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什麽！都是一群飯桶！”許銘達挂斷電話，氣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爸，你怎麽了。”許然沖過來扶住他。

“這些人巴不得我死！死了，他們就想敗空我的公司，我偏不讓他們如意。”

“爸，你何必為他們這樣動怒呢，你要好好照顧你的身體。”許然拍着許銘達的背。

“這小子這是在打我的老臉啊，他肯定是鐵了心想整垮許氏啊。”

許然知道最近公司的事和季亦塵脫不了關系。

“季總，許小姐找你。”紀憶公式化的禀告。

“季亦塵！”許然已經等不及的沖了進來。

紀憶看了一眼季亦塵默默的關上門。

“季亦塵，你到底想幹什麽！”許然站在辦公桌前，看着一直低頭不語的季亦塵，許然惱了，拿起桌上的文件就扔在地上。

季亦塵嘆口氣，擡起頭，眼眸幽幽的看着發怒的許然，“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的脾氣還可以更大。”

“季亦塵，我這次來就是想問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少給我來這一套，季亦塵！你以為我不了解你嗎？你對曉藍都能如此狠心，更別說是對我爸了。”

季亦塵蓋上筆套，站起來，“許然，你有你不知道的事，所以你沒有資格來評判我是否做的正确。還有曉藍，你不要以為你很了解我們之間的事，其實這裏面最沒有資格評判我們事的就是你！”

許然突然說不出話來，确實，自己是沒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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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看在我爸和你爸這麽多年的交情，不要做事做絕了。”

“以我的立場，我當然是不希望，不過我之所以會這麽做，原因還得你問他。”

許然看着季亦塵深邃的眼眸，轉身離去。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吃癟了吧，臉色那麽難看。”許然看着突然從柱子旁出來的肖燃，心裏就不由得有些怒氣。

“看你這樣，你很不想見到我？”

“知道還問。”

“可是我不是擔心你嗎，所以我才跟來，就因為我怕你和季亦塵幹上一架，敵衆我寡，所以我才跟來看看你啊。”肖燃笑着想接過許然手中的包，可是許然卻躲過，徑直往前走。

肖燃看着許然的這個樣子，不怒反笑。拉拉衣領，這天真冷了。

“曉藍，你在看什麽呢。”趙華打*門。

艾曉藍伸回手，“我在想什麽時候會下雪。”

趙華笑着，“這下雪應該還有一段時間，怎麽了。”

艾曉藍苦澀的笑笑，沒有說話。

“璟彥，璟彥，你說這個廣告好嗎？男士香水，不錯，高大上。”沐沐指給金璟彥看，但金璟彥卻沒有反應。

沐沐不再說話，這幾天他的臉色也很差，眼窩都深陷進去了，不應該忙着複出的事。

“璟彥，你多久沒有睡過一次好覺了？”沐沐指着他的黑眼圈，“你完全可以當國寶了。”

金璟彥依舊保持着一個姿勢，嘴輕輕地抿着，“沐沐，就幫我接下這個吧，其餘的事你敲定就好。”

“可是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适合工作。”

“可以。”金璟彥站起來，他現在想去睡一覺……淺淺的眠便好。

“璟彥，你讓我查的那個女的，她已經和他結婚了。你，你就忘了她吧。”沐沐等待着金璟彥的反應，可是金璟彥只是哦了一聲。

金璟彥關上房門，慢慢的倒在床中央，頭重重的陷了下去，如同眼窩深陷進去，尋找入眠，可是最終什麽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天花板，可是天花板上出現一個人的臉，但是隐匿在了雪花的世界裏，看不清她的面貌。

所有的一切，最後都只是消散在了指縫裏，随風遠去，再怎麽倒帶，也回不去了，因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季亦塵，季亦塵，你快把塵然抱回來，外面這麽冷。”

季亦塵笑着用毛衣裹住塵然的頭，“不會的，她爸這麽溫暖的懷抱，怎麽會讓她冷呢，老婆，你想多了。”季亦塵抓起塵然的胖乎乎的小手向我伸來。

“好了，好了，你趕快進來吧。”我拽着季亦塵的衣服。好不容易把他拉了進來，他就抱着塵然會房間去了，我只能無奈站在身後笑笑。

“給你的。”

我眼都沒有擡，仍舊專心致志的整理着東西，“是什麽，你先放在桌上。”

