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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央算是上了當了。

先前那個犬科動物僞裝得那樣好。

簡直可以直接出一部小說:《僞裝者是怎樣煉成的?》

先前, 還以為她強行壓抑,把自己弄成了一個欲望闕如。所以隐隐擔憂。舍身飼狼。

誰知道啊誰知道,一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藍毛兒就瘋了。除了來例假的日子, 每天每天都要纏着她這樣那樣。有時候飯吃到一半突然就吃到床上去了。實驗報告寫一半也寫到床上去了。總之許多原本與睡覺毫無關系的活動,最終都以床為終結。

非常耽誤學習。

更要命的是, 住在一起之後,生理期也詭異地同步了。

犬科振振有詞:“老婆, 大自然是支持同性相愛的哦, 比如兩個女人住在一起, 漸漸的大姨媽就同來同止,這是為什麽?就是為了方便行!房!啊!”

宋央聽得起了好幾次雞皮疙瘩。每天除了忙到飛起的課業,還要應付犬豐盛磅礴的欲.望。真是悔不該一時沖動, 給她亮了綠燈。以至于造成今日之患。

過分甜蜜,也過分負擔。

寒假來臨,兩個人左思右想,還是回國了。

宋央希望陪媽媽過春節。

而轉學生先前之所以遲了一個月才飛到美帝追妻, 是因為老頭子要做心髒搭橋手術,她在旁邊守着,直到他度過危險。年底還是要回去一趟, 讓他感受一下親情的溫暖。

離開洛市才半年,故地重游,卻有一種恍若隔世的疏離之感。“好像認識你已經有幾輩子那麽久了。”犬科的手簡直一下也不要離開太太的腰,将太太送到海棠舍, 躲在角落裏偷.情一般地吻別過後,目送她進了家門,才自己去坐車。

春節期間,兩個人又恢複了地下戀模式。

那個藍毛,乍然離了太太,每隔五分鐘就要來一條微信,也沒什麽實質內容,就是些瑣碎的雞毛蒜皮,一下子說水仙花開了,一下子說看錯了不是水仙,一下子說做噩夢了要太太哄,等會兒又說看見什麽衣服覺得很襯太太,要買下來買下來。

宋央去幫媽媽打下手,洗菜摘菜花的功夫有點兒多,半小時沒回她的消息,再拿起手機,便看到十幾通未接來電。把個宋央氣得幾乎沒有心梗發作。打個電話過去,先兇巴巴罵了一頓,問她是不是沒有別的事好做。

“我擔心你嘛。怕你出什麽事。”犬科委屈巴巴,“突然間和你分開,就像心都不在了,胸腔裏空空的很難受。茶不思飯不想,晚上還睡不着。老婆,你把我變成一只真的小狗吧,這樣還可以跟你回家,不用和你分開了。”

這邊一聽,頓時又心軟了。久久地說不出話來,半天了才咬牙說出一句:“你呀……”

“快說我是你的什麽?”犬科在那邊急吼吼的。希望聽到一兩句蜜語甜言。

“小冤家。”

“嗚……”

再聊了兩句,便聽見媽媽在外面喊吃飯了。

“你家年夜飯真早。”藍毛兒叽叽歪歪,“春晚都沒開始呢,連背景音樂都沒有。你們倆又不怎麽聊天,多冷清啊。”

“對啊,你有意見嗎?”宋央淡淡地問,“我媽的職業病,講究養生。覺得晚飯越早越好。”

“沒有意見。”藍毛兒有點憂傷,“其實很想陪太太吃年夜飯啊。吃完飯還可以出去放個煙花之類的。”

宋央也不知道為什麽藍毛這麽懂得紮心,聽到這句,只覺得小心髒又抽了幾抽。草草說了再見,果斷收線。

出來到了飯桌上,童雪問:“和誰講電話呢,聊這麽熱絡。”

“同學。”宋央有點心虛。這實在不叫個事。既欺瞞了媽媽,又對不起犬。

“在家待幾天?”媽媽全然沒有察覺她的背叛。

“一個禮拜。”宋央端着碗,答道。

“學業是最重要的。”老媽繼續說,“以後放假,你有事盡管待在那邊。沒事也可以去旅行,增廣見聞。”

宋央聽了心裏越發難過,覺得食難下咽,“最近都沒什麽大事,媽你如果要我陪的話,我也可以多待一段的。”

