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遍地哀嚎, 西維爾·拉麗莎不聾不瞎, 當然知道奧斯汀·柯雷爾就在這裏, 但她領教過海音·德西的本事, 機會難逢, 萬不能錯過,黃色的眼眸中躍動着怒意, 微斂雙目似警告一般地說道:“放開。”

好言相勸總是不聽,真是叫他不爽, 白尼利收緊擒住西維爾手腕的右手,覆在手上的柔和巫力立時凝成近百根細比毛發的針,刺進西維爾的經脈。

“呃, ”西維爾·拉麗莎沒想到白尼利竟敢對她不敬,巫針刺經脈,疼痛難忍, 左手頓時就失了力, 夾在指間的兩顆血色琉璃球立時掉落。

在血色琉璃球将要觸地之時, 白尼利左手一挽, 感受着掌中的溫熱與勃.動, 其面上的笑更是明顯, 只是眼底寒冽如霜。挖空了心思, 不提升自身,卻想出這些層出不窮的惡毒主意來對付他人, 難怪她們總是如此的面目可憎。

西維爾·拉麗莎掙紮, 但又不敢激怒白尼利, 她怕白尼利學了海音·德西,驅使游走在她經脈中的巫針自爆,那她就真的完了:“你忘了你母親了嗎?快放開我。”

輕撚着一顆血色琉璃球的白尼利依言放開了西維爾:“謝謝你提醒我,”待這次回阿爾薩斯山脈,分離了母親的靈魂和軀殼,他便會設法帶她離開,日後誰也不能再拿她的生命來牽制他。

收回了左手的西維爾·拉麗莎趕緊閉目,極力驅除經脈中的那近百巫針。

早已注意到西維爾·拉麗莎和白尼利·拉麗莎之間異動的葛萊瑞亞·瓊屏着呼吸,在白尼利收走了西維爾手中的種子後,屈了屈垂在身側的左手,雙目盯着戰得如火如荼的兩人,心中在權衡着。

剛剛海音·德西話雖未講全,但幾乎已經點明了瓊斯部落不幹淨。作為部落長老,葛萊瑞亞·瓊她清楚地知道現在擺在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矢口否認,将所有的關聯全部推給消失已久的柏莎·瓊;二、助血盟滅殺在場所有活口。

可真正的奧斯汀·柯雷爾就在斯特林莊園,很明顯,第二條路是妄想。雖說此刻安德羅氏們都跪着,不能動彈,但若是人族想趁機對安德羅氏不利,奧斯汀·柯雷爾收回血統威壓也僅是一瞬的事。

安德羅氏貴族們個個自愈力強悍,沒了血統壓制,身上的傷不過眨眼的工夫便可痊愈,那結果于人族就是不堪設想。

葛萊瑞亞·瓊想通這一點,不禁輕呼一口氣,對正揮使光刃的柏莎·瓊無聲地說了一句抱歉,只是看着海音·德西,心中仍有頗多。

靜立在血色薔薇拱門道上的西雅警惕着兩邊的人族,她不是柏莎·瓊的對手,前往襄助海音,也是添亂,還是看住這些人族要緊。西維爾·拉麗莎剛剛拿的是什麽?眼神掠過還在哀嚎的安德羅氏們,奧斯汀·柯雷爾在斯特林莊園?

柏莎·瓊下劈金黃色纏花枝,一道日晖弧咻的一聲,像将領一般領着無數光刃襲向海音。海音雙目一凜,擡腿就将被綁縛着還不斷在大力掙紮的斷臂踢了出去,後點地騰空,招回散落的銀針。

斷臂迎頭撞向那日晖弧和光刃,被削成萬千碎片。柏莎瓊見狀舒了一口氣,閃身去纏正要再次阻攔血祖合體複生的海音,海音撸下兩根斷發扔向柏莎·瓊。

早年跟範哲爾娜·德西交過手的柏莎自是知道這斷發的厲害,一個翻身回旋避過斷發,法杖橫掃,日晖弧攔中截斷一根,返手一削,破了第二根,眼角餘光瞥見海音·德西的動作,大驚失聲:“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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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住手就住手,海音擡腳飛踢口中被塞了一顆暗冥火爆裂彈的血屍,厲聲喝道:“你不是忠心嗎,接啊?”

