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我光着腳走到窗戶前,一年的春暖花開,花開花落,現在卻是寂靜無聲的黑白電影,連膠片都沒有了。
我輕輕地伸手掀開随風飄搖的窗簾,陽光踏着微風就那樣踩踏在了我的臉上,順着未幹的淚跡,給我重重的一擊。
“天然。”
我木讷的等安霈掰過我的肩膀,才半響的盯着他的眼睛。
安霈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多的怒氣,只是淡淡的,“天然,把鞋子穿上,現在雖然入春了,可是還是有點冷的。”
我看着安霈靜靜地蹲下來為我穿上拖鞋,牽着我來到大樹下,密密的樹葉細縫中有着細碎的陽光落在我的臉上。
我伸手去夠葉子,可是卻夠不到。
有人為我夠彎整個樹枝移到我的眼前。
我笑着擡頭看着他,摘下一片樹葉遞到他的鼻子前,讓他嗅嗅。
好聞嗎?亦塵。這是春天的味道,帶着遠遠未消去冬日的香味就這樣向我款款走來。
安霈接過我手中的樹葉,看着我,不說話。
冬眠了嗎?可是現在是春天啊,為什麽我這麽想閉着眼肆意的游離在半夢邊緣。
安霈輕輕地抱着我,掉落在腳邊的針就這樣無聲的結束了冬日的漫游……
趙成華陪着趙華在走廊的椅子上焦急的等待着。
這已經是艾曉藍第二次自己傷害自己而被送入醫院。
趙華站起來透過小小的窗戶,看到在病床上不停掙紮的艾曉藍,內心就像被針在狠狠的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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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曉藍在裏面大喊大叫,叫着最多的莫過于是金璟彥和米楚的名字……
暗黑的包廂裏,金璟彥整夜整夜的買醉,醉在于可以麻痹,忘記。
逃離曾經的傷痛,卻又抹不去現在的心痛。
小楚,我該怎麽辦,我的心又再次被剜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怎麽也止不住。
你的一颦一笑,你的一嗔一怒,都在我的腦子裏輪回了千百回。可是最後我卻沒能抓住你的一分一毫……
我們每個人似乎都被命運在狠狠的割開曾經的傷口,偷窺着,卻怎麽都無法避開糾葛的幕後……
“喂,姐。嗯,好的,等會見。”許然挂斷電話,拖着行李箱走了沒幾步,就看到了她不想見的人。
“呦,這不是許二小姐嗎?這麽多年沒見,出落的越來越美了。”肖燃邪邪的笑着。
“你怎麽會在這裏。”
“聽着語氣不和善啊。”肖燃伸手自然的去拿行李箱,卻被許然無情的拒絕。
“得,你自己拿吧。”肖燃雙手合在一起,“來,上車。”肖燃看許然半天沒有反應,偏着頭,“是你爸讓我來接你的。因為你姐在公司有事。”
“你不要再我面前谄媚了,我有不是第一天才認識你。”許然吃力的提起箱子坐到後座上。
肖燃看着許然的這個反應,反倒嘴角慢慢的彎起弧度。
許然,我們還來日方長,不急。
“爸!”
許銘達看着許然,“你怎麽和你姐一樣啊。現在翅膀硬了,學會跟我頂嘴了,剛回來就想讓我把你再送走啊。”
“爸!”許然緊擰着眉頭。
肖燃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許然的背後,“看來你爸現在還是比較重視我啊。”
許然一點都不想搭理他。
“你的那個叫什麽曉藍的好姐妹現在在醫院呢,聽說這病還是挺重的。心病難治啊。”肖燃在許然的背後慢慢說道。
許然的腳步頓了頓。
曉藍……
“啊!放開!放開!”艾曉藍不停的掙紮,四五個人都鉗制不住。
趙華只能不停的流淚。趙成華扶着随時都有可能下墜的肩膀,輕輕輕地安慰着趙華。
趙華每天都會帶來兩份補湯,一份給艾曉藍,雖然從來都是打翻在地;另一份給趙華,雖然她從來都不曾動過。
“天然姐,那裏不能去。”
趙成華聽到這個名字停住腳步,回頭望着,看見郁天然悠悠的被另一個女孩拉住。
歲月碎了誰的念想……
“天然姐,我們先回屋好不好。”代悅琳拉住我,輕聲地哄着我。
趙成華雖只停駐一眼,卻是一眼萬年……
趙成華拎着兩份保溫箱,邁開步子……
許然站在醫院門口的角落裏,揪緊自己身上的背包,不知道自己是否現在應該回頭或是轉身……
“斯弘。”紀憶抱着一疊資料推門而入,就看見代斯弘身上挂着一個穿着暴露的女人。
那個女人聽到聲音,沒有任何驚訝,反倒貼的更緊,撩起她那栗色的的*浪卷發,“你是誰?”
紀憶半張着嘴,卻什麽話都沒有說,丢下資料奪門而出。
代斯弘見狀,立刻甩開粘人的女人,起身去追。
“紀憶,紀憶,你聽我解釋!”
紀憶掙脫代斯弘拉住的手,“這情形應該不需要解釋了吧。”
“不是,那個女人是我以前交往過的娜娜,但是我早就和她沒有聯系了,今天我也不知道他怎麽就找過來了。”
“她都找上門了,那你就和她重修舊好吧。”
“紀憶,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現在是工作時間,所以如果你要談私事的話,就等到下班時間吧。”紀憶整理好情緒,“代先生,我很感謝你能在季總不在的時候對我們公司的幫助,不過代先生如果覺得無趣的話,完全可以和你的情人去外面找樂子。”
代斯弘看着紀憶踩着高跟鞋的背影,不知道該怎麽辦,狠狠地将手砸向牆壁。
娜娜在後面盡情的欣賞這動情的演出。
原來上帝是殘忍地,他在為你關上一扇窗的時候,連門都給你狠狠的鎖死了,讓我們無處可逃,讓我們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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