“那倒不用了。安心去吧。”

宋央的筷子放下了,“媽媽,我有話和你說。”

童雪看了她一眼,靜待下文。

“我……”宋央感覺要坦白還真沒法開口。

“什麽事?”媽媽的臉色已經開始警惕起來了。

“沒。”宋央微微嘆口氣,“我發現現在大家結婚都結得晚,我、我大概也會很晚。”

“那沒事。”童雪點頭,“大好的年華本來就要多學知識,多做貢獻。個人問題晚點談,人成熟了,也不容易走錯路,挺好。”

在機場和犬會和的時候,便不如她高興,整個人悶悶不樂的。藍毛兒一開始沒注意到她的情緒,只顧着開心,摟在懷裏親親抱抱。太得意忘形了,等上了飛機,才注意到太太一直就沒笑過。

犬當然立刻問怎麽了。

宋央說沒事。

“是不是又和媽媽吵架了呀。”藍毛兒皺着眉頭一臉氣憤,“是不是又罵你了?”

小羊搖搖頭。

“那,是和點點她們聚會不愉快?”藍毛兒皺着眉頭猜。

宋央見她不肯善罷,便坦白說自己正式出櫃失敗。

“沒關系,”藍毛兒聽了,反而松口氣,握着她的手笑得溫柔,“這個要交給我。咱們還小,過兩年再和媽媽說也不遲。但你要是和我在一起不開心不快樂,媽媽是一定不會同意的。所以,太太要快樂一點。”

宋央愣了一下:“這麽說,快樂還成了我的責任了?”

“對啊。”犬一本正經地點頭,“請太太勉為其難對我負責,一定要幸福。”

其實,和體貼的犬科在一起,很難不快樂的。

所有的長假期,基本上住在犬自己的小租屋裏。雖然說小是小,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和一個完整的小家也沒有兩樣。在小家裏邊,藍毛兒如願以償地當上了妻奴,從清晨的床上的早餐開始,到晚間共浴的洗澡水,無微不至一條龍服務。

點點曾在暑假來休過一次假,根本都沒眼看,覺得轉學生對班長實在是太縱容了,問犬科:“你這樣不累麽?像個陀螺似的轉啊轉。”

“累?”犬詫異地瞪大了眼睛,“為了我老婆。我還可以再轉五百年。”

“她又不在這裏,”點點一臉嫌棄,“你拍馬屁給誰聽啊。真糟心。”以後都不來了。覺得這屋子裏全是狗糧,齁得慌。

過了年齡限制之後,考了駕照,犬科時常帶太太自駕游。

原本悲傷叢生的人生,因為有了彼此,得到了最大限度的熨帖,心裏是寧靜的幸福感。手拉手壓個馬路,都能發自心底笑出來。得遇所愛的幾率本來就低。得遇所愛之後還能每天都像最開始時那樣互相眷戀,這個幾率更加地低微。因為太幸福了,有時候小羊就會從睡眠之中哭醒,覺得一切都是幻夢。

需要犬科軟語溫存安撫一番。

除了童女士那裏那一關不好過。

直到犬上大四這一年,發生了一件事。

——海棠舍那一帶要被拆了。

新的城市規劃下來,這裏要并入新的商業圈。

和其他的拆遷事故一樣,出現了不願意和政府妥協的釘子戶。這其中又分兩派,一種是嫌安置費沒有達到預期的,一種是有情懷安土重遷不舍故土的。前一種只要肯加碼,一般都能勸走。後面這一種,就比較麻煩了。

童雪她們家,正是後一種。

最幸福的回憶都在這裏。

上官瑾比宋央先知道這件事,而且是通過電視新聞,在學校外邊的小餐館吃飯的時候,發現畫面裏洛市市政大廳前靜坐示威群衆的頭目…隐約有些眼熟。再仔細一看,筷子都掉了。

同來吃飯的同學瞪她:“幹什麽?看你一臉的21三體綜合征樣兒,別說我認識你。”

上官幹笑兩聲,将筷子撿起來,換了幹淨的,指着電視屏幕道:“看見個熟人,受了點驚吓。”

好幾個記者試圖采訪羊媽,都被她滿臉的威嚴之色給震了回去。

童女士只是坐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講。

想到太太是在這麽一個媽的管制下長大,暗暗又多了幾分心疼。打電話給老頭子,仔細地問過詳情。将前情了解了個大概。突然想到,這一次做得好的話,說不定可以在岳母跟前加分。

