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一回,木槿低着頭應着
第二回,木槿不由一笑,沖他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關心夏初便是關心夏初了,何必拉着她一個電燈泡。
阮淩浩一張妖孽無雙的臉,難得顯了幾絲尴尬,迎上她的目光,低低道:“我轉達西安的意思。”
木槿懶得理他,她喝得明明是白水好不好?這白水明明還是鄧西安為她要的好不好?
他們鬧了兩三個時辰,鬧得木槿同夏初都有些困意了。
好在鄧西安同阮淩浩都算體貼,瞧見她們兩個沒精打采的模樣,就與衆人道還是散了算了。
鄧西安雖然沒喝太多酒,但身上仍有些酒氣,木槿就自動坐了駕駛的位置,問他,“你們經常這樣出來玩嗎?”
鄧西安笑笑,微微搖頭。“上學的時候倒是常常出來玩,開始上班以後就很少有這樣的時間了,多半是應酬。”他與阮淩浩要抛開家族的照拂,就得一步步完全自己拼搏。
“那你們今天……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嗎?”
鄧西安莞爾,“淩浩準備今晚求婚的。”
木槿驚了一驚,反問道:“他們什麽時候在一起了?”
“他們沒在一起。”
“那阮淩浩他……”木槿頓了頓,果斷豎了右手拇指點贊。“霸氣!”
“不對呀!”木槿倏然反應過來,“他不是準備求婚的麽?怎麽沒求啊?”費了那麽大力氣把相熟的人都找來,結果就這麽散了?
鄧西安默了默,輕輕嘆息一聲。“可能出了些差錯吧!”
一直到後來,木槿才知道,那差錯卻是出在她的身上。
鄧西安事後問阮淩浩的時候,他那一張精致得無可挑剔的臉,難得萎靡,如洩了氣的皮球一般,蔫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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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淩浩道:“我希望,她是因為愛我才答應我的求婚。”
“我突然不想趁虛而入了。”阮淩浩長長地嘆一口氣,“盡管,現在是最好的機會。”
夏初情傷深重,難以愈合。正是需要有人溫暖有人慰藉的時候,他是情場高手,卻還是在最後關頭放棄了這個極好的機會。
鄧西安問他為什麽突然就放棄了。阮淩浩凝着他的眼眸,忽然戲谑一笑,“因為那晚你們進來時,耳磨厮纏。”
“那又如何?”情侶間咬耳朵,不是最正常的事了嗎?
阮淩浩垂下眼睑,“我看見了她的痛苦,她的悲傷,她的不得已。”
鄧西安自然清楚,阮淩浩口中的她是誰。木槿也知道。
可是,鄧西安也是一臉的忐忑,算怎麽回事?
別人情場不得意,他也陪着咕嘟嘟冒泡嗎?
良久,鄧西安終于開了口,“淩浩說,他希望夏初是因為愛他才願意嫁給他,而不是療傷。”
木槿撲哧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的傷早就好了。再說了,我們兩個是彼此合适,都不求愛。嗯?”
鄧西安聽着她這話,覺得莫名的刺耳,俯下身狠狠地吻了她好一會兒,方才心滿意足的放開她。
因着天氣逐漸轉冷,晝夜溫差變大。木槿調好了空調溫度,仍是半夜凍醒。她踢着拖鞋到客廳倒水喝,回房間的時候,無意間望見鄧西安的門縫下竟還亮着燈。
木槿極少半夜醒來,偶爾醒來也不過是需要上洗手間。這卻是第一回,她出來喝水,亦是望見鄧西安房間的燈仍舊亮着。因着已經是同居,所以兩人心照不宣的都沒有鎖過門。
木槿擡手意欲敲門,忽又停伫,輕輕擰開門把,鄧西安已然睡得酣甜。木槿想着,他多半是忘了關燈,便又悄悄退了出來。
可是幾天後的一晚,她仍舊是口渴起床喝水,卻見鄧西安房間的燈仍舊亮着。木槿本就是半夜醒來,迷迷瞪瞪的也不大清醒。次日想起這件事時,與鄧西安提了一提,卻見他的神色裏有着明顯的閃躲。
作者有話要說:
☆、試婚同居
及至第三回,木槿再次撞見他睡覺不關燈的時候,已是十二月份了。木槿喝了一大杯清水,攢了攢精神,進了鄧西安睡的那間客房,然後将亮着那盞臺燈關掉。木槿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怕黑,所以,當夜便抱了一床被子在他身邊躺下。鄧西安忙了一整天,難得睡得沉,可是睡得再沉,身體裏本能的警醒仍是有的。
木槿不知何時踢掉了身上的被子,循着更溫暖的地方,鑽進鄧西安的懷裏。
鄧西安有了知覺,乍一眼望見一室的黑暗,渾身一僵,察覺到湊過來的溫暖。鄧西安這才緩了緩神色,閉上眼安眠。
次日,木槿一邊準備晚餐,一邊措辭該怎麽詢問鄧西安。若是他真的怕黑,她倒不覺得什麽。只怕男人的自尊心受不起這個事實。
不想,鄧西安一眼就瞧出她的欲言又止,莞爾一笑道:“想問什麽就問吧!”
