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我很喜歡你
紀憶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到後來雙腳都失去了知覺,只是機械的運動。
許越抓住她的手腕, 将她從跑道上拉出來。
紀憶雙腳發軟,跟着許越慢慢走了一段, 停下來的時候站都站不住。
這幅較弱模樣讓許越看得又氣又心疼。
“傻不傻?”他的話裏還帶着濃重的喘息聲。
紀憶不僅眼睛酸, 心裏也酸,嘴上倒是反駁得快, “你才傻呢!”
丢了頭繩的明明是她自己, 傻瓜才會跑出來替她受罰。
跑了這麽多圈, 系帶紮成的蝴蝶結早就松了, 紀憶将那白色系帶緊緊地抓在手裏, 絕不讓它遺落。
許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紀憶下意識的放松。
他便将那系帶從她手裏取出來, 拉扯的時候磨得她手心癢癢。
少年拽着“頭繩”啧了一聲,“頭發都不會綁。”
紀憶:“……”
還想反駁, 可喉嚨實在是發幹到話都說不出。
許越大步一跨,繞到她背後。
修長的手指輕輕撩起散開的發絲,頸窩被淋漓的汗水浸濕,柔軟的碎發輕輕黏在肌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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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條斯理的将碎發慢慢勾起來, 五指當做發梳, 将她頭發束攏, 用系帶綁了一個好看的馬尾。
紀憶摸了摸發頂,微微蓬松卻不淩亂,居然比她紮得還要好?
“你是不是,咳……”
嗓子還是幹, 像是缺水了幾百年。
許越把人扯到樹下蔭涼地站住,按了下肩頭,“站這會兒別動,等我回來。”
紀憶低頭看着地面斑駁的樹葉陰影,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明顯。
許越回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兩瓶水,遞給她其中一瓶。
正擰着瓶蓋,許越又把剛開蓋的另一瓶遞給她,“喝這個。”
她也沒客氣,抱着水瓶喝了兩大口。
這時候魔鬼老師已經帶着其他同學去測試項目,沒心思盯着他倆。
紀憶緩了好半天才恢複些。
她用餘光偷偷瞄了許越一眼。
兩人冷戰太久,她現在都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麽好。
“謝謝……”她說。
“……”
許越仰頭望喉嚨裏灌了一大口水,沒吭聲。
紀憶提着水瓶,指腹在瓶蓋的紋理上摩擦。
她覺得,冷戰是時候結束了。
可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麽好呢?
她烏龜般的往許越跟前挪了一小步,大拇指跟食指輕輕地拎着袖口,扯了下。
“許越,你上次兇我。”
“什麽時候?”
“你叫我你離遠一點。”
“……”
“所以我生氣了。”
“……”
“你跟我道歉吧?”
“……”
女孩下意識舔了一下清水潤過的唇,唇色嫣紅,帶着絲顫音,“那……不道歉也行,你今天幫我出頭,咱們就算是抵消了。”
“抵消……”個鬼。
他準備的筆芯、熬夜翻譯的英文、接入水杯的溫開水,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
看着那雙烏黑發亮的大眼睛,許越的表情開始別扭。
“咻——”
哨聲刺耳。
正當他倆之間氣氛凝固的時候,魔鬼老師開始記錄體側結果。
紀憶跟許越自然也要測量,他們兩個排在了最後面。
男女生分組。
紀憶跟宋顏可兩人悄悄又站到了一起。
宋顏可擺出了一幅“八卦”笑容,“怎麽樣?你跟許大佬患難見真情,和好了?”
“你會不會用成語啊。”跑個步留患難見真情了。
見鬼的真情,還沒和好呢。
“我都主動給臺階了,他都不肯跟我說一聲對不起。上次明明就是他自己要我離他遠點的。”這段時間她心裏也是委屈的。
上課的時候會因為他走神,每天早上又在擔心他有沒有吃早餐,堅持每天帶保溫桶不是因為自己餓,就想着萬一什麽時候突然和好了呢?
可,現在還是不肯道歉。
紀憶垂着眼,輕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是非要他道歉,我只是不希望他下次還是沖動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一次不長記性,就會再犯第二次。她不想讓兩人的關系處于一個極度不穩定狀态。
宋顏可心直口快的說:“大佬當時肯定心情不好才會兇你的,但是他後來又送筆又送水,還賄賂我給你翻譯英語,那些字都是他手寫出來的。”
“什麽?”紀憶露出疑惑的眼神。
“就是……之前那些事情啊……”
宋顏可抓了抓頭發,一股腦的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給交代了。
體育課後,紀憶跟宋顏可打了招呼,并沒着急回教室。
她就靜靜地盯着許越。
兩人之間似乎産生了無言的默契,一前一後往教學樓的反方向走。
紀憶走在前面,許越亦步亦趨跟着她的腳步。
林蔭小道上幾乎沒什麽人,斑駁的樹影藏着一片寂靜。
路邊有一排較矮的石頭圓柱,每個圓柱大約相距50cm。
紀憶擡腳踩了下去,從平面來看,她比許越高出了半個腦袋。
兩人都不說話,似乎在等對方先開口。
紀憶知道,那個人就在自己身後不遠。
應該說,很近。
當她踩上圓柱石時,許越下意識伸了下手。
不知道邁過幾塊圓柱石頭,踩在石頭上的女孩忽然腳底打滑,從上面跌下來。
許越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伸手去接,把人抱了下來。
皺着眉說:“走路都不安生!”
