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鴻羽眼神掃了過去,眉毛擡了擡。

“放下你的手,滾”,江鴻羽也指着他,“我現在心情極其不爽,但是不想在這揍你。”

江鴻羽雖然做事随心所欲挺瘋狂的,但是很少和校內不良少年和校外小混混正面沖突過,一般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汪億沒想到江鴻羽這次這麽不留情面。許良已經按捺不住想沖過來了,汪億按住了他。

汪億:“行,你的人我不動。但是他……”他指了指角落裏一直沒說話林竟,下一句話還沒說完,江鴻羽就打斷了他。

“他你也別動。”江鴻羽因為汪億無心的那句“你的人”心情莫名好了些。

汪億諷刺地笑了笑:“江隊,不能夠吧。”

“是什麽讓你們産生了錯覺認為可以和我讨價還價”,江鴻羽皺了皺眉,“我說話很不喜歡說兩遍。滾!”

汪億扯着許良下了樓,許良走的時候還恨恨看了一眼江鴻羽和陸曉。

陸曉走到林竟身邊:“你沒事吧?”

“沒事,謝謝你”,林竟又看了一眼江鴻羽,“謝謝。”

江鴻羽沒有什麽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去找老陳談談。”

林竟有些驚訝地盯着他。

“我沒辦法教你不軟弱,也沒辦法鼓勵你反抗”,江鴻羽淡淡說,“我也沒辦法每次都能恰到好處的出現。”

“去找正确的人尋求幫助。”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陸曉跟在他的身後,江鴻羽突然一個急剎車,“帶煙了吧。”

兩人去了天臺。

江鴻羽抽了一口煙才開口說話:“以後我不在別管這些糟心事。沒法護着你。”

“怕什麽”,陸曉笑,“我不都劃撥到你的人那塊兒了嗎,狐假虎威估計有用。”

江鴻羽瞎樂了一會兒:“沒有一塊兒,就你。”

陸曉拿過他手中的煙吸了一口,沒說話。

樓頂的風吹起他倆額間的碎發,兩個人都帶着淺淺淡淡的笑。

注:宿醉兩天的寶寶終于醒過來了~~麽麽噠。

其實小陸陸也很酷的。

08(上)“我今天其實挺鹹的”。

從周五晚上開始,江鴻羽就開始躁動了。

這兩天姚茜都沒來學校,所以他和陸曉自然而然成了飯搭子。

說自然而然也不太準确,應該是每次放學後他盡量表現得自然而然地邀請陸曉一起吃飯。他倆都不是話多的類型,談不上每天聊很多,但氣氛江鴻羽自我感覺還是挺不錯。至少他問出口的,陸曉都願意和他說。

但是兩人一直沒聊過周六姚茜生日的事兒。

他覺得陸曉應該是默認會帶他去的,可是直到周五放學陸曉也沒說一星半點關于第二天的安排。

他矜持地心焦着又不矜持地期待着。

雖然興奮了一晚上,星期六江鴻羽還是一大早就起了床。又是洗澡洗頭,又是猛翻衣櫃,捯饬了好一會兒,已經九點半了,手機還是安靜地躺在那。

走出去客廳的時候,嚴婷挺驚訝地看着他。

“嚴姨,幹嘛這麽看着我”,江鴻羽說,“給我弄點早飯吧,我餓了。”

“行,給你煮馄鈍吧”,嚴婷從沙發上起身,“周末能瞧見你早于下午兩點起來是挺稀奇的。”

江鴻羽突然啧了一聲。也對,哪個正常熱愛生活的高中生周末不睡懶覺啊。睡飽了才有力氣玩嘛。

他覺得心裏輕松了不少,吃完馄鈍又回房躺着了。

不過躺不了幾分鐘,就會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一會看看是不是調成了靜音,一會又擔心鈴聲音量太小。總之毛皮擦癢了一個小時,才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依然沒有任何可以讓他振奮的消息傳來。不過他還是信誓旦旦地囑咐嚴婷:“晚上別弄我的飯,等會我就出門,晚上不回來吃。”

“行吧”,嚴婷點點頭,“早點回來,注意安全。”

等吃了午飯他在客廳無所事事又略帶焦躁地晃了幾圈後,尤其時不時會擋住電視時,嚴婷忍不住問他:“不是要出去嗎?”