事實上,這回确實是個全壘打。不過最大的功勞,卻不是她的作為。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後邊這一句是她順口說的。

當然不能說外祖父是她養的兵。

只不過,外祖父一直很支持她和小羊在一起。他老人家說了,自己這個外孫女兒,那些雞賊男都配不上,而且也舍不得把人嫁出去,最好是娶一個回來。雖然說這個思想的本質,還是大男子主義的延續,但外祖父畢竟年紀一大把,能接受同性戀已經很了不起,羅馬不是一天建成,不能對老人要求太多。

童雪顯然也沒料到,上官紹會找自己談話。

官大一級壓死人。她雖然和這老頭子不在一個系統,但終歸人家是領導。因此當他親自來到三醫院,指名要請她喝茶時,她也不好駁人家面子。心裏隐約察覺,這是為了當年那個轉校生來的。

不是沒有風言風語的。

有好事者專程來告訴她,在國外發現宋央和個女人走得很近,在留學生圈子裏,是很有名的一對。

她不想去追究了。假如趕到天邊,兩個人也要在一起,她有什麽辦法?她又不是真的王母,可以憑空制造一道銀河,叫有情人難成眷屬。但宋央不提,她也就不問。

小孩子都是叛逆的。你越讓她不要玩火,她越覺得火好玩。你讓她自己去玩,待到燒傷了,她就知道錯了。下次你再請她玩,她都不會願意。

反正孩子還小。就讓她玩一次試試。

上官紹,興許就是為了那禍水前來說情的。

果不其然,女人的第六感最是準确。

只聽那胖胖的老頭兒先說道:“童女士。這次的拆遷項目,您是反對的。”

對方有禮,自己這方面當然也要以禮相待,點了點頭,“我們家紮根在那裏,我不能放棄。那麽小小的一個角落,也影響不了大局,而且那裏與其說是有礙于市容市貌,不如說是別樣的風景。我們那裏的人家,都與世無争。假如政.府不讓步,我和另外幾家,是要死磕到底的。”

老頭子“哦呵呵呵”笑了一陣,“你自己也說了,是死磕。死磕可不是個好主意。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就沒想過別的方法?”

“我能有什麽方法。”童雪微笑了,“我只是一個小護士。其他幾家也是普通工薪階層。在你們官家人眼裏,對付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就跟碾死一只螞蟻一樣輕易。我的方法,能湊效?”

老頭子滴溜溜的小眼睛射出精光來,“哎呀,果然很犀利。說出來的話,竟然叫我都無法回答。”話鋒陡然一轉:“我的外孫女兒,上官瑾,先前上高中住在貴府上,讓護士長費心了。”

童雪正襟危坐,閉口不言。

“這次的事,她為了你,提出了另外一個方案。”老頭兒咳嗽兩聲,“她一個學物理的,硬生生做了份城區規劃書,又做了預算,說服我們的專案小組,把你們這個海棠舍,開發成風景點,比做成商業區更有未來,更有效益,更有利可圖,市民也可以創收。而且還避免了和你們那幾戶發生沖突,也就避免了流血事件發生的可能性。”

童雪擡起頭,臉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

“拆還是不拆,”老頭子又咳嗽兩聲,“全看你一句話。”

這邊的護士長臉上登時有些怒意:“那個小混混,搬出你這尊大佛來,就是為了逼我就範?要我賣女兒的意思?天下女人千千萬,我的宋央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她這麽着了魔似的不放過她?你們想怎麽拆,就怎麽拆,逼我把我閨女交給她,門兒都沒有!”

旁邊座位上幾個跟着老頭子來的跟班都拿拳頭捂着嘴狂咳。畢竟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對老頭子說話。這女子真真勇猛。

“不不不,護士長你誤會了。”老頭兒心寬體胖脾氣甚好,“我們那個上官瑾,喜歡小羊喜歡得要命,舍不得這麽對她。這是我,我對你的一個請求。也不是一定要護士長答應,讓小羊和那混混在一起。只是希望,你能給她們一個機會。試一試。”

