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小羊

坐上車之前， 不是沒有忐忑和糾結…

在車站這種人來人往的地方， 公然拖拽起來， 影響非常惡劣。

輕微的拉扯之間，宋央的面孔漲得通紅， “我不去。”

才不要以誰誰的老婆這麽羞恥的身份跑去別人家呢。

到頭還是被藍毛兒轉學生一句話開解了：“說到底，小班長就是因為和我在交往的緣故， 所以覺得不好意思吧？那你試試看，把我當成鹿小葵或是陳點點，這種普通的同班同學， 還會覺得奇怪嗎？”

宋央愣了一愣。

“事情是這樣的，你一個人在家，到小夥伴家過年，這有什麽大不了的？”上官瑾嘟了嘟嘴，“你又吃不了多少東西，再說，你還要給我補習呢。多麽偉大，多麽無私奉獻啊。”

宋央皺眉想了想， 搖搖頭，“不是我怎麽想的問題，問題是你怎麽和你家長說。”

“哎， 其實呢， 是外公先問我，成績這麽突飛猛進，是不是找了槍手代考， ”轉學生撓了撓後脖頸，“我就把你這尊大神給交代啦。表示我是在你的一力栽培下，從年級吊車尾，轉而成為了一名優秀的選手。”

“嗯。”宋央點點頭，“所以，我現在的身份，其實是你的補習老師。”

“也不全是。”轉學生難得羞赧地笑了笑，“我和老頭子說，我特別特別喜歡你。你為了讓我好好學習，所以勉為其難答應，給了我追求的機會。”

宋央覺得哪裏不對，“那他怎麽會那麽自信，他派車去接我，我就一定會過來看你啊？”

上官瑾微不可察地帶着她往車邊走，一面笑道：“因為，你雖然不夠喜歡我，但是，卻是個關心我的好班長。”

宋央不明白：“可你為什麽要這麽說？”

“這樣，就沒人敢盤問你啦。”上官瑾聳聳肩，“不會把你當成小媳婦兒來欺負。你放心啦。”

宋央歪着頭，還是搞不清楚狀況。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車邊了。轉學生打開車門，做個請的姿勢。兩眼都是期待的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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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扭捏作态，搞得最後藍毛狂性大發，到時候所有人都下不來臺。

騎虎難下的宋央，略微遲疑，還是坐上了車後座。

注意到司機偶爾從後視鏡內打量後面的情況，被發現後又十分不好意思地躲閃開，宋央的心情更是變得十足忐忑。

到了上官家的大宅子，她忍不住在心裏腹诽了一下：雖然說位高權重，這還是稍微有點腐。敗了點吧。

“看到沒有。”藍毛兒附在她耳邊悄聲笑，“這都是民。脂民膏啊。”

宋央詫異地看她一眼，“真的嗎？”

上官瑾捏捏她的鼻子，一臉惬意，“寶寶真傻。當然是假的啦。”

大門是自動打開的。然則就像霸總小說裏所描述的那樣，進了大門之後，還走了兩分鐘，那個司機叔叔才停穩了車，讓她們下車。

上官瑾一直都搭着她的肩膀。半摟着她走。

進門之後，宋央發現，這是一個複式小別墅。

在藝術節表演的時候，宋央有留神，因而可以說和這位傳說中的上官老先生見過面，只是上次距離比較遠，沒能看真切他到底長什麽樣子。這一回，一進門就看見他坐在桌旁，不免在心裏驚嘆了一聲：“好胖！”

比上次見到的還要胖！

像一顆裹着衣服的大湯圓子！

可能因為胖的緣故，笑起來格外慈祥。所幸牙口都還好。要是牙口不好，嘴一癟，極有可能分不清是老頭還是老太太。

上官瑾揮揮手：“老頭子，我們回來啦。”

宋央聽了直犯囧，走到近前，心裏拘謹，覺得還是不要自來熟比較好，因此微笑着打招呼：“上官先生，你好。”

上官紹本來正戴着眼鏡兒玩手機，這個時候放下手機站起來，朝宋央遞出一只胖胖的右手，“宋央同學，歡迎你。”

宋央陡然覺得鴨梨很大。這好像首長見面會啊。将手遞上去握住那只胖手。

不過對方接下來的反應讓她稍微放松了一點，因為老頭兒笑着說道：“感謝你不遠千裏，來陪我和小瑾過年。”說着還用他的胖爪，用力一握她的手。

宋央畢竟經常在升旗儀式上做演講，應付這種正兒八經的場面還算是有經驗的，因此故作老成地點了點頭，“您太客氣了。”

上官瑾在一旁嗤地一聲笑出來，上去扶着小班長的肩膀，對外祖父說道：“外公，我們小羊舟車勞頓，要先休息一下，就先不陪你聊了，好吧？”

