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而在男子睜開雙目的瞬間, 遠在安德烈王城的七位安德羅氏始祖就感應到了, 立時順着蹤跡追尋。

同時安穩待在鳥籠,正精神抖擻的烏黑黑突然眼眸激凸, 它似意識到什麽一般,快要飛出眼眶的瞳孔中閃過不尋常的狠厲,其中的神采在潰散, 拼着最後一口氣兩腿一蹬, 調整姿态, 鳥頭對準熔接在籠子底部的那根銀針的針頭撞了過了。

也許是抱着魚死網破的決絕, 用力是真的毫不含糊, 銀針自烏黑黑眉心處貫穿鳥頭, 頓時靈魂就像被點燃一般,劇痛直擊全身, 身上的每一根羽毛都緊繃豎立, 黑豆眼卸去了僞裝變回了凝血琉璃。

無力再撲騰、尖叫,烏黑黑在做最後的掙紮, 即便靈魂被燃燒, 它也不敢閉上眼眸,因為閉上了, 就再也睜不開了。

躺在水銀石塘中心醒來的男子,原還有些迷茫,可當看清這是什麽地方後雙眸大亮, 狂喜湧上心頭, 嘴角不自禁地上彎:“哈……呃, ”可惜大笑剛起就被扼斷。

“誰?”墜落烈日天坑,又被十歲女童當了墊背的安德羅氏女子趴在岩石地上,一時間難以動彈,好在經過近半個月的寵物血液調養,安德羅氏的自愈力已被徹底喚醒,在聽到這突然的聲響,頓時警惕。

躺在水銀石塘中心的男子并沒理會她,此刻他已自顧不暇,一股莫名的劇痛深入靈魂,擡手想要去抱頭,可四肢卻被足有小兒手腕粗的鐵鏈牢牢鎖住,想用力掙斷,只是緊随靈魂劇痛而來的是這副肉身也出了問題。

前一刻還俊美到堪稱絕色的面容,眉心處出現了一個比針尖還小的枯敗灰點,後迅速向四周蔓延擴散,不到十秒鐘,整張臉都失了色,開始幹癟,眨眼間兩頰已內陷。

枯敗灰色在侵占了頭顱後,絲毫沒有要罷休的意思,繼續往下攻略,來到男子性感的脖頸,男子忍受着噬人的疼痛,五官已扭曲,可卻毫無阻止的法子:“呃……”

癱在安德羅氏女子身旁的洛熙珮妮在疼痛消減後,立馬翻身,跟着直覺向前爬去,她要找回她的血琥珀。

天空落着雨,她漂亮精致的衣裙已濕透,粉粉嫩嫩的手指摳着岩石拖着單薄的身子向前,很快就見了血。

而在她的血湧出體外的瞬間,還趴在地上不動彈的安德羅氏女子和躺在水銀石塘中心正勉力與那股疼痛抗争的男子,均目露可怖的貪婪。

他們聞到了香甜的美味,變得極為饑餓。

洛熙珮妮絲毫沒有察覺,慢慢地靠近石塘,破了的手指在黑暗中胡亂地摸着岩石地,好不容易摸到熟悉的溫熱,不禁露出甜甜的笑。

漂浮在石塘中心的男子似受到什麽牽引一般,竟忘了抗争扭頭望向岸邊,暗黑并不能影響他的視覺,狼狽的甜美女孩直擊心靈深處最黑暗的一方。

找回心愛的血琥珀,洛熙珮妮歡喜極了,只是在目光觸及那雙凝血如琉璃般的眼眸時,她頓住了,雖然看不清血眸安德羅氏貴族的面容,但卻已癡了,好漂亮的眼睛。

也許是因為那股香甜的味道太誘惑了,趴着的安德羅氏女子未等身體自愈完全,就咬牙忍着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有一種預感,只要吞吃了那個女孩,她就能恢複如初了。

艱難地挪動着僵硬的雙腿,疼痛讓她想要大聲吼叫,可在受過那種恐怖的折磨後,她變得小心翼翼,只敢大仰着頭壓抑着沖動,不斷滴落的雨水讓她不由得閉上雙目,緩了口氣後緊咬牙關,順着氣味極為緩慢地走向洛熙珮妮。

