淨的衣服,熨得亦是平整整齊。鄧西安覺得心滿意足。
鄧西安敲門進去木槿的小窩時,她正坐在捧了一本書坐在陽臺上,夕陽西下,看來十分惬意。鄧西安與她随意閑聊兩句,便拎了她的行李箱出門。木槿邁了小碎步在他身後緩緩地跟着。
一直到去了鄧西安的住處,鄧西安反手将門關上,将她擠在門上,木槿頓時有種小紅帽傻乎乎自己跳進狼窩的錯覺。好在,他只是在她錯愕的那一瞬,吻了吻她的額頭,便不再鬧她。
鄧西安自然而然牽了她的手走進去,一邊介紹:“這邊是主卧,這是客房,書房。你看看,你要住哪間?”
木槿先進了那間裝飾看來較為清新的房間,後又退出來,停在了同是淺藍色背景牆的主卧。鄧西安的主卧确然如他的人一般,溫雅淡然,卻又簡約大方。只是……
木槿微微蹙眉,捏捏鄧西安的手指,眼巴巴的瞧着他,“你确定我可以随意住嗎?”
鄧西安含笑點頭。
“那我就住這間吧!”木槿眨眨眼,這間有獨立的洗手間,她也比較方便一點。木槿仰起臉瞧一眼鄧西安,又将目光落在大床的純白色被單上,“我可以換一套床上用品嗎?”
“我想用印有哆啦A夢的。”木槿甜甜一笑,搖晃着他的手臂。
鄧西安腦筋一抽,幾是沒辦法正常的想象他躺在一張滿是哆啦A夢的床上。原本,在木槿的住處,她的床上用品便印有哆啦A夢,他覺得極是正常。可若是他的主卧也是那樣的風格,鄧西安深切覺得,他會被吐槽的。
鄧西安還沒來得及開口,手臂便是一松。
木槿被床頭櫃上擺放的相框吸引了過去,拿過那相框放在手中端詳。愈看愈是熟悉。愣怔了半晌,方才恍然大悟的盯着鄧西安,結結巴巴道:“這……這是,是三年前?”木槿的臉頰熱得發燙,紅暈順着臉頰一路軟了耳根。
鄧西安寵溺的看着她,輕輕地将她收進懷裏,埋頭在她耳邊低低呢喃:“木槿,你睡主卧,我睡哪呢?”
他的嗓音尤是沙啞低沉,氣息呼在她的耳畔癢癢的。木槿差點癱軟在他的懷裏,好在理智還沒跑了幹淨,當下便斂了清晰地嗓音,“當然是睡客房,我們事先可是有協議的。”
鄧西安嘆一口氣,幸而他原本也沒打算在婚前就要了她。她想要按照順序來,他便按照順序走。
“如果姚堯來了呢?”鄧西安一笑,輕聲提醒她。
“啊?”木槿微微詫異。
“偶爾他會來我這裏蹭吃蹭喝,嗯,蹭睡。”
木槿默了默,略琢磨了一會兒,便道:“那你就睡客廳啊!”鄧西安這可是标準的三室兩廳,一百多平呢!
鄧西安頓時耷拉下腦袋,一臉的怨念。“你怎麽不說讓我和他一起睡客房呢?”
木槿點點頭,“這樣也行,我沒意見!”
鄧西安忍無可忍的挑了她的下巴,神色鄭重。“木槿,你覺得讓姚堯知道我們分床睡,真的好嗎?”
木槿白他一眼,他們難道不就應該分床睡嗎?再說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萬一擦槍走火可怎麽好?