童雪面色稍微和緩了一些,不過依然沒說話。

老頭子哦呵呵呵笑着又開口了:“你看,不是我倚老賣老,我這把年歲,怕是與護士長的父輩差不多了吧?我這種半只腳進了棺材的老古董,都能敞開心扉去接受兩個孩子,你這麽年輕,思想肯定更開放,就給她們一個機會又何妨?不瞞你講,我年輕時候,也犯過這樣一個錯,不滿意我閨女兒找的女婿,将女兒趕了出去。後果是很嚴重的,我那閨女,為此吃盡苦頭不說,我那外孫女也從小就沒了爸媽,要是我當年有現在這麽想得開,這樁不幸就不存在了。”

童雪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水,還是沒說話。

“我知道童護士長在擔心什麽。”上官紹也喝了水,旁邊有人上來給了他一顆藥片,說是該吃藥的時間了,老頭很配合地就着水咽了,然後再轉過頭,緩緩地說話,“如果說怕旁人的目光,我覺得沒有這個必要,她們兩個,比你我認識的百分之九十的孩子,都更有出息,輪不到那些人來指手畫腳。

“最嚴重的,大概是小羊以後的子嗣問題?現在科技這麽發達,小羊以後想要小小羊,也很容易。再者…恕我冒昧,據我所知,小羊也不是護士長的親生孩子,可是你看,小羊多争氣,多優秀啊!護士長你能說,你的這個孩子,不頂別人家的好幾個麽?”

見童雪又有了一絲不悅,趕忙轉了話題,“還有那個混混,在遇到小羊以前,實在是混不吝,爛泥扶不上牆。可是遇到小羊以後,在小羊的提攜下,你看她念書念到了哪裏?!還做起了市政規劃……不知道你怎麽想,反正我這個老古董,是非常感動的。這個混混,對小羊應該是很有心了。護士長,你能保證,除開眼前這個,小羊還能遇到第二個對她這麽上心的人?”

一席話把個童雪說得徹底啞口無言。

宋央對于這一切,并不知情。只是這一年的春節,她照舊回家陪母親過年,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事。

犬科還是粘人粘得要命。雖然經過她嚴重警告,已經好了很多,信息發得沒那麽喪心病狂,但是電話還是照舊打得那麽勤快。

大年三十那天下午,被她纏着講了快一個小時的電話,都有點頭暈了,她還在叽叽咕咕說個沒完。也不知道哪裏來那麽多話講。扶着額頭正要開罵的時候,媽媽推門進來了。

宋央來不及挂電話,頓時有了一種羞恥的感覺——又要撒謊了。

可是這次這個謊卻沒有撒成,因為媽媽開口先發制人:“是上官瑾吧。”

宋央紅了臉,手機藏在身後,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讓她過來吃年夜飯吧。”童雪臉上沒什麽表情,“也太不知禮數了,拐了我的女兒這麽多年,都不知道來拜訪一下,藏頭露尾的,沒有一點擔當,叫我哪一只眼睛看得上。”

扔下這顆重磅□□,媽媽就出去了,剩下目瞪口呆的她,還有電話裏不停喊老婆的犬科。

接到消息,那只犬幾乎是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過來。宋央怕她魯莽,一再囑咐她不要開車,而且天冷,有的路段下了雪怕打滑。寧可晚一點坐高鐵過來。可那只犬哪裏肯聽?

四十分鐘後就将車停在樓下,哼哧哼哧提着幾個盒子上來,進門還非常不要臉地喊媽。

童女士沒應她,但是和她說:“我今年不做飯,你和宋央去做。”

犬科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連連擺手:“不不不,哪能讓老…老班長動手,我去下廚就好了。”

“老班長”一對兒眼刀飛過去,看得她脊背發寒。

飯吃得非常其樂融融。由于犬科花樣多,比預定的又多弄了幾個菜,活生生把吃飯時間給拖到了晚上七點多,吃着吃着春晚就開始了。犬科膽子特別大,跑過去把電視機打開,回來還和童女士笑嘻嘻地說:“媽媽,現在春晚節目很難看我知道,但是開着當背景音樂,會更有過年的氣氛。咱們就讓它放着吧,好不好?”

童雪沒說什麽,吃飯期間問了她一下來年讀研的細節。

犬咧開嘴笑:“以後我就是我老……老班長的學妹了,她會罩着我的,媽媽不用擔心。等我學成回來,一定好好孝敬您。來,我先敬您一杯~~~”

胸有成竹的樣子。

宋央在一旁看得牙癢癢。

晚上,宋央在小閣樓子裏給她鋪床,鋪到一半,便冷笑着問:“老班長?”