此刻洛熙珮妮正沉浸在美好的夢幻中,一點沒有察覺危險已經逼近,當冰涼的大手捏住她的後頸,将她從美好的夢幻中拖出來時,她才意識到害怕,驚恐大叫:“我不想死了,求求您放了我吧……”

稚嫩的哭音很是憐人,因為女童一路上的平靜求死,蹲着的安德羅氏女子根本沒有料到她會劇烈掙紮,一個拖拽,竟踉跄地趴在了她的身上,不過右手依舊緊緊地扣住女童的後頸。

“怎麽突然不乖了,”此刻安德羅氏女子眼中只有這香甜的大餐,她一時都忍不了了,血色侵入眼眸,面上的經脈暴凸,她張開了口,尖銳的獠牙向外長長,俯首貼近。

“不要,”洛熙珮妮一手緊抓血色琥珀,一手大力夠向躺在石塘中心的男子,她在求救:“我不要死……救我……”

短短時間,枯敗的灰色已遍布全身,但跟之前不同的是,男子此刻好像一點都不在意,絲毫沒有要搶救的意思,任由着肉身生機流失,迅速潰敗。

平靜的血眸凝視着石塘岸邊在哭求的女童,他像是陷入沉思,一動不動,終在安德羅氏女子的獠牙戳破女童雪白的肌膚,準備好好享受時,雙目一凜,一道如日晖般

的白光自眉心處沖出,輕而易舉地鑽入了安德羅氏女子的眉心。

安德羅氏女子的雙眸瞬間變了顏色,瞳孔呈金黃色,而躺在水銀石塘中心的男子美麗的血眸沒了神光,慢慢地閉上了。

與此同時,阿納斯塔城裏的烏黑黑也奮力撲騰着雙翅,将被刺穿的腦袋從銀針上拔離,後雙翅一耷拉癱了,凝血似琉璃的眼眸再次神隐,不過它卻像是松了一口氣,可依舊不敢閉上眼睛休息,緊盯着銀針,好似準備着随時再次撞上去。

“怎麽又消失了?”才趕至拉維斯城的亞歷桑德拉·斯特林公爵緊皺入鬓長白眉斥道:“他到底在玩什麽?”

與亞歷桑德拉·斯特林公爵并肩而立,一身盛裝的婦人并沒有像他那般氣惱,而是閉目仔細感受,沉凝許久才無奈睜開一雙凝血雙眸,深嘆一口氣:“真的消失了。”

“看來還是我們動作慢了,”一位長相略顯陰柔的青年男子,驀然出現在亞歷桑德拉·斯特林公爵的另一側,凝血雙眸中有着擔憂:“奧斯汀不會是真的出事了吧?”

“博瑞,你又在說廢話了,”穿着一身傳統血紅衣裙,戴着一頂王冠的艾麗莎·米勒公爵領着她的妹妹艾米·米勒公爵自一片濃霧中走出:“我早就說了奧斯汀肯定是出事了。”

以為此次能找到奧斯汀·柯雷爾的艾米·米勒這會心情十分失落,雙手抱臂肅着一張臉看着遠處的燈火:“有時候我真想去闖一闖西海森林。”

站在亞歷桑德拉·斯特林公爵身邊的裏裏桑德娜·斯特林公爵聞言不禁嗤笑出聲,輕柔地擡起手半掩着嘴:“就憑你?”不屑地上下打量起艾米·米勒,“西海活着的時候,你怎麽不說這話?”

