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意大利, 西西裏島, 在太陽光能夠照耀之處,都顯得極為美妙。
島嶼被如遺海珍珠般細碎散布的小島環繞,翻卷着白影的浪花沖刷着最邊緣的礁石,發出的巨大嘩嘩聲似乎能夠傳遞到高處, 沒入倚靠岸石重疊而建的希臘風建築群落之中。
在這樣充滿安逸美好的島嶼城市中行走,一步一步踩踏着石板地面向高處攀爬, 感受着随風而來、不知源頭何處的柑橘香氣, 無疑是格外享受的事。
如果, 在這裏再加上更多的描述——諸如居民友善,相處和樂, 從未有超過口頭争吵以上的變故發生,那麽就更像世外桃源了。
只不過。
前面所提的前提是, 在“陽光能夠照耀的地方”。
十分遺憾,不止是天意如此,還是某種籠罩在西西裏島經年不散的勢力的象征。
陽光越是盛烈的地方, 被房屋街舍遮擋的陰暗角落中的陰影, 便越是濃郁。
黑色無法淡化,在不為衣着光鮮之人矚目的暗處攢動不停, 仿佛蠢蠢欲動的幽獸, 在等候将失足或落魄的可憐人一舉捕食的機會。
一旦被“捕食”,就再也無法離開黑暗了。
至于本來就生活在黑暗中的卑微生命, 幾乎不可能從中脫離, 注定要在照不到陽光的陰溝污水裏茍延殘喘。
因此。
島上的某座城市, 城市內的某一片屬于貧民窟的陰暗街區,此刻的天空不出意外地被厚厚的陰雲所遮蔽。
本就黯淡的天色更加不見光亮,這不算變化的變化,直到大雨無情地傾盆而落,才有被冰涼雨水打中的人勉強察覺。
沒有多餘的反應。
似乎都已經習慣了。
Advertisement
用看不出原本顏色的木板搭成的破舊小屋有多處破漏,雨水灌進去,打濕了擠在屋裏的女人和小孩兒的衣角。
連能夠蔽身的機會都沒有,衣着破爛的男人仰躺在髒兮兮的污水溝中,被雨打濕全身,面容渾濁不清,胸膛像是沒有了起伏,不知是死是活。
這樣的情景,在貧民窟應是司空見慣,同一時間就不知道有多少類似的情況發生。
“呼……呼哈……呼哈……”
暴雨殘酷敲擊大地,激蕩之聲蓋過了在這片區域中響起的劇烈喘息。
雖然十分急促,像是在消瘦的胸口中極力拉起風箱,但那個聲音,實在是太微弱了。
聲音的來源,似乎是還很幼小的少年。
同時響起的動靜,還有踉踉跄跄的腳步聲。有人在雨中更顯昏暗的巷道中急速奔跑,踩碎了不知多少聚集起來的水窪,撞破了雨幕,仿佛一刻都不敢停下。
“踏踏踏——嘩嘩!砰、砰砰——”
越來越快,也越來越淩亂。
而且,沒過多久,還是不可避免地停下了。
雖然是被迫的。
“啪——”
慌張奔逃在前的那個人許是太過心急,沒有留意到腳下的障礙物,一不小心就被絆倒。
伴随着一聲聽着就痛的巨響,渾濁的水花也濺起了老遠,将這道瘦小的身影遮擋得更加看不清晰。
“……唔,遭……”
摔倒的人痛得悶哼,話音由于虛弱顯得零碎。
緊接着這之後,像是來自成年男人的罵罵咧咧聲從後傳來,帶有極其明顯的惡意和惱怒:“臭小鬼,不識趣,還敢給老子跑——跑啊,你繼續跑啊!抓到就弄死你。”
這話中的“臭小鬼”,不用說,肯定是在前面跌倒了就一時爬不起來的瘦小少年。
他似乎在雨中奔逃了挺久時間,以至于精疲力盡,想動都動不了。
身上還有數不清數量的傷。
雖然都不算重,但出了血,道道傷痕完全沒經過處理,就被混雜了不少髒東西的雨水泡了個滿貫,都已經發炎了。
——好累……好痛……
少年的心聲應當是這樣說着。
——但是,又不能……如果不逃走的話,今天,一定會……