木槿被人拆穿揭了底,也不惱,只面色微囧,板了臉色看着他,“既然你知道我想問什麽,還不自己從實招來!”
鄧西安忍不住撲哧一笑,木槿沒好氣地瞪他。鄧西安便做了與她一般鄭重的神色,緩緩道:“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晚上睡覺不關燈?”
木槿放下筷子,重重的點頭。
“我怕黑。”
木槿頓時覺得,她放下筷子不再吃東西是十分明智的決定,免得被他一句話噎着。
她準備的好幾種措辭頓時沒了用武之地,她略摸知曉,他最後多半會告訴她。卻不想,他這麽坦白直接。
鄧西安瞧着她目瞪口呆的模樣,笑着眨眨眼。“傻丫頭!這有什麽好吃驚的?我連你以為我有隐疾都沒放在心上,怕黑算什麽。”
他不過特意忍了忍,便被許多人認為他那方面有問題。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清楚?關鍵是不能開葷,若是乍然開了葷,只怕以後有的是難以自持。就好像罂粟花一樣,你多年不曾品嘗它的美好,自然不會十分想念。若是乍然嘗了,只怕便是再放不下。
木槿輕咳兩聲,“為什麽?為什麽會怕黑呢?”木槿愈發不解,在她的意識裏,怕黑不該是膽小懦弱的人才有的情形嗎?鄧西安,明明不是那種人啊!
鄧西安的臉色果然沉了沉,良久方才開口道:“因為黑暗,讓人沒有安全感。”
你怎麽會沒有安全感?
木槿幾是脫口而出,終是斂下眸子,乖乖閉嘴。
鄧西安坐在木槿身邊,将她攬入懷中。他突然不敢看她的眼睛,木槿向來随性自在,為人簡單沒有太多心機。就連和他在一起,也可以坦白的告訴他說,她是看上了他的臉。他們彼此合适,與愛無關。
鄧西安突然發覺,他會不會太複雜了?他并不想讓她陪着他經歷太複雜的事情,甚至知曉,都沒有必要。
“我們不聊這個了好嗎?”鄧西安的手指滑過木槿的長發,眉目緊緊地蹙起。
“因為小時候的事嗎?”
木槿低着頭把玩着他針織衫上的木質紐扣,他這件衣服料子極好,貼在臉上柔柔軟軟的。
鄧西安身子一僵,木槿自他懷中坐起身來,顧自走到窗前,雙手環胸抱着自己。“鄧西安,我沒有想要逼你。每個人都權利保留自己的秘密。只是……如果我們真的考慮一起走人生餘下的幾十年,我希望我們彼此都可以多坦白一點。”
身子被人從後面緊緊地抱住,木槿頓了頓,仍是開口道:“我希望,我能夠幫你分擔。”
“傻瓜!”鄧西安良久方才寵溺的喚她一聲,嗓音暗啞。“可是我希望,你能夠永遠這麽簡單下去。”
木槿嘟起嘴,不滿的嘟囔,“我又不是要做金絲雀,我是要成為你的妻子的!”