“你……,”艾米·米勒惱怒地瞪向裏裏桑德娜·斯特林公爵,想要反駁,但裏裏桑德娜說的又是事實,不甘地抿了抿嘴,後驀然笑了陰陽怪氣地道:“是啊,我敢說就是因為西海·德西已經死了。”

裏裏桑德娜·斯特林公爵雙眸一暗,掩着嘴的右手下落來到了心口處緊握,冷聲說道:“西海是離開了,但她的藏魔蛇法杖還在,她煉制的所有黑暗兵器無一外售……”

聽着裏裏桑德娜·斯特林的一一列數,艾米·米勒再次陰沉下了臉,緊抿着雙唇,卻無力反駁。

“歷代德西女巫的古冢還在,”裏裏桑德娜輕笑:“別以為兩千年前奧斯汀能從西海森林出來,所以你也能。我勸你一句,千萬不要太看得起自己,否則不但會丢了安德羅氏始祖的臉面,還會丢命。”

“你……”

“好啦,”亞歷桑德拉·斯特林和艾麗莎·米勒幾乎是同時出聲,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地輕嘆。

博瑞·霍爾公爵轉身:“回去吧,再待在這也是無用,”一個月之內出現兩次,他想奧斯汀大概要回來了,只是回來之後呢,仰首望着布滿厚重黑雲的夜空,估計安德羅氏又要被清洗一遍。

阿納斯塔城外羅德烈山谷中的烈日天坑底部,那位饑餓的安德羅氏女子現正緊鎖雙眉站在水銀石塘邊,看着躺在石塘中心肉身在快速恢複的男子,輕啓粉白的唇呢喃道:“奧斯汀·柯雷爾?”

這就是奧斯汀·柯雷爾的秘密嗎?即使沒了靈魂,他的軀殼也會本能地排斥任何外來寄生者,甚至不惜自毀?

“又或者奧斯汀的靈魂并未消亡,”安德羅氏女子想到這一點,不禁上挑嘴角:“也好,能被剝離,就意味着他的靈魂定是比西海弱許多,”那麽控制起來應該不費力,只是想到西海,面上的笑立時又沒了,眼中冷冽得很,“既然我醒了,那我和你的賬也該清算了。”

沒了靈魂,躺在石塘中心已經恢複完好的男子像是安睡一般。

安德羅氏女子移動腳步來到石塘的另一邊,一腳踩在這個天坑底部唯一的一根被釘入岩石內的桦木木樁上,用力下壓,浮在水銀上的男子随着桦木木樁的下沉,漸漸地沒入水銀之中。

剛剛逃脫死神利爪的洛熙珮妮此刻正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她好冷,可天還在下着雨,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緊抱着血琥珀,這是她僅有的溫暖了。

在男子沉入水銀之後,安德羅氏女子不再下壓桦木木樁,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擡起略顯粗糙的手看了看,有些嫌棄,但現在也只能将就,閃至女童身旁,一把拎起她的腦袋。

洛熙珮妮身子一抖,以為這位又改變主意了:“嗚嗚……”

“知道這附近有什麽小鎮嗎?”安德羅氏女子舔了舔唇。

“我……我不知道,”眼淚混着雨水,洛熙珮妮抽噎着:“我真的不知道……”

安德羅氏女子微微眯起金黃色的雙眸,輕笑着惋惜道:“這樣啊,可是我現在很餓,既然不能盡快找到吃的,那就只能吃你了。”

他的靈魂在被封印前就被聖烏靈匕刮過,又沉眠萬年,現在非常非常虛弱,他需要進補,用富有生機的新鮮血液滋養他的靈魂,這樣才能今早恢複到巅峰。

“不要不要,”洛熙珮妮慌忙地蹬腿想要向前爬,離這個安德羅氏遠遠的,可後頸被捏着,她怎麽都逃不了:“嗚嗚……我說我說……出了羅德烈山谷……嗝一路向北,距離阿納斯塔城不遠的地方有幾個小村莊……我都說了,求求你放過我……”

小村莊?安德羅氏女子雙眸一亮,正合她的意:“那我們現在就去吧,”以他目前的情況,進了大城難免會遇上一些意外,小村莊最安全。

雨越下越大,澆熄了阿納斯塔城夜晚的熱鬧。

啪……啪……

空蕩的主幹道街上,一位披頭散發,兩手提着寬大裙擺的女人一邊哭喊着“洛熙”,一邊匆忙地往東邊跑去。

雨水毫不留情地拍打在她的身上,一個錯腳摔趴在地,顧不得被擦破的手腕,立馬想要爬起繼續奔跑,可無奈寬大的裙擺太礙事了,一次又一次地被絆倒,氣極嘶叫。

“啊……我的洛熙,你到底在哪裏,媽姆在這……嗚嗚……”

