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節課結束後的課間,新同桌來了

了親陸曉的背。

“還好嗎?”

陸曉反手在江鴻羽結實有力的後背摸了摸。

“沒事兒”,陸曉的聲音有些飄,卻異常地好聽,“新姿勢解鎖總要适應一下”

江鴻羽一口咬在他的耳垂上,細細舔弄,腰身也緩慢地挺動起來。

“還好,我倆适應能力都挺強。”

“嗯……唔……”

耳側上細細麻麻的濕潤觸感伴着身後逐漸加快的抽動,陸曉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亂了套,從腳頂直接湧到了腦袋,又快要沖出頭頂,撞得頭皮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快感密集而強烈。

每一次頂弄沖撞都讓兩人心髒猛地一跳。

第一次嘗試的新姿勢和新地點,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上毫無隔閡的親密,無一不調動着兩人最原始的熱情和欲`望。

那段時間的缺失和想念,在每一次身體的糾葛交纏中,兩人都用力地想要讨回來。

盡管未來的日子還長,但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我都将分秒必争,锱铢必較。

我從來不怕費盡全力喜歡你,因為你總能讓我,在下一秒,更喜歡你。

陸曉被江鴻羽抱上廚臺時,臺面上傳來冰涼的觸感讓他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時,江鴻羽就掰開他的腿,重新進入了。

強勢又直接,沒有任何遲疑和停頓。

陸曉的一條腿搭在江鴻羽手肘彎,另一條勾着江鴻羽線條流暢的腰身。

他仰着脖子,抱着江鴻羽的頭,江鴻羽在他的喉結上親吻舔咬,而他右手的指縫間是江鴻羽又粗又硬的發尖。

低沉性`感的喘息聲和撞擊拍打的音充斥着這個小小的單間,訴說的是撩人心弦的愛意和歡愉。

分針在表面上跑了兩圈。

光影淡了,風也停了。

陸曉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江鴻羽已經把購物袋裏的東西該放冰箱放冰箱,該放收納箱放收納箱了。

廚臺上整潔了不少,江鴻羽下半身圍着浴巾,叼着煙,站在那裏拿着毛巾做清理工作。

他的後背上還有些許水珠,在他流暢的後背上緩緩滑落。

陸曉走過去,下巴放江鴻羽肩窩上,從他嘴裏拿下煙吸了一口。

“江隊,辛苦了。”

“不辛苦”,江鴻羽偏過頭親了親陸曉的額頭,笑着說,“我挺享受也挺爽的。”

“聽出來了”,陸曉也笑了,“也看出來了。”

“外套也髒了”,江鴻羽吸了一口陸曉遞過來的煙,“出門得換一件。”

“嗯。”陸曉吸了最後一口,把煙滅在了水槽裏。

“餓嗎”,江鴻羽沖了個手,轉身摟住了陸曉,“削了水果放茶幾上的。”

“看見了。”陸曉笑了笑,卻只是把江鴻羽摟得更緊了。

江鴻羽:“陸曉。”

陸曉:“嗯。”

江鴻羽:“我想你。”

江鴻羽:“想見你。”

江鴻羽:“想抱擁你。”

江鴻羽:“想親吻你。”

江鴻羽:“想要你。”

陸曉偏過頭親了親江鴻羽的臉。

“嗯。”

“當我沒法擁抱你,親吻你時,日子難熬,但不算痛苦。因為我知道遲早有一天,我就能像現在一樣,見到你,摸到你,親吻着你,擁抱着你。”

“如果我的堅持和固執一定得有一個理由,那就是你,就是現在這一刻。”

43(上)“你小氣,可勁兒的小氣。”