“先看看吧。”季亦塵抓住我的手。

我接過他手中的那份文件，擡頭看着他，“這不是？”

季亦塵點點頭，“這是給你的，上面是你的名字。”

“為什麽寫的是我的名字？”

“因為你是季家的女主人，我的就是你的，我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給你。”

“亦塵，我知道。不過這是季宅，我覺得……”

“你是季家的女主人，而我這樣做，是因為我愛你。”

“季亦塵，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特別傻。”

“那這樣傻的我，你愛嗎？”

我無奈的翻個白眼，“愛，怎麽會不愛。”

“喲，這麽恩愛。”趙成華倚在門口，“天然，如果這就是愛你的表現，我也可以，把我名下的所有都給你，只要你跟我在一起。”

“趙成華，我已經警告過你了。”季亦塵開口。

趙成華不以為意，脫下身上的外套，随意的搭在凳子上，“不錯，有家的感覺。”

“趙成華。”

趙成華看着我，“別緊張，你可以把我當作普通朋友來招待，我不介意。”

“我不是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嗎，為什麽你還要這樣。”

趙成華攤開手，“天然，你這樣皺着眉可就不好看了。季亦塵，上次我告訴你的事你消化完了嗎？這次我還有事準備告訴你。”

我疑惑的看着季亦塵，“什麽事啊。”

季亦塵緊緊握着我的手，眼神裏明明有着憂愁的笑意。

我輕輕地拍着塵然入睡，偏頭想着他們究竟在聊些什麽。

我輕輕地站在門口，可是裏面的談話聲很小，幾乎聽不見。

“趙成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別動怒，天然還在外面呢，你說這麽大，我可不敢保證天然不會聽見。”趙成華靠在椅背上，“上次我和你說的事，我想以季總的敏銳度應該已經查過了。”

季亦塵不說話。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就可以少費點口舌。不過你知道他們要報複的對象是誰嗎。”

季亦塵看着他，“不是天然嗎？這我知道。”

“你只答對了一半。”趙成華走到季亦塵的身邊，“還有郁振海。”

郁振海？不就是天然的爸爸嗎？怎麽會？

“看你這個樣子，看來你不知道這其中原委啊，我還以為你作為天然的丈夫，肯定什麽都了如指掌呢。”

“別轉彎子！你究竟知道些什麽。”

“想知道？可是我不想說。”季亦塵揪住趙成華的領子，手上的青筋若隐若現，集聚着憤怒。

“怎麽？想揍我，如果這可以讓我開口說，那你随意。不過我就不保證動靜會不會大，吵到天然。”

“趙成華，你到底想幹什麽，如果讓我知道你傷害她的話，我絕對不放過你！”趙成華掰開季亦塵的手，“我絕對不會傷害我愛的女人，因為只有我才能保護她，讓她幸福。”

季亦塵狠狠地朝着趙成華的臉揍去，椅子就這樣粉身碎骨在面前。

突然房門被打開，沖進來一個人影。

“你們在幹什麽！”安霈吼着拉開正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兩個人臉上都挂了彩，誰也不比誰好看。

“你看看你們兩個人！這都成什麽樣子了！要打架出去打，何必在家裏給人添堵。”

我站在門口，代悅琳緊緊地抱着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事情怎麽會這樣發展。

代悅琳遞給我一杯熱水，坐在我的身邊，挽着我的手，“天然姐，不要想太多，男人嘛，之間打一架很正常。”

我緊緊的抱着水杯，眉心緊皺着，“不，在他們之間就很不正常。”

代悅琳驀地轉頭盯着我，“難道季姐夫搞外遇？對象還是個男的？”

我還來不及辯解什麽，代悅琳就抱着我的胳膊，“天然姐，出了這種事，你一定很不好受吧，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呢。”

“悅琳，悅琳。”我抖抖自己的胳膊，可是悅琳卻哭的更加兇了。

“他沒有出軌，更沒有出櫃。”

代悅琳睜大眼睛看着我，“天然姐，難道是你和那個年輕男人……”代悅琳捂住自己的嘴巴，“對不起，天然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低低垂下眼簾，睫毛遮住我眼裏的流光。

“怎麽了？”季亦塵站在我的身後，順着我看的方向看去，“安霈和悅琳走了一定時間了。”

“你和他在裏面到底在聊什麽，怎麽最後打起來了。”

