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你不用知道, ”短短時間, 海音就已拿定了主意, 待回了西海商城, 她要仔仔細細地翻查城衛府。燈塔閣樓是一處遺漏, 誰能肯定沒有第二處?

她肯定已經在打遺産的主意了,烏黑黑看着雙眼發亮的海音, 用雙翅護着胸口狀似哀傷地說:“你還是告訴我吧,我撐得住。”都撐到現在了, 他要好好活下去,莫萊恩·斯特林好像還有兩處領地,大不了都給她。

海音聽這腔調不對, 垂目看向眼淚都挂在下眼眶的烏黑黑,頓覺好笑,他這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嗎?既然想要知道, 那她就告訴他吧:“妊娠反應就是懷孕初期的一些症狀, 譬如停……”

不等海音将話說完, 烏黑黑回過味來的第一時間就低頭, 用雙翅去扒自己的兩腿。海音見狀兩眼上翻, 待下次奧斯汀·柯雷爾醒來, 她一定要問問烏黑黑的性情體現是處于他的哪個年齡階段, 怎麽就能幹出這種事?

“我……我是只公烏鴉吧?”烏黑黑不敢肯定,因為“公烏鴉”的身份是範哲爾娜告訴他的, 她應該不會騙他吧?想是這麽想, 但腦子已經不受控地開始排查最近所有接近他的鳥類。

“我怎麽知道你是只公烏鴉還是只母烏鴉?”海音看烏黑黑一副天要塌了的樣子, 不禁發笑,無奈伸手去摸他的洩殖腔,恥骨間間距小,且表現有尖狀物。

察覺到海音的動作,烏黑黑難得地有些難為情:“你……你你在幹什麽?”

“沒錯了,是只公烏鴉,”海音收回手:“我都說了你不用知道妊娠反應是什麽。”

烏黑黑呆了,現在他對妊娠反應是什麽已經不敢興趣了,只想知道她剛剛摸了他哪裏,為什麽一摸就确定他是公烏鴉了?

單方面結束了這個話題,海音眼神落在那個挽着花白絡腮胡血眸安德羅氏男子的女人身上,沒了洛熙珮妮在博瑞·霍爾的身邊,海娜·穆林過得依舊滋潤。

“你……你,”烏黑黑想讓占了他便宜的海音以後對他好一點,可見她眉目清冷,不由得好奇又是誰礙了她的眼?

順着海音的目光望去,見到安東尼·霍萊因,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說費舍爾和血盟有沒有關系?”若是有,那就有趣了,血盟知道博瑞醒來了嗎?

“不清楚,”海音想博瑞·霍爾能那麽快就察覺出自身的問題,應該不是蠢貨,若血盟真的把他當作“王炸”,那估計結果會很動人。

“安東尼·霍萊因真的愛上那個轉化者了?”烏黑黑看着霍萊因一點不嫌棄地帶着海娜·穆林游走在貴族之間,很不能理解為什麽這些蠢貨會喜歡那般弱小的存在,“大概蠢貨為了證明自己不蠢,會有意選擇更蠢的伴侶。”

海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心中剛生的一絲不快被一掃而光,面上的笑多了一分真實,撤去小空間結界:“我們已經在這待很久了,去中心城堡坐坐。”

确實很久了,烏黑黑閉上嘴,想到剛被占了便宜,就放松地窩在海音懷中,他要考慮考慮等回了西海森林,要不要出面向她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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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維爾·拉麗莎、白尼利·拉麗莎剛到,阿娜詩·斯特林和亞德·阿納斯塔便到了。

白尼利的目光不着痕跡地掃過四周,沒有見到他要找的那位,和亞德·阿納斯塔敘了兩句話,斯特林中心城堡的卡特大管家就來了,卡特傳達了亞歷桑德拉公爵的邀請,白尼利移步中心城堡。