血還在快速蠕動的血屍飛離地面不過二十英米,轟的一聲,血肉橫飛。與此同時,在安德烈王城近郊的一處柯雷爾莊園地下,一用血玉砌成的血池中心起了波痕,很快一副血色水晶棺浮了上來。

躺在棺中,長相絕美但卻偏陰柔的男子驀然睜開眼睛,凝血瞳孔放大,粘稠的血從瞳孔中心滲了出來,原還白中透粉的面,血色盡退,枯敗的灰色自眼周迅速向外蔓延。

男子擡腿踢開棺蓋,雙手抱着劇痛的頭閃離血色水晶棺,癱跪在了玉血池邊,幾乎是目眦欲裂嘶吼道:“又是西海森……呃,”靈魂受了重創,不待吼完,他已不支倒地,一顆褪去血色不再勃.動的種子自其右眼湧動的稠血中滾落。

柏莎·瓊呆立在原地,看着那些被暗冥火灼燒的血肉,心中已有計較。

海音原只是猜測,但現在是肯定了,今日來的只是一副用自身血肉滋養出來的傀儡,類似于烏黑黑的黑烏鴉軀殼,都能承受靈魂。

盤旋在高空的黑烏鴉被炸裂驚天響給吓破了膽,倉皇四散的同時伴有惡臭的鳥屎滴落。癱跪在地的艾麗莎·米勒察覺到血統上的壓制沒了,擡眼看向斯特林莊園的邊緣圍牆,無數黑影正朝着飛掠而來。

怒火噌的一下沖上了靈魂,艾麗莎·米勒蹬地瞬閃而上,直接動手生撕那些隐在黑色鬥篷內的安德羅氏。同時裏裏桑德娜幾位也已恢複,緊随而至。

七大始祖公爵一動,那些跪地的安德羅氏貴族們也不敢遲疑,立時間膩人的血腥味迅速彌漫開來,充斥着整片斯特林莊園。

海音緊握銀翼東方龍法杖,一眼不眨地盯着柏莎·瓊。柏莎·瓊撤步準備離開,只是前腳還未收回,後路就已被堵了,一身酒氣的威爾森面帶不羁的笑出現在她身後不到十英米處。

“既然敢來,那就要做好把命留在這的準備,”海音右手一松,意念一動,銀翼東方龍法杖分散成無數銀針,飛旋在她的身周:“這次該我了,”人影舞動,十指飛彈。

一根根銀針不斷飛出,破空直逼命脈。柏莎·瓊知道德西女巫難纏,只是沒想到這位年紀小小,竟絲毫不遜色于她的曾祖——範哲爾娜·德西。

瞥了一眼依舊旁觀的葛萊瑞亞·瓊和西維爾·拉麗莎,勾唇譏笑,她們倒是撇得幹淨,回目看向逼近的幽芒銀針,柏莎·瓊嗎?雙目一凜,擲出右手中金黃色纏花枝法杖,驅使其迎向那些淩冽的銀針。

轟的一聲巨響,一波銀針勢頹,再來一波頂上。

清風拂面,女子輕笑,左手收緊,一柄長約兩英米的雕金蓮镂空墨紋法杖出現在掌中,這才是柏莎·瓊的法杖。兩千年了,她日日撫摸着它,卻極少和它一起作戰,今日召喚出它,也就等于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就在幽芒銀針抵近的瞬間,柏莎·瓊化作金光,若閃電一般直沖而上,一排銀針撲空,包裹在銀針在的幽芒撞在地上,嘭嘭炸響,塵土帶着草屑四射。

淩空而立,柏莎·瓊用金蓮墨紋杖直指被飛旋的銀針護在中心的海音:“戰到現在,你的巫力也差不多見底了,我與你曾祖範哲爾娜相識,本不想與你糾纏,是你……不知好歹。”

“你引着麥克亞當部落的狼人群至我西海森林,讓我西海森林背了兩千年的罵名,你覺得我不該與你清算嗎?”她的下丹田內的巫力是見底了,但中丹田中的巫力還十分充沛,像柏莎·瓊這樣的存在,能少一個是一個。

“你胡說……”

“你的這些辯駁,還是等死了向那些被你殺了的狼人們說吧,”海音不想聽她廢話,再次發難。

哈呼……

與此同時,威爾森也飛掠而去,銀色狼影前爪對空一揮,四道利刃割裂空間直撲柏莎·瓊。前後是敵,柏莎·瓊打飛一波銀針,側身後撤,挨個劈散狼爪利刃,一擡眼,狼影已到眼前,推金蓮墨紋法杖相抵。

