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森峤給風吃了藥,重新包紮了傷腿,才發現昏迷的小家夥一手死死攥着,像是抓着什麽東西。
森峤試着打開她的手,試了幾次沒成功便也不勉強了,抱了風去洗澡。
在森峤看來,他們并沒有什麽“男女”的區別,連物種都不同,十三歲的小家夥于他而言就是大只了些的哺乳動物。
他待風,和待狗狗貓貓并無區別,由安哥拉幫着脫了風的衣物,便将髒兮兮的小姑娘往浴缸裏放。
安哥拉兩只冰涼的鐵臂固定着風,不讓她沉到水裏去。森峤調高了室內溫度,濕氣在室內氤氲,雖然溫暖,但濃重的濕氣并不被森峤所喜。
他喜歡幹燥,濕氣覆蓋在身上讓他很不舒服。
但為了不加重風的高燒,他沒法開窗透氣,也不敢随意打開換氣設備。便滿頭大汗的幫風洗完澡,将人濕漉漉地撈出來,拿大毯子包了起來。
這時候他才終于看到風松開的手——大概是太舒服,渾身的肌肉放松了,風的手掌也不由自主地松開,那東西便噗通一下落進了水裏。
森峤撈起那東西時,它已經化在了糖紙裏——那是一顆糖。平平無奇的糖,黏糊糊地化在糖紙裏,散發出淡淡的果酸味。
森峤驀地頓住了,随即內心生出了巨大的欣慰和感動。果然,任何小動物都需要耐心和包容,只有無限的耐心和無限的包容才能令對方放下戒備,信賴自己。
先前的挫敗和沮喪一掃而空,森峤整個人都歡喜起來,成就感填滿了他的內心,使一顆心沉甸甸的,如同那顆糖一樣化在了不大的浴室裏。
安哥拉幫忙吹幹了風的頭發,森峤給她換上了軟綿的親膚的,粉色的睡衣。
森峤:“?”
怎麽全是粉色的?
安哥拉道:“我猜她喜歡粉色。床單也都換成粉色了。”
好似先前風所有的不配合,都僅僅只是因為衣物、床單不是喜歡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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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峤想起被甩掉了兩回的鞋,半信半疑:“希望她會喜歡。”
森峤将被單給她掖好,最後測了一次體溫——已經降到了正常溫度。
“真是個任性的家夥。”森峤雙眸帶笑,一想到那顆被小心保護的糖果,內心就湧出幾絲驕傲,“你說是吧?安哥拉?”
“任性不知道。”安哥拉誠實道,“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倒是真的。”
“……”
“根據你先前所說,我不認為自己的判斷有錯。敢于從二樓跳下,帶傷逃離,還能救下另一個同胞,這是何等的勇氣和果決?既然如此,她為什麽要回來?”
森峤顯然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在看到糖果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打消了所有的懷疑。
“她才十三歲。”森峤道,“還只是個孩子。奧斯克魯人成年比歐姆早,歐姆太過脆弱,要花很長時間才能獨立。難以想象,他們是怎麽發展到現在的?在大自然的優勝劣汰裏,他們并不具備完全的優勢。”
“如果沒有建立有效的國家機制,包括法律、通用文字、醫療、經濟,歐姆很難發展到現在的水平。最偉大的第一步,恐怕就是合作。”森峤關上卧室門,不自覺地放低了聲音,“我研究過歐姆發展史,合作是一切的起源,然而諷刺的是,他們從來沒有過長久的合作。”
“合作和背叛,最終導致了發展和無止境的戰争。”
安哥拉:“……這跟我們剛才說的有什麽關系嗎?”
森峤道:“我的意思是,她還小,又是在沒有系統教育和醫療資源的集中區……應該是在那裏長大的吧?我沒有在培育基地查到她的信息。她不會有那麽多的算計,只是終于被我的執着打動了而已。”
AI認真道:“古老的東方歐姆有句老話。”
“我不想聽。”
“叫自欺欺人。”
“……”
“你知道的,森。”安哥拉顯得語重心長,“她不是普通的歐姆,昨晚莫名其妙的基地襲擊和她的逃亡未必沒有關聯。從數據統計上來看,可能性不低于40%……”
“沒有直接證據。”
“襲擊基地的組織有99%的可能是‘星辰’,他們只是遠程入侵了智能系統,造成了守衛AI的混亂,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麽?”安哥拉道,“唯一的受益人,就是她的順利逃走。而在逃走後她又回來了,在此基礎上設圈套的可能性不低于75%……”
“安哥拉。”森峤一臉‘愛莫能助’的神情,“所以說,生命的複雜程度比你的計算系統要高深得多。你不要随意揣測她的行為,這是很不禮貌的。”
“但行為方式是有跡可循的,這是科學……”
“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森峤道,“去給我弄點晚飯,我很餓。”
“好的,森。”
風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來,醒來時饑腸辘辘,在她醒來之後,安哥拉就端着托盤将飯菜送了進來。
“中午好。”AI打招呼,“還記得我嗎?需要再自我介紹一次嗎?”
