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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狐今日的右眼跳的厲害,一抽一抽的,盯着都能看見抽動頻率。

他用手揉了揉,結果雙眼皮揉成了三眼皮,都沒能把那股嚣張的勢力給按下去。

小芸問他:“少爺眼睛不舒服?”

江狐:“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可信嗎?”

小芸說:“可信的,看來少爺今日有無妄之災。”

江狐頓時心生不安,說道:“快去把門關了,我今日誰也不見。”

事實證明小芸不僅是個伶俐的姑娘,還是個有着一口說哪哪準的烏鴉嘴姑娘,小芸走到門口正想關門,就看見門外有個探頭探臉的白嫩小子。

她門也不關了,趕緊笑眯眯地把江狐避之若浼的災難迎進了門。

“小少爺,你怎麽站在門口不進來?”

白嫩小子小手卷着衣裳局促不安的問道:“小狐在嗎?”

“在呢,少爺才剛說今日不見客,要我把門關了,小少爺來的正好,你們在一起有伴,少爺不會無聊。”小芸一個勁的推銷自己“孤苦伶仃”的少爺。

小芸在門口磨蹭那麽久江狐就知道自己是“迫在眉睫”了,人家是惹不起躲得過,他是惹得起卻躲不過,真是見鬼的心有感應。

白嫩小子正是小江狐雙生的雙胞弟弟江北,乍一看兩人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細看你就會發現,江狐氣運極低,不似江北那樣面色紅潤,眉間隐隐有黑色。

怎麽看都是要遭殃了的倒黴相。

小江北扭扭捏捏的走到了江狐的床前:“小狐。”

造孽啊...江狐捂着臉心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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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狐端着這樣的想法不冷不淡的應道:“你沒上歸雲山?”

江北觀摩着他的神色,發現他沒有類似于生氣的表情,這才放松些:“我想你了。”

“...”這不按套路出牌的家夥。

江北和江狐雖然是雙胞兄弟,可江舒和風青娘對他二人寄予的期望不同。

江狐雖然與麒麟獸簽了血契,可資質不如江北和江南,自古以來,排中間最是難堪,這不上不下的,爹不親娘不愛,縱使他們再想将這一碗水端平,都無法在這天平兩端端出個公平來。

但江狐并不怪他們兩人,除了他這二十三歲的高齡沒臉面和江南江北争寵外,是因這兩人對他夠好了,小江狐的身體裏住着并不貪心的大江狐,他拿捏有度,雖然扮豬吃虎,卻本着及時行樂,什麽時候将驕奢淫逸貫徹透了再兩腿一蹬順順利利的死,這樣安于現狀的人是折騰不起大風浪的。

而江北不同,江家上上下下無人對他不好,無人敢對他不恭,除了這個雙胞哥哥,這三個月來,江北第一次從他人身上知道什麽叫做“臉色”,他還得學會怎麽看。

是以白嫩小子雖然獨得江家專寵,卻被江狐教了入世的第一堂課。

這個“老師”不用錢,卻将臉色甩的無以複加的好,使得江北在他面前要小心再加倍小心,就差提着尾巴做人。

就進門的時候江北還提心吊膽的想:“我這樣冒冒失失的來找小狐,他會不會生氣?”

江北其實還不大明白江狐為何和他疏遠了,他只能從不遠的過去猜到是自己害江狐受了傷,他怕疼,記恨他了。

白嫩小子長得喜心悅目,江狐這顆硬心肝到底沒舍得将人趕出去,只好招招手,期待對話就在床的範圍內結束:“你上來。”

江北縮着脖子脫了鞋上床:“你是不是要打我?”

“...”他此時的神情有這麽面目可憎嗎?

江北見他無語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我誤會你了?”

江狐有了結論,白嫩小子天資雖好,可太過“天真無邪”,認個錯都能把人拐着彎氣死,這項本事實在要不得。

“我打你你會告訴爹娘。”江狐以三歲的智商回應他。

江北沒想到江狐是真的想要打他迫于江舒夫婦的淫威才沒下手,一瞬間心痛極了,淚水直在眼眶打轉,卻不敢掉:“我...我不說...你打了...打了是不是就...就不生氣了?”

江狐認栽:“江北,你實力坑哥啊!”

江北小聲抽泣着:“我沒。”

江狐趕緊揉了揉他的腦袋:“行了,我沒要打你,哭什麽?”