C中包了一輛小巴車送參賽的學生去B市考試,周六早八點,大部隊統一在學校門口集合。

幹燥陰冷的風呼嘯而過,吹得人臉頰發疼。

冬天來了。

江鴻羽此時坐在學校周邊的一家早餐店裏。

他面前是已經空掉的碗。早餐錢放在他手肘邊,老板路過時,順手收在了圍裙兜裏。

手側的手機響了響。

他垂眼一看,消息提示來自陸曉:老陸已經走了。

江鴻羽笑了笑,這才站起身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他沒有告訴陸曉自己已經在學校附近了,但陸曉還是知道。

就像陸曉雖然沒有親口說出來,但他還是會自覺避開和陸祥之一樣。

江鴻羽剛上車,就對上了陸曉看過來的眼,眼尾微微上揚,嘴角有淺淡的笑。

“這裏。”

“嗯。”

江鴻羽笑着走過去,順便在後座盯着手機看的陳楠腦袋上敲了一下。

“有點禮貌沒有,小鳥都會說早早早,你見人不懂say hello?”

“一般和我說早早早的是大鳥”,陳楠擡頭啧了一聲,又埋下頭,“我玩游戲呢,別煩我。”

陸曉轉過頭:“大清早,說話注意點影響啊。”

“行了啊,小孩兒不還沒來麽。”陳楠頭也沒擡。

江鴻羽把包放行李架後,坐在了陸曉身邊。

“我第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不能夠啊”,陸曉笑,“論耍流氓誰比得過你。”

江鴻羽眉一挑,壓着聲:“所以,你是流氓?”

陸曉忍不住樂了,江鴻羽也笑了起來。

過道另一側坐着的兩個女生聞聲看了過來,然後盯着江鴻羽的側臉好半晌沒有轉過頭去。

陸曉靠在椅背上,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

幾乎就是下一秒,江鴻羽掀起了自己外套背後的帽子扣在了腦袋上,側面看去,就只能瞧見一點鼻尖。

陸曉淡淡說着:“這樣我也瞧不見了。”

緊接着,江鴻羽就把左邊的帽檐折了進去。

“能瞧見了?”

“勉強吧。”

江鴻羽微微側身,對着陸曉。

“別人看我有什麽關系,我只看你就對了。”

“反過來怎麽就行不通了”,陸曉盯着他,“也沒見你對這種事大方過。”

“你小氣,可勁兒的小氣”,江鴻羽轉過頭靠在椅背上,笑着說,“就一粒沙,我也給你從眼裏揉出來。”

兩人正說笑着,小鱿魚也上了車。

他裹了件到膝蓋以下的長款羽絨服,拉鏈也拉到了頭,脖子都瞧不見了,腳上還穿着一雙雪地靴。

陳楠沒有遲疑地把手機一收,趕緊走上前接過他手裏的包。

“坐我旁邊的位置去。”

“坑隊友遭天譴。”江鴻羽在陳楠往行李架上放包時淡淡說了一句。

陳楠低頭盯着江鴻羽。

江鴻羽完全忽視,轉過頭對着後座的小鱿魚笑了笑。

“小鱿魚,你這裝備滑雪去?”

這時喬憬走了過來。

“別笑人家,B市這幾天氣溫不穩定,到了都給我加件衣服。”

他說完從最後一排座位抱出一疊小毯子給每人都發了一個。

發完毯子後,喬憬又站在車中央交代行程和注意事項:“房間安排我最後念。考試是後天早上九點,現在出發,七個小時車程,估計下午三點左右到B市。中午就在服務區吃飯。食宿都在賓館,餐券兒到賓館領了,自行就餐,晚上九點查房,原則上不出賓館,有事兒提前報備。明天早上十點賓館前集合,去熟悉考場,下午自主複習。後天早八點樓下集合去考場,考完試,中午吃了飯就返程。有不明白的提問。”

大家懶洋洋地問了幾句,喬憬開始念房間安排:“我們的房間都在八樓。我和姜師傅一個房,8101。李蘭和孫丹8102,徐璐和王夢瑤8103,陸曉你照顧下高一學弟,和蘇又榆住8104,江鴻羽、孫敏超8105,陳楠你一個人住,8105。對了,準考證都在我這兒,進考場前發給你們。”

