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莫德雷德:“……”

西裏爾:“……”

莫德雷德:“……舅舅?舅舅!你這個表情好吓人……噫?!”

西裏爾:“親愛的。”

“在、在!”

“你……果然變成了不好好穿衣服、還沒有禮貌的不良少女了啊!!!”

“……”

“……”

“梅林——是你吧???絕對, 是你這個邪惡的魔術師!哇啊舅舅你怎麽這麽兇……啊啊我錯了!不對,我錯在哪裏啊?!”

覆國的罪人, 叛逆之騎士,莫德雷德。

身負如此惡名的她,在跟親愛的舅舅成功見面的第一天, 沒有抱頭痛哭, 沒有享受到如春風般溫暖的撫摸,也沒有……

她被舅舅從晚飯開始,摁在座位上,教育到了第二天的晚飯時間。

……

“一切都是梅林的陰謀!”

“不會有錯, 除了這個老是在舅舅身邊打轉的白花花魔術師, 誰有這個壞心眼兒?!”

沒錯,當叛逆騎士發出這聲滿含憎惡的咆哮時, 就已說明,她從悲痛經歷中回想起了曾經遭受的無數次打壓,無數次欺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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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單純、可愛、好騙的莫德雷德,被魔術師的花言巧語所蒙騙的次數, 早就數不清。

邪惡的白花花會用糖果/花花/蝴蝶小蜜蜂等等作為誘餌,将她忽悠走。等她走到半路發現自己被騙, 怒氣沖沖地跑回來時——很好, 白花花已經和舅舅聊完, 飛快地逃跑了。

時隔多年, 莫德雷德不再是當年的莫德雷德。

她不會被小孩子喜歡的東西引誘——絕!對!不!會!——意志無比堅定。

但是, 她卻沒想到。

魔術師還是當年那個無恥到會欺騙幾歲小女孩兒的魔術師, 甚至陰險程度還變本加厲,毫不光明的陰謀都搞了出來!

他故意控制時間,讓舅舅回來,剛好就目睹她露出破綻的一幕,導致她遭到以前從來沒受過的精神攻擊哦不思想教育,實在是其心可誅。

莫德雷德差點氣死了。

她不服氣,不承認自己到了現在都不是邪惡白花花的對手。

在憤怒咆哮完,用盔甲把自己套住的莫德雷德捏緊拳頭,咬牙切齒地決定,自己絕對會揭開梅林的真面目,讓舅舅知道——

“不,不用你來揭開,親愛的莫德雷德。梅林閣下是個什麽人,我很清楚的。”

西裏爾說。

“他是一個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無惡不作的白花花——啊呸,魔術師!你不要被他騙了啊,舅舅!”

“我知道。”

“真的,他就是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的魔術師!”

“我知道啊。”

“啊啊啊!氣死我了!你不知道,一看就明白你完全不知道啊,可惡的梅林!居然敢蒙騙我的舅舅——”

“……”

西裏爾很無奈。

他已經多次表示,自己很清楚梅林閣下的雪白殼子底下是個什麽芯兒了,但莫德雷德就是死活不相信,就是覺得自家舅舅是被魔術師洗腦,根本不能堪破真相。

“我跟梅林……”

“算了。”

只開了個頭,西裏爾就停了下來,搖搖頭,深覺還是不要解釋為好。

如果讓莫德雷德知道,舅舅早就被魔術師騙了個徹頭徹尾,得到了沉痛教訓,因此早對魔術師的本質有了深刻認知……

嗯,絕對會出現比此時更加混亂的景象。

只不過,不能跟莫德雷德說以實情,但有些話,還是要私下表露的。

“這孩子,果真對我有很大誤解啊。”

私下交談的對象沒有別人,正是莫德雷德恨極的邪惡魔術師。

才把外甥女嚴苛地教育了一通,好舅舅背地裏又開始擔憂,莫德雷德這個性格,怎麽還是像當年那樣單純。

“沒有啦,跟以前比,還是長進了很多的。”

也只有梅林才能說出這句話(還能不被打)。

“雖然看着咋呼呼的,但她畢竟是圓桌騎士,而且——”

後面的內容有些危險,魔術師臨時想起,趕緊閉口,轉換成另外的話題:“怎麽了,我怎麽覺得你的心情很複雜?”