江鴻羽有些委屈地回房間半躺在床上,掏出手機看,都下午兩點半了。

別說睡懶覺,午覺都休完畢了。

他越想越委屈,人家姚茜約了我的,哪能說你不帶就不帶啊。

還是悶着聲不帶響兒的。

江鴻羽搖了搖頭,嚴厲地譴責自己,怎麽能以自己的小心眼度未來媳婦之腹,萬一未來媳婦是個小迷糊,忘記了呢。

他想着,為夫就大氣地提醒你一次,拿出手機,有些怨念地發了條帶着暗示的微信給陸曉。

“我今天其實挺閑的。”

發完把手機扔一旁,閉着眼默數,思緒熱鬧得很。

數到60之前回我,我就勉為其難去吧。

1、2、3……58、59、60 。

咦?怎麽這麽快就數到60了。

江鴻羽皺了皺眉,不行,剛剛數得太快了,重新來。

這次還沒數到十,信息提醒音就響了。他瞬間坐直了身體,拿起了手機。

陸曉回複:沒嘗過,不清楚。

江鴻羽一頭問號,瞟到上一行自己發的信息才明白,剛剛一激動,手欠打成了“我今天其實挺鹹的”。

他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要不等會給你嘗嘗。”

然後被自己的機智和流氓逗樂了,抱着手機在床上滾了兩圈。

正傻笑着,陸曉直接一個電話過來了。

江鴻羽繃着聲兒,氣沉丹田,胸腔震顫,發出了一個厚重的“喂”。

“平時沒聽出你有播音腔啊”,陸曉的聲音帶着笑,“下午幹嘛呢?”

“我可多優點了,只是你不善于發現”,江鴻羽嘁了一聲,“能幹嘛啊,在家閑着呗。”

“既然這麽閑,出來玩呗”,陸曉笑笑說,“今天茜姐生日,前幾天不是叫你了嗎,沒忘記吧。”

江鴻羽趕緊說:“沒,沒忘記。”哪能忘啊,時刻銘記着呢。

江鴻羽問:“什麽時候出啊,哪兒見啊。”

陸曉說了地兒,又補了一句:“記得洗洗,太鹹的味兒,聞上去可能不怎麽美妙。”

嘿!這人!

江鴻羽笑着挂了電話,拿着桌上的袋子出了門。

到客廳時,嚴婷看了他一眼:“外面有點飄雨了,拿把傘啊。”

江鴻羽嘴上應了,回房拿了頂棒球帽就蹦着出了門。

打什麽傘啊。內心的小火苗怎麽都撲不滅。

他剛蹦出門就遇見江揚正下車。

江揚黑着臉看着他:“下着雨,幹嘛去。傘也不打。”

“約會去”,江鴻羽心情特好地對他揮了揮手,“您自個兒在家躲雨吧。”

江揚皺了皺眉,進門就對嚴婷說:“ 前幾天還信誓旦旦給我說喜歡男生,今天就拎着香水袋兒送姑娘去了。”

嚴婷很想說,小男生也可以送香水,但為了家庭暫時的和諧,忍下了話頭。

陸曉約的地兒在自家樓下不遠。

江鴻羽給他發信息的時候他才剛醒,家裏沒人,陸祥之今天有事應該早就走了。他起床迅速沖了個澡,回房找衣服穿的時候,才發現棒球服還在江鴻羽那。他扒拉出了另外一件棒球服,拉開窗簾發現外面有些毛毛雨,又拿了頂棒球帽才出了門。

出小區後沒走兩步,就瞧見前面一個也帶着棒球帽的高個子正伸着脖子東張西望的。陸曉一路走過去,發現他回頭率還挺高。雖然帽子擋着了大半張臉,但是好看的下巴和那雙大長腿,擱那站着,确實挺賞心悅目。

