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花樣
這個糕點坊是之前張家看城裏的糕點鋪子興盛,便也去城裏有家鋪子,只可惜不知道是不是競争激烈還是口味的原因,點心鋪生意時好時壞,張家便及時止損,搬了回來,現在做些周圍農戶辦喜事要用的果子,和道觀裏的貢品。
鐘予槿猜想,這是跟風失敗了,張家産業多而雜,又沒有開糕點鋪的經驗,自然比不過那些賣了許多年頭的鋪子,點心花樣又沒跟上,所以虧損也合情合理。
臨州城內的點心鋪她看過不少,每家都有各自的特色,有的點心鋪擅做糖水,有的做酥餅好吃,還有幾家做的糕點花樣多。
張家的糕點坊地方不大,裏面卻有五六個廚娘在忙活。這些點心有蒸,有炸,有煮,有烤。
據張家的總管事說,這個糕點坊會每日做好的糕點拿到周圍的村莊集市上賣,還有受了人家的囑托做完後送往廟宇道觀做祭品用,總共就這兩樣,這幾個月來連喜事的單子都接不到了。
鐘予槿跟着管事進了屋子,蒸鍋,油糖米面,和各種果脯幹都在木架上擺放着,裏面的廚娘正忙着擀皮,包餡,捏花,所有步驟井井有條,一看便是熟練老手。
裏面的管事廚娘姓王,這的人都喊她王婆子,一看就是個手腳麻利的婦人,先是用圍裙擦了擦手,又行禮,“槿姑娘好,我是這裏的管事,叫我王婆子就行。”
“我們這個廚房就是給人家做貢品點心的,旁邊有個道觀,往年臘八,小年,年三十,元宵節,清明,端午,七夕中元,很多貴人都要往道觀裏送些點心果子之類的貢品,我們這離道觀近,每年都有許多人家把這個活托付給我們。”
鐘予槿問道:“王嬸,你家住在哪裏啊?”
“就是山下面那個雞頭村,離張家很近,所以我才有這個功夫來這裏幹活,每月能賺一串吊錢,不忙的時候,再回家種田,看孩子。”
“也就是佳節年關的時候賺點小錢,夠回去扯點布,給孩子做身衣服。”
“本來這糕點坊都快沒多少錢賺了,幸虧張家還願意留着,讓我們這些人賺一點。”
“沒多少錢賺?”鐘予槿疑惑問道。
“近年這臨州慢慢富裕起來,貢品花樣越來越多,像什麽寶塔七層糕,模樣也做得好看,我們這糕點坊裏總共就這幾個樣式。”
王婆子從架子上搬來一套模具,“都是些鳥,雀,雙喜,壽字,過時了都,現在外面做的什麽小人,捏得各種果子,動物,我們實在比不了。”
“怎麽不再去做幾個新樣式的。”
“哎,哪有那麽容易的,我們幾個廚娘,每日光是做糕都要從早忙到晚上,再說句實在話我們沒那個本事去琢磨新樣式,打我們學會擀面皮時,學得就是這幾樣,況且現在一年到頭賣不了多少,就那幾個節日,剩下的時候都忙着在地裏幹活呢。”
确實,王嬸拿出來的都是一些方形圓形帶着印花的模具。
鐘予槿看着這些老式模具,“這樣吧,我下次來時帶過來一些花樣,再重新做幾個新樣式的模具。”
王嬸聽見這話,咧開嘴瞧着面前生得如花似玉的姑娘,心裏想道這姑娘定是個心靈手巧的。
“那今日要做的糕點多嗎?”
“不多,一會把這些點心送到道觀裏就行,這些個精細點心都不經放,現在這麽冷的天放上月把子都不會壞,可就是沒過幾天就凍得邦邦硬,客人說了是供給神靈的東西,不能瞎糊弄,要我們過個七八天就要全部換一次,只有那些高門大院才能供得起。”
“原來如此。”
“王家嬸嬸,你們都可會捏面點?”
