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芙蕾雅
冷風呼嘯而來。
譚娜連個圍巾都沒戴,頓時被風吹得把脖子縮進了衣領。
“你們這是……”李文嫒眼睛在譚娜和仇緣兩個人身上來回打量着,語氣溫柔委婉,像是在調侃小輩一樣意味深長地說:“我還以為你們是情侶呢。”
她話說得太坦蕩了,倒是不令人反感。
“您想多了。”仇緣把手插進羽絨服的兜裏,說:“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哦哦,那是我冒昧了。”緊接着李文嫒便向譚娜伸出手,笑道:“你好小朋友,又見面了,很高興認識你。”
這個稱呼聽起來莫名讓人有些不舒服。
譚娜挑起眉,對上李文嫒的眼睛。
“你好。”譚娜伸出手,虛虛的和李文嫒握了一下。
但是李文嫒卻熱情得很,握着譚娜的手,停留了一兩秒鐘。
譚娜收回手,目光有些詭異。
司機已經把東西一箱一箱地搬進了後備箱。
“那我就不耽誤你們了。”李文嫒站在車邊,道:“大過年的本來不應該上門叨擾,還好遇見了仇緣先生呢。”
“也替我和仇先生帶句新年好,”
仇緣拉開車門,道:“也祝您。”
李文嫒抿唇一笑,往後退了兩步,端的是恭謙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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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出去。
遠遠地還看到李文嫒的身影站在車邊。
“我怎麽覺得這人這麽有意思呢?”仇緣怎麽也想不明白:“她這是知道直接送到家裏仇樾哥不會收下所以故意攔我的?”
畢竟仇緣不是仇緣,不會自作主張拒絕。
說出去也是不好聽。
“不知道。”譚娜擰起眉,總覺得剛才,李文嫒那個态度讓人怎麽都覺得不舒服。
她攤開手掌,一臉的麻木和不解:“但是你說……她到底要幹什麽?”
在譚娜的手心裏,赫然正躺着一張小巧精準的名片。
是剛才握手的時候李文嫒塞進她手裏的。
白色硬質卡紙的材質,燙銀文字,上面寫着李文嫒的名字和聯系方式。
倒是很符合她的氣質。
這是要幹什麽?
讓譚娜主動聯系她?
倒是也不至于,譚娜可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需要聯系她的。
仇緣:“……是我見不得人嗎?她要是給你遞名片不能當着我的面給?”
譚娜懷疑地看着仇緣。
“那她就是想讓我單獨聯系她。”譚娜挑挑眉,随意地把名片塞進兜裏:“她讓我聯系我就聯系?笑死了,以為自己是誰啊?”
仇緣:“那就別管她了,我看着她對着我笑我就頭皮發麻。”
李文嫒看起來就是氣質過于精明,讓仇緣覺得無所适從。
“快快快!”
仇緣拉開車門,興奮道:“趁着晚上的麻将局還沒開始的時候,我們還可以打幾把游戲。”
“譚娜姐姐,圓小人一個夢吧,讓我在今年上個王者。”
譚娜覺着這人想到那沒有志氣。
“上王者算什麽?這幾天游戲裏都是小學生,一會兒我們去欺負小朋友。”
譚娜冷笑道:“直接亂殺,殺完了再問他們寒假作業寫完了沒有。”
仇緣愣了一秒:“哈哈哈哈哈!”
晚飯後确實是家庭麻将局。
譚娜直接被在座幾個人的麻将水平驚住了。
她懷疑自己上輩子是個賭神呢。
“額……又胡了。”
譚娜傻眼,摸到自己的牌之後,直接把自己面前的牌全部推了出去。
一瞬間萬籁俱靜。
三個人六雙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外加一直蹲在牌桌上觀戰的海拉。
譚娜:“給錢給錢給錢!”
“你是專業的吧?”仇麓無奈地把自己面前的現金遞給譚娜:“你這也太誇張了,除了仇緣贏了兩輪,我和我哥一次都沒贏過。”
譚娜眨眨眼:“你有沒有想過我就是矮子裏面那個高的呢?”
