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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這個，我已等待得太久了。

遲到了五年的約會，終究是實現了。

有情人重逢是件很美好的事。但現在這樣……

“……”趙梓辛推推周棋衍的大毛腦袋，扯過一張紙給他擦臉。

“你哭什麽？被抛棄的人難道不是我嗎？”趙梓辛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疼。

周棋衍一點沒有跟他老爸談判時的氣概了。整個人像只散發着委屈氣息的大金毛。

他摟緊趙梓辛不松手，喃喃道：“我沒有抛棄你……我對不起你……我沒臉見你……我太沒用了……”

趙梓辛覺得自己也很沒用，怎麽都生不起氣來。

“沒臉見我但是有臉在這哭。”趙梓辛由着周棋衍在自己身上賴着。

等周棋衍膩歪夠了，趙梓辛才終于能好好看看他。

當年那個狗狗眼的少年眼睛依舊黑亮，看着趙梓辛的時候還是那般真摯動人，像是閃着光。

徹底沒有了嬰兒肥的臉如今也長出了成熟的輪廓，趙梓辛擡手摸摸他的臉，感覺他瘦了不少。

真正看到這個人，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想念他。

周棋衍閉上眼睛，感受趙梓辛的碰觸。關于想念，他又何嘗不是呢。

他不知道有多想，把這個人的一切，好的壞的，統統拆吃入腹，渣都不剩。

“這幾年，怎麽樣？”趙梓辛溫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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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睛，周棋衍拉過他的手親親手指，笑了笑道：“沒有你，當然是一點都不好。”

“剛開始兩年，我完全就是被我爸軟禁的。對了，我爸媽都知道我們的事了。”

好笑地看着趙梓辛驟然睜大的雙眼，周棋衍湊過去親了親，才繼續道：“我爸當時是很生氣的，不過都過去了。他們都接受你了，我們這五年，沒有白分開。”

周棋衍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似乎那只是一段像昨天吃的又是香腸一樣無關痛癢的尋常往事。

還沒有和趙母出櫃，趙梓辛無法想象周棋衍獨自面對暴怒的周父周母時是怎樣的孤立無援。他腦補了一堆周棋衍絕食下跪被打斷腿的畫面，心疼得要命。

并不知道趙梓辛在想什麽，周棋衍繼續道：“剛開始那兩年過去後我和我爸談判，他的要求就是我不能和你聯系，短期內也不能回國。我答應了。”他看着趙梓辛的眼睛，沉聲道：“你怪我也好，怨我也罷，我對不起你，沒有任何借口。”

趙梓辛要開口說些什麽，被周棋衍打斷了，“聽我說完。”

他捂住趙梓辛的嘴，又捏了捏他的臉，繼續道：“我拿到手機後聯系了小魚，知道了舒氏被針對的消息。我才意識到，我爸決定帶我們走，應該和舒氏的事有關。我之前問他為什麽突然要出國，他從來不肯正面回答我。知道舒氏出事後，我又去問他，他的反應很奇怪，就像早知道這件事會發生一樣。還告訴我這事跟我沒關系，讓我不要多摻和。”

說到這，周棋衍好像有些口渴，他喝了口趙梓辛的咖啡，撇嘴道：“你現在喜歡喝這個？”

擡手叫老板送杯熱牛奶過來，他笑了笑：“喜歡看你喝牛奶。”頓了頓又補充道：“在德國待的這幾年我的胃委屈死了，現在回來了我決定好好學做飯！以後做給你吃。”

當初他倆剛認識的時候，趙梓辛一度把周棋衍當小孩，當弟弟。

後來兩個人在一起之後，趙梓辛發現自己才是被照顧的那一方。這熟悉的感覺讓他心裏一揪，不禁又擡手摸着他的臉，像是要确定他是真實存在的。

等熱牛奶送來後盯着趙梓辛喝了一口，周棋衍繼續說：“跟小魚接上線之後我也能知道你的消息了，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一直盯着我？”趙梓辛捏捏周棋衍的臉，語氣淡淡地辨不明情緒。

周棋衍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看着趙梓辛嘴邊沾上的白色奶漬，他很想湊過去幫他舔掉，但在外面這個行為還是過于親密了，趙梓辛一定會生他氣的。他忍了忍，抽了張紙巾想幫他擦，就看見趙梓辛自己伸舌頭把那圈白舔掉了。

周棋衍覺得這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誘惑我。偏偏趙梓辛還眨着一雙大眼睛，問他拿紙做什麽，周棋衍把那股邪火強壓下去，勉強一笑：“我擦擦嘴。”

趙梓辛現在的思想幹淨得很，提到舒渝風，他滿腦子都是前幾天舒老爺子去世後舒渝風的猜測。他問道：“關于你爸爸和舒氏的事，你都知道些什麽？”

周棋衍也知道現在不是亂想的時候，他想了想，搖了搖頭，道：“我只知道我爸之前在舒伯伯手下做事，後來舒伯伯把集團交給舒大哥，我爸也離開了舒氏。至于其它更具體的，他從來沒跟我們說過，以前我也不關心。”

