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苗老
什麽?這房子裏面以前死過人,而且很久沒人住了?那我昨晚看到的人又是誰?
一想到這裏,我腦子裏立即炸鍋了。二話不說直接推開門走進了屋裏。
整個屋子也就十餘個平方。我進去之後全都一覽無餘。又哪裏有什麽人影!
除了靠牆擺放的那鋪床以外,旁邊地上還放着些洗漱工具,但無論是從房間裏的灰塵。還是從床上散發出的那刺鼻的黴味來看,都已經是很久沒人住過的樣子。
“不可能。不可能!難道我昨晚見到的是……難怪我一夜沒睡都沒見着有人出來!”
一想到這裏。我整個人立即傻了,趔趔趄趄的就退出了屋子。
“幹什麽呢?還不去交班!”
一個聲音驀的在背後響起。直接把我吓了一跳。
回頭一看,原來是工地上的劉傑劉管事。
見我面色不對,劉傑直接走了過來望了望房裏。然後又望着我問道:“這房間是你來之前那個辭職了的保安住的。要是你想住,等他來把東西搬走後再說吧。”
說着,劉傑就示意我到值班亭去交班。
但我心裏。卻始終惦記着剛才那老工人的話,于是直接攔住了劉傑。試探性的問到:“劉管事,我聽說。那房子裏曾經死過人?”
“我們工地從買下地皮開始,一直到現在都保持着零事故的記錄。是誰造的謠?”
原本我還以為是管理階層為了不影響以後的房價封鎖了消息,但看劉傑那氣憤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做假。
難道是之前那老民工在騙我?但我和他素不相識,他為什麽要騙我?
心裏揣着這個疑問。我讪讪的跟着劉傑到值班亭裏交了班。
Advertisement
等到劉傑離開保安亭後,我又趁機問了問白班的幾個保安,但他們對于夜班的事,都是一問三不知。
沒辦法,我只能跑到了附近的商鋪買了幾包好煙,然後回到了工地裏。
通過多方打聽,我終于找到了打一開始就在工地裏做事的木石工匠苗老。
那是一個臉上布滿了皺紋,眼神中帶着一股剛毅的瘦小老人。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一個小房間裏做着木工。
敲過門,介紹過自己以後,我微笑着走了進去給苗老上了一根煙,随後,就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通過對話,我得知苗老并不是本地人,而是來自雲南文山,是正宗的苗族。由于他的祖上傳下了這木匠的手藝,所以就來到了城裏打工賺錢。
苗老這人很随和,跟我說話雖然會打擾到他的工作,但他卻并不介意,還時不時沖我樂呵呵的笑。
天南海北的扯了一大堆,看時機差不多了,我這才試探性的問到:“苗老啊,既然您在咱們工地呆了那麽長時間,工地裏發生了什麽事,應該都瞞不過您老人家吧?”
“這說的,工地老板是砌房子賺錢,又不是搞特務活動,有什麽瞞不瞞的。”
說着,苗老停下了手裏的活,一副微笑的樣子看着我。
見狀,我趕忙又上前給他遞了根煙。
給他點上後,我這才望着他的雙眸緩緩的問到:“我聽說,以前咱們工地死過人?就在值班亭隔壁的那個房間?”
聞言,苗老不知是激動的還是被煙給嗆到了,一個勁的咳嗽了起來。
見狀,我立馬上前拍着苗老的背給他順氣,同時緊盯着他的眼神等着他的回答。
良久,苗老才止住了咳嗽,一邊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一邊抹着嗆出來的眼淚,“你小子,這事兒哪聽來的?”
“嘿!有戲!”
我心中一喜,立馬賠笑着說道:“這不,在他們閑聊的時候,我偶爾聽到的。”
“是,工地上以前确實出過這麽一檔子事兒,而且确實就在值班亭隔壁的房間裏,但那人沒死,通過醫院的搶救,後來聽說又好了。怎麽,你問這幹什麽?”
“沒,沒什麽,只不過是好奇而已。那,那人是出了什麽事兒啊?”
見苗老似乎有些不樂意,我立馬将一包還沒拆包的好煙塞到了苗老的手裏,但苗老卻在拆開抽出一根後,又把煙還給了我,同時意味深長的道:“年輕人,多聽別人勸,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兒就行了。有些事兒,還是少管為好。”
說完,苗老逐低下了頭又開始忙起了手上的活計。
苗老的話,聽上去像是好心,但那話裏,卻似乎包含了另一層的意思。
莫非,是那件事情裏還有什麽蹊跷?
心中如是想着,我道別了苗老,直接回到值班亭查閱起了工地上的花名冊。
花名冊裏記載了每個工人的詳細資料,同時也有每個工人應聘和辭職的記錄。通過查閱我發現,在我來之前,這裏曾經有過兩個守夜的保安。
在我之前辭職的那個,叫李文遠,年紀在二十出頭,就在市內居住,辭職原因不明。而更早的那個,和我一樣,也是外來人口,名叫梁家軍,年紀為五十五歲,離職的原因,就如苗老說的,是腦溢血就醫。
現在的人,一上年紀就三高,出現個什麽腦溢血的,也不足為奇。
雖然昨天晚上見到的那人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在看了花名冊上的記載後,我也大致的放下了心來。
走出值班亭,我只覺得渾身輕松,不由得擡頭深呼吸了起來。
但就在我擡頭的一瞬,忽然見到對面樓盤四樓的窗臺上,竟然站着一個人,而且那人在我看到他後,赫然縱身一躍,直接就從四樓上跳了下來!
嘭!
一聲悶響傳來,随後,那人落地的那堆建材後面立即被揚起了大片的灰塵。
“不好!出事了!”
我心裏想着,朝着那人墜落的地方就跑了過去。
但當我趕到那人墜落的地方時,卻只看到了漫天的灰塵,別說是人影了,在那撒滿了水泥灰的地面上,就連半個鞋印都沒有!
“怎麽回事?難道是我昨晚沒睡好,看花眼了?”
望着那被揚起的灰塵,又看了看剛才那個人影躍下的窗口,我總覺得事情透着些古怪,于是幹脆直接上到了四樓,打算到那個窗口去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