不過轉念一想,又發覺她這番難伺候,未免有些矯情。随即伸手便想揉揉鄧西安的腦袋,要他別同她計較這麽多。可這手伸出去,才發覺男人長得太高了也不大好。可又不好收回來,只好轉了方向,勾了他的脖子,顧自踮腳,主動抱了抱他。
那一瞬,木槿可謂百轉千回。觸碰到他後頸的那一瞬,木槿發覺這動作實在暧昧,而且,她湊上去親他一下,才算完成了整套動作。好在,她反應快了些,沒巴巴的湊上去。
鄧西安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木槿微囧,掩了眸中的尴尬,故作大氣道:“姚堯來的話,你就來主卧睡就好了。”
木槿琢磨着,姚堯已經開始在伯父的公司見習,再說,有那麽一棟既漂亮又寬敞的別墅住着,姚堯應該不會常常來。可鄧西安卻是在她話音落地那一刻,就開始眉開眼笑的算計,定要讓姚堯常常來才是。
晚飯的時辰,木槿做了簡單的家常菜。她的手藝一般,做了許多年也沒鍛煉出好的手藝。能拿的出手的唯有一碗雞蛋羹。
好在,鄧西安心情極好,覺得入口的飯菜也極是可口。不過吃罷飯,鄧西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仍是緩緩開口,“木槿,以後還是我做飯吧!”外公是廚師,他自小也學到不少。比着木槿的可口實在強上很多。
木槿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我還懶得做呢!”
鄧西安甚是主動地去洗碗,木槿聽着嘩嘩的水聲,倏然想起,她竟是忘了将洗漱用品帶來了。來之前,她仔細想着衣服內衣,就連快要派上用場的姨媽巾都備好了。結果,竟是沒帶洗漱用品。
木槿走到鄧西安身邊,一邊享受着美男洗碗帶來的視覺效果,一邊悠悠道:“我忘記帶洗漱用品了。”
“小區裏有超市,等下我去給你買。”
“不用。”木槿覺着此情此景實在賞心悅目,鄧西安素來優雅妥帖,這一刻卻是連洗碗這種略顯娘的動作,做來亦是随性溫雅。“我自己回去一趟就好了,剛好走一走,消化消化。”
“那好!我陪你。”
木槿也不再說什麽,顧自在陽臺上不停地行走。
鄧西安收拾幹淨後,走來自她身後輕柔的攬住她的腰身。“有心事?”
“沒有。”木槿搖搖頭,将身子向後一些,緊貼着他的胸膛。“我習慣吃過飯之後随便走走。”
“呃?”
木槿将自己的小手覆在他的大手上,不由一笑,“這樣肉肉就不會再長在肚子上了啊!”他的手指修長,且骨節明顯。木槿憑手感丈量着他手指的尺寸,沒來由的就想起另一幅活色生香的場面來。
昨晚,鄧西安喝醉了,一身的酒氣,她只得将他一身的衣服剝了個幹淨。鄧西安□□的躺在她的床上,旁邊的哆啦A夢笑得甚是歡快。
木槿一直都知道鄧西安是标準高高瘦瘦的個子,不想脫了衣服才見精瘦的腰身和身上的肌肉。正是時下流行的款型,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然而他身上的肌肉卻又不是十分健碩結實的類型,倒是如他的人一般,溫文爾雅,頗有幾分含蓄的美感。
“啊!”木槿突然顧自叫了一聲,十分受不了她自己。那會兒明明只瞧了一眼,現在回憶卻又這麽清晰。她真是恨不得抽她自己一巴掌。
鄧西安不明所以的瞧着突然掙開他的懷抱,正不停搖頭的女人,“想什麽呢?”
“沒什麽!”木槿讪讪地笑笑,挽了他的手臂,“我們走吧!”