陸曉都站江鴻羽身後了他都還沒發現。陸曉忍不住用手指彈了彈他後腦勺。

“脖子酸不酸啊”,陸曉笑,“到了也不知道打個電話。”

“也才到一會兒”,江鴻羽心情挺好地摸了摸後腦勺,“去哪兒啊。”

“我還沒吃飯”,陸曉說,“先往前面走吧,我去買杯熱的。”

“都幾點了還沒吃呢”,江鴻羽跟在他身後,“不對,你這是沒吃中飯還是連早飯也沒吃啊。”

陸曉:“猜猜。”

“猜對也沒獎啊”,江鴻羽說,“你不會真睡到我給你發消息吧。”

陸曉只是笑,沒做聲。

“還真是啊”,江鴻羽擰着眉,“早知道早點給你發消息了。”

陸曉揚眉:“多早?”

江鴻羽:“反正比你早。”

“大周末你起這麽早幹什麽?”陸曉看了他一眼。

“閑得睡不着”,江鴻羽嘆了一口氣,“行不行。”

陸曉很淡定:“少吃鹽,多喝水。”

“唉,我就打錯一個字”,江鴻羽挺無奈,“別念了。”

他跟在陸曉身後一些,陸曉今天也戴着棒球帽,有一小撮兒頭發從帽子後面帽帶上方那塊空的地方鑽了出來,他忍不住伸手拉了拉。

陸曉回過頭看着他,挺無奈地說:“別鬧。”

他挑了挑眉,笑了笑。

他身邊就江揚愛對他說這兩個字。但是這兩個字今天從陸曉說出來,卻讓他有了不一樣地感受。

江揚嘴裏的“別鬧”是嚴肅地、不認同地,還帶着不少譴責的意味。

陸曉說出來的“別鬧”,無奈中他竟聽出了些許寵溺的味道。

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強行解讀,但是感覺确實很不錯。

注:等會繼續,元旦快樂啊小天使們,祝我們2017年都有新氣象~~

08(下)“又不是分上下呢,這麽認真。”

今天天氣真不好,雖然雨很小,但是是夾在風裏飄着,吹得人時不時泛起一陣陣冷意。

兩人買了兩杯熱奶茶,捧着走在路上。

“去哪找姚茜啊”,江鴻羽問,“一般她生日怎麽過。”

“先去玉泉路的eleven ”,陸曉說,“往年也就吃個飯唱個歌吧,今年我也不清楚。”

“eleven?”江鴻羽挑了挑眉,“那不是個酒吧嗎?這個點她在那做什麽。”

陸曉撩起視線看了他一眼:“你好像很清楚,經常去玩?”

“沒去過總聽說過”,江鴻羽笑,“之前不是有個還挺火的選秀歌手就從裏面出來的,在Y市挺出名的。”

“她朋友在裏面駐唱”,陸曉說,“這會也清淨,讓我們先過去喝點東西。”

江鴻羽:“姚茜比你大多少啊?她看上去挺成熟的。”

“一歲左右”,陸曉想了想,“一歲零兩個月八天。”

江鴻羽點了點頭:“知道了。”

陸曉忽然偏頭看了看江鴻羽另一手裏提着的袋子:“什麽時候買的。”

江鴻羽一時語塞:“撿的,行不行。”

玉泉路就在兩條街外,兩人沒走一會兒就到了。

姚茜就蹲在Eleven的門口抽着煙,見兩人過來滅了煙起身。她今天穿着簡單寬松的衛衣和破洞牛仔褲,不過畫了一個煙熏妝,長長的直發卷成了大波浪。整體有一種怪異的和諧和漂亮。

江鴻羽的關注點卻在她身上的衛衣。

“她穿的你的衣服?”江鴻羽扭頭問陸曉。

“我倆挺多一樣的衣服”,陸曉說,“我的衣服大半部分都是她媽買的。”

江鴻羽走過去把手中的小袋子遞給姚茜:“生日快樂。”

“謝了”,姚茜笑着接過,又轉頭問陸曉,“你的份呢?”