他不想,不願在這裏停下。
可是,好像逃不掉了,追他的大人锲而不舍地追趕了上來。
他們是混跡在貧民窟的混混,還沒有加入黑手.黨的資格,只能對難以反抗的弱智做些明目張膽的欺淩之事。
混混盯上了無論是身形還是力量都弱他們一大截的小孩子,想要搶走他白天悄悄跑到貧民窟外,得一位好心的夫人饋贈的一枚銀幣。
或許是覺得,這瘦瘦小小的金發小鬼弱得一腳就能踹飛,混混們放松了警惕,并未在一開始認真。
也就因為如此,小鬼抓住了機會,找死地咬了抓住自己的混混之一的胳膊,趁男人吃痛之時,狡猾地逃走了。
毫無疑問,這真是找死的行為。
原本沒上心的男人被這一口惹得勃然大怒,更不可能放過送上門的錢,當即就追了上去。
即使少年天生機敏,極力往偏僻的小巷裏繞路,也因為身上帶着之前被揍時留下的傷,以及幼童和成人巨大的體力差距,始終不能擺脫後面的人。
結果就是此時所見的。
因一枚銀幣而遭到無妄之災的少年,在摔倒無法起身之後,被男人的鞋底踏着後腦勺,狠狠地踩進散發着惡臭氣味的污水中。
“唔、唔唔!咳咳……呃!”
“該死的小鬼!切,真是晦氣,為了抓這小子,老子這一身衣服都濕了。喂,小鬼,你說要怎麽賠?”
掙紮着想要擡起的頭又被毫不留情地踩了回去,少年的口鼻和眼睛都被污水浸住,頓時難以呼吸。
他也發不出聲音,全身抽搐,手指竭力摳住肮髒的地面。
如果細看就會發現,這是窒息之前身體的下意識反應。可是,将少年踩在腳下的混混毫無察覺,還在罵罵咧咧,洩憤似的又踩了他一腳,也不把腳擡起。
“奶奶的,得把這小鬼再收拾一頓才能解氣。”
混混對慢了幾步趕來的同伴說。
“哎!大哥說得對,就是要讓小鬼頭受了教訓,之後才能長點記性。”
裝腔作勢的小弟獻媚地奉承着,還不忘表示自己的立場,跟着給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少年一腳。
踹了又踹,踩了再踩,這麽折騰了一陣後,為首的被咬的混混老大才算是稍微消了點氣。
當然了,也有雨越下越大,讓他很不舒服,不想再受這罪的原因。不然,才不會這麽輕易就放過膽大包天的小鬼。
“行了,今天就放過他了。”
混混老大不耐煩地抹了一把滿臉的雨水,對着地上唾了一口,便支使小弟把臭小鬼拎起來,摸走小鬼藏在褲包裏的銀幣。
他們大概還想再摸一摸,看看臭小鬼還有沒有別的有點價值的東西。
但很可惜,除了這枚本來不屬于他的銀幣,少年全身上下就只有不合身、現在還全是泥水的衣服褲子,連鞋子都在路上跑掉了一只。
“呸,窮酸小鬼!滾吧。”
咚!嘩啦啦。
于是,少年才被拎起,就又重重地砸到了泥水裏去。
他還是不能動彈。
待到抱怨着雨來得不是時候的混混們得了好處撒了氣,終于得意洋洋地走遠之後。
良久。
“……”
“……”
只有雨聲還在這晦暗的人間嘶吼。
比不久之前更為冷清。
因為,連只是被覆蓋的喘息和呻.吟聲都不再響起了。
少年孤獨地倒在無人會經過的小巷裏。
雨這麽大,像是要将他傷痕累累的身體打碎,沖刷進貧民窟随處可見的泥濘裏……
看似是一具已然沒有呼吸的屍體,但實際上,他其實還有微弱的呼吸。
被重重踩踏後布滿烏青的手指再度顫動起來。
這比方才還弱的掙紮不能忽視。
起初只有這麽一點,可是,相當不可思議——很難想象,一個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瘦弱少年能夠做到的事情,竟然就在這裏出現。
