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季海剛的罪行成立，判了無期徒刑。

安霈一邊告訴着我，一邊幫我盛着湯。

我發現自己最近越來越愛睡覺，連走路都有點晃晃悠悠。還被安霈取笑是加菲貓。

“天然，等會吃完飯，我帶你去醫院檢查。”

“我真的覺得很好，沒必要總是檢查。”

“那不行，孕婦得多注意，特別是你這個患病的孕婦。”

我不解的看向他。

“相思病。”安霈夾菜放到我的碗裏。

“安霈，你在說什麽？”

“天然，你明白我的意思，解鈴還須系鈴人。”

“安霈，你應該知道，是誰把他爸送進監獄的。”

“天然，季海剛入獄只是為他自己所犯的罪負責，錯不在你。”

“可是畢竟是我做的。他肯定也恨死我了，你看這麽長的時間，我們不都沒有再介入過對方的生活嗎？”

“那是因為你們都在嘴硬，明明那麽想對方，卻都不肯踏出第一步。”

“也許。”

冬天的腳步已經離我們越來越遠，可是我們的愛卻停在冬日，不肯挪動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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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總。”紀憶捧着資料，“這是公司最近的近況，我們已經有很多項目有資金缺口。”

季亦塵手扶着額，“知道了。”

“還有，我們公司的股票也成逐步下降趨勢，我看應該和季老先生的事有關系。”

“紀憶，謝謝你，一直這麽盡心盡力。”

“季總，這是我的職責。”紀憶走到門邊，卻回頭，“季總，希望你盡快振作起來。”

季亦塵點頭。

“什麽！”艾曉藍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艾小姐，我們在懸崖邊發現了你父母的屍體，屍檢報告稱你的父母已經遇害兩天，頭部有很嚴重的創傷，由于失血過多而死……

艾曉藍看着冰冷冷的屍體，眼角擠不出一汪淚水，卻能擠出一滴晶瑩。

回到家中，久違的全家福重新擦拭擺放在櫃臺上。

過去的往事，自己已經不願多想，再想也只是化成一縷清風漂洋過海。

沒有葬禮，艾曉藍穿着黑色的紗裙，站在曾經全家出游過的橋頭，灑下他們的全部。

已經達肩的頭發随風飛揚，遮住了臉上的憔悴與哀傷。

艾曉藍将手機擱在床上，金璟彥，這是第幾百次的留言，我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我知道，你從來都沒有回複我，或許你從來都沒有聽過我對你的傾訴，對你的抱怨，對你的愛念……

站在季氏集團的樓下，怎麽望眼欲穿都尋不見你的身影。

這麽久的時間，我發現對你的思念遠遠超過那兩年的時間的等待。

微雨綿綿，滴落在手心，可是卻也抓不到你手心的溫度。指間也沒有戒指摩擦帶來的痕跡。因為走的時候把戒指留給了你，還有離婚協議書，不知道你到底簽了沒有……

季亦塵坐在辦公室裏，最近的事情發生了太多，公司的事情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但好在現在都已經度過了難關。

可是自己的父親卻執意不肯上訴，寧願在牢中度過下半生。

惹得母*漸憔悴，只得先讓她出去散散心。

“天然。”安霈舉着傘，“天然，怎麽站在雨中，雖說這雨小，但你是孕婦，可不能馬虎。”

“我真的沒事，安霈，你怎麽來了，我不是說我很快就回家嗎？”

“我就知道你不會乖乖回家，你看你現在在哪就知道了。”安霈用紙巾擦着我有些濕濕的頭發，“如果真的這麽想見他，我們就上去。”

我拉住安霈，“不了，我想回去。”

季亦塵看着手中的離婚協議書，她已經把名字都簽好了，可是自己卻不想簽……也不願簽……

季亦塵煩躁的丢開離婚協議書，站在落地窗前，雙手敲着玻璃，頭抵在玻璃上。

紀憶開門而入，“季總，有人在我們門口出車禍了。”

“出車禍就報警！告訴我有什麽用！”

“可是是季太太……”

季亦塵回頭，眼睛裏充斥着可怕的血絲。

安霈揪着季亦塵的衣領，“季亦塵！”

“我還沒有和你說什麽！你就來算賬了！”

“你有什麽資格，季亦塵。現在是你的妻子和孩子躺在裏面，你敢說你沒有責任嗎？”

