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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知涯沉默片刻:“《五洲罕見術法小論》、《上古書》還有《混沌世代通史》難道不算你們的必修書目?”
如果井雙燈給出肯定的回答的話,那她回去之後,有必要跟君洞明讨論一下擴大崇吾派的考綱範圍。
井雙燈幹咳:“是必修書目,但不是所有必修書目,都有及格的要求。”
崇吾派同樣允許一些偏科型學生的存在。
越知涯按了下額角,解釋:“将妖怪的血塗在有靈力的木材上,埋在地下,能對法術産生一定的幹擾效果,這是從太始與混沌世代所流傳下的一種法術,具體效果因為所選施法材料的區別而有所不同,通常被用作驅趕妖怪。”
在古早時代,人類就發現某些動物是依靠氣味來标記領地的,而妖怪血液中所散發的味道,雖然不在人類的嗅覺範圍內,但可以對其他動物産生威懾作用。
越知涯補充:“不過這種法術因為太過操作步驟原始,而且效果也不算顯著,早就被仙門所淘汰,目前僅僅會在考試中刷一下存在感。”
“……”
井雙燈終于發現,他距離一個真正的內外兼修型修真界大能,還差着一場又一場又一場又一場的複習和補考。
越知涯:“包圍在村莊外圍的迷空步障已經有了念頭,就憑村莊裏那些的修士的能為,想維持住當年的狀态根本不可能,加上被林道友誤觸的木棍發揮了一點作用,就出現了短暫的失控,把我們這些理論上與村莊無緣的外人也給囊括了進來。”
井雙燈:“那您現在有什麽打算?”
雖然已經有了化神期的修為,但作為君洞明的仰慕者,井雙燈絕大多數熟練度都點在了劍法上,很難琢磨出強行攻擊以外的離開方法。
為了穩妥起見,在做出決定前,需要盡可能收集信息,越知涯回答:“先進祠堂裏看看。”
另一邊,楊客信和褚冉經過多番讨論,也得出了相同的結論。
楊客信:“我和褚道友去,其他人和羊小待在一塊,不許到處走動,否則會扣除……等等,你們是不是少了兩個人人?”
楊玥瑩舉手,幫缺席的同窗據理力争:“越道友和錦道友離開的時候,師兄還沒有禁止我們亂走,所以應該不算違反門規?”
楊客信覺得楊玥瑩的重點抓的有點偏,他還記得越知涯有個哥哥,于是更換了詢問目标:“怎麽沒看着你妹妹呢?”
越華蕪老實:“注意到了,但知涯不許我跟你們說她悄悄溜走。”
楊客信:“……”
他就不該對越華蕪的個人立場抱有期待。
楊客信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一點:“他們去了多久了?”
陸瓊回答得飛快:“再等一會,應該就可以出來了吧?”
楊客信抽了抽嘴角:“原來你也知道呢?”
所以他們的行動就只是瞞着自己和褚冉兩個人的嗎?
作為實踐隊伍的領隊,楊客信需要保持沉穩的形象,沒把內心的咆哮吶喊出來,自然也無法得到新生中少數派的應和——大部分時間都挺遵守規則的東苑苑長沈鴻魚默默看了陸瓊一眼,後者趕緊露出心虛的笑臉。
楊客信略想了想,那兩人已經偷溜了挺久,要出事也早該出事了,既然祠堂裏能夠一直保持安靜,就證明現在沒什麽大問題——
“砰!”
楊客信一臉麻木——熟悉的爆炸用響亮的聲音,告訴他們什麽叫做意外的雖遲但到。
一炷香前。
在同窗的掩護下,越知涯和井雙燈順利摸進了祠堂。
不具備透視功能的牆,以及把光線攔地嚴嚴實實的屋頂,都證明了此處雖然也挺破舊,但從遮風擋雨以及隐私保護的角度上,祠堂絕對算是整個羊家村裏最靠譜的建築,沒有之一。
地面同樣被收拾得很齊整,剛誇過門檻,正面是一大堵土牆,土牆前方靠着張除了一個巨大的黑碗以外空無一物的方條桌。
祠堂裏的味道很不好聞,是一種挺有年頭的腐朽氣息。
越知涯掃了眼長條桌的前方地面——整個屋子裏的地都算得上平坦,只有此處顯得比較凹陷,考慮到祠堂廣泛意義上的用途,她懷疑經常有村民以跪坐的姿勢在此停留。
井雙燈納悶:“沒牌位沒畫像也沒蠟燭,就擱着一個灰不溜秋的碗?這羊家村的習俗還挺獨樹一幟的。”
越知涯搖搖頭:“桌上的黑碗是法器。”
井雙燈有些詫異,法器屬于博志課和伎巧課的內容,前者負責普及基礎,後者負責精益求精,他這兩門的成績要比經典課要好,再加上化神的境界,不至于連一絲端倪都看不出來……
越知涯看了眼陽天殿主納悶的表情,友情補充:“用人類的血肉骨骼煉化而成的法器,在如今屬于禁法,很早以前就被仙門所廢除,你不知道很正常。”
井雙燈釋然——既然是那麽罕見晦澀的知識點,那作為淹死無數後生晚輩的崇吾題海三巨頭,那青帝會有所了解也很正常。
越知涯:“而且上面很可能附有魔氣,所以自帶隐匿效果,在不使用淨世咒一類法術的情況下,可以避開你的查探。”
聽到“魔氣”二字,井雙燈下意識地緊張了一下,但很快又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您如今修為尚淺,在許多術法上應當受到限制才對,那又是怎麽發現的魔氣?”
