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由于來人實在是太理直氣壯, 将“會造成這一局面絕對有自己的推動”的事實視若無睹,聽到這番話時, 西裏爾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

“啊,是的,在擔任教師這一方面, 您的确是我的前輩。”

結果還是很配合地回複了。

“呼呼, 真是個上道的新人啊。看在你這麽謙遜的份上, 這次經驗指導就不額外收取你的費用了,就當剛加入的新人福利吧。”

光明正大破窗而入的西裝小嬰兒站在西裏爾的辦公桌上, 雖然是在仰頭看他,可自身所帶來的氣勢卻沒有半點削弱。

不可否認的是, 西裏爾與小嬰兒Reborn接觸的次數不算少,但卻始終沒有能将他看透的感覺。

自稱是殺手,心智與成人無異, 身體卻是幼兒。Reborn自稱是接受了委托, 要将沢田綱吉培養成合格的彭格列十代首領, 但他無論是目的還是家庭教師身份背後的真實, 顯然都隐藏得很深……

不行,西裏爾随即就發現, 自己愛多想的老毛病又犯了。

Reborn身上的秘密有多少, 都跟只是外來之客的他沒多大關系, 因為這個奇怪的嬰兒對沢田綱吉并無惡意——在其目的方面倒是有一點兒關聯, 不過, 他也不需要擔心, 對方的想法很快就會浮出水面。

所以,他欣然接受了這份“福利”:“太感謝了,請問您有何賜教?”

Reborn卻不先回答。

因為,再怎麽耳朵背,此時在門外穿響起的砰砰砰的敲擊聲也該聽得一清二楚了。

被結界忽悠的兇獸少年終于失去了耐心,完全憑直覺行事,閉着眼試圖拆門——

“哎,真是太粗魯了。”

西裏爾又不禁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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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想着沒得到合适引導的莫德雷德要是真和雲雀恭彌一樣不良,心肌梗塞的他該如何是好。

一邊當機立斷,結界也不用取消了,他擡起右手,手指向門口的方向。

Reborn的雙眼注視得再怎麽專心致志,也看不出眼前一臉無奈的金發青年到底做了什麽動作,竟隔着牆,将零點零一秒後就能破門而入的風紀委員長變得消失,不知道丢到并盛的哪個角落去了。

危機(暫時)解除。

“好手段,用的是幻術?”

Reborn語氣淡定地問。

“是魔術。”西裏爾回答,同時把手收回。

本是要像之前那樣放到隐藏在黯淡之處的膝上,但由于這一刻,他與兩眼漆黑看不出深淺的小嬰兒對上了視線,動作就微微地發生了改變,轉為手肘落到桌面,兩手合十,交叉在腭下。

“那種用小伎倆把人變成鴿子的魔術?”這話說出來純屬冷笑話,Reborn當然知道西裏爾所說的魔術跟街頭騙術肯定不是一回事兒。

他就是這麽明目張膽地試探他:“你看起來不像有武力在身的人,手心沒有繭子,不會用槍,也沒有長久接觸過類似于劍與槍的武器……在見到本人之前,我還以為你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藥劑師呢。”

西裏爾微微一笑:“如果您指的是近戰的水平,我确實算是手無縛雞之力呀。”

不管是前世還是複活之後,他的身體都很脆弱,唯一多出來的就是魔術這種神似作弊器的強大依仗。

所以,在這方面,是挺弱小的。這麽說并沒有問題。

“話說回來,關于你店鋪裏賣的商品,我很中意哦。”

心思讓人看不透的小嬰兒又說:“我讓研究人員做過分析,藥水裏有不少是我們的世界不存在的成分。不過,都很有用處就是了。”

“唔……”

西裏爾的微笑仿若固定了一般,不會因他人的話語而收斂。甚至于,他的目光平和的程度也未有削減。

只是,略微深沉了一些。

“您不必這樣試探我,有什麽問題,您盡管問,我都可以回答。”

他這麽說了,也不知Reborn會不會相信。

——相不相信也都無所謂。

“沒有,這只是正常的交流嘛。”