“沒來得及準備”,陸曉攤了攤手,“改天給你補上。”

“回回都這樣”,姚茜拍了拍他腦袋,“我不管,等會我得提要求。”

陸曉笑:“随便提。”

Eleven在負一樓,三個人沿着門口的樓梯往下走到一半,就聽到了裏面傳來的歌聲。

是一首很耳熟的民謠,江鴻羽一時想不起名字,不過這個女聲還挺好聽的。

酒吧裏就稀稀落落開了幾盞燈,整體挺昏暗的。姚茜直接帶兩人走到了吧臺,她走了進去:“喝什麽,我給你倆調。”

“随便吧”,陸曉坐在吧臺邊,又問江鴻羽,“你呢?”

“我也随便”,江鴻羽坐他身邊,“只要能喝就行。”

姚茜笑了笑:“現在挺想毒死你的。”

說完甩了包煙在他倆跟前:“先抽着。”

江鴻羽點了根煙轉身看向表演臺,一個短發的女生抱着吉他正閉着眼在上面唱着。過大的牛仔外套松松垮垮地滑落在肩上,昏暗的燈光打在她認真的臉上。

江鴻羽挺喜歡這歌,手指輕輕在吧臺上打着拍子。

沒一會兒姚茜放了四杯杯成分不明的液體在他跟前:“等會兒讓陸曉唱,他唱得比她還好。”

陸曉拿起杯子和姚茜碰了碰:“唱首生日快樂。”

“你怎麽不唱麻姑祝壽啊”,姚茜笑着幹了一大杯,又和江鴻羽碰了碰,“嘗嘗看。”

江鴻羽也幹了大半杯下去,喝完咂摸了一下:“能喝。”

“去你的”,姚茜點了根煙,“先在這玩一會兒,等肖樂的朋友過來了我們再去吃飯,吃完飯看去唱歌還是繼續回這裏。”

陸曉:“行吧,你安排。”

三人正說着話,剛剛唱歌的女孩兒走過來,直接繞進了吧臺裏,拍了拍姚茜的屁股,雙手撐在吧臺上,笑着對兩人打了個招呼:“hello。”

江鴻羽這才看清了她的臉。

她很瘦,比起高挑的姚茜矮了小半個頭,剪着假小子的發型,臉很小很幹淨,左眼下方有一個閃電形狀的紋身,顯得叛逆又靈氣。

“介紹一下,肖樂”,姚茜摟住她的肩,“我弟陸曉,這是他同學,江鴻羽。”

“聽說你挺會唱的”,肖樂對陸曉笑了笑,“一直挺好奇的,怎麽樣,表演一個。”

江鴻羽也撐着頭看向陸曉。

“能聽而已” ,陸曉把煙滅了,看着姚茜,“說吧,想聽什麽。”

四個人端着杯子去了表演臺下的卡座。

陸曉摘了帽子甩江鴻羽懷裏,直接翻身上臺拿起吉他,撥了撥吉他弦,又調了調話筒的高度。

陸曉對着臺下的姚茜笑了笑:“忘記準備生日禮物了,就送首你最愛的歌給你吧。”

陸曉唱的是首英文歌。僅一把吉他伴奏,他清澈空靈的聲線一出來,肖樂還是不掩驚豔地看了一眼姚茜。

肖樂感嘆:“真不錯。”

江鴻羽忍不住附和了一聲:“真好。”

他的手指在酒杯邊緣摩挲着,眼裏只有臺上那個閉着眼安靜唱歌的人。頭頂上的那束光把陸曉的每一個表情都照得清楚明了,連他睫毛微微顫動,江鴻羽都能看得見。

空蕩蕩的酒吧只有陸曉的歌聲回響在每個角落,敲打在江鴻羽每一個心跳的節拍上。

Hello, is it me you're looking for?