又在訓她。
紀憶的目光看過去,眉眼忽然彎彎笑起,“我就知道你會接住我的!”
少年将她放開,似乎還在置氣。
紀憶擡頭扯住他的衣袖,清脆的聲音最坦蕩,“許越,我們和好吧!”
“我不想跟你冷戰了,沒人記得給我換筆芯,沒人記得給我打水,也沒人督促我學習英語。”
“哦。”他神情還是透出幾分冷漠,低沉的語氣帶着濃濃的不滿,“我就是給你換筆芯,打水,教英語的?”
紀憶看到那張冷峻的臉上多出了別的情緒,有些恍惚。
随即,笑開顏。
別扭的反派大佬真是……傲嬌!
得哄哄。
女孩踮起腳點,手心摸了摸他那頭松軟的黑發,似在安撫。
“怎麽會呢,我們許越同學長得又帥,腦袋又聰明,溫柔還細心,總之哪哪兒都好。”
許越身軀一震。
女孩嘴裏誇着人,眼裏帶着笑。
随風拂過耳邊的聲音清甜酥軟,像天空綿綿的雲朵,枝桠間純白的棉花。
她說:“我很喜歡。”
————
周日,月考總成績排名下來。
宋言庭重新奪回第一名寶座,紀憶又在英語和作文上栽了跟頭。
這兩人成績起伏不大,總歸在前三名。
姜老師氣沖沖的把許越叫去辦公室聽訓,手裏抓着一疊不同科目的試卷連連拍桌,“開學的時候你怎麽說的?你說以後不交白卷,這又是怎麽回事兒?!”
許越掃了一眼幹淨的是試卷,語氣随意又慵懶,“……手疼。”
“手疼?”姜老師快被他理直氣壯的态度氣得吐血。
學神都是這麽任性的嗎?一句手疼就交白卷?
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姜老師深吸一口氣,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
想起許越開學的時候不是想随心所欲換座位嗎?
那她就!再改方案!
姜老師把那疊卷子往他懷裏一塞,“行!這次按照成績選座位,我看你往哪兒挑!”
許越下意識皺起眉。
“?”
姜老師對學生成績很負責,只要盡了最大努力學習的,無論考得好與差她都快要包容。但對于許越這種故意交白卷的人,她見一個訓一個!
偏偏許越是個不聽教的。
只能自己調節心态。
姜老師也不怕的耽擱課程,直接趁自己的語文課把同學們都喊到走廊外站着,“我們這次按照考試排名自由選座。”
排名靠前的同學都很輕松,宋顏可還拉着紀憶的手,在耳邊念叨,“啊啊啊,我在班上倒數,不能挨着你坐了,四五排的位置也別想了。嗚嗚嗚,我好慘。”
紀憶拍着她的肩膀安撫,“沒事的,咱們好歹同班。”
該玩的還是一樣玩。
倒是許越?
“你怎麽又交白卷?”
許大佬:“……不想做。”
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的真實想法。
聽到這個理由,紀憶嘆了口氣,“總是這麽任性,你連位置都沒得選。”
許越半垂着眼,氣勢挺足,“我想坐哪兒誰攔得住。”
紀憶:“你也太霸道了。”
還想着去搶別人位置呢?
宋言庭忽然走過來,喊到她的名字,“紀憶,我們做同桌吧。”
“啊?”
“我英語還不錯,可以輔導你,下次我們公平競争。”
“……不用了吧。”
宋言庭還要說什麽,姜老師拿着成績單站在門口,喊道:“宋言庭——”
宋言庭走進教室前還遞給她一個別具深意的眼神。
他選擇了原本的位置,主要是因為懶得搬書。
接着,又聽到姜老師喊:“紀憶——”
紀憶不徐不疾的走進教室 ,在衆目睽睽之下,選擇了講臺下第一排的位置。也就是講臺邊“特殊座位”後面那個。
後面的同學陸陸續續進來,只剩下最後一個許越倚在門邊,不等老師喊出大名,徑直走到特殊座位,落座。
上午的最後兩堂語文課,許越心情極好。
周日只上半天,姜老師布置完作業,抱着課本離開。
正在收拾書和筆的紀憶忽然頓住,拍了拍前面的人,“許越,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不是。”
“啊,可是你身份證上寫的日期就在兩天後啊……”
許越悠悠問道:“你偷看我身份證?”
紀憶睜大眼,“才不是偷看!我就是不小心看到了!”
他順着點頭,“嗯,還不小心記下來了。”
“許越!你別岔開話題。”紀憶磕磕絆絆的,把話題拐回正道:“不是兩天後,那是什麽時候?”
“想給我過生日?”他一連抛出幾個問題,“想送我禮物?”
紀憶誇張的開口,念出兩個字,“不是!!!”
剛否認 ,就往自己腦門敲了兩下。
真是被他問糊塗了。
問生日不就是要準備禮物的麽。
“問我生日,又不給過,又不送禮物。”
少年頓了一下。
漆黑的瞳孔卷起一絲光,諱莫如深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戲谑的勾起唇角,“怎麽?你是想挑個特殊日子表白?”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有人提議他倆的cp名了,一月cp?
許哥這張嘴真是騷話越來越多了,安安的禮物還沒準備上,猜猜許哥會索要什麽呢~
之前說過上架抽紅包,明天會從上架這幾天留言的人中抽紅包,到時候在章節後公布名單哈!
謝謝大家支持 ,比心
感謝在2020-01-30 17:14:49~2020-01-30 21:53: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你可真是絕了 20瓶;28514511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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