江北立即不哭了,還用腦袋蹭了蹭江狐的手心,享受這來之不易的親切。

江狐被他蹭呆了,沒想到這小子頭發很軟,蹭的還挺舒服,于是江狐多揉了兩下。

江北就樂的有些找不着北了。

江北:“小狐,我能找你出去玩嗎?”

“不行。”

“為什麽。”

因為很危險:“我不想去。”

“你變懶了。”

那是我聰明了,你這個禍害:“你要是無聊,就去書架那拿書看。”

江北磨磨蹭蹭的,看樣子好似是在糾結怎樣把江狐騙出去和妥協拿書看兩者要怎麽二選一。

但其實他磨蹭的特色十足,怎麽看都是欲言又止,心裏邊藏了事的。

江狐本質裏的“人精”跑出來占了先,輕聲問道:“你有事瞞着我?”

“沒有。”江北急急道。

江狐用着“你說謊”的眼神直把江北看的落荒而逃,之前心裏再深的矜持也沒了:“小狐,他們說你是先祖轉世,才會和麒麟獸血契,這是真的嗎?”

“你知道五歲的小孩最擅長的是什麽嗎?”

江北是個好學生,反問必問:“是什麽?”

江狐:“被人騙。”

江北:“...”

江狐:“不過這話,你是從哪聽來的?”

江北:“長老們和爹說的,我聽見了。”

江狐內心一震,差些難以自持:“爹怎麽說?”

江北:“爹說不是,說你是他和娘的孩兒,絕不是先祖轉世。”

江狐肯定江舒和風青娘是知道什麽了,這兩人對他起疑過,卻迫于什麽相信了他是“江狐”。

他的确是江狐,名姓沒錯...他太自信了,得意忘形的以為自己拙劣的演技騙倒了所有人,随時都可以一闖天下。

可小江狐是風青娘懷胎十月所生,一手帶大,兒子忽然不一樣了,風青娘怎會不懷疑?

而且...若真是要和“江狐”血契,麒麟獸怎不在三個月前和江狐立誓,還将他打傷,因此丢了性命,被他鸠占鵲巢...

答案在瞬間昭然若揭,麒麟獸要等的人根本不是“江狐”,而是異時空中被雷劈死借屍還魂的他。

那是誰有更大的能力使江舒和風青娘相信他就是“江狐”,也只有麒麟獸。

真相大白之後江狐發現他見麒麟獸時,麒麟獸的态度和言語都細思極恐。

“你來了...”麒麟獸是知道他會來到這個時空,而且一直在等他。

江狐恨不得現在就跳到麒麟獸面前,問它個啞口無言,可江狐不敢,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那一道雷劈下來的時候江狐就真的糊了,真回去了那身體也是面目全非,活着不如死了。

所以在他和麒麟獸血契的那一刻起,就有一條扯不斷的線将他和麒麟獸和這個時空綁着。

江狐一下就認清了現狀,并且想要最快的思考出對他最有利的方案。

博得眼球?不行...他不能搶了江南的風頭,而且修煉的天資他的确不如江南。

安于現狀?那大概是目前報複麒麟獸利用他的最好方法了。

江北見江狐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現場表演變臉,自己也被吓得夠嗆:“小狐,長老他們定然是誤會了,你別在意。”

這傻不拉幾的小子...

“行了,去找書看,我累了,想睡一會。”

太費勁了,他居然和一只獸鬥上了。

江北只好去書架拿書看,可去了以後他發現自己認不得那個字,于是向早他幾分鐘出生的江狐求救:“小狐,我不識這字。”

江狐怒不可揭道:“你有完沒完?”

明明是高漲的怒氣,卻還是得按在頭頂伺候他弟弟去。

有句話怎麽說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禍害進門,災難能逃嗎?

江北再一次實力坑哥。

江狐在下床的時候被江北蹭來蹭去蹭起了一大塊的床單給絆住了腳,從半米高的床當頭摔了下去,咚的一聲巨響,把自己摔了個狗啃屎式的鼻青臉腫。

手心膝蓋擦破,撞掉兩顆門牙,流了一嘴巴的血。

于是按在頭頂的怒氣像是沸騰了的水,一股腦的全跳了起來,江狐讓那股怒氣将自己澆的火冒三丈,也将江北列入了黑名單:“江北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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