不是她故意的啊,好幾次她都感覺自己的牌好特麽爛,這三個人還能照着給她喂牌。
仇緣,也是“仇家兄弟”之一。
很難不贏錢。
仇麓無言以對,看了自己親哥一眼:“你也給錢。”
仇樾瞥她一眼,懶得說話。
感覺這個弟弟實在是沒有什麽用,打個牌都打不贏。
把牌推進洗牌口,仇緣正在嚷嚷着找阿姨給他煮夜宵,譚娜手邊的手機就亮了起來。
是個陌生的號碼。
“正好,我去下洗手間。”
譚娜把手機拿起來,走到一邊的小客廳之後,才按下了接聽鍵:“喂?您好?”
那邊短暫地安靜了一秒。
響起來一個溫和的女聲:“是譚娜吧?”
譚娜頓時就聽出來是誰——李文嫒。
“是我。”
譚娜眯起眼,問道:“您找我有事嗎?”
“是呀。”李文嫒的聲音溫柔輕緩,問道:“譚小姐你現在有空嗎?”
譚娜發現李文嫒的聲音和文婷也像,只不過李文嫒說話的時候語速适中,不急不緩,比起文婷時不時就語無倫次的說話方式,顯然更加有底氣。
“沒什麽空,我還要回去打牌。”譚娜道。
“三分鐘,有事您請說。”
“沒什麽事,既然你忙我就不打擾你了。”李文嫒聽了這話,也沒表示什麽不滿,只道:“也祝你新年快樂啊。”
無事獻殷勤。
譚娜:“我謝謝你。”
李文嫒笑了一聲,道:“你好像對我敵意很大呢?不過沒關系,以後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譚娜“啧”了一聲,這才察覺出來,短短的幾句話,她差點被李文嫒牽着鼻子走了。
“是嗎?”她不鹹不淡地問道。
李文嫒:“是啊。”
“那我先挂了,期待和你的見面。”
挂了電話,譚娜看了一會兒躺在電話裏的聯系人,想也沒想地就拉黑了那個號碼。
譚娜想了想,李文嫒應該是上趕子想和仇麓他們家合作吧?
那找她幹什麽?
回到牌桌,譚娜搓搓手掌:“來吧,我能不能一夜暴富就看各位的手氣了,”
仇緣舉起手,義憤填膺:“仇樾哥找了外援!我要舉報他!”
譚娜:“什麽外援?”
仇樾把手機舉起來,給譚娜看視頻通話那一端的人。
穿着睡衣的任雅對着譚娜揮了揮手,滿臉的無可奈何。
仇麓也道:“任雅姐是晉州人,據說他們那兒每個人都會打麻将。”
譚娜:“整挺好。”
一場麻将局因為一個高手的加入重新煥發生機。
但是外援終究是外援,仇樾仇麓兄弟倆終究還是不敵譚娜,一晚上譚娜從仇樾那兒贏回來了一年的學費。
一直打到半夜,吃了阿姨包的三鮮餃子才睡覺。
翌日就是大年三十。
阿姨還是給譚娜安排了三樓的客房,早上一打開窗,竟然發現外面一片都是白茫茫的。
下雪了?
譚娜推開玻璃門,果然雪花迎着寒氣撲到了自己的臉上。
三秒鐘之後,譚娜果斷關上窗。
太冷了。
今天可不興賴床,譚娜迅速地收拾了準備下樓。
然後在樓梯間遇見了同樣睡眼惺忪的仇緣。
“早啊。”
仇緣頭發亂得像個雞窩,看見譚娜,眼睛頓時一亮:“正好,等會兒幫我錄新年視頻!”
“錄什麽?”
“拍幾個元宵?早上吃什麽我就拍什麽?要不門口堆個雪人?”
譚娜:“……”
有你是你粉絲的福氣。
到樓下,仇樾仇麓已經在準備吃早飯了。
仇麓給海拉換上了大紅色繡着“福”字的挂脖,現在這貨往這兒一蹲,就感覺是來招財的,看起來要多吉利有多吉利。
“今早上下大雪了。”仇麓幸災樂禍:“感覺今天應該沒人過來拜年了,走親戚也得過了今天再說,今天我們可以繼續打麻将。”
譚娜忍俊不禁:“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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