這時天色已然完全暗了,霓虹燈閃耀着這座城市。鄧西安牽着木槿的手,忽然就想,若是就這樣走下去,直到永遠,也是件十分美好的事。
木槿方才收拾好洗漱用品,手機便響了。說是有她的快遞,要她去小區外面領取。木槿揪着腦袋也沒想起來,她最近在網上買了什麽東西。
倒是出去的時候,果真有一個有人等在外面,交給她一個盒子。是極為精致的禮盒,卻斷斷不是快遞來的。因着上面連快遞單都沒有貼。
那人卻是望了身後一眼,将盒子塞進她手裏便扭頭走了。
木槿頓覺莫名其妙,手機應聲震了兩下。
是林瑞的信息。
“你看看,是否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試婚同居
木槿心口發悶,只得無視身邊驟然冷冽下來的氣氛。顧自拆了包裝,卻是一個相框。
木槿瞪圓了眼睛,直直的看着照片上的兩個人。
是近景遠景虛實結合的拍攝,雖然遠處那人的模樣并不能真切看清,但是照片的效果極好。
遠處的女人坐在一處臺階上,長裙拖在地上,雙手合十,面頰微微揚起,眼睛似是閉着。一眼望去,卻是仿佛在做祈禱。夕陽的光暈完美的灑在她身上,一頭黑發垂在背後,卻是要比身後的風景更加旖旎動人。
近處的男人面容清晰許多,一架黑框眼鏡襯得斯文有禮。他同樣坐與一處臺階上,卻是較之那女人距離鏡頭近一些,臺階也稍微高一些。他身下的臺階并不明顯,乍一看,他微微垂首,嘴唇似是要吻到那女人的額上。看來從容,卻又纏綿悱恻。
木槿定定的望着照片上的男女,遠處的那個女人正是她自己。她甚是不知林瑞是何時攝下這張照片的。他從未和她一起出游。就是那番景致,她也沒了幾分印象。
木槿不能自已的落下一滴清淚,啪嗒聲着實驚了身邊的人。鄧西安的臉色已然陰沉的可怕,手指放在木槿肩上的力道不由得加大。木槿一痛,一擡眼便望見遠處靜靜站立的身影。
夜色迷亂,她甚至不能看清他的神色,只曉得他沖她微微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便轉過身顧自離去。
木槿拼命忍了忍,方才沒有追過去。
頭頂忽然傳來鄧西安低沉的嗓音,“想哭就哭吧!”說着,便将她輕柔的攬進懷裏。他心中的醋缸子不知掀翻了幾壇,可念起木槿現在已然同他住在一起,便刻意忍了忍。
木槿伏在他的胸口,一抽一抽的顫抖,淚水頃刻浸濕了他的襯衣。
鄧西安胸口一片滾燙,心下登時軟的一塌糊塗,愈發用力地抱緊她。
良久,木槿方才從他懷中擡起頭,低垂着眼睑,低低道:“對不起,我還是将它拿回我的住處吧!”
鄧西安默了默,随着她的步子重又一路走回去。
及至回了鄧西安的住處,木槿的心情方才漸漸平複下來,卻又不大敢注視鄧西安的眼睛。莫名的,總有些做賊心虛的意味。
鄧西安亦不挑破,只靜靜地瞧着她。木槿被他瞧得心裏發悶,喘不過氣來,當下便開口主動坦言道:“這是我們第一張合照。”
“也是最後一張!”鄧西安淡淡補充。
木槿附和着點頭。“我只是從未想過,也不敢想。”
鄧西安暗忖,他從前對你是多不上心啊!花沒送過一束,電影院也沒去過一次,竟是連合照也沒有過一張!鄧西安頓覺,這情敵實在是拉低了他的檔次。他自覺沒有情深幾許,可最基本的照料總該有的。
可說出口的話卻是揪了旁人的理論,緩緩道:“他這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吃着鍋裏惦記着碗裏。當時你情根深種時不知道珍惜,現在晚了。”
她只是沒想過,有一天角色調換。木槿暗忖,可惜,太晚了。
一晃,一個多月過去。
鄧西安的上下班時間與正常白領無異,朝九晚五,偶爾還會特意早回來一會兒。早餐和晚飯通常都是鄧西安一手打理,木槿也沒二話,吃過飯就主動去洗碗。倒是午飯,木槿開始時總潦草處理,心情極好時,也只是炒兩個簡單的菜。後來,漸漸良心發現,才開始認認真真的鑽研廚藝。
木槿琢磨着她炒菜的水平估摸着也就這樣了,随即準備在煲湯上下點心思。況且,她的辭職申請一早批了下來,鋪子裏也招了新人,她常常閑來無事,正好有大把時間來養鄧西安的胃。
煲湯雖然看來比炒菜做飯要注意的事項多,且步驟繁雜,好歹她耐心充足,時間也充足。
木槿原本不知煲什麽湯比較好,倒是飛飛大刺刺的與她建議,“給他煲排骨湯,補腎壯陽!”飛飛方才說罷這話,電話就倏地斷了線。木槿不由一笑,這種話哪有守着自己老公說的。
木槿想了想,還真煲了排骨湯,且是完全按照網上查來的步驟做。不想,賣相還算不錯。木槿轉了小火,看了眼時間,琢磨着等鄧西安下班回家,應該是剛剛好。
不想,一直到了六點,沒等來鄧西安,倒把姚堯等來了。
姚堯一進門就聞見香味了,巴巴的往廚房跑。
木槿素來沒有追問鄧西安何時回來或是去哪了的習慣。況且他向來都是五點半左右回家。這天這會兒還不回家,木槿默了默,跟在姚堯後面,為他盛了湯,又把炒好的四樣菜式端出來兩樣,随口道:“你先吃吧,我再等等你哥。”
“他今晚不回來了。”姚堯樂颠颠的盛了碗米飯跟在木槿後頭,頓覺,他實在是太有口福了。
木槿于姚堯對面坐下,微微質疑了一聲。
姚堯喝了幾口排骨湯,方才心滿意足的迎上木槿的疑惑随意道:“他今天被困在家裏,估摸着是出不來了。”
木槿看他仍舊埋頭專心喝湯,不由提醒道:“八哥,你少喝點。”
姚堯擡起頭,甚是哀怨的盯着她,“老板娘,我不過喝了一碗,你至于小氣成這樣嗎?”砂鍋裏明明還有很多!