Cause I wonder where you are

And I wonder what you do

Are you somewhere feeling lonely or is someone loving you?

Tell me how to win your heart

For I haven't got a clue

But let me start by saying …… I love you

江鴻羽偏頭想問姚茜這是什麽歌時,就瞧見肖樂捧着姚茜的臉親親地啄吻了一下。姚茜注意到他的目光,對他眨了眨眼。

陸曉最後一句歌詞出來前,江鴻羽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然後盯着照片笑了起來,直到旁邊兩人鼓掌時,他才回過神又沖臺上的陸曉笑了笑。

臺下的燈光很暗,但他的一雙微微彎起的眼睛卻讓陸曉一眼陷了進去,就像一灘剪碎的夜色淌在他的眼裏,特別迷人。

陸曉翻身下臺時,門口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剛剛誰在唱啊,唱得真他媽牛`逼。”

肖樂站起身:“哥,快過來,給你介紹介紹。”

肖庭是肖樂的哥,也是這家酒吧的老板,長得很魁梧,看上去卻異常地和藹。就是那種和他茬架,他突然笑起來,你就會覺得他是個好人,下手會輕一點的長相。

他走過來把蛋糕盒子放桌上,“茜茜,這麽個大寶貝,你現在才給帶過來,真不夠意思。”

陸曉笑:“我姐比我唱得好。”

“行了行了”,肖樂撅了一下嘴巴,上前抓着肖庭的胳膊,“反正我都排最末,随便往前插人吧。”

“就你這水平”,肖庭笑着在她頭上揉了一把,“是還得練練。”

這時蛋糕盒旁邊的數字蠟燭滑了出來,江鴻羽有些意外:“姚茜,你都十九了啊。”

“知道我十九了,還不叫姐”,姚茜挑了挑眉,“有你這樣的嗎?”

江鴻羽看了一眼陸曉。

陸曉放下剛剛嘬了一口的杯子:“別看了,我比你大。”

江鴻羽一本正經:“那又怎麽樣,我比你高。”

說完這句話他又罵自己幼稚。不知道在較勁個什麽。

“又不是分上下呢,這麽認真。”肖樂嘟囔了一句。

江鴻羽沒聽清:“什麽。”

陸曉卻實打實聽清楚了,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垂着眼掩飾自己的尴尬。

肖樂扯着姚茜上臺說要和她合唱一首,肖庭搖了搖頭,走到吧臺去調酒。

江鴻羽突然想起了什麽,拿起手機對着對面的陸曉又咔了一張。

閃光燈晃得陸曉眼一閉。

陸曉:“幹嘛呢。”

江鴻羽頭也不擡:“試試像素。”

事實證明手機像素很好,拍出來的照片很清晰,至少江鴻羽拿着剛剛拍的圖片在某寶上找同款,一搜就出來了。

他随便點了家信譽高的代購進去,唰唰下單付款,一氣呵成,才擡起頭對着陸曉挑了挑眉。

不就一件衣服,多大點事兒啊。

09 就是那種舒适的、心照不宣的沉默。

江鴻羽把手機甩桌上就對上陸曉需要解釋的眼神。

“哪就這麽嬌氣了”,江鴻羽端起杯子,咕囔着,“不就拍張照片。”

陸曉伸手就去拿他手機。

“怎麽”,江鴻羽也不阻止他,“還怕我給你拍不好看啊。放心,你長什麽樣我刻心裏呢,毀不了你形象。”

“密碼多少”,陸曉看了他一眼,“既然刻心裏了還要照片幹什麽,眼一閉不就自動成像了,删掉得了。”

江鴻羽笑笑,剛想說話,陸曉就把手機遞給了他:“電話來了。”

江鴻羽輸電話號碼都喜歡打全名。

看到“嚴婷”兩個字時,他下意識對陸曉對着解釋了一句:“是我阿姨。”

說完才拿起電話往門口走。

他走到樓梯口覺得不吵了才接起電話:“喂,嚴姨,怎麽了。”