鄧西安頃刻便被取悅,嘴角的笑意如着了蜜糖一般,甘甜柔軟。
“我怕黑……的确是因為小時候的事。”鄧西安将腦袋埋在她的肩上,嗓音低沉。“那時候,老媽并不喜歡我。呵呵!她現在估計仍舊不喜歡我。”鄧西安說着,忽然自嘲一笑。木槿擡起手,輕輕覆在他的大手上。
“我那時小,還不大懂事。可是調皮犯了錯誤。她将我關在一個儲物間裏,關了一整天。”
“也是從那時,我便真正知道,那個被我叫做‘媽媽’的人,她不喜歡我。”
“儲物間裏是有光線的,可是天黑的時候,爸爸忙公司裏的事,一直沒有回家。她出去逛街回來的晚,我夠不到開燈的開關,外面的風打在玻璃上,聽着特別害怕。我蹲在角落裏,剛開始一直哭,後來就不哭了。因為即使小,也知道,當你哭沒有用的時候,就開始真正害怕了。”
“爸爸把我從儲物間抱出去的時候,我還睜着眼睛,爸爸吓壞了。那大概是爸爸唯一一次和媽媽的争吵吧!他們感情一直很好。”
“那時媽媽已經有了身孕,爸爸沒辦法,只好将我交給外公外婆撫養,結果一下子就過了十幾年。”
木槿在他懷中轉過身子,緊緊地抱住他精瘦的腰身。淚水頃刻浸濕他的衣服。鄧西安心疼的揉揉她的腦袋,“傻瓜!這麽傷心做什麽?如果我不是在小鎮長大,又怎麽會遇見你?”
鄧西安緊緊地擁着懷中的女人,倏然覺得他們的相遇,其實極為難得。中間環環扣扣,若是少了一環,他們便不會相遇。幸好,他還是遇見了她。
木槿又是惱怒又是心疼,捶着他的胸口,一邊哭一邊揪着一份清醒嘟着嘴問他:“那在小鎮的時候,我關燈了,為什麽你還睡得那麽好?”
“因為有你呀!”鄧西安沖她寵溺一笑。
木槿頓時不争氣的紅了臉,卻還是暗自做着結論。“也就是說,如果有人陪你一起睡,你就不會害怕了?”
“嗯。”鄧西安點頭,忽又狡黠一笑。“要不你以後就委屈委屈,讓我睡主卧吧!每天我都是亮一整晚的燈,多浪費電啊!”
你都亮燈亮了二十多年來,這會兒曉得浪費了?
木槿白他一眼,“你确定你能老老實實睡覺?”
“我……”鄧西安握緊她的手,一時之間不知該不該許諾。
木槿打開他的手,“還是不要給自己找不痛快了。你舍得我不情願嗎?回頭你自己□□焚身,不是給自己找事嗎?”
鄧西安頓時有種後背發涼的錯覺,可為什麽他還是喜歡着她的通透呢?她想要正常的婚戀順序,他一直記在心裏。她也知道。
鄧西安禁不住擡手捏捏她的鼻子,“木槿,你還記不記得三年前我送你去機場的時候,我在機場與你說了什麽?”
木槿擡眼凝見鄧西安滿眼的希冀,到底是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不記得了。”
鄧西安一口氣差點洩了個幹淨,幾是咬牙切齒道:“那時,我在你耳邊只說了兩個字。我說,謝謝!”
“呃?”木槿一片茫然。這麽多年過去,還誰記得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呢?況且,将将是趕上她情傷難愈的時候。她能記得有過他這麽一個人,已是十分難得。
鄧西安瞧着木槿甚是無辜的模樣,愈發氣惱。微愣,又是無奈一笑,“那時我就想,我要你記得我。誰知道,你還是忘了。”
木槿仿佛從鄧西安眼中看到滿天星光,那星光閃閃,散發耀眼的光芒,足以照亮她的餘生全部光景。
木槿愣怔了好半晌,才推開他,悶悶道:“去洗碗!”
鄧西安展顏一笑,“好!”
鄧西安乖乖走去洗碗,木槿孤身站在陽臺,目光空無,臉色亦是慘淡至極。
她希望能夠鄧西安能夠對她坦誠相待,她卻不能将所有的事完完整整的講給他聽。有些東西在陰暗角落裏盛開,她自己已是避之不及,再不想給鄧西安添了煩惱。
卻是前幾日的事了。她根本無需刻意隐瞞,只因着為她看店的再不是姚堯,只是一個姚堯的學弟,關系還算不錯。然而,木槿囑咐了那少年不要與別人多說,那少年知道事情隐秘,也就應下了。如此,竟是再無別人知曉。
那一天,剛剛好趕上格子鋪每周一天的休整,店裏沒有客人。
一大早,木槿剛剛到店裏,那少年也是來得早,正巧兩人一道趕上一個中年婦女怒氣沖沖而來。
“姨母。”木槿輕喚,心下一慌,仍是揮揮手示意那少年該做什麽便做什麽。
“你還知道我是你姨母!”那中年婦女穿一件黑色大衣,襯得臉色愈發低沉冷厲。她自包包中迅速掏出一沓鈔票,揚起手便狠狠地摔在木槿的臉上。
粉紅色的鈔票在空中洋洋灑灑,如落葉一般緩慢落地。那少年委實吓了一跳,若非木槿那一聲喚,他幾是忍不住報了警。可既是老板娘的家事,他也不好說什麽。只暗中小心看着,若是那個瘋女人要傷害老板娘,他必得上前保護。
作者有話要說:
☆、試婚同居
幾萬元的鈔票,狠狠地打過木槿的臉,她在那一刻險些被突如其來的疼痛擊得流出眼淚來,好在,她這幾年便看慣了三姨母的刻薄狠厲。當下,便将眼角的濕潤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木槿閉上眼,良久方才開口道:“姨母,您這是做什麽?”