風搖了搖頭。
她面無表情地環顧四周,看清自己的粉色睡衣和粉色被單時,臉色明顯黑了下去。
“喜歡嗎?”安哥拉很是自得,“我就知道,你們雌性歐姆都喜歡這個顏色。很可愛對吧?”
風:“……”
安哥拉将勺子遞給她:“先吃飯吧。”
風這次沒客氣,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飯,然後下床要走。
安哥拉攔住她:“森峤已經提交了飼養手續,你上回的體檢只剩最後一項沒有完成,只需要補上就行。”
風搖了搖頭。
安哥拉打開門往外走:“下來活動活動吧,其他的之後再說。外面還在找你,你現在離開并不安全。”
“這叫燈下黑嗎?”它又道,“從巡邏隊跑掉,又來到巡邏隊隊長家裏。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風沒理它,下樓後仔細觀察起周圍來。
雖然來過一次了,但這是她第一次仔細打量這棟房子。
雖說是兩層小樓,但空間并不大:樓下只有客廳、廚房和一間客房,樓上只有兩間卧室。前後各有塊小院,前院有一只空置的狗屋,自己還曾在那裏躲藏過。
想到森峤開着飛行器回來,一臉無奈地站在狗窩前,将自己從裏頭拎出來。風面無表情的臉上終于閃過了一絲笑意,只是多有譏諷。
實際上從一開始,一切就都是僞裝。
掙紮不從,跳樓躲藏,看來笨拙、警惕、不識好歹,越是如此,到最後手握糖果倒在家門前的行為才越容易讓人動容。
尤其是森峤這種喜歡小動物,容易被小動物小心翼翼的舉止所動搖的家夥。這招屢試不爽。
打開電視的AI轉過頭來,并沒有抓住歐姆轉瞬即逝的微表情。
“你可以看電視,零食就在櫃子裏,自己拿。”安哥拉道,“還有什麽需要,可以随時叫我。當然,你也可以聯系森,他給你準備了通訊器,就在茶幾底下。”
風站着沒動,似乎對這一切頗為不習慣。
安哥拉并不準備長久地安撫她,打過招呼就進了廚房。
“我可以做一些小蛋糕。”它在廚房裏道,“有草莓味,有蜜瓜味,還是你更喜歡巧克力?”
風沒有回答。
安哥拉自言自語:“都做一些吧,森明天可以帶去給同事們。”
風想着:這AI還真是“賢惠”。
她餘光掃過客廳裏的幾個監控攝像,磨蹭地挪到沙發旁,言行舉止都顯出幾分不适應和無措。她像是很掙紮,好一會兒後才挨着一點沙發邊緣在地上坐下,并沒有拿通訊器或者零食,就這麽盤着腿看着電視。
說是看,發呆更多一些。雙眼無神。
森峤從遠程監控裏擡起頭,暫時将屏幕關上了。
柯爾塔站在他的辦公桌對面,皺着眉道:“你還是要養她?确定了?你甚至連她為什麽倒在你家門口都不知道,那個莉塔去了哪裏你也不知道。”
柯爾塔扒了一下頭發:“你好歹也是‘偵查學院’排名第二畢業的高材生。喂,就這麽輕易讓人鑽了空子?就因為她是個區區歐姆,你就放松了防備?就這麽信賴她?”
“我信賴她?”森峤覺得因果關系反了,“她現在很信賴我。”
說着,還驕傲地挺起了胸膛。
柯爾塔:“……”
柯爾塔擺手,不想提這件事了:“我說,晚上跟我去見見娜娜的朋友吧。也許你會喜歡她,然後就放棄養寵物這件事了。”
森峤:“娜娜是誰?”
柯爾塔:“我女朋友。你也認識的,歐姆管理局的類羊人。”
為了加深森峤的記憶,他還做了個手勢:“短角,四只手。”
森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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