海音站在城堡二樓西向廊道的盡頭,一手抱着烏黑黑一手攥着裝有烏靈魂索的小幽冥盒子,聽到不加以遮掩的腳步聲,就知她等的人來了,轉身笑對,将小幽冥盒子遞出:“幸不辱命。”

接過小幽冥盒子,白尼利小心翼翼地打開,見一根散着幽暗熒光的斷發靜靜地躺在盒子,淺黃色的雙眸不禁一亮,心中的一塊大石落地,封上盒子,将其妥善收好,取出一張血色琉璃卡:“謝謝。”

“不用謝,公平交易,”海音收了琉璃卡:“博瑞·霍爾在等你。”

“我知道,”拿到了母親的烏靈魂索,他今日來這的目的已經達成,心情愉悅不少:“失陪。”

轉身欲要離開,但剛起步就又剎住,他想到那天回去整合推理之後的猜測,擡手結界,回頭看向海音,“西海巫祖逝去,奧斯汀·柯雷爾公爵消失,如果你是血盟之主,接下來會急于做什麽?”

海音聞言斂目:“多謝提醒,”正好她也有消息要告訴他,“瓊斯部落的上任族長柏絲莉·瓊的幼妹柏莎·瓊接觸過娑婆拉耶母樹的種子,且我懷疑她跟兩千年前麥克亞當部落走失的那支狼群有關系。”

“兩千年,麥克亞當那支狼群走失的時間和奧斯汀·柯雷爾消失的時間僅差了十年,”白尼利淺笑,眼中起了濃濃的諷刺:“再告訴你一件事,雙子巫費舍爾的肉身也是兩千年前被暗幽冥火燒毀的。”

海音眼中閃過冷冽:“西海巫祖當初封印費舍爾靈魂時,為防外力破除封印,便埋了一粒暗幽冥火的種子在費舍爾的眉心處。”

“破除西海·德西結的封印,她們應該是費了很大的力,”白尼利知道自己該從哪着手開始查了:“明日我就回阿爾薩斯山脈,”他要盡快确定溫蒂絲是什麽時候找到掠奪旁人生機的法子的,看看和狼人走失的時間能不能對上?

“今日我也會警惕的,”前日她那一出“依血尋蹤”騙得了一般的安德羅氏貴族,卻騙不了血統相對純淨的那一群。

若她是血盟之主,在奧斯汀走出烈日天坑底部反向結界的那一刻,最想做的便是逼出他,然後趁他病設法再次囚禁他。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和一副有靈魂的軀殼在價值上可是天差地別。

烏黑黑半阖着雙目,眼神清明,感受着與肉身之間的緊密聯系,瞳孔中心忽現一點凝血,看着白尼利走向亞歷桑德拉的書房,閉上了眼睛。

威爾森自知道他前天晚上見到的那個女巫是柏莎,心情就有些低落,挖開塵封的記憶,代入狼群走失的事,許多細節都顯得很是刻意,再結合前天晚上她對他的态度,也許從一開始她接近他就是懷揣着目的。

應酬完幾個薩哈家族的部落後裔,留着灰色大胡子的蘭德爾·利茲拄着一根金色拐杖朝着站在一棵梧桐樹下獨自飲酒的威爾森走去。

聞到一股讨厭的熟悉汗臭,威爾森本想挪步離開,但又覺這樣顯得勢弱,便後仰倚着樹幹繼續小口飲酒,流連在醇厚的酒香中。

“聽說麥克亞當部落已甘心俯首于西海森林,”蘭德爾·利茲不屑地看着浪蕩頹廢的威爾森:“你這是在毀滅銀狼部落。”

“不要這麽大義凜然,”威爾森瞥了一眼蘭德爾·利茲,這老鬼是以什麽身份來訓斥他,看着杯中的葡萄酒,冷嗤一聲道:“麥克亞當部落和西海森林是公平交易,不存在誰低誰一等。”

“公平交易?”他的話,蘭德爾·利茲一句都不信。

瞧着老鬼四肢健全拄根拐杖裝紳士的樣子,威爾森挑眉反問:“你們利茲部落都和羅鬃人聯姻了,我麥克亞當部落和西海森林合作怎麽了?”