越知涯想了想:“主要是對法器的款式比較眼熟,應該是以前見過很多。”
井雙燈直覺要是繼續往下問的話,他的歷史知識又會得到極大的豐富。
覆蓋了整個山村的貧窮大大減少了祠堂內的裝飾程度,也同樣減少了外來人士需要查找的內容,越知涯簡單掃了兩眼,就繞開土牆,開始往祠堂深處走。
井雙燈沒忘記自己通過刷青帝好感度來打通拜師路線的使命,一馬當先擋在越知涯身前,替她探路。
“……”
越知涯感謝對方的善意,要是可以不用身高遮住自己的視線,那就更好了。
土牆後面是一個挺空曠的後屋,唯一特別的地方就是地面,因為整個後屋除了四周下腳的地以外,都被一層高度與腳踝齊平的石板所覆蓋。
井雙燈伸手隔空攝住石板,将其悄無聲息地從地上挪開。
越知涯目光凝住——受限與當前軀體的實際年齡,她很難表現出嚴肅深沉一類的情感。
除了現在。
發自內心的肅殺沖淡了越知涯眉眼的稚嫩感,顯出一種清淩淩的鋒銳。
就在石板被挪開的瞬間,一縷濃郁到近乎實質的魔氣從地下的坑洞裏冷不丁地散逸而出,帶着某種張狂的肆意,在空中蔓延,舒展,就像被一大塊海水逐漸蕩開的綿密漁網。
魔氣具有堪稱恐怖的殺傷力,
又帶有強烈的感染性,井雙燈顧不得捂好馬甲,立刻抽出佩劍“沽春華”,但在出招之前,又猛然頓住。
剎那間,井雙燈目之所及,祠堂後屋之內,徐徐升起一道嘆息般的刀光。
平和,寧靜,仿佛是悠長時光裏一處既無風月也無風浪的淺灣。
井雙燈很快反應過來,所謂的“徐徐”,僅僅是自己的感受,越知涯揮刀的速度,已經快到了這具軀體所能支持的極限。
刀光一閃而逝,原本
肆意蔓延的魔氣又被壓制回了石板之下,靜靜蟄伏。
井雙燈能看出來,越知涯的刀法,境界遠大于修為,但受限于修為,表現出的境界又仿佛海市蜃樓般無所憑依,最後只得了一絲殘意。
——一絲足以驚世的殘意。
井雙燈第一次如此直觀的感受到青帝刀法大家的身份——之前砍飛涎鳥和剁菜的不算。
“這是什麽招式,難道是斷江流?”
越知涯想了會:“叫,定風波。”
青帝遺藏在坊市裏的話本中屬于頻繁出現的熱門元素之一,井雙燈就算不刻意去背,也能記下來許多,但他敢肯定,自己絕對沒有挺過類似的名稱:“恕晚輩孤陋寡聞。”
越知涯聳肩:“正常,畢竟是剛起的。”
井雙燈張嘴又閉上,消化了一會青帝創出新招式的消息,越知涯的創新力完全對得起她所寫過的教材。
看了眼越知涯空無一物的腰側,井雙燈忽然反應過來:“您帶了刀?”
越知涯解釋:“修為太淺,只能借助法器,想要赤手空拳正面剛,那還得等我繼續恢複恢複。”
井雙燈:“……我不是這個意思。”
青帝曾經使用過的武器名稱,按照時間順序,分別為千秋歲和熒惑,這點很少出現在如今的測驗題目當中——雖說試卷上多少會有點送分題,但也不能送的那麽明顯。
其中千秋歲的下落不是秘密,基本上只要對仙門常識有過基礎了解的人,都知道,青帝為了維持北洲的結界,将自身的佩刀留在了杏花天當中,作為樞紐,然後才有了兇刀熒惑的上位。
至于熒惑,在越知涯縱橫五洲之時,曾有過無物不斬的兇名,青帝一直将它随身攜帶,直到隕落。
越知涯:“包括千秋歲在內,我所用的刀都是家師準備的,家師擔心我熒惑也用不長,所以又額外準備了蝕昴、長庚兩柄刀,保管于崇吾派當中——你剛才看到的,就是蝕昴。”
井雙燈:“那麽您也不知道熒惑的下落?”
越知涯默了一會,幽幽道:“當年的情況有些意外,你不能要求一個即将屍骨無存的人,可以把自己的遺物收拾的太好——這事我生前比較有空的時候就不太辦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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