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Giotto, 就是少年的名字。
在過度的老師光環的影響下,西裏爾覺得這個名字非常好聽, 可以跟高文阿格規文加雷斯等等劃分到同一水平線上。
Giotto,嗯, 喬托。
他頗為喜悅地默念了幾遍,将這個名字鄭重地記在了心裏。
只是, 有一個細節。
喬托只說了自己的名,像是刻意略過了自己的姓氏, 始終沒有提起。
不管是忘記了,還是這之中另有隐情, 西裏爾都尊重學生的隐私,除非對方主動述說,否則不會去探究。
——哦,對了。
——喬托,還沒有答應做他的學生呢。
少年大概是被這自來熟得一上來就讓人做學生的陌生青年給驚到了, 愣了半晌都沒說話。
而之後回答的, 只是西裏爾最後那個問題,也就是他的名字。
“什麽……先生?”
少年喬托愣了一陣,忽然使勁晃頭。
在疑似要把滿頭的恍惚感甩出去、腦子也清醒了之後, 少年才神色嚴肅:“能得到先生您的青睐是我的榮幸,只是……您應該,再多考慮一下?”
他用神色和委婉的語氣表達了“雖然您是我的救命恩人, 但我們只認識了十分鐘不到, 不如還是算了吧”的心理活動。
西裏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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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被拒絕了……這, 他難道是被嫌棄了……?
不對。
喬托其實并不是嫌棄他,而是覺得這發展實在太過迅速,自己太占這位好心的先生的便宜,心中過意不去,當然不會順勢開開心心地接受下來。
道理……大致都懂。
冷靜下來,西裏爾完全能夠理解少年的想法。
但這不影響他面上神色不改,和善地說着沒關系,以後再說吧——然而實際上,心中遭受了即“好難喝想吐”之後的又一大打擊。
好的。嗯,沒關系的。都是他自己的錯,一上來就這麽着急,把未來的學生吓到也是理所應當的,他應該好好反省……
喬托:“……先生?!”
少年親眼目睹了說完沒關系的好心先生緊接着沉默,一鼓作氣将所有要攜帶的物品打成了像小山似的大包,那背影忽然間讓人覺得十分落寞,仿佛被無形的陰影所環繞。
他之前沒有被驚吓,但此時才是真的被驚吓到了。
“嗯?哦,沒事,我在包裹上面施加了小魔術,看起來重量很誇張,其實一點也不重。”
西裏爾及時回神,笑着做了解釋。
喬托:“魔術?”
“嗯,魔術。”
“好像不是我想的那種……”
又一次聽到了“魔術”這個詞,少年的目光落在小山狀行李上,眸中的神光不禁閃爍了起來。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一種神奇的力量。
但即使如此,無論歸屬于何種體系,只要是強大的、未知的力量,映入第一次接觸到“神秘”、又有進一步接觸的潛力的人眼中時,兩者之間,都會産生極為奇妙的吸引力。
喬托正是被這在心中油然而生的吸引力所影響,以至于一時有些恍神。
“如果你想學,我教你就是了。”
西裏爾很随意地說道。
咳咳,先聲明哦,他絕對沒有拿魔術來引誘懵懂少年做他弟子的意思哦。就算喬托還是不想當他的學生,他也是會教他的——
“唔,差點忘了,還要看你有沒有魔術回路才行。之後檢查一下就行了,好啦,我們走吧。”
“……好的,先生。”
喬托的眸光似是不經意地更亮了。奇妙力量在他的心中第一次留下了頗深的印記,吸引力顯然不弱。
只不過,陶醉和憧憬都是次要的。少年對同伴的擔憂迅速占據了最優先的位置,讓他無暇去想別的雜事。
收拾完東西後,西裏爾便和憂心忡忡的少年喬托一起出門了。
“……”
對不起。在跨出門檻的那一刻,喬托在心中如此抱歉地對優先度必然第一的同伴說。
他本應該心無旁骛的,但是,怎麽也沒想到,這麽快就有讓他不得不分神陷入呆滞的事情出現了。
在喬托剛剛醒來時,他便疑惑過,自己應當還在貧民窟吧,可貧民窟裏,怎麽可能會出現這麽一棟幹淨整潔又不掩格調的小屋,還多出了這麽一位見到便知出身高貴的好心先生?
那麽,當他走出屋子,往四周看了一眼。
答案便已然浮現在了心中——是像隕石落地一般,直接砸在了少年的頭上。
“這,難道我還在做夢……不對,明明這個地方,昨天我路過的時候看到,還是跟往常一樣的垃圾山!”
“怎麽了,有什麽東西掉了嗎?”