海音借機閃出淨空,收回散落的銀針,意念一動,銀針重組,一聲龍嘯,騎龍襲向與威爾森纏鬥的柏莎·瓊,全神貫注,鎖定可襲要害。

啊……

關鍵時刻,一聲驚叫,滿臉是血的一盛裝安德羅氏女子被踢出安德羅氏的戰圈,朝着海音飛了過來,西雅雙目一斂閃身去攔。

旁觀的葛萊瑞亞·瓊雙目一亮,故作姿态地叫了一聲:“小心,”見機動作,看似去截那安德羅氏女子,實則人撞向迎上的西雅,光明法杖則是對準海音。

西雅不等她抵近,就持法杖橫掃,只是她境界差葛萊瑞亞·瓊頗多,葛萊瑞亞·瓊壓根不懼。

海音心一緊,避過飛向她的安德羅氏女子,同時拔下龍背上兩根銀針,擲向欲要偷襲她的葛萊瑞亞·瓊。就在那安德羅氏女子從海音身側掠過時,其雙目一暗,返手彈出掌中物。

“呃,”銀針沒入體內的葛萊瑞亞·瓊感覺到了一股蝕人的陰寒,動作有瞬息的放緩。

“小心,”西雅驚駭大喝,可依舊是晚了,眼睜睜地看着那枚紅色小珠子破空沒入了海音的左腰側。

珠子沒入腰側的瞬間,海音立馬調動巫力想要将它鎮壓。可那珠子卻是活的,且蘊含着強大的力量,一擊沖破了她的巫力,直接落地宮神宮,破殼紮根發芽。

海音感覺全身的血在倒流,心知不妙,收回銀翼東方龍法杖和葛萊瑞亞·瓊體內的兩根銀針,不作絲毫猶豫化作一粒巫沙直沖向天空。

西雅見狀抽盡丹田內的巫力,趁機一掌擊向葛萊瑞亞·瓊的心脈,後瞬閃就要去擒那安德羅氏女子,只是不待她抵近,一道血影掠過,那安德羅氏女子的頭已被摘了,她扭頭看向那現身的血影,沉聲念到:“安東尼·霍萊因。”

“伯爵夫人,很抱歉,”安東尼·霍萊因面露悲傷地提着海娜·穆林的頭顱,俯首向西雅致歉。

他是在滅口,西雅深恨自己的無用。

隐在烏鴉群中的烏黑黑嗅到娑婆拉耶母樹的氣息,便清楚小德西是出事了,立馬沖出,張嘴吞了那粒巫沙大力扇動翅膀,同時右眼瞳孔中心徒生一口血色洞孔,再次扇動翅膀,烏黑黑已消失在空中。

柏莎·瓊剛擺脫威爾森,欲要去截海音·德西,可一擡首已遍尋不着她的氣息。威爾森是瞥見海音的那只黑烏鴉突然消失不見的,心中雖有擔憂,但他也知道此刻更是不能讓柏莎這個惡毒女人離開去追黑烏鴉,纏得更是緊。

斯特林莊園中的大戰仍然在繼續,那些突襲斯特林莊園的黑鬥篷們是有備而來,個個都戴了月輝戒。

烏雲遮住了晴空,細雨落下。七大始祖領着安德羅氏貴族們奮戰到深夜,才将那群血統異變的安德羅氏的生機全部耗盡。

小雨淅淅,一只黑烏鴉頂着雨低空飛掠西海森林,直奔古冢,他已經很累了,但感知到含在嘴裏的那粒巫沙散出的娑婆拉耶母樹氣息愈發濃郁,便不敢有分毫怠慢,奮力飛行,心中默念着:“小德西,我們再堅持一會,就要到了……”

到了西海森林德西女巫的古冢上空,烏黑黑嘴一張,一粒幽光中滲進點點血色的巫沙掉落,海音現出身形,此刻她正調動巫力,全神抵禦在她體內快速成長的娑婆拉耶母樹,根本無力調整身位。

啪的一聲砸在西海·德西的墓碑前,一聲痛苦呻.吟從緊咬的口中溢出,又一枝杈伸進了經脈中,她死守心脈,這裏若失了,就徹底沒救了。

墨翼精靈王後一見海音這般,便一頭砸向海音的空墓,只是不等她腦袋觸到墓碑,就被一只指節分明的手給捉住了,徒然出現的奧斯汀·柯雷爾揪着墨翼精靈王後的翅膀:“真跟西海是一樣的莽撞。”