“你……”

“你好閉上嘴了,”威爾森語調忽變冷冽,飲盡杯中酒,越過面色赤紅的蘭德爾·利茲,撂下一句:“你先算算自己還剩多少時日吧,”他會認識柏莎·瓊還要多謝這老鬼,徑自走向出了中心城堡的海音。

蘭德爾·利茲右手成爪緊摳拐杖,咧嘴露出閃着寒芒的狼牙,壓抑着沖到喉間的憤怒,一雙狼目中充滿了陰鸷。

不等威爾森走近,海音已被久候的海娜·穆林攔住了,威爾森只好悻悻然地離開了,他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想一想。

盛裝打扮的海娜·穆林也許是因擺脫了羅鬃人的身份,通身已無一絲卑微,再見海音,不管心中有多恨,但表現仍是非常得體溫婉,兩手輕提寬大裙擺,一腳向後挪移,屈膝行禮:“海娜·霍萊因見過海音領主。”

“海娜·霍萊因?”海音明知故問道:“安東尼·霍萊因娶你為妻了,”見她面上神色變得不自然,絲毫不吝啬地說,“恭喜。”

這個世界的階級很分明,尤其是按血統區分的安德羅氏對此更是嚴苛。海娜·穆林只是個轉化者,她沒資格冠安東尼·霍萊因的姓氏,除非安東尼·霍萊因娶她為妻。

“海音領主,”安東尼·霍萊因聞聲上前,右手置于胸口處俯首致意:“讓您看笑話了,”說完便扭頭警告海娜·穆林,“你逾距了。”

冠上霍萊因的姓氏,就等于霍萊因家族接納了海娜·穆林,并對其予以庇護,看來是他太寵她,讓她忘了自己的身份。

看着海娜·穆林的面色迅速晦暗下去,海音輕笑:“抱歉,是我誤會了,”她這人恩怨分明,人敬她,她回以尊敬;人若欺她,她必讓其悔。

海娜·穆林在周遭衆多目光的注視下,再次輕提裙擺屈膝行禮,哽聲道:“海娜·穆林很高興見到海音領主。”

“你有話要對我說,”海音沒想過要為難她,是她自己沖上來的。

“是,海娜·穆林有幾句話想與海音領主單獨說,”強忍着鼻間的酸澀,也許從洛熙出生的那天,她和洛熙母女就擺脫不了西海森林了。

“那就跟我來吧,”海音轉身走向一偏僻角落,海娜·穆林立馬跟上,來到角落,海音剛站定,她就開口言道:“海音領主,求你放過洛熙好不好?她是無辜的,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禍,她當時僅僅十歲,也是受害者。”

聽到這話,海音只覺可笑:“二十年前的事早已過去,在歷經了費舍爾附身轉化者闖入羅鬃村莊大肆吸食羅鬃人血液的慘事後,洛熙珮妮為何再次踏入安德羅氏族群,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海娜·穆林淚眼朦胧:“你生來就尊貴,根本就不懂我們的卑微,我們只是想要活得更好一點。”

“所以就踩着別人的血肉往上爬嗎?”海音輕哂諷刺道:“出生卑微,心有不甘很正常,但貪婪要有度。”

她大嫂波麗娜就是最好的範例,一個穿越者什麽沒見過,但來到這個世界,她從未把自己當做主角,也從未想過損人利己,想要過得好一點,也是非常理智地開個鋪子量力而行。可洛熙珮妮不一樣,她太貪婪了。

海娜·穆林看着這個義正言辭的女人調頭離開,眼周的青筋驀然凸起,血色侵入瞳孔,不過只瞬息就又消散了,隐在裙擺中的右手輕撚着一顆琉璃珠子,珠子中包裹着一粒在勃.動的血色種子,斂下眼睫低語呢喃道:“我不想這樣的,是你在逼我。”