“會捏個兔子,老虎,花什麽的,附近有人家辦喜事的時候會定些,還有壽桃。”
鐘予槿仔細端詳着案臺上的兔子形狀的糕點,問道:“這裏面都是什麽餡的。”
正料理着剛剛出鍋的點心,王嬸看了一眼,“這個啊,就是個糯米粉蒸出來的,裏面不敢放餡料,火候不對就要塌了,樣子就不好看。”
除了兔子,案臺上還有老虎樣式的面點,五瓣桃花樣的桃花酥,印着紅囍字的紅豆泥糕,烤成焦黃色外殼的綠豆酥,還有桂花糕,黑芝麻糕,核桃花生酥一一。
用料都是一等一的足,但就樣式來看确實普普通通,相較于那些又好吃又精致的點心,這只能算是低配版,在臨州城那些花樣繁多的點心鋪裏确實不出衆。
“等各位嬸嬸做完今日的貢品,就跟着我做學些新樣式吧。”
鐘予槿帶着幾個廚娘做了些小而精巧的點心,目标人群是一些将要娶親或是嫁女兒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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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後就趁熱擺在了東街的攤位上。
天色已經有些晚,遠處垂盡的落日像極了鹹鴨蛋黃,用筷子夾一口一定爆出鮮香的油汁,吃進嘴裏也是又沙又糯。
越想越餓,低頭一看,案臺上放着一盒盒精致的點心。
有一盒顏色模樣最為特別,通體都是正紅色,裏面放着春日紅花,夏日紅蓮,秋日紅柿,近看才能看出來全是用點心做出來的,形狀逼真,讓路人都忍不住停下瞧一瞧。
“攤主真是手巧,竟然在這個小小的點心上刻了一對鴛鴦,這可不是用印章蓋上去的,蓋上去的沒這麽靈動。”
“這柿子捏得能以假亂真,我這雙老花眼差點沒分辨出來。”
鐘予槿聽這位管家的語氣,是個行家,便認真地做起了市場調查。
“這位伯伯一定是吃過不少花糕點心,才能看出來是印的還是蓋的。”
老伯擡起頭,擺手道:“不是我吃,是我主家裏的夫人小姐都愛吃,我這個管事的便經常出來采買,見多了自然就能看出來。”
“過幾日我家三小姐就要出閣,這辦喜事可不能少得了這些,可是啊我已經是千選萬選,精挑細選,拿回去給我家小姐看,她還是不滿意,實在無法我才來這街上看看。”
鐘予槿福禮,“原來是這樣,那就提前祝小姐同夫婿永結同心,百年好合。”
管家笑了笑,“借小娘子吉言,我看攤主小娘子容貌秀麗,年紀也不大,可有婚配啊?”
說起婚配,鐘予槿有些恍然,她與窦懷的那門親事她都快忘了。
當初鐘老爺病危,兩家人曾提過“沖喜”的法子,最後還是被原身拒了,現在她在守孝期,也沒人再提起這事。
鐘老爺死後幾個月她幾經變數,本來按遺囑她要先暫代家中事務,等繼弟長大成人後再交出大權,可惜她那繼母卻心急地将大權奪走,滿堂族親無一人相助。現在這個局面,窦家人有大半可能會把這門親事賴掉。
“先前家父曾為我定下一門親事,只是家父已去,那家人自此便沒提這回事。”
管事阿伯行禮致歉:“原來是這樣,我這個老頭子就不該多問,失禮失禮,小娘子莫怪。”
“那就這樣,我把這幾盒花糕點心買回去讓我家小姐看一看,若是她如她心意,我就從小娘子這裏訂貨。”
鐘予槿歡歡喜喜地收下銀子,将花糕點心遞給管事阿伯。
若是能成,這次能小賺一筆,她也是時候去選一選鋪子了。
正準備收攤回家時,卻瞧見對面的茶館門前站着她的未婚夫窦懷,人來人往,他卻是孤零零的一人,時不時往她這裏看幾眼。
鐘予槿從看見他時便一直盯了上去,窦懷揣着手唯唯諾諾地和她對視。
看來是時候吃一頓“分手飯”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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