閃身來到面容頹敗的海音身邊,丢開放棄掙紮的小魔蛇,抱起生機在快速流失的海音,瞬閃至樹屋。奧斯汀·柯雷爾将全身濕透的海音放在床上,伸手就要去脫她的衣服。

淺黑色眸中已經侵入一絲血色的海音下意識地捉住他的手,看着他,疼痛卻讓她什麽也說不出來。

“不要怕,”奧斯汀·柯雷爾安撫着她,凝血如琉璃般的瞳孔中心,血蕊七瓣花慢慢地盛開,聲音似帶着魔力一般說道:“很抱歉,讓你受累了。”

在血蕊七瓣花盛開的瞬間,神智極為清明的海音感覺到她體內的那株娑婆拉耶母樹停止了生長,慘白的唇微顫,沙啞的聲音依舊清冷:“救……我,”說完抓着奧斯汀·柯雷爾的手就松開了。

“你會沒事的,”奧斯汀·柯雷爾輕柔地解開了她領口處的第一顆紐扣,露出了她纖細的脖頸,後第二顆……第三顆,直至褪去她全身的衣裙,開始查看娑婆拉耶母樹的生長情況,知道未侵入心脈,才松了一口氣。

此刻海音全身的皮色極為怪異,紅黑紅黑的,若是墨林在定會告訴她,她現在的膚色同她剛出生時是一個色。緊閉着雙目的海音這會尤其想要昏迷過去,只是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竟讓她愈來愈清醒。

奧斯汀·柯雷爾還是第一次看女子身體,雖然略有尴尬,但好在小德西把眼睛閉上了,沒盯着他,目光下落來到她的小腹,娑婆拉耶母樹的種子是紮根在她的宮神宮,左眼一眨,一滴暗紅血液從眼眶中滴落,凝成一朵盛開的血蕊七瓣花。

“接下來會有點痛,你要忍着點,”奧斯汀·柯雷爾看着那朵血蕊七瓣花飄浮在她的宮神宮上方。

“好,”海音已經感覺到一股異樣的生息了,這股氣息和她散出的娑婆拉耶母樹的氣息很相似,但直覺奧斯汀的更精純,生機更蓬勃。

聽到她的應話,奧斯汀·柯雷爾雙目微斂,意念一動,那朵飄浮在海音宮神宮上方的血蕊七瓣花立時下沉,滲進海音的血肉,直達她的宮神宮中,侵入那株紮根在宮神宮中的娑婆拉耶母樹根系。

“啊……,”海音弓腰挺起,雙手成爪緊摳自己的大腿,本能地大力掙紮,他娘的,這叫有點痛?

奧斯汀·柯雷爾沒想到她反應這般激烈,立馬用手壓制住她:“不要動,這才只是開始,”他的血統侵入娑婆拉耶母樹的根系後,會蔓延至每一根枝杈,如此,他才能完完全全地将這株娑婆拉耶母樹從她的體內拔除。

而侵入枝葉末節只是開始,真正讓人痛不欲生的是将娑婆拉耶母樹剝離血肉和經脈。原也沒不用這麽慢慢來,可因為小德西是女巫,她的經脈不能受傷,所以……他脫光了她的衣服。

海音聞言只得咬牙強忍,全身繃緊。奧斯汀·柯雷爾見她安靜下來,便立馬轉頭去看她的小腹,只見一盤根錯節的血色根系已經一點一點地浮現,要保住她的經脈,他就必須要呈現出整棵樹,然後控制血統小心剝離。

強忍疼痛的海音面上青筋暴凸,她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她的血肉中橫穿,額上的汗不斷地往外滲。

當一株若血色珊瑚般的樹完全呈現出後,奧斯汀·柯雷爾看着那株幾乎遍布她全身的血樹,雙目一沉,壓抑着心中怒意,不敢遲疑,他的時間不多,立馬收縮血統,開始剝離……

啊……

撕裂慘叫驚得守在樹屋外的小精靈們都幽然欲泣,墨翼精靈王後抱着髒兮兮的黑烏鴉軀殼,兩眼淚汪汪地來回踱步在門口。

屋內,因海音掙紮得太厲害,奧斯汀已經上床,右手鎖住她的兩手,雙腿壓住她的兩腿,左手摁住她的腰,雙眉緊蹙一眼不眨地盯着在一點一點退離血肉以及經脈的血色枝杈。

而随着血色枝杈的退離,海音淺黑色瞳孔中的血色也慢慢地褪去了,痛……好痛……漸漸地麻木了,清亮的雙目開始渙散,只餘那張絕色俊逸的臉,汗從全身的毛孔中不斷地滲出,浸濕了床鋪上潔白的羊毛毯。