猶豫了一下，趙梓辛還是決定把舒老爺子的情況和周棋衍說清楚，包括他的擔憂。

剛說到一半，周棋衍突然又撲過去抱住他，臉埋在他的頸窩，聲音悶悶的：“別說了梓辛，別說了。以前是我無能，只能看着你一個人承受卻幫不上忙。現在我回來了，我會保護好自己，也會保護好你。”

趙梓辛擡手拍着他的背，就像給大金毛順毛。他捏了捏周棋衍的耳朵，想把他拉開，他被周棋衍蹭來蹭去弄得癢死了。

可惜五年前趙梓辛沒有周棋衍力氣大，五年後，依舊沒有。使的力氣大了他還怕周棋衍會痛。

拉不開，他只能用手扶着周棋衍的頭，不讓他亂動。

整理了一下腦中的資料，趙梓辛說：“根據我們現在已知的，舒大哥被送進去是文氏集團在背後搞的鬼。最近舒老爺子過世，他們又蠢蠢欲動了，一直在和舒氏那些股東接觸想要徹底吞掉舒氏。”

“當時你們離開不久，舒氏就被爆出了驚天醜聞。按照你說的，如果周伯父事先知道舒家馬上要出事，當時的他已經不再是舒氏內部員工了，那樁醜聞和他沒有關系。他沒必要這樣做。”

周棋衍點點頭：“沒錯，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我爸的反應太過了。”說到這，周棋衍突然想起來什麽一樣，“對了，有個事也比較奇怪。我出發之前和我爸說舒伯伯去世的消息，我爸的情緒很激動。但是我問什麽他都不說，只說不讓我回來。應該是有件事，讓我爸很害怕。”

“而且這件事很可能會威脅到你。”趙梓辛補充道。他抓了兩下周棋衍的頭發，軟軟的，他的手滑進周棋衍的發絲，手指無意識地摩挲他的頭皮。

被趙梓辛摸得簡直要爆炸，周棋衍趕緊把趙梓辛的手拽下來攥住，他怕再讓趙梓辛這麽摸下去他就該起立了。他直起身，努力平複思緒，道：“現在的問題就是，我爸和舒伯伯之前發生過什麽，或者，他們做過什麽。”

趙梓辛習慣性地去摸手邊的杯子，喝進嘴裏才發現是熱牛奶。

放下杯子，趙梓辛垂眸道：“當年看你走得那麽匆忙，我就猜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我還擔心過你是不是被綁架了。”

擡眼看到周棋衍一臉歉疚的心疼，趙梓辛捏捏周棋衍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安慰他，繼續道：“後來我看到你留下的衣服，覺得你應該是沒什麽危險。可一直沒有辦法聯系上你，我在學院裏四處打聽，卻一直也沒有消息。你們一家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後來舒渝風來找我，我和他合作調查舒氏的事，主要還是想知道伯父突然帶你們走的原因，給自己一個交代吧。我當時根本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回來。”

周棋衍眼角的紅色還沒褪去，現在又有些發酸：“我不敢奢求你會等我，沒跟你聯系，除了答應了我爸，更重要的原因是我覺得，我這麽混蛋，憑什麽讓你等我啊。不如幹脆從你的世界消失。”

“可是你存在感真的很強，我走到哪都能看到你。”趙梓辛看着他，靜靜道。

這仿佛全天下最誘人的情話，周棋衍再忍不住，他湊上去，吻住趙梓辛的唇。

從有點意思離開之後，趙梓辛陪着周棋衍去了他家別墅。

回來之前，周棋衍請舒渝風幫忙找人把屋子整個打掃了一遍。

這還是趙梓辛第一次來周棋衍家。

進了家門，看着熟悉的房間，周棋衍不禁悵然。這房子他住了十幾年，如今再回來，以前的日子也仿佛就在昨天。

怕他難受，趙梓辛走上前拍拍他的肩。周棋衍偏頭沖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拉着趙梓辛走到樓上自己的房間，周棋衍看着空蕩蕩的卧室，靜靜道：“我早就想帶你來的，現在只能給你看這個了。”沒有說話，趙梓辛握緊他的手。

返身抱住他，周棋衍嗅着他身上讓自己懷念的味道，悶聲道：“你怎麽那麽好……你罵我啊，你打我啊……”

閉了閉眼，趙梓辛用力拍了他一下，道：“打過了。”

那跟撓癢癢沒什麽分別的拍打，讓周棋衍特別想哭。可是他今天在趙梓辛面前哭得已經夠多了，再哭他自己都覺得沒臉。

“梓辛，我可以嗎？”周棋衍盯着趙梓辛的眼睛，輕聲問道，聲音有些發顫，也不知是興奮還是緊張。

趙梓辛輕輕點了點頭，回望着他，眨眼的次數都極少。

周棋衍進去的那一刻，趙梓辛依舊睜着眼，眼角無聲地淌下淚。

“怎麽了？疼了？”周棋衍吓得慌了神，手忙腳亂地想要退出去。

悶哼一聲，趙梓辛按住他的腰，不讓他繼續動作，方才周棋衍慌亂間的動作才是真讓他疼了。

他閉上眼，蓄積的眼淚奪眶而出。

“我想你了。”

俯身吻掉他臉上的淚，周棋衍不斷地叫着他的名字：“梓辛……梓辛……”

作者有話要說：

寫不得虐，舍不得他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