她說來輕巧,仿佛只是不明所以,所以質疑。
中年婦人倏然冷聲笑起,“程木槿!既然你非要你那個活該千刀萬剮的爸爸,我也不攔着你。小心以後你也遇到一個像你爸一樣的男人,霸占了你的青春又把你當鼻涕一樣甩了!”
中年婦人一字一句狠狠地說罷,尤是覺得不夠,又是極為不屑的瞥一眼地上的粉色鈔票,怒瞪木槿一眼,“還有,我不需要你拿錢來侮辱我,侮辱我們木家的人!”
木槿耐着性子聽她說完,初時三姨母提到那一句“千刀萬剮”,她恨不得上前抽她一個耳光。可是,在她說“不要侮辱我們木家的人”那一句時,木槿忍不住冷笑出聲。
木槿向來不擅長與人争吵,可不擅長,并不代表會任人欺淩。
木槿就那般定定的瞧着她,瞧她為那可憐的自尊與她急了眼,瞧她心心念念家醜不可外揚,卻還跑到另一座城市來現眼。
良久,木槿終是悠悠道:“姨母,我姓什麽不需要你來提醒我。”身份證上何來的“程”字?老媽不愛那個“程”字,那她不要就是了,哪裏輪到一個外人在這裏指手畫腳?
那中年婦人決然不曾想到,到了此刻,木槿仍能夠理直氣壯的與她說話。心下愈發氣惱,擡手就要一個巴掌呼了過來,木槿沒料想姨母當真會打她,一時愣了神。倒是身後的少年反應極快地走上來,握住她的手腕。
少年沒好氣地瞪那婦女一眼,也不看看這是在誰的地盤上。
木槿示意他放開,少年方才松了手,抿唇顧自勾了唇角,他打小便被小心照料着,極少有機會做這種英雄救美的事。雖說,這英雄救美有他受人之托的成分,他自個卻是十分受用。虛榮心那是咕嘟嘟冒泡啊!
中年婦人瞥一眼木槿身後的少年,勾了慘白的嘴唇,冷哼一聲,鄙夷道:“呦!不是有男朋友了嗎?怎麽?還養着小白臉呢!”
少年何曾被人這般被人輕侮過,當下覺得肺都要氣炸了,一雙眸子腥紅腥紅的。
木槿眼明手快的壓下他的手腕,将他拉到身後,迎上姨母的眼光,淡淡道:“姨母既然不肯接受我的好意就算了,何必說這麽難聽的話呢?”
“好意?”中年婦人如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仰臉笑起,忽又垂下頭狠狠地盯着木槿,一字一句道:“法院宣判的時候你幹什麽去了,這會兒曉得好意了,我不需要!”
“那您回去吧!”木槿懶懶的擺擺手。
中年婦人一口悶氣悉數壓進心裏,瞧一眼木槿身後的高大的少年,終是冷哼一聲離去。
眼見那道身影終于在眼前消失,木槿強撐了許久的力氣頃刻洩了幹淨,只覺得渾身軟軟的。幸而少年便在她身後,當下便半摟半抱将她扶至一旁的椅子上。
少年在她眼前不停地揮手,揮得他手臂都有些酸了,木槿才緩緩回過神來。
“你們到底怎麽回事?”少年蹙着眉看向她,那中年婦女把那一沓錢摔得跟天女散花似的,這得有多大仇恨啊?可老板娘還說是好意,他更加不解了。
木槿抿了抿唇,随意道:“家醜不可外揚。”說着,便彎下身子撿在地上躺在的粉色鈔票。
少年更加不解的看着她,可還是蹲下身子陪她一起撿,一邊瞥他一眼。“老板娘,你不生氣?”誠然這問題問得有些白癡,可他還是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
“你是說我姨母,還是這些‘毛爺爺’?”