西裏爾注意到喬托出門之後,沒走兩步就僵在了原地,回頭望着林立于破木矮牆之間的閃亮小屋發呆,便開口道:“昨天遇到你的時候,你自己的衣服全破了,我就幫你換了一身,原來的暫時丢到了一邊……還需要嗎?”
喬托:“!”
“不用了,真是太麻煩您——”
“如果有東西掉了,回來再找也行。”西裏爾沒有鎖門,将木門合上之後,便帶着喬托都沒留意到底裝了些什麽的包裹,幹脆利落地動身了。
喬托當然要在前面帶路。
由于強行讓整理好思緒,挂念着同伴的少年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這是表現得再成熟穩重也減不了的急切。
一開始還能說是在快走,但很快,喬托的身體和心一起飛奔回還有不短路程的“家”中。
他自己都沒注意,自己正像往常那樣習慣性地挑近路。
從小生活在貧民窟的孩子,對面積頗廣的這片陰暗地非常熟悉,所以,他能找到的近路,都是和昨晚他拼命奔逃的小路相差無幾的小巷。
彎曲,偏僻,狹窄,布滿泥濘和看不清原貌的垃圾,全是渾濁污穢到宛如凝固的色調。
喬托在無法讓兩人并肩的漆黑小巷裏飛快地前行,可在某一剎那,他忽然想起了此前忽略的重要細節。
——遭了!竟然忘了好心的先生還在後面,實在是太着急了。
——最關鍵的是,這條路太窄了……塞得下嗎!
少年不由得譴責了自己的心急和疏忽,連忙回頭,話到了口邊兒:“對不起先生,我沒考慮到這裏太狹窄了,還是換一條……”
“……呀?”
呆滞。
熟悉的呆滞又來了。
喬托在驚詫之餘,忽然莫名其妙地覺得,自己在今天之內見識到了相當大的世面。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眼裏的情景仍舊沒有變化,不由得喃喃道:“奇怪……那麽大一個的包,怎麽,不見了呢?”
消失了。
包裹沒有如他想象的那般卡在巷子裏進不了退不去,而是,直接不見了。
對比起來,好心先生時刻緊跟着自己飛一般的步伐,臉不紅心不跳,氣更不見喘,還能在他震驚地望來時露出眼熟的溫和笑容——
很強。但好像沒有前者那麽厲害……
等一下,這麽一想,應該說是,每一個地方都顯得非常厲害才對?!
“因為過路的時候不是很方便,我暫時把東西收起來了哦。”
西裏爾這次可以完整無誤地看穿少年的心聲了。
“還是用的……叫做‘魔術’的東西?”
“對哦。”
“啊——真不可思議!”
“哈哈,其實還好啦。”
不得不說,即使身處于與之格格不入的晦暗場所,金發青年所呈現出的從容和神秘,都無不讓從未接觸過這些的幼小少年震撼不已。
最基礎的驚嘆已經飛快地升級為憧憬了,這速度比喬托着急飛馳時邁開的腳步還要快。
而且,又因為對好心先生的好感度着實太高,好心先生的表現也沒有任何急功求利或是有所圖謀之處。
因此,喬托的心裏只有最純粹的向往,完全沒有想過,這其實是“好心先生”面上正經,實際上是在悄悄顯露自己的水平。
換而言之,也就是……
西裏爾:“沒有,沒有哦。不要誤會了,我沒有在故意顯擺。”
頂多算是,唔。
——合理地展示實力,讓未來學生有所了解,繼而就可以增強自己的就職率。
沒錯,這是合理的展示!
在正式為人師之前,行為舉止就奇特起來的公爵閣下尚且沒有意識到,自己其實是被接連拒絕給打擊到了,這樣的【顯擺】舉動十分地幼稚。
他的完美無缺的微笑還在光潔的面上保持着。
然而,心裏卻是頗有幾分喜悅。
因為未來的學生正用憧憬極了的崇拜眼神凝望着他。
西裏爾(表面鎮定從容):“好啦,繼續往前吧,不用停下來,跑也沒關系,我會跟上的。”
喬托(崇拜得發自內心):“感謝您,好的!”