“你姥爺摔了一跤”,嚴婷說,“我正準備買機票回去,老爺子鬧着好久沒瞧見你了,讓你也去。”

“怎麽摔了”,江鴻羽的表情頓時就沉了下來,“阿姨也不看着點,嚴不嚴重,送醫院沒。”

“不嚴重,軟骨組織輕微擦傷”,嚴婷在電話那頭笑,“就是撒嬌又撒潑呢,吵着嚷着好久沒見你了。”

江鴻羽神色這才緩和:“行,買票吧,我現在回來。”

“不急”,嚴婷說,“淩晨那趟航班才有票,你那邊結束了再回來時間也趕得上,不過盡量別喝酒。也別給姥爺打電話了,讓他休息一會。不然知道你要去,準得又興奮。”

“行吧”,江鴻羽腦子裏想起了每次自己過去姥爺手舞足蹈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我盡量早點回來。”

往回走的時候,江鴻羽瞧着座位上的陸曉拿着手機一直埋着頭。

“剛剛那是我阿姨”,江鴻羽走回位置又解釋了一句,“家裏有點事。”

“怎麽了?”陸曉擡起頭問。

“我姥爺摔了一跤。”江鴻羽說。

“那你還坐着幹嘛”,陸曉蹙起眉,“趕緊回去瞧瞧。”

“不嚴重,輕微擦傷”,江鴻羽笑,“就是想我了,買的淩晨的機票和我阿姨一起回去。”

“嗯?”陸曉沒反應過來,“剛剛給你電話的阿姨不是照顧你姥爺的?”

“哦,,不是,”,江鴻羽笑着說,“剛剛打電話是我爸老婆,我第二個媽。”

陸曉微怔了一會兒,然後看向了江鴻羽,眼睛裏帶着些江鴻羽看不懂的情緒。

“我不太喜歡稱呼她後媽、繼母之類”,江鴻羽聳了聳肩,挺自覺解釋着,“可能小時候童話看多了,總覺得不是好詞兒,而且她也不讓我叫媽。就一直叫阿姨了。”

“一點也瞧不出童話熏陶過的痕跡啊”,陸曉瞧他神色自然也輕輕笑了笑,又說,“挺奇怪的。”

“她不讓我叫媽?”江鴻羽看了他一眼,“想問什麽就直接問,別老是說話說一半讓我猜。”

陸曉啞然,随即笑笑:“不猜出來了嗎?”

“我和她關系很好,不是什麽家庭狗血故事”,江鴻羽這幾天也隐約摸到了他的性子,接着上個話題繼續說,“她來的時候我還小。七歲吧。對七歲,我媽去世的第五個年頭。當時挺開心叫她媽媽,不過她不讓,我有點受打擊,還和她賭了好久的氣,不過後來也習慣了,叫不叫其實都一樣。後來也沒問過她原因。”

他的聲音很沉,語速也很平緩,在肖樂和姚茜動人的背景歌聲中,每一句話落在陸曉耳中依然顯得異常清晰。

陸曉張了張嘴,喉嚨卻堵着,也不知道說什麽,半天憋了一句:“嗯。”

江鴻羽點了點頭:“嗯。”

過了一會陸曉問:“你,你媽媽怎麽去世的?”

“她身體一直不怎麽好”,江鴻羽轉頭看着他,“其實不适合要孩子的。不過還是執意生下了我。後來産後一直反反複複病着,然後撐了兩年,最終沒撐過去。”

陸曉:“你……你對她還有印象嗎?”