當最後一點血色根系被拔離的瞬間,奧斯汀·柯雷爾立時收緊血統,一顆足有成人指甲蓋大的娑婆拉耶母樹種子飛離海音的宮神宮,回歸他的體內,瞳孔中的血蕊七瓣花隐去。

已精疲力盡的奧斯汀松開海音的手,回首去看她,見其神情呆滞,面無血色,不禁有些心疼,右眼一眨一滴凝血滴落沒入她的眉心,望進她空洞的雙眸中,不再費力量壓制在肆意侵蝕的雙子聖靈詛咒,輕聲撫慰道:“沒事了……”

聽到聲音,海音眼睫微顫,手指輕輕一動,試着張嘴想要出聲,不想身上一沉,一片微熱劃過面頰,涼意全無。

安德烈王城斯特林莊園,西雅一手掌着安東尼·霍萊因的發頂,直面博瑞·霍爾:“我想殺他,但又覺就這麽殺了他,太便宜他了。”

以為殺了海娜·穆林就沒事了嗎?不,她要知道海娜·穆林将什麽東西打入了海音的體內,她要知道那東西海娜·穆林是從哪得來的。

“那就交給我吧,”剛洗去一身髒污的博瑞·霍爾此刻心情很平靜:“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霍萊因家族算是他的嫡系,只是沒想到他的靈魂僅沉睡五年,霍萊因家族就不幹淨了。

“好,”西雅放手了,閃身出了中心城堡,她要回西海森林,亞歷山大立馬跟上:“你不要擔心小海音,若我沒看錯,那東西應該是一顆活的娑婆拉耶母樹的種子,奧……”

西雅聞言加快了瞬閃的速度,她知道娑婆拉耶母樹種子,那種子和安德羅氏一樣,嗜血喜吞噬生機,海音……她的小海音……

“奧斯汀·柯雷爾公爵在小海音身邊,他是傳說中的娑婆拉耶母樹之子,他的血統比娑婆拉耶母樹的種子更為強大,小海音不會有事的,我現在陪你回西海森林,”如今這種形勢,他不敢放她獨自回去。

中心城堡中,博瑞·霍爾面帶淺笑地看着垂首不語的安東尼·霍萊因,擡手招來卡特:“将他先扔進烈日光獄,”他現在沒時間審問他。

“是”

待卡特帶走安東尼·霍萊因,一直在按捏眼角的亞歷桑德拉出聲了:“沒了奧斯汀的壓制,血盟是越發狂肆了。”

“唯一慶幸的是奧斯汀就在我們身邊,”艾麗莎·米勒雙手抱臂:“看來我們有必要去一趟西海森林。”

“确實,”貝基·克頓想到白日裏那匆匆一瞥,心中惴惴不安,小德西走哪都帶着的那只黑烏鴉不會跟那小心眼有什麽關系吧?

“我們不止要去一趟西海森林,”坐在長皮椅上的裏裏桑德娜擡首看向沉着臉的丈夫:“收回馬莎爾城,瓊斯部落沒那麽簡單。”

柏莎·瓊被威爾森·麥克亞當重傷,葛萊瑞亞·瓊心脈受創,可就算如此,柏莎·瓊還是逃了,而葛萊瑞亞·瓊更是反咬了一口西雅,借助光明大祭司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走出了斯特林莊園。

提到這事,艾麗莎·米勒就壓不住火:“若不是要防備血盟反撲,我是絕對不會讓那個葛萊瑞亞安然離開的。”

是啊,博瑞·霍爾斂睫,眸中閃過厲色,血盟今天來這一出,也讓他們清楚了一件事,奧斯汀怕是受傷了,可什麽傷是不能自愈的?

清晨,陽光穿過樹屋的琉璃窗,映射在床上。海音濃密的眼睫顫了三顫,胸口憋悶,勉力掀起眼皮,入目的是一縷紅黑色的發,輕輕眨了眨眼睛,美眸中迷茫漸退,手摸了摸自己,很好,她沒在做夢,紅快速侵入恢複白皙的面。

吞咽了一口口水,擡手想要将覆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挪開,就在手觸到男子的白衫的那一瞬,又立馬收回,扭頭右看,只見站在桌上的烏黑黑,正用他那雙炯炯有神的黑豆眼盯着她,且眼中神色複雜難辨。

海音清了清嗓子:“我什麽也沒幹,”聲音還很沙啞,但嗓子已經沒有不舒服了。

“我知道你什麽也沒幹,”可他好像幹了點什麽,脖子一縮兩眼一閉:“這個情況我處理不了,還是讓奧斯汀來吧,”誰讓小德西的衣服是他脫的?小德西雖然也摸了他,但那畢竟隔着一層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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