Reborn也表現得格外不以為然:“我受人所托,特意來問問你,能不能建立穩定長期的供貨渠道,把任務托付給我的那一位可是相當有錢的大人物喲。”

西裏爾有些驚訝:“是要我提供長期且大量的魔藥供應嗎?唔,這個大概不行,我只是偶爾才會動手熬制魔藥,提供不了大的數量。而且,現在網店關鋪,差評還有許多沒有消除,我也無暇再去經營。”

“那剩下的庫存還有麽?少量也沒關系,價格什麽的都好說。”

“是嗎,我想想……”

話題一上來就歪了個徹底,偏偏兩人都好像沒發現似的,高高興興地談好了生意。

西裏爾把自己的魔藥庫存全賣出去了,買方根據他的交易原則,用金條來跟他交換。

具體用多少黃金來換還沒有敲定,西裏爾并不在意,他對金錢沒有多少欲望,能維持生活就夠了。不過,賣家既然是據說非常富裕的有錢人,出手必不會寒碜到哪裏去。

好了。

做完了生意,Reborn大概終于想了起來,他是要以前輩的身份給西裏爾做新人提點的。

“我之前還以為,你會生氣地教訓雲雀,結果還是不打算認真嗎?”

“那孩子啊。”西裏爾一想起他就會頭疼,只是,他再看了小嬰兒一眼:“我不是他的長輩,如果自認為是他的老師,強行用粗暴的方式去管他,也太自以為是了。”

Reborn:“咦。”

“原來你不是心裏只有熱血燃燒的濫好人啊。比我想的還要有分寸,或者說,理智冷靜。”

這只能說明,西裏爾的外表還是很有迷惑性。

他看着溫溫柔柔,實際上也很好說話,又有正義感,會關心人,種種标簽貼下來,就組成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善良的人設。

這種人絕對不會喜歡霸王一樣的雲雀恭彌。受強烈的正義感驅使,指不定要怎麽打抱不平,同時努力把不良少年的性子糾正。

可實際上,西裏爾并不會這樣做。

“您說笑了,為什麽我會這麽無奈,您應該很清楚……”

他笑了笑,目光微斂:“雲雀同學那個性格,是不可能被輕易改變的,除非硬擰。可我不會做會傷害到他人的事。”

“所以就放棄了?”

“我會從下周開始多和雲雀同學交流,如果他願意坐下來和我一起閱讀能讓人心平氣和的書籍,那就更好了。”

西裏爾接着說,語氣有些遺憾:“如果他是我的外甥,就算不樂意我也會讓他坐下來,好好地跟我一起看書,可惜……嗯,我會在責任範圍內盡力的。”

Reborn:“懷柔策略麽,對雲雀那只兇獸不知道能有多少用。我知道了,你的教育方式和我的恰好完全相反。在我這裏,對待問題學生,逼入絕境的壓力式教育才是最完美的哦。”

西裏爾:“壓力式……教育,嗎。可我覺得,您的方法也太極端了。”

“居然被質疑了啊,我可是用這個方法教育出了非常合格的黑.手黨Boss哦,對,就是蠢綱的師兄,一個當年和他相差無幾的廢材。”

“不,我沒有質疑您的意思,但明顯要分情況吧。根據學生的特點,實施不同的教育方針,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順帶一提,我還是認為您對綱吉太苛刻了,不過,我不會插手您的教學,只是在這裏跟您說說心裏話而已。”

“你質疑也沒關系,我可以聽聽別人的意見,只不過肯定不會改就是了。”

“……我不幹涉您的工作,但在我的工作涉及的主要對象,沢田綱吉,他面臨我認定的‘危險’之時,我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阻止您的。”

“看不下去的話,帶上自薦函申請取代我也沒問題喲?”