“我那時才兩歲,能有什麽印象”,江鴻羽看着他,挺無奈笑了笑,“看照片倒是和我很像,長得都好看。”

陸曉也笑了,沒有反駁他:“我和我媽長得也挺像的。”

“是嗎?”江鴻羽挑了挑眉,“那肯定是個大美人。”

陸曉虛着眼,表情迷離:“前兩年閉着眼都是她的臉,最近都不怎麽想起她了。我挺怕忘記她的。”

他轉頭對上江鴻羽帶着些許驚訝的眼,又從容地說道:“她去世了,我初一那年。”

江鴻羽倒是有些沒想到,應了一聲:“嗯。”

姚茜的歌聲很勾人,江鴻羽晃神一瞬就被她磁性沙啞的聲音拉了回來。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靜靜坐在位子上,不過氣氛卻不尴尬。

他們各自想着自己身上的事,對方身上發生的事,就這樣靜靜想着。

不需要安慰,不需要同情,甚至不需要某些共鳴,就是簡簡單單告訴對方。

我說着,你聽着。就很好。

江鴻羽突然想起之前陪嚴婷看的一部文藝電影的結局。

男主站在海邊對女主說:“太陽出來了。”

女主:“嗯。”

就是那種舒适的、心照不宣的沉默。

沒一會兒酒吧樂隊的人來了,在肖樂的極力渲染和肖庭不遺餘力地大肆褒獎下,陸曉又被叫着和樂隊配合唱了兩首歌。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過來了。肖樂和姚茜的朋友都挺好玩的,來了之後氣氛就沒冷下來過。

一群人挺能喝也挺能勸,吃飯的江鴻羽還是免不了喝了酒,不過他心裏有數,倒也沒喝多。

他和陸曉沒坐一塊兒。陸曉應該也喝了不少,雖然吃完飯轉場的時候走路還是走着直線,不過他不清楚陸曉的酒量,一直有些擔心。

一群人一路上一直吵吵鬧鬧,他也沒和陸曉單獨說上話,直到去了KTV,才一屁股坐到了陸曉身邊。

陸曉正癱坐在那發着呆,手裏就被塞進了一個冰冰涼涼的小瓶子。

江鴻羽:“我剛剛出去藥店買的,解酒挺有效的。你剛剛喝了不少吧。下次別坐離我太遠了。”

陸曉靠在沙發上:“在學校就天天坐一塊兒你還不膩啊。”

包廂裏幽然暧昧的燈光閃着,他眸子裏自帶的神采也閃着。可能因為喝了酒的緣故,眉眼間還帶着一層迷蒙蒙的水汽。

江鴻羽直直看着他,聲調卻帶着勾:“暫時還沒有。”

“你喝沒有”,陸曉垂着眼擰開蓋子,“淩晨不是還得坐飛機嗎?”

“沒瞧見我現在臉不紅心不跳的”,江鴻羽笑,“我沒事兒的。”

“臉皮厚還嘚瑟上了是吧”,陸曉一口幹了解酒靈,啧了兩聲,“剛剛在酒吧我就想說了”

“辛苦你忍這麽久了。”江鴻羽靠在沙發上樂。

陸曉也跟着樂。

兩人貓在角落裏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怼着,其他人已經瘋了似地開始鬼哭狼嚎。

他倆待在這個小角落似乎絲毫沒有被影響,一會兒發呆,一會發空。享受着酒精帶來的迷茫和空虛。

過了一會兒江鴻羽說:“我問你啊,姚茜和肖樂是不是……”

“嗯”,陸曉把手搭沙發背上,“怎麽?有什麽感想。”

“感想可能就是,終于清楚為什麽男生都叫她冰山了。”江鴻羽樂着說。

“也不是這個原因,她除了對朋友,對其他人都那樣,”陸曉看着遠處和肖樂正情歌對唱的姚茜,“她也交過男朋友的。”

“這樣啊……”江鴻羽不知道說什麽,瞟了一眼桌上的水果拼盤,然後拿起一塊西瓜咬了一口,“還挺甜,你嘗嘗。”

陸曉估計真有點喝茫了,直接抓住江鴻羽的手腕咬住了他手中的西瓜。

他冰涼的手指搭在江鴻羽的手腕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竟然一瞬間感受到了江鴻羽的脈搏

江鴻羽又開始樂了,聲音卻柔着:“給你吃給你吃,別搶。”

陸曉就着他的手吃完,又踢了踢江鴻羽的腳:“再給我拿一塊啊。”