天大亮,海音掃過聚集在中心城堡前草坪上的安德羅氏以及人族,見到拉麗莎家族的現任族長西維爾·拉麗莎、夏洛蒂部落的艾達·夏洛蒂、脖頸上戴着黑色曼陀羅月輝金幣的亞德·阿納斯塔等等,到得可真齊。

仰首上望,旭日已盛。說來也奇怪,安德羅氏明明是夜行者,但他們偏偏熱愛白晝,這大概就是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愛吧。

“時間快到了,”今日難得沒穿血色衣裙的艾麗莎·米勒在衆多安德羅氏貴族的俯首致意下,來到海音的身邊:“我們幾脈已經很久沒有辦過喜事了。”

海音掃過着一身綠色衣裙的艾麗莎,笑着贊賞道:“很美。”

聽到海音的贊賞,艾麗莎·米勒的冷臉開始崩裂,微微挑起的唇角表露了她此刻的好心情:“我穿什麽都美,”今日是亞歷山大大婚,平日裏她雖然不會給亞歷山大好臉色,但畢竟他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她是真心祝福他和西雅·德西。

中午十一時,奏樂響起,穿着血色寬裙擺紗裙的西雅挽着亞歷山大慢慢地自亞歷山大的城堡走出,在太陽神阿波羅的見證下穿過血色薔薇拱門,來到中心城堡前。

七位安德羅氏始祖公爵靜立一排,俯首對空致意。海音抱着烏黑黑看着中間空出的那個位置,手指輕撫着烏黑黑的腦袋,那是屬于奧斯汀·柯雷爾的位置。

一曲奏畢,七位安德羅氏始祖公爵輕聲吟唱起古老的歌謠,在場所有安德羅氏貴族俯首靜默。

随着古老的歌謠韻律漸漸激昂,海音眼前徒然一暗,擡首望去,只見在烈日之下,一高約百丈的巨幅娑婆拉耶母樹陰影橫空現世。亞歷山大帶着西雅閉目禱告,他們在向母神安德拉爾娜祈願。

窩在海音懷中的烏黑黑也閉上了眼睛,在心中吟唱起《生命之歌》,回憶着生活在娑婆拉耶母樹林的那些日子,有歡樂有痛苦,畫面終定格在娑婆拉耶母樹林毀滅的那一日。

他們都有罪。

剛剛進入安德烈王城中,身穿白色燕尾服的血眸男子聽到了飄蕩在空中的歌謠,剎住了腳,擡手脫去高禮帽,朝着娑婆拉耶母樹暗影俯首致意,一小撮紅黑色的微卷發掉落散在額頭。

閉目的烏黑黑冷不丁地睜開眼睛,扭頭望向西方,後又回頭看向将要消散的娑婆拉耶母樹陰影,亞歷山大和西雅的大婚禮儀即将完成,麻煩也來了,輕啄了一口小德西的手,心中腹诽道:“抱歉了,我不是要故意召喚黑烏鴉,”實在是逼不得已。

烏黑黑的異樣,海音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靜靜地等待着,在娑婆拉耶母樹陰影将要消散的瞬間,右手一翻,掬一把黑色曼陀羅的種子抛向空中,紅唇輕啓,這是西海森林對他們的祝福。