木槿抿抿唇,尴尬的輕咳兩聲,“這玩意補腎,你小心喝多了流鼻血。”
“老哥那方面真不行啊?”姚堯不可置信的瞧着她,手上夾菜的動作卻一點都不含糊。也虧得他嘴裏含着飯菜,她依是能夠聽清他到底說了些什麽。
木槿微紅了臉,別過頭去,四指握成半個拳頭,輕叩桌面。“你覺得,你和你未來嫂子讨論這種問題真的好嗎?”
姚堯果然噤聲,埋下頭專心吃飯。将兩盤菜一掃而空時,方才滿意的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大刺刺的拍拍她的肩膀,輕輕嘆一口氣,仿佛寬慰道:“老板娘,賢妻良母可不是你這麽做的,他今晚上不回來,你還不吃飯了?”
木槿無謂的笑笑,“我不餓。”
姚堯弓了身子,将手臂壓在她肩上,淡淡開口:“老哥難得回家一趟,肯定是要在家裏吃的。再加上老爸一番說教,肯定就在家裏睡了,就是回來也要很晚了。”末了,又甚是體貼的補充:“老板娘,我可是為你好,你們兩個孤男寡女已經住在一起将近兩個月,未來可能還要更久,你每天都這樣等他嗎?”
木槿無言,她真的沒有刻意等!
姚堯身子放得又低一些,軟軟的臉蛋距離木槿的臉頰不過幾寸。姚堯繼續煞有介事道:“餓壞了肚子,誰心疼你啊?”
木槿被他一句句逼得幾是無話可說,悶了悶,只得尋找措辭。不想,一擡眼就望見那張幾乎近在咫尺的娃娃臉,默默拿開他的手臂,故作鎮定道:“我正好減肥。”
姚堯錯開一步,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她,打量完了,翻個一個白眼贈她。“你身上有幾兩肉嗎?”
木槿想着前幾日看過的古裝劇,差點飙出來“長嫂如母”這種話。好在她向來不是胡言亂語的人,當下轉了口風,淡淡的瞥他一眼,“反正比你的木頭姑娘身上肉多。”
“哼!”姚堯冷冷哼一聲,懶得與她計較。
然而木槿所說卻是實話。餘微雖然清秀可人,身高也與木槿不相上下,但那身材卻是有些要人不大敢恭維。倒不是有些硬傷,而是她太瘦了,正是骨感美人。胸前估摸着沒幾兩肉。木槿見過許多次餘微,有一回甚是惡趣味,倏然想起有一回餘微替姚堯接電話的事,便多瞧了幾眼餘微的胸部,确實是太平公主。
不過,這等閑事木槿也不會多管多問。人家那方面的事和不和諧,與她毫不相幹。再者,《紅樓夢》裏的賈寶玉,若是和黛玉妹妹成了親,估摸着也是不會嫌棄黛玉妹妹一馬平川的。
好在,姚堯也不再多說什麽,木槿喝了杯清水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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