說完他頭後仰在沙發上,眼睛半眯半睜,嘴唇微張地呼着氣。

江鴻羽突然一只手伸他面前:“看好了啊,小陸陸,這是幾啊。”

“去你的”,陸曉樂了,打了打他的手,睜開眼,“我就是有點暈,還不至于。”

兩人正說着話,突然包廂裏一黑,音樂和吵鬧聲也戛然而止。

江鴻羽也就适應了半秒就見怪不怪地等着後面的把戲,然後手腕就被狠狠抓住了。

直到十幾秒後肖樂和放着蛋糕的小推車進來,包廂裏的人才哄鬧着唱起生日快樂。

江鴻羽借着微弱的燭光看向陸曉:“沒事吧。”

“沒事”,陸曉放開江鴻羽的手腕,面色不是太好,“剛剛抓得有些疼了吧。”

話還沒說完目光就往姚茜的方向掃了過去,帶着些道不清的焦慮和擔憂。

江鴻羽也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燭光很暗,看不清姚茜的表情,垂在燭光旁的她的手江鴻羽卻瞧得分明,正發着抖。直到肖樂讓她分蛋糕,她才有些恍然地回過神,随便切了幾刀。

其他人也沒多心,其樂融融地分着蛋糕。

看沒人注意,姚茜才腳下帶着點踉跄走出包廂。

陸曉當然也瞧見了,整個人似乎都酒醒了,神色也冷了下來,轉頭對江鴻羽說:“拿上東西走吧。”

江鴻羽也沒多問,拿起外套跟在陸曉身後出了包廂。

走到KTV門口時就瞧着姚茜蹲在門口抽煙。

陸曉走過去:“茜姐,還好嗎?”

“走吧”,姚茜站起身,挺牽強地笑了笑,“知道你自己會出來所以沒叫你,沒心情玩了。”

江鴻羽忍不住問:“不和肖樂說一聲嗎?”

陸曉看向姚茜,姚茜笑了笑, 沒說話,直接往前走了。

江鴻羽剛下意識回頭往背後看了看,就瞧見了走出來的肖樂。

肖樂也明顯瞧見了他們,小跑了過來:“姚茜,你去哪。”

姚茜也沒回頭:“我累了,你們玩吧。”

“姚茜你什麽意思”,肖樂幾步上前拉住她手腕,“發哪門子瘋,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剛才好,現在不好,明白了嗎”,姚茜拿開她的手,臉上寫滿了疲憊和不耐煩,“肖樂我現在心情真挺不好的,也不想和你吵,對你也沒意見,就是想自己呆一會兒,行嗎?”

肖樂看着她,沒說話,那張素淨的臉在周遭五光十色的燈牌下,顯得有些無力的蒼白。

陸曉什麽也沒說,直接跟在了姚茜的身後。

江鴻羽路過肖樂的時候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說了一句:“讓她先冷靜冷靜吧。”

也沒等肖樂回答,就邁步跟上了前面兩人。

結合陸曉的反應,江鴻羽大約猜到姚茜大概是從熄燈的那一瞬間不對勁的。

他覺得姚茜是想獨處的,又有些擔憂陸曉和姚茜現在的狀态。

不過沒走兩步陸曉就拉住了他,直到姚茜一個人走出一段了才說:“到路口打着車你先回吧,我陪着她。”

“行”,江鴻羽點了點頭,“我也這麽想的,不過你酒醒了沒。”

“想不醒都難”,陸曉看着前面的人影,“走吧。”

“你,确定沒事”,江鴻羽嘆了口氣,“你剛剛狀況也不太好。捏了我一手腕汗。”

陸曉搖了搖頭,神色恢複了平時的冷清淡然:“沒事。”

江鴻羽看了他一會:“好。”

三人走到路口,一直挺安靜的,也沒人說話,直到走到馬路邊,看見不遠處冒着熱氣的小攤,江鴻羽才問:“有烤紅薯,吃嗎。”

陸曉搖了搖頭,姚茜也搖了搖頭。

江鴻羽快速跑到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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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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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