“那是肯定的啊。”

西裏爾停頓了片刻,終究還是放下了手中的筆。

他在這幾年間有了在晚上入睡前寫一日總結的習慣,堅持得長久,但在今天,心中雜念不少,暫時是寫不下去了。

也不避諱對魔術師說出實情,西裏爾指尖輕扣桌面,發出的聲響倒是頗有規律:“在重逢之前,我一直在想,莫德雷德……”

“我離開得太早,在她身上,沒有來得及傾注像高文、阿格、加雷斯、加赫裏斯他們那麽多的心血。她會怎樣長大,長大後,會成為如何可愛的女孩兒……”

梅林本欲按住金發青年手指的手冷不防地踟躇了。

他隐隐猜出了西裏爾後面的話,其實并不意外,但由于話題比較敏感,他此前就算有所猜測,也始終刻意回避。

而事實上,在此前遇到阿爾托莉雅——們的時候,這個話題也是彼此都刻意塵封着,誰都沒有提起。

可如今,西裏爾卻是要主動提起來,這件對他來說很是殘酷的“往事”。

梅林還無法隐晦巧妙地将之繞過。

“那個結局,是我醒來,知道之後,始終無法釋懷的。”

“西裏爾……”

“無論怎麽思索,我都覺得,會造成這種結果,應該就是我的錯吧。”西裏爾輕嘆。

“總以為自己竭盡所能考慮了很多,但卻沒考慮到将會發生在未來的悲劇。如果我能再多堅持一陣,把那時不敢面對,不敢說出的話全都說出來,結局,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莫德雷德……”

依然在嘆息。

魔術師聽在耳裏,卻沒來由地覺得,在眼前垂眼的金發青年口中呢喃的是莫德雷德的名字,但在這個孤獨的名字之下,還有更多的人。

阿爾托莉雅,摩根。

高文,阿格規文……他的外甥們。

縱使一一數來,好似這之中,也沒有一人得到了能算作“美好”的結局。

也許,反倒是因病早逝的康沃爾公爵自己,還能勉強對應得上“平靜”。

當然了,那是他自己認為的平靜。

“你認為這些都是你的錯嗎?”

“不全然。但我的确沒能考慮周全。”

“……”

他們就此陷入了沉默。

在指尖敲擊桌面的聲響不見了,略顯沉重的呼吸聲也消失了的許久之後,才聽見魔術師輕聲道:“為什麽要那樣想。你可以把錯誤都歸結到我身上,責怪我就好。”

“……您又來了。”

西裏爾搖頭:“我無意與您探究,也沒有任何可指責您的事。”

他說過好幾次了,自己不會怨恨,也不會責怪任何人。

如果說,在這之前,大概還存在着一絲很容易就會被忽略的芥蒂……

現在,好像也在悄無聲息中不存在了。

只是魔術師本人還不知道。

西裏爾或許早已經發現了,或許還沒有留意到這般微小的細節。

不過。

“前面的話您就當沒有聽見吧。如今的我苦惱的是,之前那般想要見面,可見到之後,又不知……要怎麽相處才好。”

面對任何麻煩事都十分從容的他,竟是陷入了這樣的糾結。

而且,還是很沒有必要的糾結。

“像之前和阿爾托莉雅在一起的時候,那樣子正常地相處,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我只是覺得,莫德雷德跟阿爾托莉雅姐姐不一樣。我很想将離開後的那段時間,重新彌補回來,但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而且,莫德雷德那裏。”

西裏爾坦言,自己的糾結,就是舅舅面對從可愛小女孩突變成不良少女的外甥女,既想和她修複關系,又實在看不下去她那不良極了的作風。

他們康沃爾家族的人,都是貨真價實、清白正直、溫柔禮貌的紳士——

“不對,莫德雷德是女孩子——啊啊,我怎麽被帶偏了!”

“…………”

如果不是有極強的修養在這兒頂着,西裏爾指不定會一頭撞到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還好他沒有。

還好他堅強地緩過來了。

“抱歉,我不該對您說這……”

“不,我很高興你願意把煩惱說給我聽。但問題是,西裏爾!”

西裏爾擡眼:“嗯?”

梅林無比嚴肅地對他說:“算上當英靈的日子,莫德雷德已經一千多歲了,不是十五歲。她的性子是摩根……咳,她的性格已經是這樣了,就算想矯正,也是非常困難的。”

“……”

“……”

“對、對不起?我下意識地覺得她還是只有五歲?”

梅林:“噗!”

西裏爾在魔術師發出奇怪噗嗤聲時,便先錯愕地呆了一呆。

然後,他終于反應過來自己思路不對了。

這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犯這種完全是低級錯誤的傻!

大概是因為憂慮過度導致智商銳減,總之西裏爾已經無顏以對地把臉捂住了。

“哦……那可真是……”

在這個心情不免憂傷的夜晚,重回好舅舅身份的金發青年從輕嘆變成長嘆:“我可能,還沒有調整好狀态。這不是以前了,我也不能逼着莫德雷德變成我想要的樣子,那不可以……”

話是這麽說,可當舅舅的卻是更心酸了。

梅林感受到了他是真的悲傷,也受到觸動,擡手落在他的背上,仿佛以此給他安慰。

“不要氣餒,還是有辦法的。莫德雷德的心理年齡應該也不大吧,和喬托他們差不多,正好,可以在帶徒弟的同時,給她一點潛移默化……”

“梅林閣下,果然很有經驗呢。”

西裏爾把手放下了。

他們兩人對上視線,不過,西裏爾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停頓多久,就将目光移走。

“您說得有道理,不過……還是順其自然吧。”

“這樣嗎。”

“嗯。”

在“不良少女”莫德雷德不知情的時候,這一晚糾結過去,西裏爾還是忍痛做出順其自然的決定。

然後。

“您剛才,好像提到了我姐姐摩——”

“沒有沒有,啊哈哈哈什麽已經這麽晚了嗎?好的我就不打擾你了,早點睡哦親愛的,晚安!”