他動了。
在遍身傷痕累累,意識都快要消散歸零的前提下,不再只是輕輕地勾動手指,而是緩慢地伸出同樣青紫交布的手臂,一點一點,用力——
少年就用自己的雙手,将自己沉重如巨石的身體慢慢地從小巷深處挪向外面。
不知耗去了多少時間。
不知道疼痛,不知道恐懼。
在硬是以最大毅力強迫自己做出這不可思議之事的少年,他的心中,必然有着支撐他不願放棄的重要存在。
——好累……好累,太疲憊了,好想休息……
——但是……不可以。要……回去才行。
就是這樣。
本來極有可能倒在暗巷深處,因為傷口發炎或者感冒高燒而孤零零死去的少年,頑強地打破了這個悲慘的命運。
他把自己挪了出來。
雙眼是模糊的,所以無法辯清方向,只能憑借直覺,朝着直覺告訴他的“有光亮”的地方。
在貧民窟中,不能懷抱太多能被好心的人及時救助的希望。
只因這是陽光下光鮮亮麗的西西裏背面最黑暗的地方,無論是原來的住民,還是淪落至此的流浪者,都自身難保。
“活下去”如此簡單的三個字,想要實現就極為不容易,更不能奢望不求回報的善意恰到好處地出現。
……不過。
那樣的善良,應當是存在的。
只是,暫時不能分辨。
不能分辨……
果然,還是暴雨太激烈,而周圍太暗的緣故。
少年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裏。
身下的泥水冰冷徹骨,他無意識地冷得全身顫抖,禁不住,再一次向前極力地探出手——
“……”
很……奇怪。
探在最前的那幾根指尖,似是忽然間接觸不到涼意。
雨,停了?
不對,沒有……因為除了指尖那一點,身上其他地方都照樣被暴雨敲打着。
這狹窄的、可以避開風雨的空間,似乎,來自于一個停在了匍匐着無法再動的他面前的人。
“對……我……”
聽不清。
少年強撐着延續到此時的意識,沒來由地忽然消弭。
仿佛提前知曉了,他堅持到這個時候就足夠了,面前的人足以信任,接下來,就沒有課擔心的了。
疲憊如山倒般傾瀉下來。
什麽話都沒說得出來,更沒有精力去聆聽。
就是這一刻。
前所未有安心的黑暗,将少年席卷。
……
“對不起呀。”
一陣摸索後,才走到這裏來的西裏爾低頭,看着暈倒在自己身前的狼狽少年,微微愣怔後,只能無奈苦笑着跟他道歉。
“來得太突然,我還真的沒有帶上傘。”
“不過,這樣做的話……不用傘也沒關系了。”
他俯身,并不嫌棄少年滿身的污跡,十分輕松地将看來是注定要遇到的未來學生抱起。
被結界所籠罩的空間,不會被大雨入侵。只是,震耳欲聾的雨聲卻無法屏蔽。
西裏爾沉吟了一陣,才擡首,看向遠處稍微有點亮光的地方。
“就去那裏吧。”
說着,他邁開了腳步。
*****
喬托是在噩夢中掙紮了許久,才冷汗淋漓地醒來的。
“啊!”
驚叫沒能忍住,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
金發少年猛地從床上坐起,一時不慎,原本蓋在他身上的薄被滑落在地。他沒注意到,也沒來得及伸手将被子撈起。
“……”
驚叫之後,呆坐着的少年說不出話。
他大概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只不過,是從噩夢轉移到了頗有些奇怪的美夢裏。
如果不是夢——他怎麽可能出現在一間幹幹淨淨的屋子裏,坐在同樣幹幹淨淨、甚至還帶有些許香氣的床上呢?
