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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你們是什麽關系?”
是什麽關系?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等着,雖然這個問題和大多數在場的人沒有半點關系。
它仍然是排在大家好奇排行榜前三位的問題之一。
另外兩個是你月收入多少和你有對象沒。
在所有人的目光等待中,甜甜一步步走向棕發妹子, 然後從她面前從容路過。
黃毛還在等她。
和個不認識的妹子有什麽好解釋的?
從前在游戲裏見多了男人,見個妹子都和出橙裝了似的, 誰敢打誰敢罵?
不能打不能罵,甜甜就沒辦法與之交流了。
“哎?!!你怎麽不說話?有什麽不敢說的?”
“你算老幾?她憑什麽要理你?”
主楓林一看就是鋼鐵直男, 對妹子說話一點沒有黃毛的紳士風度。
甜甜頭都沒回, 經過主楓林的時候直接把他拖走了。
人群沒等出結果,和那棕發妹子一樣不甘心, 只是他們還沒來得及攻擊甜甜,卻被周玉安打斷了。
“你是不是還生我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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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棕發妹子面前,開場白十分勁爆,好像想要伸手摸她的頭發,又生生停住, “我和她什麽都沒有,你相信我。”
棕發妹子:“?????????”
甜酒:“……”
棕發妹子緩了半天, 才勉強緩過來:“你說說說說……什麽?你……我?”
周玉安手指堪堪停在她頭頂上方, 就是不落下去,一臉心傷:“當初是你說我只是個高級打工仔, 沒有李歸一能給你安全感——”
正在車裏發呆的李太子莫名打了個噴嚏。
棕發妹子:“李……李歸一……?我、我和李……”
周玉安輕嗤一聲:“你既然覺得他比我好,還來找我幹什麽?覺得我這個備胎還有那麽點用?”
棕發妹子:“我……你……備胎???我瘋……瘋了?”
他冷笑:“不是你瘋了,是我瘋了,明知你看不上我, 還要帶個女人來惹你吃醋,我真是瘋了。”
棕發妹子一句話說不上來,她茫然地看向甜酒,問:“他、他說什麽?”
“我怎麽知道你們倆的事?”甜酒抱臂退了一步,“你的事又從來不和我說。”
看棕發妹子的反應,大概是和周玉安沒什麽事,但她是兩千萬粉絲的大V,衆目睽睽下不能和這事扯上關系,所以對不起,只能先明哲保身了。
棕發妹子一臉崩潰,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只能立在當場。
周玉安嘆一口氣,虛攬了她肩頭,輕聲細語地:“這裏人多,我們去車上說。”
那妹子原本想問什麽車什麽說,結果被周玉安這麽一哄,自己也有點迷糊,半推半就跟着走了。
留下滿地恍然大悟的群衆和一臉佩服的甜甜。
她算是知道周總監這牛逼的風評是怎麽來的了。
那黃毛比她還不忿:“我說,那哥們不是跟你一起來的嘛?怎麽摟了別的女的走了?你不委屈啊?”
他已經深深忘記了就在幾分鐘前他還覺得甜甜和主楓林有一腿。
甜甜覺得這事不太好解釋,只能敷衍道:“他這人确實,嗯,比較花心。你知道的,長得好看的人都這樣。”
末了加一句:“我都委屈習慣了。”
黃毛忽然就生出了相見恨晚的贊同:“對!就是這樣!!我看那小白臉第一眼就覺得他靠不住!長成那樣不是基佬就是渣。”
甜甜:“……”
“行了,別管小白臉了,咱們快點開始吧。”經過這一鬧,他對甜甜态度反而好了點。
甜甜單手扶上仿真機關槍,順着支點試了試手感。
黃毛正要往裏機子裏插卡,卻被叫甜酒的黑長直攔住了。
“這局我和她打。”她細長的五指上是修剪得很整齊的指甲,沒有像時下妹子們一樣弄得滿手藝術。
黃毛看了看甜酒,又看了看甜甜,在女人和尊嚴之間抉擇,最後還是選擇了尊嚴。
畢竟兩千萬粉絲的女人不會是他的,這個面子可實實在在是自己臉上掉下去的。
“憑什麽啊?”他盡量客氣地,“我和她先說好的。”
甜酒畫得很淩厲的眼睛眯了眯,眼尾顯得更長,似乎是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
“憑她是我下一場的對手。”她抱臂問,“你想怎麽樣?”