小嬰兒大大的黑眼睛裏似是閃過了一絲幽光。

“如果這麽做,您的槍在下一刻就會毫不留情地對着我了。”

僵持住了。

氣氛宛如冷凝。

以壓迫激發潛力為宗旨的鬼畜家庭教師與新晉的溫和派老師面對面,誰都說服不了誰,前輩來指導後輩什麽的也都別說了。

沒有打起來都該說萬幸……

哎,打不起來啦。

“啧。”

“?”

在一聲意義不明的輕啧過後,先前于凝視中爆發了驚人氣勢的小嬰兒移開目光,自顧自壓低了帽檐。

“果然和文獻資料裏的記載一模一樣啊,異常有原則的固執老師,初代……”

“您說什麽?”

西裏爾只聽到了前面出現的文獻資料,Reborn後面的話音壓根就沒想讓人聽見,說得極其小聲,更像是無所謂的抱怨。

“沒什麽。”

過來一趟,除了自稱的原目的外什麽都達成了的小嬰兒輕盈地跳到窗邊,作勢要離開。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還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額外回了一次頭:“差點忘了,托我促成這筆交換的那個大人物,還讓我帶了話給你。”

西裏爾不明所以:“嗯?還有什麽要求嗎,您請說。”

Reborn:“哼,那個大人物說……”

以“大人物”的口吻來表述。

“——我的曾曾曾……啊,算不過來了,反正就是,我的後代就拜托您關照了,對他嚴厲一點也沒有關系。”

西裏爾:“……孫子,誰?”

Reborn(某不得了的大人物視角):“最後,向您問好,希望您和師母依然感情融洽——”

“哦,原來你已經結婚了?”

一秒切換回惡趣味的鬼畜視角。

西裏爾:“…………”

“不、等、我……我、什!我沒有……您、您在說什麽呢!”

傻了幾秒,面孔突然爆紅的金發青年拍案而起。

開口就是語無倫次,直直迷糊了好一陣,才能把後面的話說清楚:“我目前,還是單身!”

“哦,原來還是單身啊。”

“……”

西裏爾單手捂住臉,頭頂疑似冒出了滾燙的蒸汽。

看不見他此時的表情,但從音調高昂起來的聲音聽來,他現在是在鄭重其事(強作鎮定)地詢問:

“所以說……那位顧客到底是什麽人,能請您,解釋一下嗎?”

Reborn:“不知道啊。”

西裏爾:“嗯?!”

“還處于發育期的小嬰兒睡眠不足很容易影響記憶,所以我一不小心就把大概不重要的信息忘記了。好了,就是這樣,一會兒家裏再見。”

“等一下——哎!”

睜着眼睛睡着了的小嬰兒噴着鼻涕泡泡,從敞開的窗邊一躍而下。不知什麽時候背上的小降落傘在他的身後脹開,載着他晃晃悠悠地飄向操場。

西裏爾阻止不及,而且也看出來了,對方就是裝傻,不打算告訴他實情。

“……這位顧客是個什麽怪人,居然讓人轉告我這麽荒謬的話。”

還沒到生氣的地步,但他頗為無語。

對方應該是Reborn認識的人,他卻不認識。

然而,不見其面的顧客一上來就用着仿佛他們早就認識似的熟稔語調,傳達的意思還格外莫名其妙,西裏爾肯定自己并沒有結識過這樣的人。

最令人無語的是,那一句……

“師母”是什麽!

他沒有教過學生,更沒有可以被學生稱為“師母”的伴侶……未來可能會有,但現在,當然是沒有的!

這是無中生有的編排,還是——

“啊啊太過分了!我……不能再忍耐啦!”

“唔!”

熟悉的、但最近只在夢中能隐約嗅到的氣息撲面而來,宛如柔和卻又不甘落寞的屏障,猝然間鎖在了他的身邊。

冷冷清清的辦公室裏,多出了又一道花哨的……總之因為情緒激動顯得格外跳脫的白色身影。

夢魇夾在耳上的花瓣尖尖不停地在頗顯驚慌的金發青年臉上磨蹭。

他雪白色的發梢也在不停地蹭。

表情是幽遠亦不掩憤慨的,兩手抱得很緊,顯然早就把自己之前因為相似的沖動之舉引起愛人厭煩的往事忘得一幹二淨。

沒辦法,這大概就是夢魇怎麽都改不掉的毛病。

“嗚,西裏爾——”

“啊呀!您……您突然跳出來幹什麽!”