印象裏,貧民窟并沒有這樣的屋子。
而且,他記得,自己是倒在了暗巷深處,被大雨不停地沖刷着。
既然如此,如今穿在身上的雪白顏色的襯衣,就更不應該存在于現實之中……
“……咦?”
還在思索這到底是不是夢的少年,忽又發出了愣愣的聲音。
他的目光下意識地在這幹淨極了的屋內搜尋。
從近到遠——看到了擺放了許多瓶瓶罐罐的桌子,看到了明明很簡單、但卻擺放得讓人覺得格外舒适的大概是裝飾品的東西,還看到了,敞開的另一個房間的門。
以及,這時正好端着東西,從門內走出的……
“啊,醒了嗎。”
熬好魔藥出來的西裏爾笑了笑,說:“鑒于相似的場景已經出現了三次,你看過來的眼神也似曾相識,我想,我要再做一下解釋。”
“我是昨晚無意間經過的魔術師,在路上遇到了受傷的你,于是,就将你帶到這兒來了。”
“魔術……師……?”
“就是會一點實用小伎倆的人而已。”
西裏爾還是很謙虛,在時機成熟之前,關于他自己的事情,他不會說得太多。
端着藥,他走過來了,無比自然地坐在了床邊,也就是呆坐着的少年的身邊。
一大一小的兩人都是金發,雖然眉眼間并無相似,但這樣靠近,總是會帶來些可以拉近距離的熟悉感。
更不要說,有着柔和微笑的金發青年,一直都是親和力十足的溫柔之人。
“你的傷已經沒事了,不過,孩子,你的身子實在有些弱啊。”
在少年漸漸清明起來的目光注視下,西裏爾用空着的那只手輕拍他的背。少年沒有躲閃,他的摻雜了擔憂的話音也就可以順暢地說出:
“外傷都不是大問題,主要是營養不良……我就再給你準備了可以補身子的藥,趁熱喝了吧。”
“唔……”
看着眼前盛滿渾濁黑色液體的藥碗,少年遲疑了,像是仍舊不知所措,也不敢輕信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嗯,這麽小的孩子,有警惕心是好事兒。
所以,西裏爾也不意外,微笑還是真心實意。
“沒關系,你看,可以喝的哦。”
他自己先做了一個示範,把熬給少年的魔藥喝了一小口。在嘗到味道時,面上還稍稍地浮現出了滿意的神色:“嗯嗯,看來成功了,還算不錯。”
喬托望着他:“……”
大約就在這時候,發愣的少年才意識到,自己的沉默給救了他的恩人造成了誤會,于是,連忙道:“不,先生,我沒有懷疑您的意思。”
他一開口,嗓音自是符合年齡的稚嫩,但獨特之處在于,邏輯清晰,面對超出想象的情形時不會慌張也不會激動,性情的穩重倒是超越了年齡。
不過,說是超越,也是與同齡人對比而已。
“謝謝您——”
看到陌生的金發青年對自己露出如此溫和的笑,少年還是顯露出了幾分局促,抿了抿唇,外表還算鎮靜地接過藥碗。
“啊,先提醒一下,藥的味道經過了我的改良,可能會有些奇怪。”
喬托:“嗯?哦,嗯,謝謝。”
很顯然,少年聽懂了一點,以為西裏爾的意思是,這藥的味道不會太好,但還是勇敢地将不知成分的漆黑藥水一飲而盡。
他做好了會被只聞氣味的确非常詭異的藥水苦/酸到表情扭曲的心理準備,并暗暗決定如果真是那樣,一定要盡力控制好五官不要變形。
然而。
幾秒種後。
喬托捧住藥碗的手頓住了:“……”
隔了半晌,像是緩過來的少年才頗為驚訝地自語:
“……有一點苦,但是,又覺得……是甜的?”