本來就不該在這個時間出現在別人卧室裏的魔術師動作矯捷,以不容他人多問的速度消失了,只留了一地花瓣。

西裏爾:“……”

“噗。”

他看了看地上那一片花瓣,思索了一番,決定明天白天再來打掃。

只是,還有多餘的幾片落在了他的身上,随着身體的動作滑落到了桌前,恰好在攤開的紙頁上輕微晃動。

這些花瓣,大概是從魔術師方才搭上來的指間漏下的。

比散在地板上的那些好清理得多,只要擡手一掃就可以了,這樣還來得幹脆利落。

可是,西裏爾撚起一片,在用指腹捏了捏。

“跟梅林閣下耳朵上的那個,真像啊。”

顏色一模一樣,長度和形狀好像也沒什麽差,就是不知道摸上去的手感……

唔,這個有點危險的想法,趕緊打住。

他松手,這片細長粉嫩的花瓣沒了依托,便從指間脫落,晃悠悠地再一次落到他的日記本展開的那兩頁中間,回到了同伴們的懷抱。

意外地沒有殘忍地把純粹礙事的花兒拂去。

“啪。”

随着極輕的響動,快要寫完的日記本在金發青年手下合上了。

花瓣夾在了紙頁裏,可能要等到明天的傍晚,才會重新悄悄地掉落出來。

……

說起來,要論這五年間最大的變化,應該就是“這個”了吧。

雖然說是最大,但其實也并不算明顯。萌生于平日甚少關注的微小細節,可能只有從無法用肉眼來捕捉的氣氛中,能夠得窺一二。

西裏爾對梅林的态度有了改變。

若要追尋,變化應當是從他默許又粘人又唠叨的魔術師留下、還默許魔術師在離他這麽近的地方待着的那一天開始的。

梅林一開始必然沒有發現,也有可能,直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有點覺察也立即條件反射地歸之為“不可能”。