“哦，原來還可以叫小羊！？”胖胖的老頭子驚訝得瞪大了小眼睛，接着對宋央一笑，“小羊，你先休息一下，今天就先不要輔導上官瑾學習了。好歹是寒假，休息半天。”

宋央被這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一下子就将接下來的行程安排好了，“……”

好像瞬移一樣，她回過神來時，被藍毛兒領着去了據說是專門給她收拾的房間。

“好了。寶寶。休息一下。下午咱們還有活動呢。”藍毛兒上來動手動腳地脫衣服。

“我自己來。”宋央推開她的手。室內開了暖空調，确實不用再穿大衣了。

上官瑾将她脫下來的大衣挂在門後的衣帽架上。見宋央愣怔怔地站在那裏，便笑起來，“是不是平常都很忙，突然閑下來，很不适應？”

宋央搖搖頭，看着她。

“你躺下睡會兒吧。”上官瑾朝角落裏布置得十分少女的小床努努嘴，“肯定沒休息好。”

宋央看一眼那床，還是搖頭。

“你放心啦，我不會侵犯你啦。”上官瑾一本正經，“雖然我這個人比較胡來，但是因為你是太太你最大，在你亮綠燈以前，我都會遵守交通規則的。”

話都說到這種份上了，宋央覺得自己有義務去躺一躺，以示信任。說着便去到床前，坐在床沿，将鞋子脫了。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藍毛兒似乎高了興，颠兒颠兒地搬了一張椅子過來，坐在床前看着她。不知道為什麽，小班長的臉卻漸漸變得紅撲撲的。是有點病态的那種紅。

上官瑾疑惑地擡手探了探她額頭，再探探自己的。嗯，不燒。因而疑惑道：“怎麽臉這麽紅？”

宋央：“……”

上官靈光一閃，頓做嘆為觀止狀：“哇，難道小班長這麽愛我，和我呆在一個屋裏就覺得害羞到不行不行的嘛？”

宋央莫名其妙，“為什麽要害羞？”

藍毛兒接得非常快：“因為在想羞羞的事情啊！”

“……”大概藍毛的腦子裏也就只剩這種糟粕了。

其實，原因是，她體質偏于敏感，夏天吹冷空調還不覺得，一吹熱空調，臉色很快就泛紅，而且呼吸都覺得有點不順。視線往旁邊的壁挂式空調斜睨了一眼，只是一眼，便聽到轉學生問：“不是因為我的話，那是空調的緣故？”

宋央在枕頭上點點頭。

下一秒，這個轉學生立刻就去把空調給關了。回來這邊椅子上坐。坐了沒幾秒鐘，複又去把大衣拿過來，給她蓋在被子上。

宋央眨巴着眼問：“要這麽誇張嗎？”

“要的。沒了空調，現在氣溫這麽低，感冒了怎麽辦？”突然壞笑了一下，“要不然，老婆不喜歡大衣，要我用身體溫暖你，也可以。我非常願意。”

宋央閉上眼睛，轉過頭，假裝沒聽見。

就這樣假裝着假裝着，竟然漸漸睡了過去，畢竟昨晚輾轉反側到了淩晨，清早六點又醒了…

不過這一覺也不甚安穩。聽到有人窸窸窣窣說話的聲音時，便醒了。睜開眼去看時，只見藍毛兒站在門口，和一個中年女子交頭接耳說着什麽。

不一會兒，藍毛掩上門，轉身拿着一張紙進來了，見她睜開了眼睛，笑嘻嘻的：“寶寶醒啦。”

宋央看着她手裏的東西，問：“那是什麽？”

“清單。”藍毛兒笑着說。

“清單？”

“年貨的大頭，張阿姨她們已經幫忙辦妥了。但是回來覺得還可以再添幾樣。再加上你喜歡吃的，我喜歡吃的，都交給我們去買。”藍毛兒又在椅子上坐下，比劃道，“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就出發。”

宋央從被窩裏爬起來，擁着被子靠着床頭，癟了癟嘴，“藍毛兒，你可真會打算盤。”

“嗯？”藍毛不知道為啥，一直笑。

“說是讓我來過年，”宋央皺着眉頭，“其實又要我給你補課，還要我幫你采買年貨，你這是找苦力呢。”

藍毛捂着胸口，憋着笑，嘆息，“被你發現了。可是，你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宋央一邊穿外衣，一邊搖頭附和，“對啊，世界上沒有後悔藥賣。”

藍毛兒聽得心癢難耐，湊上來就要親親。宋央顧不上還有一個袖子沒穿上，急忙一巴掌拍上去攔住了她，“幹嘛？！”一面警惕地看一眼虛掩着的房門。

“唔……”被堵住了嘴的藍毛兒眨了眨眼。

“做苦力就做苦力。”宋央再次瞪了她一眼，“但你這次把我騙得這樣慘，我還沒和你算賬呢。你再敢來惹我，我就讓你好看。”

“好兇……”藍毛兒哭唧唧。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節寫得好想過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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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