“嗯,我把魔藥的味道改良成了巧克力味。”西裏爾笑,為自己臨時而起的念頭制造出的效果不錯而感到高興。
沒錯,這是他臨時産生的想法。
改良魔藥的味道,雖然比正常的步驟要麻煩一些,但并非不可行。
這之前他制作了無數次魔藥,的确因為味道問題受到過顧客(比如表示嫌棄的次數最多的宇智波泉奈先生)的質疑,可他都沒有動手改良。
畢竟,良藥苦口嘛——特此批注,這是從小就喝藥的公爵的經驗所得,公爵本人深以為然。
如果是這樣,那麽,為什麽,這一次出現了例外呢?
西裏爾絕對不會告訴別人,這是因為在未來學生昏迷時給他喂藥的時候,未來學生迷迷糊糊地喊着想吐……
他被打擊到了。
真的,深深地被打擊了。
略過悄悄地挽起袖子将魔藥的口味改善的過程,西裏爾很遺憾這次沒有堅持良藥苦口的原則,但是,在目睹了少年疑惑中帶着喜悅的神色之後,他的心裏也很是欣慰了。
順帶一提,具體的口味其實是牛奶巧克力。
用柔順絲滑的甜味蓋過魔藥本身的苦,兩者融入一體,就成了小孩子一定會喜歡的絕佳口感——再小小聲地順帶一提,牛奶巧克力連已經是大人了的西裏爾都喜歡……咳咳!
“巧克力?”
又是喬托沒聽過的新鮮名詞。不過,他猜測,應該是某種食物吧。
“對的。我這兒剛好有一塊,要吃嗎?”
“……啊,謝謝您先生,不過,不用了。”
雖說喝完藥後肉眼可見精神多了的少年肩背坐得筆直,雙眸純潔,但在“不過”後面,有一點不太明顯的停頓呢。
西裏爾假裝沒發現。
有這是他未來學生的先入為主的印象加持,他有意從一開始便細致觀察,即欣慰之後,又覺得這孩子還能抵禦誘惑,這一點也相當不錯。
完全不出意外。
對乖巧的孩子,西裏爾總是越看越喜歡,越發地想要照顧好他們。
“來,把手攤開,給你巧克力。”
“……!”
喬托下意識地把手攤開了,于是,很快,手心裏就多了一塊被黑色袋子包住的長方塊。
這一剎那,少年的神色是尤為驚奇、喜悅的,他還沒有完全掩飾住的功力。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感激。
他把巧克力捏在手裏,稍稍地打量着。這一期間,西裏爾便含笑地注視着他。
然而,說是稍稍,喬托就真的沒有一直好奇地打量。他在不久之後就收回目光,擡頭,重新望向西裏爾。
“謝謝您,好心的先生,如果您願意給我機會,我會竭盡所能報答您。”
西裏爾一笑,只道:“還是身體要緊,有感覺好些嗎?”
喬托:“嗯。”
只不過,少年随後又道:“我要先向您致歉,請求您的原諒——我的同伴生了重病,還留在家裏,我必須趕緊回去才行。”
“嗯?還有生了重病的同伴嗎?”西裏爾有些意外,“那确實不能耽誤。這樣吧,我和你一起去。”
他立即起身,去收拾東西了。
看少年如此緊張的樣子,西裏爾姑且判定,情況應當十分嚴峻。
他把衣物、床褥、必要的日用品、屋內的坩埚和藥材全都打包了。
沒想到好心先生這麽自來熟的喬托都驚呆了:“……”
“等、等等,先生,不能再麻煩您——”
“沒關系,能夠幫助到你們,是我的榮幸。而且……”
西裏爾轉頭,像是又想起了什麽。
“如果覺得過意不去的話。”
他笑容不減,非常自然地把那句話說了出來:
“那你就做我的學生。老師為學生解決困難,就一點也不用見外了吧?”
“所以,你叫什麽名字?”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