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奧丁

奧丁——阿薩族的衆神之王。

司掌時間、預言、王權、智慧、治愈、魔法、詩歌、戰争和死亡。

奧丁早已從預言中知曉諸神黃昏，為了應對而蓄足兵力，派出瓦爾基裏收集戰死者之魂，使他們成為英靈戰士。

他是狂獵的先鋒，在冬季天空中領導一支可怕的幽靈隊伍，暴風是奧丁帶來的死亡之風。

雖然盡力避免，但末日還是到來。

“卧槽，娜娜你果然猜中了！”

仇緣捧着手機，震驚得無以複加，第一百零八次發出感嘆：“文婷果然是想偷偷出境！而且這個女人好狠啊，她打算孤身一人從東南邊境逃跑，那片兒不是很亂嗎？這她也敢？”

天剛剛亮，就傳來了文婷落網的消息。

譚娜道：“是啊，因為她不敢乘坐一般的交通工具吧。”

仇緣直接大呼：“牛逼！”

他這一句“牛逼”一出來，旁邊的小護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他眼熟，帶着口罩肆無忌憚地瞥了他好幾眼。

譚娜立馬捂着他的嘴把仇緣拖回來，萬一這半隐退的人到時候再因為“公衆場合公然爆粗口”被爆破了就得不償失了。

辦理好了出院，護士小姐姐才離開了病房。

“現在沒事了嗎？我們直接回去嗎？”仇緣打了個呵欠，說：“直接回去補覺去吧，我現在困得眼皮子都要睜不開了。”

仇麓點點頭，肯定地道：“沒什麽事了。”

仇緣：“那我下樓去等司機？”

“去吧少年！”譚娜在他背上拍一把。

熬了一大晚上的網瘾少年現在只想回家補覺，連忙飛一樣地一溜煙地跑了。

譚娜湊過去，看到仇麓半垂着頭，若有所思地看着窗戶之外。

他估計也是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眼底都還帶着血絲。

“看來不是我一個人。”譚娜沉默了片刻，問道：“你也有那種感覺對吧？”

仇麓轉過頭來，點下頭：“是。”

“就像是所有的一切都是……”

譚娜道：“被人事先安排好了。”

仇麓沒有繼續再說話，但是譚娜卻知道自己說中了。

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有這樣的感覺，仇麓同樣也有。

太多的離奇和巧合，最後都落在了同樣的人身上，仿佛有人拿着秒表數着每一件事發生的節點，起承轉合無一不符合策劃者的預料，半點都沒有偏離軌道。

那一瞬間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漫長的沉默和後知後覺的驚恐。

最後還是仇緣的電話及時拯救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別想了，麓哥。”譚娜拍了拍仇麓的肩頭，臉上帶起來一點笑意：“這不是還什麽都沒有發生嗎？我們總不能從現在就開始緊張吧？”

仇麓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終于笑着呼出來一口氣：“你說得對。”

“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譚娜道：“我小時候一只就覺得，就算是世界末日也不算是可怕，因為大家不都完蛋了嗎，我操心有什麽用？”

“是啊。”仇麓說：“但願如此。”

仇緣追過來一條微信語音：“不用下車庫，你們直接去外面大門等就行了。”

譚娜一邊聽着微信語音，一邊頂着大廳裏好幾個護士打量的目光走出電梯，然後對仇麓道：“仇緣說不下車庫，直接去門口。”

仇麓點下頭：“嗯。”

兩個人徑直往前走，譚娜盯着手機沒怎麽認真看路。

剛剛走了沒有幾步，忽然旁邊的電梯“唰——”地一聲打開了，一道小小的黑影就迅速地從電梯裏面竄了出來，一頭撞在了正低頭看手機的譚娜的腿上。

“哎，你……”

角度還挺寸的，也沒撞實在了，把譚娜帶着往邊兒一偏，那道黑影卻是飛跑出去幾步，緊接着就側翻了。

譚娜手裏的手機也跟着飛了出去，“哐——”地砸在了地上。

幸甚，摔出去了還是完整的。

“譚娜……”

仇麓伸出去準備拯救的手僵在了原地。

譚娜空蕩蕩的手也僵着，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竟然是被一個看起來才幾歲的小朋友撞了，那小朋友看起來也就譚娜的大腿那麽高，帶着淺藍色的醫用小口罩，正一臉茫然的坐在地上，一雙大眼睛盯着他們兩個人看。

譚娜還沒來得及想手機的事，幾步就走上前去，把小朋友扶着站起來：“你沒事吧小朋友？有沒有摔到哪裏？”