一朵朵散着幽光的黑色曼陀羅從空中飄落,七位安德羅氏始祖停止吟唱,西雅和亞歷山大祈願結束,感受着在體內複活的那一絲力量,他們相視一笑。

他喝過她的血,而她也喝過他的血,母神安德拉爾娜将它們編織成了命鎖,從此兩位一體,不分彼此。

亞歷山大擡手接了一朵從空中飄落的黑色曼陀羅,小心地将其插在愛妻的盤發上,西雅低垂着首,閉目迎接他的親吻。

海音看着亞歷山大在姨母的額上落下輕輕一吻,心中有着感動,他們終于走到了一起,從此相随相伴不再孤獨,星光熠熠的眼神驀然冰冷,來了……

一只可稱是完美到極致的手抓住一朵飄落的黑色曼陀羅,拿近輕嗅,紅黑發男子微垂着首眯着雙目享受着花間的馨香。

七位安德羅氏始祖均驚愕地看着那個突然出現的男子,其雙目如凝血琉璃般美麗,在場安德羅氏貴族們愕然之後,不約而同地動作一致單膝跪地俯首。巫族和狼人神色就複雜了。

亞歷山大盯着那位看了足有三秒鐘,心中只覺不對,想到小海音之前的話,轉眼望向她,見其一身冷然,不禁提高警惕,下意識地向前挪了一步,将西雅擋在身後。

“奧斯汀,”艾米·米勒率先出聲:“你去了哪裏,怎麽現在才回來?”說着就欲迎上去,只是腳剛離地,就被一旁的姐姐擡腳踩了回去。

“怎麽,”“奧斯汀”譏笑,掀起眼皮望向靜立不動的那七位:“不認識了?”

原沉着一張臉的裏裏桑德娜雖心中感覺不對,但奧斯汀那雙眼睛騙不了人,抱歉地笑着上前一步:“你這一去就是兩千餘年,我們生氣也是應該。”

“奧斯汀”好脾氣的粲然一笑:“好吧,是我不對,”眼神落在亞歷山大和西雅身上,“恭喜,我回來遲了一點。”

亞歷山大扯起嘴角客氣道:“您能回來就好,”但卻并未向他俯首。

“奧斯汀”也不介意,收回目光,掃過在場諸位,在見到黑色曼陀羅王冠時定住了,打量起海音,移步走近。

海音回視着對方,松手放了烏黑黑。烏黑黑一得自由立馬大力扇動翅膀歡快地沖向天空,興奮地叫着:“呀……呀……”

難聽且刺耳的聲音瞬間打破了這一方略顯沉凝的氣氛,亞歷山大皺眉,西雅緊盯着那個走向海音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奧斯汀·柯雷爾,雙手收緊,開始凝聚巫力。

“奧斯汀”駐足在海音跟前,擡手就想去觸碰她頂上的黑色曼陀羅王冠。

海音不躲不閃,只是掃了一眼那只爪子,兩指一挽,一根黑色曼陀羅花枝擋在了她的身側,輕笑言道:“據傳奧斯汀·柯雷爾是娑婆拉耶母樹之子。”

頓住手的“奧斯汀”垂目看向海音,一點不謙虛回道:“難道我不配嗎?”

“你覺得呢?”海音沒有直接回答,眼神掠過那張毫無差別的臉,向下掃視,黑色的襯衣搭配白色的燕尾服,十指空空,這位全身上下沒有戴任何飾物。

若不是那位正主躺在她的墓中,也許自己會上當:“衣服不錯,”眼神越過“奧斯汀”看向站立對面的葛萊瑞亞·瓊:“光明大祭司覺得他的衣服怎麽樣?”

葛萊瑞亞·瓊沒想到海音·德西會突然點名道姓,有瞬息的慌亂,後狀似莫名地笑道:“我不明白海音領主這是什麽意思?”

“不明白,”海音嗤笑:“我以為你清楚,畢竟這種能遮擋日晖和掩蓋氣息的‘無縫天.衣’是,”說到此雙目一沉,毫無征兆地出手。

“奧斯汀”一把擒住襲來的那只手,海音意念一動,一聲龍嘯,銀翼東方龍飛出,一個擺尾掃向“奧斯汀”。“奧斯汀”嘴角一勾,罷手後撤。

海音執杖淩空而立:“我倒要你的衣服有沒有縫?”“奧斯汀”冷哼一聲,斥道:“你們是瞎了嗎,還不拿下她?”