天真的少年顯然不知道,未來老師是在光明正大地作弊,心裏還不知第多少次地感慨着魔術可真方便。
很快,兩人就穿過了狹長的小巷,從貧民窟邊緣的原·垃圾山起步,終于來到了貧民窟的中心區域。
白日能見到的景象,到底比下着暴雨的夜晚多得多。
昨晚初來乍到,還沒把周圍環境打量清楚的西裏爾,也就得以窺見貧民窟中冰山一角的全貌了。
走進大約是“街道”的坑窪直路時,由于目光放在了別處,他一時不慎,踩到了由昨夜未幹的雨水聚集起的水坑。
在光線照射下更顯污濁的黑水濺起,灑落到金發青年的皮靴表面,還将他的褲腳打濕。
不過,這只是一個再小不過的細節而已。
西裏爾微不可見地頓了一下。
他沒有注意到腳下的動靜,之所以微頓,是因為,在這一刻從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數道視線。
“……”
說實話。
被這樣打量,對他而言,還是第一次。
不是因為視線太多,西裏爾并不會因為受到矚目而心生異樣。
重點是,這些視線給他帶來的感覺太過詭異,似冷漠,又似麻木。
視線正是從不平道路的兩旁,用木板搭建起緊挨着的破舊矮房中探出。
如果算得上“住宅區”的話,那麽貧民窟中的住宅區就是位于中心的這裏了。
時間已經越過了清晨,到達将近中午的時候。可生活在這裏的人們,似乎還沒有制造出最正常不過的熱鬧。
有一些聲響,可仍是顯得詭異地安靜。
窗戶和門幾乎都敞開着,女人在窗後燒水做飯,小孩兒坐在缺了半截的門坎上,抱着腿望着路面發呆……
還有許多人影,他們本是各自沉默着,但在一個不應該來此的人出現之時——
唰唰。
目光就這樣不約而同地望來了。
麻木冷漠持續了最長的時間,其後,才是依次擴大的排斥,驚恐,畏懼。
西裏爾也就是在此時,冷不防地感到一瞬的窒息。
“……呼。”
雖然,他沒過多久就恢複如常,只是眉宇間多了一絲此前未曾出現的紋路。
喬托沒有注意到。
足下的速度沒有減緩,在趕到地方之前,果真輕易跟上了的好心先生偶爾還會跟他攀談上幾句。
“喬托,你多大了?”
“年齡的話……七歲。”
“已經滿八歲了?哎。”
這之後,對話就暫時停止了。
可能好心的先生陷入了懷疑,因為喬托的實際年齡要比外表所覺的年齡大上一些。
唔,确實。
如果喬托自己不說,西裏爾便會一直覺得,這孩子頂多只有五六歲。
畢竟他目前遠遠沒有達到八歲應有的體型,身子骨都纖細瘦小,整個都是還很年幼的模樣。
也對,會出現這種狀況,營養不良是最大的導致原因。西裏爾之前竟然沒想到,實在是疏忽了。
沉吟着,他不動聲色地把前進的速度再提升了一些,從跟在喬托身後,變成了與少年并肩。
這時候,已經不需要帶領了。
在無數道奇異視線的注視下穿梭至此,西裏爾的眼中,終于映入了一棟和其他人的住所并無區別的矮房的存在。
“G!”
不用他先開口,喬托已經先一步叫着同伴的名字,沖進了家裏。
以及,緊接着,激動的呼喝穿了出來:“發生什麽了?G!你怎麽……堅持住,加特林!”
西裏爾立即跟着進去。
暫時忽略掉屋內用寒碜都難以概括的布置,不需要尋找,他一眼就看見了一塊大抵是床的木板旁,躺在地上面色發紅的紅發少年,以及焦急地抱住同伴的喬托。
“高燒。”
就在這一眼中,西裏爾不用再探查,就判定了那名紅發少年的基本情況。
大步跨來,他不跟喬托多言,直接将紅發少年抱起,平放在床上。
在觸碰到少年身體時,手下感知到的溫度便是不出意外的滾燙。再以最快的速度看了看,他的神色自是凝重了起來:“已經嚴重到意識不清,身體抽搐了,他之前是不是肚子痛,還吐過?”
不等喬托回答,西裏爾就看到了床邊嘔吐物的痕跡,權當做是他自言自語:“好吧,既然這樣,還是用最簡單有效的方法——”
只簡單有效的方法,當然是“那個”了。
“別着急。”
先用這三個字,讓焦急得眼圈泛紅的少年的心一下子平定下來。
“既然我在這裏,趕上了,你的同伴就不會有事。”
說完,金發青年便不再與喬托說話,專注處理面前關乎生命的重要之事。
他把之前收好的包裹取了出來,幾乎将喬托的小家填滿。
完成品魔藥還有剩餘,從中挑出藥效适用的一瓶,給昏迷中喪失吞咽能力的紅發少年灌下去。
待到藥效發作,紅發少年的高燒奇妙地在幾分鐘內消退下去後,又拿出一套沒穿過的睡衣給他換上。其後,還有将生火、燒水、擰出熱手帕幫少年擦拭身體糅合一起的過程——
由于實在是太幹淨利落,所有步驟有條有理,串聯成一條清晰可見的直線,只能在旁邊觀看的喬托不免又被震撼到了。
“太……神奇了……”
少年喃喃自語。
不過,這一次就不是為“魔術”的神奇所震撼,而是為神秘的好心人,這位或許是貴族的先生進一步展現出的強大行動力所驚駭。
今日見證到的不少畫面,都超乎了喬托的想象。
無論是自己稀裏糊塗被好心人撿走,傷口過了一夜就完好如初。還是直接坦然露出的神奇力量,輕輕松松就能讓包裹消失的魔術。
亦或者,貴族先生竟然來到了西西裏背面的貧民窟,還對照顧病人這種事……如此熟悉擅長!