季亦塵手覆上我的肩膀，柔聲細語卷起冬日的細絨飄進我的耳朵裏，我将頭埋在他的懷裏，努力想找個好位置，可是孑然一身的樹卻在賣力的搖晃着，想要過盡一生最後的冬日，将曾經的記憶深埋在地下……

“天然，答應我，一直這樣。”

“嗯？”我有點摸不着頭腦，看來我的腦子也想在這個冬日冬眠了。

“算了，以後再說。”季亦塵緊緊地抱着我，我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被緊攥着生疼。

“啊，塵然這個時候該醒了。”

季亦塵松開我，抓住我的手，“那我們一起去看看塵然。”

“嗯。”

這個冬日，是否最終也會留下我們的腳印，通往時光的碎心之旅，再看一眼我們遺失在路上的笑容。

“天然，天然！你能不能快點，我們又要遲到了。”

我急急忙忙的沖下樓來，就看到在路上急跺腳的米楚。

我急忙沖上去給她一個大大的熊抱，可是最後還是被她無情的推開。

“我說你磨叽什麽呢，和季亦塵出去約會的時候倒挺快的，怎麽一和我出去就這麽慢呢，這是病，得治！”

面對米楚的獅吼功時，我選擇用化骨綿掌。

“好了，好了，別對我這麽膩歪啊。我可不是季亦塵，不吃你這一套。”米楚嫌棄的推搡着我。

我還是死皮賴臉的貼上去，拉着米楚進去一家國際級別的攝影樓，額，也就是名字取的響亮。不過裏面總體還是很不錯的，而且準備幫我們拍照的攝像師挺帥的，至少在那裏面的攝像師算是上等的顏了。

“楚楚，你真的要定下這件白色裙子，看起來好普通。”我指着米楚愛不釋手的裙子。

她拍掉我伸着的手指，“很美啊，再說這是低調的奢華，這是你這個俗人所不能比的。”

“切，看你淫笑的樣子，肯定在想金璟彥看到是什麽樣子了吧。”

“去你的。”米楚甜蜜的笑着，走到旁邊接起手機。

“怎麽了。”我看着她。

“璟彥有事要和我說。”米楚笑着将裙子交給我，“幫我挂回去啊。”

我對着米楚的背影，掄起裙子，最後還是幫她妥妥的挂好，我手指劃過裙子，對着它笑。

走出攝影樓，我縮了縮脖子，望着滿天的烏雲，“該不會今天就要下雪了吧，天氣預報說是明天的。”我皺皺了鼻子。

有時在我們不經意間，悲傷就已經準備好了告別，只是太突然，所以我們從來不喜歡悲傷。

中午的時候，我再打米楚的電話已經沒有人接了……

後來，攝影樓的人告訴我裙子被一個叫米楚的小姐取走了，因為登記的時候用的是我的名字和號碼……

我把手揣在口袋裏，突然眼裏多了洋洋灑灑的白點，天空中飄來朵朵雪花，想夢一樣，落在手心裏，就浸冷了我們的肌膚。

那天，學校很吵，一直到深夜，都沒有安靜下來。因為學校有個女孩跳樓了，穿着白色的裙子，就像冬日的雪花最終消失不見……

我已經記不得所發生的事，我一直很恍惚，只記得純白的世界裏開出了妖冶的鮮紅……那麽觸目驚心……

“米楚——”一聲撕心裂肺，帶着多少的心疼，帶着多少的悲傷，就像空中飄落的無數的雪花，怎麽也訴說不盡……

“米楚！米楚！”

“天然，天然，快醒醒！”

我猛地睜開眼，看見季亦塵的臉。

“沒事，沒事，你做噩夢了。”季亦塵擦拭着我額頭上的汗。

我緊緊地抱住他，“亦塵，我害怕了，真的，我的預感很不好。”

“沒什麽，你不要害怕。只是噩夢而已。”

“可是好真實。”我看着窗外，“是不是下雪了？”

“什麽？”

我光着腳走到窗戶旁，伸出手，輕輕地拉開窗簾……窗外大雪紛至沓來……落滿整個世界……冬日的精靈又出現了……

艾曉藍看着窗外的雪，眼裏泛着冰冷的淚，仿佛就要凝結了，屋裏的霧氣怎麽也驅不散貼在窗戶上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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