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藏毒】番外

西湖風光正好，水光在夕陽下潋滟，倒映着恢宏的建築。湖上泛着一舟，名曰渡情。那船頭站着一身紫衣銀飾的妖冶女子，船尾擺了把足一人高的重劍，身着金色緞繡衣裙的女子曲腿而坐，仔細擦拭着自己的武器。

“先前我失禮了。”苗茵茵臉迎着落日的光，那些光打在她的銀飾上，頓時周身閃爍，也不知映着的到底是銀光還是金光。

總之，葉繡梅看着苗茵茵都是閃着光芒的。

輕笑着搖搖頭，道，“無妨，苗疆熱情的風俗倒也不差。”

苗茵茵沒再回答，只是靜靜劃着船。葉繡梅也端詳着苗茵茵——她是個美人，不折不扣的美人，烈焰般的紅唇此時微微抿着，眼睛望向遠方，看起來很有意境。

這幾日除了參加名劍大會，苗茵茵便來尋她唠嗑，漸漸兩人也就熟絡起來。葉繡梅是個極善良的人，也正應了藏劍君子如風的氣概，總不忍傷了任何人。雖然是自小在藏劍山莊長大，一手重劍輕劍也揮得小有成就，但葉繡梅似乎更喜歡的是詩詞歌賦，向往萬花谷那般風雅之地。但她總不會表達出來，因為她是藏劍山莊的人，承擔着發揚山莊的責任。這麽多年幾近無趣的生活，如今竟突然被一個苗疆來的女子打破了。

苗茵茵看葉繡梅在發呆，笑嘻嘻問道，“在想什麽，怎麽一直看着我？是因為我太好看了嗎？”

“苗姑娘确實好看極了。”葉繡梅真誠地回答，說着也回了苗茵茵一個笑臉。沒想到平日大大咧咧的苗茵茵看着此時這人兒，白得不正常的面龐慢慢變紅了。

擡手摸摸自己發熱的臉頰，對葉繡梅道，“繡梅，我害羞了。”

“是麽？我怎的看不出？”葉繡梅當她在玩笑。苗茵茵卻不依，撲上去抓住葉繡梅的手往自己臉上按，“就是紅了！”

果然有些發燙。

葉繡梅頓了頓，無奈道，“別吧……”苗茵茵眯着彎彎的眉眼，自然地靠在葉繡梅肩旁，道，“你怎麽就不相信一見鐘情呢……”

葉繡梅沒有回答，只是任由苗茵茵靠在她身上。苗茵茵的頭發很長，厚厚的，摸起來手感很不錯，特別是揉弄頭頂時。苗茵茵也樂得葉繡梅去摸她頭。

渡情載着二人在西子湖上漂蕩——好像永遠都不會漂到盡頭似的，二人靜靜看着夕陽落了，沒在樓宇之間。

“繡梅，快來看我的靈蛇！”苗茵茵興致勃勃地逗弄自己的靈蛇，葉繡梅走過來蹲下，只見那兩只靈蛇正嘴對嘴親吻着……

“可愛嗎！”苗茵茵眼睛發亮，葉繡梅看得一時失了神，過了半息方才答道，“确實有趣。”她在旁邊看着苗茵茵逗弄了那蛇半天，才拍拍苗茵茵的頭，苗茵茵慶幸自己穿的是雪河套裝，若是穿個儒風或者別的什麽來，恐怕葉繡梅就沒有手福了。想到這裏，苗茵茵忽然發笑，過去摟住葉繡梅。這麽多日來葉繡梅也習慣了苗茵茵的摟抱，只是無奈地拖着苗茵茵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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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茵茵不愛吃東西，這是她得出的一個重要結論。即使雪河的肥大遮掩了苗茵茵大部□□形，但她依舊看得出苗茵茵那細得可怕的腰。

“多吃點，是不好吃嗎？”見苗茵茵又在戳飯，葉繡梅嚴肅道。苗茵茵趕緊搖頭，一筷子接過葉繡梅夾過來的雞腿往嘴裏塞，模模糊糊地說，“好吃！好吃！”

“以後好好吃飯，這樣對肚子不好。”葉繡梅皺着眉頭。

“诶，我習慣了。”苗茵茵把雞腿啃幹淨了放好骨頭，“平日沒人同我吃飯，我自然不想吃。”

“一個人也要吃飯啊。我不可能天天陪着你。”葉繡梅敲敲筷子。

“不能嗎……”苗茵茵泫然欲泣，“我想要繡梅天天陪我吃飯！”

葉繡梅并不管苗茵茵的話，自顧自說着不吃飯的壞處。

……她是在回避嗎？苗茵茵搖搖頭，銀飾發出叮當的碰撞聲音。也許是她敏感了。

“繡梅……我是認真的。”

“好好好，你是認真的。來，好好吃飯。”

苗茵茵嘆了口氣。

苗茵茵和葉繡梅總歸不是同一路人。葉繡梅專注劍法，每日若不是在劍冢凝神靜氣，便是向莊主讨教。

苗茵茵卻是向着更遠的地方，她想要走遍大唐的每一寸河山。

很多年後，當苗茵茵回想起來年少的自己，總會感嘆當初的年少輕狂與不羁。

苗茵茵最終也不曾知道葉繡梅對她是什麽态度。

葉繡梅對她極好，每一件事情，每一個細節，絲毫無法挑剔，她也總愛纏着葉繡梅。當她說出那些真心的情話時候，葉繡梅也只是無奈地笑笑。葉繡梅會在與她策馬同游揚州時候輕輕環住她的腰，會在鬧市中行走時緊緊扣住她的手，會依靠在她肩膀上看一夜的星星，聽她滔滔不絕地講述苗疆的故事……會與她在西子湖畔的柳樹下埋下一绺成結的發絲。

不過終究沒有知道。

“和我在一起好嗎，繡梅？”

“我們不是已經在一起了嗎？”葉繡梅笑笑。

這時候苗茵茵總不敢問，她是否只是玩笑。因為葉繡梅對她太好，好得有些自然，苗茵茵害怕她對任何人都是這般。

後來苗茵茵還是離開了江南，離開了藏劍山莊。

葉繡梅沒有追出來，她撐着船，送她到揚州，就像過去千百遍，和她到揚州游玩。

只不過這次，苗茵茵不再會和葉繡梅一起回到藏劍了。

千百般話語，最終也只是無語凝噎，苗茵茵沒再說不準找別人的話，葉繡梅也沒再囑咐苗茵茵要按時吃飯。

因為對她太好，所以當苗茵茵要離開時候，葉繡梅沒有挽留，葉繡梅總在支持着苗茵茵所有的決定，她覺得不該将苗茵茵束縛在身邊。也許有一天，自己的劍法達到至臻之境，便會去尋她，不過那時候的苗茵茵，又是否會彎着眉眼來抱她的手，甜膩膩地喊她繡梅？

這些都沒人知道，沒人知道最後有沒有一道紫色的身影回到西子湖畔的柳樹下，也沒人知道最後有沒有一個女子執着重劍，獨自渡過粼粼的湖水…

她們在對方的江湖路上，不過都只是虛幻的過客，或許連苗茵茵，也沒曾信過要到白首。

作者有話要說：

心情複雜…她大概真的只把我當朋友？

JJ好抽，好像回複不了評論啦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