少年暗忖,若是這事攤在他身上,他一腳踩過去也不會再撿起來。于是,果斷開口:“都有!”
木槿悠悠的嘆一口氣,甚是無奈道:“她是我姨母,終究還是我姨母,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就像我爸,永遠是我爸一樣。至于這些‘毛爺爺’,是我的,為什麽我不要?”
這句話,分作三句來理解,少年自覺前兩句字面意思下隐含的信息太過複雜,所以只好揪了第三句。
“這是她丢掉的?”少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随性從容的動作。
木槿側過臉,淡淡的瞧少年一眼。“總不能就這麽在地上吧!”微頓,又道:“小時候,三姨母對我還是很好的。只是這些年,她家裏也生了許多變故,所以脾氣暴躁了些!”
那是暴躁了一些嗎?是一些嗎?少年在心底裏不停地腹诽,那根本就是一個瘋婆子!
少年默了默,将收好的錢悉數交到木槿手裏,方才略有些遲疑道:“這……到底是為了什麽事啊?”
“好奇害死貓!”木槿瞥他一眼,這少年向來沉穩,也未曾多問過什麽。倒是這件事,這卻是第二遍了。
“噢!”
木槿的心思轉過千萬遍,倏地又是沖少年開口道:“我記得姚堯說過,你家裏有位警察叔叔……”當時,姚堯同她這般介紹的時候,多半有些戲谑随意的口吻,卻不想真有一天她會需要一個警局的人幫忙。
這件事,原本三姨母已經惱了她,沒有在最初時出力。這會兒,她又不能眼睜睜看着。麻煩鄧西安或是姚堯,她又是覺得不夠妥當。她總歸還是希望能夠依靠她自己的力量來辦妥,即使要花很多錢疏通也沒關系。
“嗯。”少年點點頭。“我爸是公安局的局長。”
“啊?”木槿不由自主吞咽了口水。她想過既然是姚堯的朋友,那麽多半有些來頭,卻不想來頭這麽大。
少年似是知道她想些什麽,甚是大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吧,有什麽事需要我爸幫忙?”
木槿頓時不知如何開口了,這種事畢竟事關公正,事關司法。
少年見她猶疑不決,随即道:“只要不是判的死刑,我爸應該都有辦法。”
木槿仍舊不說話,少年有些忐忑,“不會真是死刑吧?”
木槿連忙開口解釋:“不是不是!他是将人打傷了,估計要蹲幾個月的監獄。”
“他……”
“是三姨母的小兒子。”
“那這是小事啊!”少年妥妥的将一顆懸着的心放回肚子裏,“只要我爸一句話,呆不了幾天就能出來了。你要是肯疏通一下,估計很快就能出來。”
“不是不是!”木槿連連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
“他犯了錯,理應受到應有的懲罰。我只是擔心……擔心他在監獄裏過得不好,就是……”
少年打了個響指,“明白!”不就是監獄裏拉幫結派的問題嗎?新人多半免不了挨揍,他與老爸說一聲,讓老爸同手下的人安排一下就好。
“謝謝!”木槿衷心的道謝。
她這一聲“謝謝”說得尤其誠懇,倒是少年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微微琢磨,又覺得仿佛哪裏不對勁,不由問道:“老板娘,其實我想,姚堯家裏應該有認識警局的人,或者你直接找西安哥也好,為什麽就……”
老板娘原本連這件事都不願同他提起,怎麽忽然又肯娓娓道來,卻又偏偏請了他幫忙呢?
“呃?”木槿斂眉,随即擺擺手,“這個……我不大好說。你也不要和他們說,好嗎?”
少年怔了怔,随即道了聲“好”,不再追問下去。
仍是事後,飛飛聽她提及這件事的時候,甚是不滿的無數次打斷她的敘說。
“等等!他蹲監獄了跟你有什麽關系,那女……你三姨母瘋了吧?”
“喂!木槿槿,我告訴你,你這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
“什麽?既然你那小帥哥都有本事把人撈出來了,幹嘛還要在裏面受罪?”微頓,又是轉了口狠狠道:“不對!他就該長點教訓,殃及池魚都殃及到你!”