西裏爾事先沒有防備,被真是突然跳出來的魔術師閣下一撲,直接就被撞到了窗上。

背倒是沒有被這一下撞痛,因為梅林死死扒拉着他腰的胳膊墊在下面,緩沖了沖擊。

可被硌出來的——以及被再度騰升而起的強烈無奈引發的不适感,還是實實在在的。

梅林果然悄悄地躲在西裏爾身邊不遠的地方。

從Reborn口中說出來的那震撼死人的兩個字不止震到了西裏爾本人,還讓躲在一邊兒的夢魇的下巴當即咔嗒一聲落下來,兩眼不禁瞪圓。

師母?嗯?師母???

能夠和西裏爾終成眷屬的女人,難道不正是網絡偶像魔法梅莉——哦對不起,他一激動,忽略了就算頂着網絡偶像的殼子,他的本體也是男性。

梅林不高興。

他憤憤不平!

所以才在外人離開後的第一時間滿心悲傷地撲出來,不得到滿意的回複,這顆受到了創傷的心就無法痊愈……

西裏爾:“這跟您完全沒關系……!您有什麽可傷心的!還有,不要對我黏黏糊糊地撒嬌——”

鄭重申明,他不是不喜歡被撒嬌。

但這是要分人的。

小小的外甥們要是願意撒嬌,西裏爾舅舅為在驚喜之餘感到非常欣慰。可惜一直以來,喜歡對他撒嬌的就只有加雷斯。

兩個姐姐都是比較嚴肅的性子,撒嬌這個詞離她們很遠,但如果真的有這個“如果”的話……

啊!真是會把西裏爾弟弟融化的甜蜜天堂呢!

親人們的待遇就是這樣,假如,非要勉強地換成梅林閣下。

——不行。

——接受不了,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

擅長撒嬌的“梅莉”給他造成的陰影還沒有徹底消散,梅林閣下就又來了這一出。

西裏爾生氣了。

“行吧您什麽都別說了,放開我。”

“嗚嗚嗚師母啥啥的到底是怎麽回事啦我好心痛……”

“心痛也給我放手。”

西裏爾異常強硬地把魔術師的爪子掰開了。

他注視向夢魇的翠綠雙眸宛如墜入了一點燃燒的火苗,将碧湖驚擾,平添出蔓延開來的火焰。一時間,竟讓梅林的心不由得咯噔。

魔術師迅速:“我錯了。”

西裏爾:“您說什麽?不好意思我沒聽見。現在,麻煩您認真地聽我說……”

“決鬥吧!”

“……啊?”

“以西裏爾·康沃爾之名,正式向您提出決鬥的請求。這是我深思熟慮(其實是臨時被氣出來的)的決定,幹脆采取最直接了當的方式,解決問題——”

“等、等等西裏爾?你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沒……沒有到那麽嚴重的地步吧!”

梅林都快被又一個震撼人心的詞語吓呆了。

決鬥在他們那時候很常見,但堵上自己姓名的決鬥,程度比前者還要更深。

那完全是要拼個你死我活的血腥生死之争了。

他們無仇無怨,反而還有愛(?),哪能——突飛猛進發展到這恐怖的地步呢!

正當吓傻了的梅林頭腦混亂不清的時候。

西裏爾面無表情地移開了視線:“啊,吓到您了。我是開玩笑的。”

梅林:“呼——”

西裏爾:“必須很抱歉地告知您,決鬥是假的,是借口,我又不會劍術。所以,我只是,迫切地想要用順手的硬物狠狠敲擊您的腦袋!”

“…………好的,你敲吧。劍要是不順手,我的法杖借給你用。”

……

轟隆隆!