單膝跪地的安德羅氏貴族們領命剛想動作,裏裏桑德娜大喝一聲:“安德羅氏貴族們,即刻退出我斯特林莊園。”

“裏裏桑德娜·斯特林,”“奧斯汀”回首望向那個持血色玉骨扇擋在亞歷山大身前的女子,被冒犯的憤怒激得他不再壓抑本性,凝血如琉璃般的瞳孔中心,血蕊七瓣花慢慢盛開:“我命令你,拿下她,否則勿要怪我無情。”

沒有感知到血統被壓制,裏裏桑德娜斥道:“你忘了西海了嗎?海音·德西是西海的後人。”

“我讓你拿下她……”

呀……呀……

舊景重現,密密麻麻的黑烏鴉自四面八方湧入安德烈王城,盤旋在高空中。海音突然明白烏黑黑的意圖了,放肆大笑:“哈哈哈……”

“拿下她,”“奧斯汀”盯着裏裏桑德娜,裏裏桑德娜握緊手中血色玉骨扇,她對奧斯汀的敬意已深入血統,他的命令她不得不聽,扭頭看向淩空而立的那個女孩,閃身掠去。

“不要,”西雅去攔,可就在她兩腳離地的瞬間,只見裏裏桑德娜公爵突然不受控制地從空中跌落,抱頭滾地痛苦掙紮:“奧斯汀……”

亞歷桑德拉幾位更是沉重地跪地俯首,眸中黑蕊七瓣花兀自盛開。原跪了一地的安德羅氏貴族們紛紛口吐鮮血,動彈不得,這是不敬的懲罰。

靜立着的那位“奧斯汀”還在咬牙支撐,只是其眸中的血蕊七瓣花已經潰散。

艾麗莎抱頭痛呼:“奧斯汀,快住手……”

蓄勢已久的海音冷聲說道:“他住不了手了,”右手一松,銀翼東方龍法杖瞬息分散成無數銀針,抽離下丹田九成巫力下壓。

靜立的“奧斯汀”看着那些逼近的淩淩寒針,掙紮着想要避過,可惜他就像是一座只有靈魂活着的石雕一般,嘶聲烈吼:“啊……,”這就是他畏懼奧斯汀存在的原因。

就在銀針抵近“奧斯汀”的瞬間,一道日晖弧破空斬向海音,西雅擲出銀霜月法杖,冰牆立起。日晖弧輕而易舉地穿過冰牆,海音下壓銀針的右手一揮,急閃避過日晖弧,于此同時半數銀針直入“奧斯汀”體內。

啊……

伴着一聲撕裂慘叫,一道黃白光影掠過,僵直靜立着的奧斯汀消失在原地,海音穩住身形,後立時驅動包裹在銀針外的巫力。

嘭……嘭……

橫空血濺,一抱着半邊軀殼身穿黃白袍的女子被逼現身,狠厲地看向海音。海音望着裹得嚴嚴實實的女子,肯定地說:“柏莎·瓊。”

女子落地,輕放下抱在懷中的那半邊軀殼,見周遭的血快速地回歸軀殼,松了一口氣,耳邊是難聽的烏鴉叫,眼中隐晦:“真吵,”凝聚巫力欲要襲向空中黑烏鴉。

海音收回散落在外的銀針,閃身截下一條想要回歸本體的血胳膊,女子見狀手腕一轉,将要擲向空中的巫力球襲向海音,海音撸下一根斷發綁住那根斷臂,後彈指擲出三根粗長針。巫力球一破,女人已到身前,激戰頓起。

人群中的西維爾·拉麗莎憑空一抓,兩顆血色琉璃球出現在指間,剛想動作,手腕就被擒住,扭頭狠瞪邊上的小子。白尼利神色絲毫未有所動,雙唇一彎:“奧斯汀·柯雷爾公爵就在此,你想把這種子種在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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