一直說到最後,飛飛終于慢慢淡定下來,卻是在木槿提及她并未告訴鄧西安的時候,飛飛徹底不淡定了,幾是扯着嗓子吼她,“你為什麽不告訴他?這種事你還不告訴他,那你打算發生什麽事才會告訴他?木槿槿!他是你男朋友,既然是男朋友,不對!他還是你未婚夫!難道他就只負責幫你解決生理問題嗎?他該發揮點他的作用!”
木槿将手機拿的遠一些,誰說一孕傻三年的?誰說的?她的飛飛怎麽一點也沒表現出一個母親該有的特征?比如,溫婉可人。比如,賢良淑德。比如,母性光輝泛濫。再比如……
木槿撫額嘆息,竟然還能扯到生理需要上來。
一直到飛飛說罷,木槿才将手機拿得近一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為什麽要告訴他?”
“因為……”
“飛飛!”木槿倏然打斷她,輕飄飄的嗓音傳到飛飛的耳中,婉轉哀傷。“我不希望他知道。你記得嗎?當初林瑞選擇豐小冉對我說的什麽,他說因為她柔弱,而我堅強。他覺得我不會哭。我只是不想再堅強下去。”
說白了,是你不想失去他吧!
飛飛顧自嘆一口氣,這是深陷的節奏啊!然而她又何曾不明白,被人庇佑和保護确然是一種非常好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
☆、朝開暮落
木槿站在陽臺上陷入沉思,她與鄧西安的試婚生活,一直平靜無波。可是她再會一個人玩耍,也有真正無聊的時候。
木槿倏然想起前些日子,她無聊透頂,就跑到書房去逗正在忙的鄧西安。
鄧西安一直無動于衷,瞧都不瞧她一眼。木槿洩了氣,拉開衣櫃換了件頗具視覺沖擊的衣服。這衣服還是她随手帶過來的,沒想到竟會真的派上用場。
鄧西安正埋頭思索,乍一擡頭就望見一副活色生香的場面。木槿穿一身緊身短裙,酥胸半露,翹臀被緊緊地包裹。木槿眨眨眼,沖他一笑。鄧西安喉頭一緊,随即趕忙低下頭去,手頭的案子甚是棘手,對手的公司也是極為上心。若是能夠拿下這單合同,他們的公司必能更上一層樓。只是,競争對手傳言涉及黑道,由此,他與阮淩浩更得小心。
木槿挑逗男人的功力明顯不夠,可是耐不住她有的是時間,況且這男人還是真心喜歡着她。于是,事情發展到後來,是鄧西安突然站起身,大步向她走來,欺身将她壓在桌上。
“這衣服看起來很眼熟。”鄧西安隐隐記得,這件抹胸短裙她似是穿過。
他的嗓音低沉充滿磁性,木槿一時懵了,深陷于那張她所喜愛的容顏當中。
鄧西安記性向來極好,随即便想起這身衣服是他們第一次相親時木槿所穿。那時,他只覺得眼前的女人實在豔俗。可是這會兒看來,卻是差點生生擊破了他所有的理智。
鄧西安只覺得嗓子裏一陣火熱,口幹舌燥。好在,理智猶存,當下便推開了木槿。木槿只得怏怏離開。顧自抱了一本書妥妥的看到入睡的時辰。只她全不知,在她離開後,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冰水,直到喝得有些撐了,才算作罷。
然而這事在木槿的記憶裏,卻是難得被鄧西安冷落的時候了。
那晚入睡前,鄧西安手頭的工作終于告一段落,凝見她已經換了平常的睡衣。不由疑惑道:“怎麽不穿那件衣服了?”
木槿瞥都不瞥他一眼,“我穿不穿和你有關系嗎?”
鄧西安一笑,“你确定要我說?”
“确定!”木槿恨恨地咬牙。
鄧西安笑得愈發優雅從容,“我覺得你在家可以穿那件裙子,尤其是在我有生理需求的時候,能夠起到極大地視覺沖突和血脈噴張的效果。”
木槿瞬間淩亂了,鄧西安,你可不可以不要把這種話都說得那麽……
“想什麽呢?”鄧西安洗過碗,走來環抱住她。
木槿自回憶中驚醒,斂下眉,“你知道木槿花的花語是什麽嗎?”