小朋友搖搖頭，乖巧地站着，也沒有說話。

譚娜這才發現這個小孩兒瘦得有些離譜，胳膊上薄薄的一層皮肉，纖細的骨架更像是随時都會折斷一樣，再看小孩兒的臉，格外地蒼白又消瘦，顯得眼睛特別地大，顯然是不健康的狀态。

但是既然是在醫院，又顯得很正常。

仇麓把譚娜飛出去的手機撿了回來，然後遞給譚娜。

譚娜接過手機，按了下開機鍵，确認手機沒有提前下崗：“這是誰家的孩子啊？”

“不清楚。”仇麓也跟着往四周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疑似家長的人。

正說着，電梯才再一次打開，從裏面急匆匆地沖出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年輕女性，臉上還戴着護目鏡遮住了大半張白淨的臉頰，看起來十分地焦急。

“希希？希希？！”

譚娜和仇麓聞聲望過去。

那位女士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譚娜面前的小朋友，趕緊兩步就沖了過來，嘴裏跟着喊道：“希希！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

譚娜這才反應過來，“希希”大概是這個小朋友的名字。

那位女士沖過來，握着小朋友的肩膀蹲下來，像是檢查自己失而複得的珍貴的物品一樣，把小朋友上上下下地大量了一遍，甚至很專業地在他身上摸了幾下，确認小朋友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有沒有感覺不舒服？”她還問道：“有其他的感覺嗎？”

小朋友搖搖頭，聲音細兒軟地說了一句：“沒有。”

譚娜這才聽出來，這個剪了短短村頭的小朋友居然是個小女孩兒。

這個關心的态度倒還真是像是家長。

“這是你們家的孩子嗎？”譚娜側過身，對着那位女士道：“她叫希希嗎？”

女士松了一口氣，這才站起身，一手拉着希希，很是自來熟地就道：“對的呀，她叫‘希希’，就是‘希望’的那個‘希’字，因為她爸爸媽媽取的名字就叫‘李希望’。”

“哦，這樣啊。”譚娜笑道：“我們還以為您是她的家長呢。”

“不是不是……”這位女士看起來可能也就二十出頭，連忙解釋道：“這是我老師的病人，剛才我帶她上樓，她突然就跑出來了，結果我被帶上樓了，可能是人太多了，吓到她了。”

譚娜：“病人？”

譚娜心說您看起來也不像是醫生啊。

“是啊，其實我還是博士生，樓上有我們的藥物實驗室，我有時候會過來參與實驗。”對方道：“這個小姑娘有免疫系統的疾病，說實話已經……但是我老師這個項目正好研究了一種新型藥物，她家長實在是沒辦法了，才送過來，希望能成為第一批藥物的臨床病人。”

譚娜反正也沒聽明白，只好高深莫測地：“哦，這樣啊。”

說了好一會兒話了，那個女士就道：“今天真的謝謝你們啊，我就先帶着她上樓了，她不能在這麽複雜的環境下多待的。”

她牽起小女孩兒的手，對譚娜和仇麓道：“希希，給哥哥姐姐說再見。”

“哥哥姐姐，再見。”小女孩希希乖巧地擡起手，對他倆道。

譚娜臉上帶了點笑，也道：“希希再見。”

對方帶着小女孩兒走了。

“走吧。”譚娜也對仇麓道。

兩個人一起出了大門，仇緣已經在醫院門外等了好幾分鐘了，還從車窗裏面彈出來一顆狗頭，問道：“上車上車上車，你們幹嘛去了啊？”

譚娜道：“路上被一個小朋友給撞了，耽誤了點時間。”

仇緣有氣無力地點點頭，說：“哦哦，我要回去睡覺了！我要死了！”

“回去回去。”譚娜随口就道：“回去你想怎麽睡都可以，沒有人能夠管你！”

雖然有仇緣仇麓的熱情相邀，但是譚娜想着家裏是租住的房子，動不動的就十天半個月的不在家裏，到時候屋子裏出了點什麽問題就麻煩了。

萬一有什麽沒吃完的食物在家裏發酵成了生化武器了，她的罪過可就真的大了，房東和左鄰右舍的都要沖過來殺了她。。

于是還是熟悉的套路，各自回家。

這幾天仇緣的爸媽在家，難得沒有全世界到處飛了，仇緣雖然困得要死了但也還是打算回自己家裏補覺，只讓司機把仇麓送到家門口了都懶得下車打招呼，只艱難地從車窗伸出手來有氣無力地揮了揮，就趕回家裏躺平去了。

仇麓無奈地笑了笑，轉頭打開大門走進院子裏。

院子裏很安靜，竟然還停了一輛黑色低調的商務車。

在這個家裏只有一個人會開這種車，仇麓挑眉：他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