并盛中學的操場,只過了短短半個小時,就從原先的平整幹淨變成了月球表面的坑坑窪窪,灰塵四濺。

沢田綱吉哭了。

這半個小時之于他,便是度秒如年。

所謂的躲避球游戲,就是讓兩眼含淚的獄寺君以最快的速度向傻站在場地裏的他和山本君投擲炸.藥,讓他們倆躲閃。

沢田綱吉被Reborn打了一槍死氣彈——啊,就是讓他爆發潛力同時爆衣的那種特殊子彈——精神高度亢奮,反應力提升,這才得以手忙腳亂地躲開要殺人的□□。

然而,山本君在一邊笑哈哈地揮舞棒球棒,把炸.藥全都打到了他這邊。

多麽讓人無語凝噎的豬隊友啊!

同樣眼含熱淚的沢田綱吉被迫躲避雙倍的危機,這半個小時一過,他整個人癱倒在地,累得爬不起來了。

可都這樣了,Reborn還不放過他。

可怕如斯的家庭教師把應該待在家裏的小朋友都帶來了。

藍波和一平,雖然是五歲小朋友,但一個是貨真價實的黑.手黨,一個是貨真價實的殺手。

這樣的組合再搭配上他們的年齡,就是神一般的搗亂二人組。

從中國來的一平小姑娘還好,最可怕的是藍波。

最愛奶牛裝的爆炸頭小鬼任性狂妄膽小怕事偏還不聽大人的話,有他亂入,沢田綱吉的躲避球游戲玩得更艱難了。

“嗚哇啊啊好險!不行了,不行了……至少不要讓藍波一平也跟着搗亂啦!”

他正苦不堪言地叫喊着,沒有留意到藍波不知何時從頭發裏掏出了比他人還大的紫色炮筒,也沒留意到操場上多出了兩個人……

不,是三個!

踩踏着被風卷起的原屬于并盛中學操場的砂石,被西裏爾丢出老遠、但以最快速度趕回的并盛兇獸出現在了校門口。

黑發少年看到了自己傷痕累累的心愛的學校,還在繼續搞破壞的違反風紀幾人組,把自己暗算了的僞草食動物,以及——擅自闖入學校的外人!

無論哪一點,都完美無缺地戳中了風紀委員長的禁忌。

殺氣,剎那泛濫。

“好大的膽子……”

兇獸少年眼露寒意,如閃電般迅疾地沖來。

而在同一時間,提着紫色炮筒的藍波搖搖晃晃,不小心被石頭絆了腳,哇呀一聲跌倒了。

神秘的紫色炮筒自然脫手,越過混戰中的少年的頭頂,在半空劃出完美的半弧線,直直朝操場的另一端飛去——

前有戰場,右有兇獸,後有親手拖到這兒來想要借決鬥之名狠狠敲擊腦袋的魔術師。

西裏爾:“……算了,還是換個地方吧。”

說是這麽說。

在當機立斷轉移場地之前,他看到了從空中墜下、似是恰好對準了自己的紫色炮筒。

“這是什麽?”

他有些奇怪,以為是綱吉他們中的誰丢出來的東西,下意識地想要幫忙接住。

然而。

梅林的“沒有危險,但這玩意兒……”只說出了前半句。

西裏爾忽然發現,處于炮筒籠罩下的自己在短暫的一瞬間無法移動。等同于,他愣在原地,任由這炮筒從天而降,不科學地将自己全身都罩在了其中。

“砰咚!”

濃濃煙霧的炮筒中炸開了。

這聲響雖然不比□□爆炸來得驚人,但也神奇地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沢田綱吉一扭頭:“……十年後火箭筒,什麽時候?!不對,誰被砸中了?”

他一眼看見的除了炸開的煙霧,還有一點未被煙霧遮擋完的白色的袍角。

看不清那是誰,但感覺,不是認識的人,而像是不久前才現身的——

“……”

“是西裏爾哦。”

“被砸中的是西裏爾老師?”沢田綱吉猛地回神,其後,面露駭然。

“那麽,等下會出現的,就是——”

“十年後的……西裏爾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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