“那你既然帶他們出來，就應該照顧好他們。”

“可是她想你，你知道她站在樓下一直看你所在的位置嗎？”

“請安靜！”護士制止，“病人現在還在手術室裏，如果要吵就出去！”

安霈松開季亦塵，兩個男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安靜的病房裏，陽光會打灑在靜靜地人兒的臉龐上。

季亦塵輕輕的為我整理貼在我臉上的頭發，溫熱的溫度再次在自己的手心裏暈染開來。

安霈拎着食物走進來，“給，不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怎麽照顧天然？”

“不用了，我現在不餓。”

“就算不餓，你也多少吃點，你也不希望她一醒來就看到你憔悴的臉吧。”

“抓到兇手了嗎？”

“抓到了。”

“只要傷害天然的人，一律不放過。”

“事情辦的怎麽樣？”

“已經照你的吩咐辦事了，不過出了點意外。”

“什麽意外？我最不喜歡意外。”

“是。”

“下次做事要幹淨利落，現在季海剛已經入獄。恐怕他也看不到我們的傑作了。”

“是的，趙姐。”

窗外的景色總是瞬息而變，不經意間就溜走了奇觀。

“什麽？”代悅琳搖着代斯弘的胳膊，“哥，你不要去新西蘭，好不好。”

“沒辦法，爸逼我去的。”

“那你就跟他抗衡啊。”

“可是我抗衡的結果就是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

“那就像上次一樣，故技重施嘛。”

“悅琳，這事不是每次都有，如果每次都這樣，那我的人生就太悲慘了吧。”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怎麽辦啊，哥。”

代斯弘抱住代悅琳，“悅琳，我們之間也經歷過不愉快，在那段我們一直争吵，憎恨的日子裏，我發現我的妹妹很堅強，也很勇敢。現在你就像那段時間一樣，好好照顧自己。”

“可是我們現在很好啊，我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一樣，有愛自己，保護自己的哥哥在身邊，一直寵溺着自己。”

代斯弘捏着代悅琳的臉蛋，“傻丫頭，哥哥能寵你一輩子，但你不需要哥哥寵你一輩子，因為總會有另一個人來代替我，好好的寵你。”

“可是，悅琳真的不想和你分開。我們的關系好不容易才回到從前，可是你就要走。”

“如果想我的話，我們可以經常聯系，我能來找你，你也可以來找我。”代斯弘伸出手掌，“我們擊掌來做約定。”

擊掌的約定未曾忘記，猶如在耳。

“爸。”

“悅琳，如果你真的不想出國，那也好，那我就替你找個門當戶對的，盡早訂婚。”

什麽！我不要啊！

“爸，不可以！”代悅琳制止着。

“為什麽不可以。”

“因為，因為。”

“幹什麽，吞吞吐吐的，你得聽我的安排。”

“爸！真的不行！我，我有結婚的對象了。”代悅琳看着自己的父親質疑的表情，立馬說道，“對象是我好姐姐的朋友，他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要學識有學識，要人品有人品，要……”

“好了，好了，到底是誰？你把他捧成這樣。”

代悅琳松了一口氣，老爸，你再不叫停，我也編不下去了，這個老男人，哪有這麽多優點，應該是缺點一身差不多。

代悅琳清清嗓子，“他叫安霈。”

遠在病房外的安霈打了一個噴嚏，還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危險靠近。

安霈再次提着食物走進病房，卻發現病房空無一人。

季亦塵将郁天然輕輕的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李嫂，幫我打點熱水。”

季亦塵輕輕的用熱毛巾擦拭着我的手臂。

“天然，你已經睡了兩天了，為什麽還不舍得醒？”季亦塵将我的手放在唇邊，“天然，快醒來，好不好。”

季亦塵閉着眼，手機就不适時的響了起來。

季亦塵把手機關機。

“季亦塵，你竟然關機！”安霈生氣的舉着手機，想摔手機的架勢做的很足。

手機突然這時就響了，安霈看也沒看就接了。

“喂！季亦塵！你說你把天然帶走，為什麽不和我說一聲啊，”

“什麽？天然姐怎麽了。”

“悅琳？”

“嗯，是我。”

安霈扶着頭，“我還以為是季亦塵呢。天然沒什麽，你不用擔心。”

“嗯。”

“你打給我，有什麽事嗎？”

代悅琳在電話那頭醞釀了很久，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

“安霈，我求你個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