哎?下一場的名單出來了?
也不知道是什麽陣容,對面還有個妹子。
這也夠巧的,随便進個游戲廳都能冤家路窄一個?
“我不想怎麽樣啊,是姐姐你想怎麽樣?”黃毛還和甜酒繞上了。
甜甜在一邊聽得頭大:“要不你們倆打吧,我走,我走。”
說着拉了主楓林就要撤。
“不行!”那兩人異口同聲。
“這樣吧,”甜酒走到甜甜原本的位置,“我先和你打一場。”
“行啊,打槍嘛,老子從小打到大,還能怕個女的不成?”
人群都圍了過來,畢竟這種兩千萬粉絲大V不顧形象和高中混混下場打槍這事不太常見。
“甜酒姐姐吃雞打得很厲害的,我看過她直播。”
“聽說她是少見的靠技術出頭的女主播之一。”
“那黃頭發的誰啊?看着有點眼熟。”
“好像姓沈,是隔壁一中的,經常逃課來這裏和網吧打游戲,在咱們這片挺有名。”
黃毛一邊插卡,一邊聽着邊上人議論,頭上有點汗下來,濕漉漉的。
他的幾個小弟們呈扇形站在他身後,不知道是在等着給他加油助威還是給他收屍。
“行了,開始吧。”他說。
很簡單的打僵屍游戲,兩人看誰活的時間長。
這也是黃毛的擅長項目之一,這時候就要提起他的另一個江湖诨號了。
僵屍獵手。
對,雖然有那麽點不好意思,但本店第一的記錄确實還是他保持的。
于是黃毛平心靜氣,迎上了從天花板、窗戶、門、黑板後面、垃圾桶裏、井蓋裏不停往外湧的僵屍們。
甜甜站在主楓林邊上,靠着一臺投籃機,百無聊賴地單手往籃筐裏扔球。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人群都聚集在黃毛那邊,只有一個人注意到她已經連着投進去二十多個還沒miss一次。
那男人穿着一件黑色沖鋒衣,普通的牛仔褲,脖子上挂一個做舊的十字架,坐在角落裏喝茶。
給自己弄得還挺像那麽回事。
別着根電棍的游戲廳保安略駝了背走過去,問:“馬哥,那邊管管嗎?”
馬銳揮了揮手:“又沒打起來?怎麽管?盯着點,別擠瘸了一兩個的就行。”
這邊甜甜正在同時給于瑾和周玉安發信息。
結果兩人都不回。
于瑾可能是和人家總經理相談甚歡,周玉安呢?
不會真和那棕發妹子幹柴烈火在車裏就搞上了吧?
一想周玉安在車裏對她的所作所為,哎,別說,還真十有□□就是那麽回事了。
甜甜打開秒表,開始計時。
也不知道周玉安弄個妹子要多長時間,萬一和她看的片兒裏那些男主角們一樣持久,那她……
她還是自己打個車先過去吧。
想到這裏,她又有一點看不起自己。
網絡八卦誠不欺她,這位周總監果然和傳說中一樣不是善茬。
想一想自己還因為人家幾句挑撥一會鼻血橫流一會人間能有幾多愁。
哎,真是丢人。
鼻子為什麽有點發酸?