在魔術師看來,自己能被留在這兒(而不是自己厚着臉皮悄悄跟着)就已經是巨大的進步了。

西裏爾意志堅定,被他激烈抗拒過的人差不多就被打入深淵,幾乎不可能再回到光明的地面來。

所以,梅林很有自知之明,深覺自己要抓住機會,更加賣力地表現自己,把隐藏身份網騙啊呸網戀的那檔子事兒趕緊掩蓋過去。

開在貧民窟的西裏爾診所自從打出了名聲,就遠離了一整天都沒有病人到訪的冷清。

作為醫生,西裏爾是診所裏最忙碌的人。

那兩個孩子雖然是名義上的學生兼打雜小弟,但還處于學徒的最基礎階段,跟在他身邊倒是勤快,但基本幫不上什麽忙,還要西裏爾醫生一邊忙着救助病人,一邊臨時分心去指點。

在這樣的情況下,作為唯一能幫得上忙、是幫忙而不是拖後腿的“醫生的助手”,梅林的重要性就此凸顯了出來。

在少年們派不上用場的時候,梅林會給西裏爾搭把手。

五年之中,他們合作的次數不在少數,早已經記不清了。

像這次要離開貧民窟的外診,就是喬托和G留守在診所,西裏爾和梅林兩個大人出這趟遠門。

當然了,他們是在丢在診所的那兩個孩子自理方面沒有問題,好歹學了這幾年,能有樣學樣地治點小病的情況下,才能放心離開的。

除了最基本的工作,如果認真回想,就會發現,工作以外的許多時間,大人們幾乎都待在一起。

養孩子是一件格外辛苦的事情。

提供吃穿住行等等物質需求只是最基礎的基礎,此外,還有至關重要的教育。

西裏爾是第一次當老師,自己沒有經驗,擔心出什麽問題。

的确,就如魔術師最早自薦的那樣,他來作為為人師表的前輩指點的話,還是很有效果的。

在才把喬托收為弟子的那時候,西裏爾還擔心G會感到心裏不舒服,産生什麽誤會,提出了一視同仁,把兩個少年一起帶在身邊。

他是完全沒有意見的,如果還能再得到一個學生,反而應該開心才對。畢竟G雖然和喬托的性格不像,但也是一個很好的孩子。

可是,G不出所料地鬧了一下別扭,但原因只是喬托不把決定早點告訴他。

而且,紅發少年一口回絕了西裏爾的提議。

面對這種情況,西裏爾很是意外,還尤為擔心G是不是心裏受了刺激。

只不過,在他猶豫着是否要再勸說幾次之時,梅林開口阻止了他。

魔術師似乎十分了解這個年紀的小男孩兒的心理,直接讓西裏爾不要擔心,G是真的不在意,沒有要拜西裏爾為師的打算,不是在跟他們鬧別扭。

西裏爾問及理由,就被魔術師科普了一番大名鼎鼎的圓桌騎士之一,亞瑟王的義兄凱騎士的童年往事。

凱騎士還不是騎士的童年時期,就生活在時時被矮個子義妹打壓的水深火熱中。

更別說之後,他去王選儀式湊熱鬧,想拔出只有王才能拔的石中劍,石中劍理都沒理她,轉過背就被給他送劍的義妹□□了。

義妹從鄉下小姑娘一躍成為頂頭的國王,他這個命苦的騎士還要給不靠譜的少女騎士做保姆,跟着她,以及看起來靠譜、實際上壓根不靠譜的魔術師一起全國游蕩……

凱騎士心中的苦悶,實在是難以言說。

不過,那個據說不靠譜的魔術師表示,雖然凱的确老是滿嘴抱怨,但收拾起少女阿爾托莉雅闖下的爛攤子比誰都勤快。

“一看紅毛……咳,G跟凱有點像,不過沒凱那麽別扭,明顯直白多了。他是不會跟喬托鬧別扭的,既然說了不想做你的學生,那就是自己認真思考過後的決定吧。”

“是這樣嗎?啊……看來我是真的不了解啊。”

西裏爾想起了自己見過一面的凱騎士,沒想到那時顯得嚴肅莊重的凱騎士還有這樣倒——不,艱險的心路歷程。

“畢竟你家那幾個外甥,不能拿來做通常情況的參考呢。”梅林恰到好處地接道。

“是的,高文和阿格和我的年齡差不多大,加赫裏斯……那孩子的性格,就屬于非通常情況的特例啊。”西裏爾感慨。

圍繞着孩子的教育問題,話題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打開了。

西裏爾與梅林的交流次數在不知不覺間增加,不再像之前那樣難能心平氣和地說上幾句話。

也是逐漸地,梅林從起初的只是旁觀,變為了偶爾也會加入進來,幫西裏爾教小孩兒。

白天在診所忙碌,積攢的是診治方面的經驗,歇業之後,吃完了晚飯,西裏爾還會給兩個孩子進行文化知識的額外輔導。

原來不認字的G現在也識字了,有了底子,西裏爾便帶着他們讀書。不過,不是像他自己小時候那樣,什麽書都找來翻上一翻,曾被高文悄悄翻出來的情詩集當然更沒有。

他覺得,自身日積月累下來得到的文化底蘊和慢慢學會的實用技巧同等重要,一個成熟有座位的成年人,以上這兩方面都必不可少。

或許西裏爾并未明确,他對少年們的要求看似溫和,實際上将最低的水平線擡得極高。

做學生的沒有提出意見。因為他們心知肚明,自己能得到這樣的教育,放在以前,是做夢都不能想的絕好機會,要拒絕才是傻子。

做教育指導的助手也沒有多餘建議。梅林欣然地加入了進來,挑在西裏爾給少年們放假的那些日子,給他們加上了身體素質方面的訓練。

“別漏掉啦,知識和技術很重要沒錯,在本身就不□□穩的地方,自保能力也是不能少的。”

是的,自保能力——其實就是“武力”哦。

喬托兩人想了想,覺得這話也很有道理。

然後,他們就過上了白天忙成狗、晚上還要累得躺地上爬不起來的充實生活。

梅林教他們用劍。

但在摸上沉甸甸的真劍之前,他們需要先把身體的強度提起來,每天拿着木頭劍揮一千次,還要繞着診所外的垃圾場跑上二十圈。

若是西裏爾問起,他就會說:“這是阿爾托莉雅當年接受過的訓練翻版呢,絕對一點兒不多一點兒不差……哦,對不起,多是沒多,還真的差了一個。”

“那時候,阿爾托莉雅還要抽空和凱對練。這兩個小孩兒都是初學者,水平連一兩都沒有,對練不會有效果的。”

缺了一個能給他們壓力、還能在實戰中給他們指點的劍術高手啊。

梅林自己上倒是也行,但出于私人原因,他不想上。

拖着拖着,缺掉的這一點,就拖到了現在……

——哎呀,這不就是有了嗎?

“…………阿嚏!”

想尋找舅舅未果,又被告知舅舅和梅林出外診的莫德雷德剛擡腳,擺出氣憤的姿态,就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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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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