海娜·穆林恨得連連錘擊地面,痛哭不已,她的心好像被挖走了一樣:“洛熙,”在買了小白兔之後,出了寵物鋪子不見女兒,她立馬就意識到了不對,她的洛熙是最乖的,不會亂跑。

一聲又一聲的嘶喊,可惜沒有回應,久久海娜·穆林才踉跄地爬站了起來,不敢再耽誤提着裙擺向德西家鋪子的方向跑去,她要救她的女兒。

今夜沒有明月,但依舊不影響海音三人的修習,墨林盤坐在床上,面對着窗口,雨滴擊打在琉璃窗上,發出啪啪聲,但卻襯得屋內更加的靜谧。

擺放在床頭木櫃上的漏,細沙在不停歇地流動,夜已深。

黑暗裏,墨林摞在腿上的裙擺突然有了微微亮,忽生的異變引得她不禁蹙眉,可不等她睜開眼睛,一把散着幽光遍布遒勁銀線的匕首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怎麽回事?”墨林張開雙目盯着頓在她跟前,卻收不回的聖烏靈匕,輕輕眨了下眼眸,稍作思慮便再次閉上雙目。

可不到一刻鐘,又驀然大睜雙目,她右手一把握住聖烏靈匕的柄,跳下了床,左手向後一招,挂在衣架上的紫色鬥篷便罩住了她,穿上靴子,直接穿過琉璃窗出現在樓下,閃身向南。

好不容易跑到德西家鋪子的海娜·穆林,沒想到會這麽輕易就見到她要找的人,可她還沒來得及出聲,人已消失在跟前,她倉惶去追:“墨林大人……墨林大人……”

無論身後聲音多大多無助,墨林完全沒有回頭的意思,一路向南。不過海娜·穆林的聲音倒是成功地引起了西雅和海音的注意。

西雅見她一向冷靜的大姐竟握着聖烏靈匕雨夜出門,頓覺不對,趕緊跟上。海音也急急忙忙穿好小靴子從窗口跳下樓,追了上去,只是她年歲尚幼,功夫不到家,很快就不見了姨母和母親的身影。

站在無人的街道上,海掃視着四周,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異樣,可惜什麽也沒發現,運起巫力右手對空一招:“烏利亞,”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蝙蝠叽叽了兩聲,海音雙目一沉,不再停留,撒腿跑向阿納斯塔城的南門。

“你說什麽?”阿納斯塔城城主府,洛奇·阿納斯塔在聽聞德西女巫全部出城後,面色驚變:“她們為什麽會突然出城,去哪了?”不等回應,就趕緊召集他的部衆。

俯首在一旁的轉化者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們一直都盯着,可以說是沒有任何預兆。”

啊……嗚嗚……

痛哭聲、求饒聲、撕心裂肺的絕望嘶吼聲充斥着阿納斯塔城外的這個叫墨地嶺的村莊,誰也沒想到死神會在睡夢中降臨?

安德羅氏女子在吸幹一個年輕的羅鬃男子的血後,兩手一松,連嘴都不抹就踩着屍體走向下一家,站在門口,似好玩一般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屋外的防護結界,幽幽說道:“你們是自己出來,還是我進去?”

一直跟在後的洛熙珮妮已經被吓傻了,她不知道這是在做夢,還是……還是現實?

一開始她還會去看癱在地上的那些屍體和被血浸染了的大地,但後來就不敢,目光直直地向前,不敢下落不敢回頭,手中緊握着那塊血色琥珀。

尖叫聲再次傳來,她終于再也撐不住了:“啊……,”一聲尖叫後,像是失了魂一般暈倒在地。

出了阿納斯塔城的墨林完全沒了顧忌,撥開雨幕,踩風飛掠,那個東西醒了,就在附近,為了西海森林為了她年幼的海音,她必須趁着他還虛弱重傷他。

一絲血腥味鑽進鼻腔,墨林雙目中盡是冷厲,可真是迫不及待,才醒來就這樣吃,怕是虛弱得很,一步飛躍一個山頭,翻身繼續乘風狂奔,血腥味越來越濃郁了,她知道近了。

又吸食了六位年輕的羅鬃人,安德羅氏女子這才露了點點笑,接着來到下一家。

這次問都不問直接破開了屋外的結界,似漫步閑庭一樣走進了屋內,看向緊抱着躲在桌下的一家子,補充了這麽多新鮮的血液,他的靈魂這會很舒服,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誰先來?”