太神奇了。喬托心想。
到底是他太孤陋寡聞,還是說,就是這位先生打破了常理,大有“問題”?
……應該,大概,是後者吧。
“也不能說擅長。”
喬托:“啊!”
好像情不自禁把心裏話說了出來,被當事人聽到了。
好在,當事人手裏還麻利地動作着,對他的疑惑只是一笑:“哈哈,我只是因為自己小時候經常發燒生病,對步驟比較熟悉,知道這種情況該怎麽做而已。”
“您小時候……”
“嗯。雖說因為各種重病昏迷不醒的顧客也照顧了幾次,但大人和小孩子還是有區別的,小孩子的話,有一些細節需要多注意,比如這裏……”
“哦哦,原來是這樣做的嗎!”
不知不覺間,過來幫忙的西裏爾将這裏變作了教授急救技巧的教學場所,而情不自禁移動腳步,近距離聆聽的喬托,便成了認真聽課的學生。
西裏爾毫無保留地告訴喬托,魔藥雖然能夠最快速地緩和病情,但在其高效之後,并不代表徹底根治,像這種高燒到腹部炎症的情況,用完藥後身體還是會虛弱,所以,還要再做點防範措施。
就是像他剛才做的那樣,給暈厥者擦拭身體,重點是哪些部位,還未正式上任的老師都盡職盡責地說明了。
“哦……哦哦,記住了。嗯,然後呢?”
“接下來是這個地方,要額外注意的是——”
因為這順其自然開始的教學,氣氛變得一派和樂。
唔,老師和學生是挺和樂的,但燒退後還沒清醒、但眉毛不知怎麽擰成一團的紅發少年覺得和不和,那就不清楚了。
确定親愛的G不會有事後,貨真價實的好同伴喬托徹底放下心來,愉快地忽略掉G的個人意見,把同伴當做了教學器材,在不把同伴再折騰出高燒的前提下,這裏擦擦那裏戳戳。
啊,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學會有用新知識的感覺,真的非常愉快!
——反正喬托是這樣想的。
本來一開始,他只是目不轉睛地旁觀學習,沒有真的動手。
可是。
關鍵的轉折點就出現在,西裏爾忽然直起腰,微笑着說道:“喬托,你都記住了嗎?”
喬托:“是的,先生,您提到的內容,我都記下了。”
不僅記下了,還頗有種想找誰嘗試練習一下的沖動。
“好。”西裏爾的笑容中多出了師長對晚輩的鼓勵:“那你可以小心地試着做一做,正好騰出空,讓我給這孩子做點暖和的食物。嗯,以後如果遇到相同的情況,你知道如何處理,就不會手忙腳亂了。”
喬托驚訝:“讓我來?可我擔心——”
西裏爾拍拍少年的肩:“很簡單的,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不過,還是為了保險,我會在做自己的事情的同時,留意着你們這邊的。”
喬托:“……”
好的,少年此刻的心情,自不必再多言語。
他的感動混雜了激動。
所以,喬托義不容辭地對G下手——咳,對同伴施以了援手。
之後發生的事情,就跟前面昏迷中的紅發少年面露糾結串聯上了。
“哼哼……”
“唔……嘶嘶……”
現實中還未醒來,嘴裏發出不适聲音的G,正暈暈沉沉地做着噩夢。
他夢見自己生病倒下不久後,喬托那個笨蛋不死心地想去外面給他找藥,但不知在外遇到了什麽,喬托一去不複還。
夢裏的G慌得不行,使勁兒在散發着黴臭味道的床上掙紮,想要讓身體動起來,去把不見了的喬托找回來。
但是,他動彈不了,身體沉得不行,還被針紮,胳膊腿還有肚子又酸又痛,簡直像是有個可惡的混蛋在用力擰他——
不行了。
動不了。
紅發少年心急如焚,卻又無力再動。
在夢中挂念着喬托的他不由得悲憤地大喊:“混蛋——”
“對呢。”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白毛男坐在他身邊,神色深沉地托着腮:“還沒正式打上照面,我就有預感了。這個和親愛的同發色的金發小鬼,絕對是個滑頭的混蛋小鬼,是對我的一大威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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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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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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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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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