犬很不要臉地從後面抱住,笑得天下第一蕩漾:“小班長,小班長。我是想喊老婆,但是當着丈母娘的面,怕你不好意思,所以就改口了呀,老婆你一定懂我的對不對!?”

宋央去剝她的手,繼續冷笑:“我不懂。你放開。”

“放開?”犬科言語之間滿滿的不可置信,“你覺得可能嗎?進了我房間,你還想跑?你想到哪裏去?”

“我要回我房間!”小班長氣得半死。

當然是沒有回成的。

被犬科摁在只鋪了一半的床上給就地□□了。

而且前前後後做了三次,後面神志不清的時候仿佛還做了一次。潛意識驅使要反攻,不過因為不是犬的對手,每一次都是徒勞。最後被抱着去了陽臺上的藍毛專用浴室。她以前添置的浴缸還在。放滿了熱水,抱着幾乎人事不知的太太,脫光光之後浸了進去。

既然都開始洗鴛鴦浴了,那麽不再來一次的話,豈不是辜負良辰美景。因此和太太面對面坐着,成為她的依靠,兩人呈雙修的姿勢,放任身體裏還在躁動的欲念,再一次将小羊送上巅峰。如果說先前的兩次羊還有心思反攻,如今便只能軟倒在她懷裏哭唧唧了。

至此還不算完,犬科學着太太的癖好,依葫蘆畫瓢,喘着在太太羊脂玉一般的香肩上啊嗚啃了一口。

宋央就是在被犬咬了這一口之後昏過去的。

再次醒來,兩個人已經躺在小閣樓的床上。屋子裏點着一盞小小的紅燭?宋央依然覺得疲倦,稍微動了一動,身後摟着她的那個轉學生便立刻笑嘻嘻地輕輕喊了一聲:“你醒啦。”

宋央覺得莫名其妙:“這裏不是有電燈嗎?你點蠟燭幹嘛?起火災了怎麽辦?”

“你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問你的那句詩?”犬貼着她的耳後說。

詩?宋央轉個身,看着依然笑得像個孩子的藍毛兒,“少年聽雨歌樓上?”

“對對對!不愧是我老婆,心有靈犀一點通。”犬科特別激動,眉目裏閃耀着小星星,重複了一遍,“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

宋央覺得犬科的品味真是不敢恭維,輕輕哼了一聲,“就因為這個,所以你點個紅燭?”東施效颦,笑死人了。

而且那一整首虞美人的意境其實不算特別吉利,世界上也就只有這個犬,能夠做到落落大方,毫不避忌,喜歡這一句,就一直喜歡,還記到如今。

犬科近在咫尺的臉露出欣喜的神色來,一本正經地點頭,“對啊,我就當成洞房花燭夜了。”

洞房?宋央眉頭皺起來,“真是婆婆媽媽。”

犬在枕頭上對手指,嘴唇微微嘟起來,“你不知道,我來你們家第一天,住進這個房子,我心裏就暗暗許下了一個願望。”

宋央最喜歡這種時候乖乖的犬,沒有攻擊性,軟軟地撒嬌,十分惹人憐愛。因此摸着她的臉,笑問:“什麽願望呢?”

上官瑾雙目炯炯地看着她,半晌笑嘻嘻地答:“我一定要把宋央變成我老婆,在這張床上睡!服!她!”此話一出,明顯感到太太輕輕撫摸她臉頰的那只手頓住了。小班長人也愣在那裏。

“嘿嘿,雖然晚了幾年,我還是做到了!”犬十分得意,“開心!”

有句話叫樂極悲生。

大概因為太開心太快樂了,她這一個笑還沒有來得及完成,臉上便啪地一聲,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沒想到會突然挨打,犬科一臉震驚,擡爪捂着臉上火辣辣的地方瑟瑟發抖:“老婆,老婆你打我!”

宋央哼了一聲:“你活該。”

然後犬就瘋了,爬起來對着門口歇斯底裏大喊:“媽你快來啊!媽你快來啊!宋央家暴我了!你快來啊!”

宋央急得要死,沒想到這個犬這樣沒有下限,居然告起狀來,急忙爬起來,擡手捂着她的嘴,“你住口。”

“媽……”犬挪開她的手,接着大喊。

宋央沒了辦法,只能用嘴堵了上去。

還好,總算消停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嘻嘻嘻嘻,接下來就是幾個小番外啦。

大聲告訴我這個結局喜歡嗎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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