那一家子聞言無助地往裏緊縮,恨不能直接死了好,也不用受這罪,可活着就會怕,最後終是那個做母親的擋在了前面,顫着唇張着嘴卻發不出聲:“……”

當婦人被拖拽出時,年幼的小兒一把抓住她的腳哭喊着:“媽姆……媽姆……”

婦人兩腿胡亂蹬着,她大力搖着頭:“放……放……”

“不要急,”安德羅氏女子溫柔地對小兒說:“很快你就會再見到你媽姆的,”似對待情人一般輕柔地将婦人的發撥向另一邊,深深一嗅,享受得閉上雙目:“味道不錯,”獠牙閃過寒芒準備貼近。

小兒像是知道要發生什麽,用盡力氣一頭撞向了安德羅氏女子:“你這個惡魔,放開我媽姆,”小小的拳頭捶打着她的大腿,學着她用牙去撕咬。

安德羅氏女子将婦人扔至一旁,抓起小兒:“那就你先來,”這只更美味。

女人被摔得頭暈目眩,眼前發花,可一轉身就見安德羅氏的獠牙已經貼近兒子的脖頸,她失聲尖叫:“不要……”

轟……

正要吸食血液的安德羅氏女子眉角一顫,立馬抛開手中小兒,閃身出了屋子,聖烏靈匕撲空刺入了岩石牆壁。

屋外的墨林深吸一口氣後慢慢呼出,她終于趕到了,雙目緊盯着不遠處的那個安德羅氏女子,右手一握,聖烏靈匕再次出現在手中,。

金黃色的眼眸,就是他了。

“費舍爾巫祖,”墨林直呼其名,西海巫祖不能肯定的事情,被她證實了,這裏的血腥味沖天,若被封印的是費考巫祖,這個村莊不會遭殃。

安德羅氏女子擡手抹去嘴角的血漬,金黃色的眼眸上下打量着墨林,絲毫不掩興奮地說:“西海的後人,”閉目深嗅感嘆道,“真香,沒想到我醒來的第一天就能喝到西海後人的血。”

“你做夢,”墨林不再與他廢話,擡手捋下兩根斷發,往空中一抛,一根飛向暈死的洛熙珮妮,一根則纏上費舍爾。

費舍爾竟不躲不閃,嘴裏念起了古老的咒語,可惜他似乎忘了現在的這副軀殼是個被轉化的安德羅氏,根本不能溝通自然,待他意識到這一點時,已經來不及躲避了。

綁了這兩個,墨林右腳一跺直沖向上:“勐臘噠……,”費舍爾緊咬牙關,秉着氣用力想要掙脫,可一股大力将他提起,後砸向村莊北方的山頭。

嘭的一聲,煙塵飛起,劇痛襲來,還不待他翻身。墨林提着洛熙珮妮,持聖烏靈匕緊随而至,丢開手中的累贅後一個閃身将聖烏靈匕刺入了費舍爾的背部。

“啊,”這種痛直刺靈魂,費舍爾被激爆發,一力掙斷捆綁他的烏絲,後蹬腿飛閃,背部被聖烏靈匕撕拉出一道長長的深可見骨的口子,血激湧而出,更糟的是,這只安德羅氏的自愈力根本愈合不了這個傷口。

墨林不敢給他喘息的時間,持聖烏靈匕再次襲來,費舍爾閃身想去村莊補充血液。但墨林既已将他扔出村莊,又怎可能再放他回去,破空出現擋住他去路,一匕下刺。

費舍爾恨極了聖烏靈匕,但又十分懼它,背部的刺骨疼痛讓他不敢力抗,只得閃身躲過。可惜這次他運氣不好一頭撞進了一片冰霜中,趕來的西雅伸手就去掏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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