唉,不管了。
甜甜調整了一下情緒,把目光放回到游戲上,随手又往後扔了個球。
射擊類游戲她玩得不多,這幾年起來的吃雞之類她碰都沒碰過。
老游戲的話,也就玩過戰地系列 、使命召喚、反恐精英、武裝突襲、彩虹六號、榮譽勳章、無主之地、生化奇兵……
好吧,好像也不是那麽少。
她先看向金毛的屏幕,此刻正是一個僵屍潮,屏幕上大約有五十來只僵屍一起撲來,有的還在朝玩家丢磚頭。
金毛顯然有點力不從心,屏幕紅了幾次,勉強被他嗑藥磕了回來。
再看黑長直那邊,也是一屏幕的怪,也是瘋狂嗑藥。
看上去兩人勢均力敵,但是浸淫其中多年的甜甜一眼就看出節奏上的不同。
金毛的節奏把控能力明顯和黑長直不在一個等級,差距大概就是民科和中科院的距離。
就算金毛勉強撐過這一關,除非下一關難度開始降低,不然他絕對活不過三個場景。
而黑長直只要不在關鍵時刻騰出手挖鼻孔擦口紅什麽的,應該至少可以撐到下一大關。
甜甜大致了解了兩人的水平,心裏有了計較,這時候手機嗡嗡響了。
游戲廳噪音太多,于瑾在電話裏說了啥她是一句沒聽完整,就零星捕捉到兩三句。
“你死在那了還不過來?”
“……有人說認識你……”
“……我讓他去接你了……”
甜甜覺得自己再在這泡一會,于瑾大概率會讓她直接退股。
于是她扯了扯主楓林,伸出兩只手指做了個小人跑路的手勢。
主楓林開始并不理她,甚至還把袖子從她手裏抽了出來。
甜甜用口型對他說:“那我就去告訴蔣阿姨你不上學跑到游戲廳來認爸爸。”
主楓林輕蔑一笑,絲毫不被恐吓。
下一秒他穿上外套,不耐煩地:“走吧。”
兩人小心翼翼躲過人群,在機器的過道裏摸黑前行,好不容易摸到了門口,卻被保安攔住了。
“怎麽不打個招呼就走啊?”黑衣男從角落裏起身,端着茶壺沿着牆慢悠悠過來。
甜甜莫名其妙:“哪位?”
“我是這兒的老板,你叫我馬哥就行。”
甜甜莫名其妙,這怎麽還港臺片了?
除了對家裏親戚,喊別人哥這事她還真沒幹過。
馬哥沒有,馬仔倒是有過不少。
“我就不繞圈子了,我參加了《真實世界》,而且不巧我和甜酒都是你下一場的對手。”
甜甜更加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想說什麽,只能客氣地:“哦,那行,那我們游戲裏見?”
“別急着走啊。”馬銳伸手一掐,就掐住她右手腕,甜甜倒抽一口冷氣,礙于面子這口氣就沒吐出來。
此刻場子裏一陣歡呼,是金毛和甜酒的比賽已經結束,甜酒大步朝他們走來,額頭上有一些細汗。
“怎麽回事?馬哥?”她目光在馬銳和甜甜之間轉圈,“你們認識?”
“不認識,聊聊就認識了。”馬銳笑道。
“放手。”這一聲是主楓林替甜甜說的,說着他就欲去掰對方手腕。
馬銳反應極快地胳膊帶着甜甜手腕一躲,讓主楓林抓了個空。
甜甜這口倒吸的氣硬生生被疼出來了,她實在懶得和他們虛與委蛇。
“我不知道你們想要我證明什麽,能記住幾十個現場數據就是作弊?”甜甜眼睛睜得很大,表示了對這條理論的無法理解,“你們沒打過游戲?你們打游戲的時候不會定期關注場上所有人的位置、等級、物品和技能CD?難道你們打游戲就盯着自己眼前一畝三分地發育?難道你們打游戲就是比誰個人技術高?比誰點兵點得好、瞄人瞄得準?”
她覺得十分好笑,于是真的不小心笑出來了:“就你們這個認知程度還配跟老子打游戲?”
“如果被抓住手腕,可以抓手握拳,另一只手快速包住握拳手後迅速朝對方抓握的大拇指方向掰出。”
随着話音,有一只手同時握住甜甜雙手,帶着她從馬銳抓握中掙脫。
塔洛斯慢慢把甜甜手放下,十分小心,推了推因為疾步而來有點下滑的眼鏡:“當然,關鍵是速度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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