“你問過我。”鄧西安聽出她聲音裏的沉靜,不免柔聲道:“是朝開暮落。”
木槿牽強的笑笑,回過身牽了鄧西安的手,要他在沙發上坐下,她躺下來枕在他的腿上。
“木槿花是我媽媽喜歡的花。我出生的時候,陽臺上的木槿花開得正好。可是我不知道,我出生的時間不好,是晚上的六七點鐘,正是花敗的時辰。”
“我媽媽姓木。我在十八歲之前都是叫做程木槿。程是我爸爸的姓。後來他們離婚,媽媽便拖着我去派出所去掉了前面的‘程’字。”
“我記得那時候,修改身份證上的姓名已經十分不易了。我不知道媽媽為此花了多少錢,可她最後還是去掉了我的‘程’字。”
鄧西安一直靜靜地聽她說完,方才撫過她的長發,輕聲道:“所以那時我去你家,你才要我叫你‘槿槿’。”
她已然沒了那個“程”字,喚她“木槿”落于她母親的眼裏,大概就是生疏了。怪不得,她會讓他叫她“槿槿”。
鄧西安突然扶起木槿,讓她坐起身,他單膝跪地,雙眸緊緊地鎖着木槿。
木槿全然懵了,傻傻地看着在她面前單膝跪地滿臉真誠的男人。
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鄧西安看着她,愈發深情款款。
木槿咬了咬下唇,“你玩真的?”
鄧西安嚴肅的凝着她,“木槿,我從來都是認真的。”說着,還煞有介事的做出掏東西的動作。
木槿徹底吓着了,心裏不住的想着,如果這是鄧西安同她開得一個玩笑,那麽無疑,他成功了。
可是鄧西安果然掏出一個紅色的盒子,木槿徹底愣住了。巴巴的看着他拿出裏面的亮閃閃的鑽戒,一言一語都是情深的模樣。
“槿槿,我想要愛你,想要和你結婚。”鄧西安一雙深邃的眼眸靜靜地鎖着她,木槿幾乎跌入他為她制造的漩渦中。她都不知道他是何時買的戒指?
“我喜歡你在我身邊的感覺,看到你心裏想着別的男人,哪怕是你心裏有半點別的男人的影子,我都很不舒服。”
“槿槿,我不明白愛情,也從未接觸過。可是我想和你過一輩子,我只想過和你過一輩子。如果這就是愛情,那麽木槿,我愛你。我只愛你。”
木槿愣愣的聽着鄧西安突如其來的告白,如身在雲霧之中,飄飄渺渺,傻乎乎的不知所雲。
她這些年習慣了獨身,對男人也沒了信任。後來遇見他,在他一連串的攻勢下,她喜歡了他,不只喜歡他那張臉,更多的卻是喜歡上他那個人。可她乍然聽到他的告白,更多的不是感動,而是不知所以。
到現在,她仍舊覺得他們适合結婚,只是适合。
木槿一遍遍的告誡自己,鄧西安并沒有愛上她。他只是希望盡快結婚,只是如此。
所以到最後,木槿仍是紅着臉點了頭。唯有那顆心,蠢蠢欲動,不安着,躁動着。她仍舊害怕終有一天鄧西安明白了愛情,他愛上了別的人,所以小心着,恐懼着。
鄧西安見她允了他将戒指戴上,萬分激動地輕吻了她的手指,趕忙道:“我們明天去領證吧!”
木槿略有些猶疑,仍是緩緩道:“好!”
大概她自己都不曾察覺,從前她與林瑞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愛說“不”。現在面對鄧西安,卻是一聲聲的“好”。
睡覺的時候,鄧西安仍舊膩了她與她一同睡在主卧。這樣的日子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鑒于他一向老實規矩,木槿也就随了他,正好也省了電。
次日,鄧西安早早的就起了床,看來春風得意。
木槿不由笑他,“不就是領個證,用得着這麽高興嗎?”
“當然!”鄧西安毫不客氣的裂開嘴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
木槿靈光一閃,作勢掏手機,“我差點忘了,這事我還沒問過我媽呢?”
鄧西安立馬緊張地走上前來,木槿滿意的笑笑,安慰他:“放心吧,你看你,這樣就緊張了。”說着,便拿過領帶為他系好。“我媽還能有什麽意見,你拟定的那份協議我媽看了,不知道多舒心。”
鄧西安擁她入懷,“我知道你不圖我什麽,可是,我希望伯母能夠安心。”
“誰說的?”木槿自他懷中掙脫出來,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我圖你這個人,圖你對我的好,圖你……應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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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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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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