“有問題舉手。”

前座的孫敏超趕緊舉高高:“報告喬老師,我能不能和陳楠換換,我申請一個人住。”

喬憬:“理由。”

“我打呼”,孫敏超讷讷說道,“超大聲那種。”

幾個女生輕輕笑了起來。

“行吧”,喬憬點頭,“陳楠,安生點,可別打擾別人休息。”

陳楠趕緊舉手:“那你還是再換換吧,我和江鴻羽住鐵定安生不了。”

江鴻羽轉過頭朝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那你和”,喬憬瞧他和小鱿魚坐一塊,倒是沒想到他倆關系認識,“你和蘇又榆住8104,可別欺負人家。”

“還有,B市最近氣溫驟降,晚上都零度以下了,出去之前讓你們多穿點都當耳邊風了,下車前能往身上套的衣服都給我穿上。”

“真這麽冷啊?”陳楠咕囔了一句。

“老陸知道你犟”,陸曉回過頭給他說,“放了件羽絨服在我包裏。”

江鴻羽啧了啧。

“別酸”,陸曉回過頭輕聲對江鴻羽說道,“小陸可是昨晚專門溜出來給你收拾好行李了。”

江鴻羽笑着塞了個耳機到陸曉耳裏,展開了兩張毯子疊在一塊兒,搭在了他和陸曉身上,然後在毯子下握住了陸曉的手。

陸曉的手腳總是很涼,今天也不例外,冰得厲害,被江鴻羽握了好一會兒,才有些溫度。

“睡會兒吧。”江鴻羽輕聲說着,然後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

出發時間本就早,車裏開着空調也沒開窗,整個一昏昏欲睡的氣氛。

一早上車裏都沒什麽人說話,打盹的打盹,閉目養神的養神。

到服務區下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陸曉和江鴻羽走在陳楠和小鱿魚身後,然後看着陳楠耐心地幫把小鱿魚把翹起的一小撮兒頭發捋平了。

四人打好飯菜剛剛坐下,小鱿魚忽的反應過來,在自己的背包裏掏了半天,然後掏出一個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盒子推到了江鴻羽跟前。

江鴻羽愣了愣。

“你的生日禮物”,小鱿魚拉上背包拉鏈後把包放在了旁邊空凳子上,“有些遲了。”

陸曉手撐腮,淡淡笑着。

江鴻羽挑眉:“你怎麽知道?”

“聽陸曉說的。”小鱿魚夾了一筷子牛肉包嘴裏嚼着。

陳楠:“我怎麽沒聽說,多久的事兒了?”

“前幾天”,江鴻羽笑了笑,“我也沒過生日的習慣,所以沒給你講。”

陳楠也不知道怎麽就轉過彎了:“陸曉沒回來住那天?”

陸曉拿起湯碗喝湯,擋住了自己的唇角。

江鴻羽打開盒子。

小鱿魚送的是一個手繪手機殼。

“你自己畫的?”

“嗯。”小鱿魚點了點頭。

江鴻羽笑了笑,手機殼上畫的是一個漫畫版的足球少年,估計就是他自己了。

“謝謝,我很喜歡。”

陳楠立馬答:“喜歡就好。”

江鴻羽:“關你什麽事。”

陳楠也沒理江鴻羽,轉頭對小鱿魚說:“禮物算我一半啊。”

小鱿魚點了點頭。

江鴻羽又說了一遍:“關你什麽事兒。”

陳楠:“噓,別鬧。”

陸曉盯着兩人:“你和小鱿魚送一份禮?你缺心眼兒啊。”

小鱿魚埋着頭吃飯,沒吭聲。

陳楠完全沒在意:“陸曉,你送了麽,送的什麽。”

陸曉淡淡一笑。

“綠色健康,低碳環保,還能重複使用。”

“嗯”,江鴻羽點頭,“重複使用。”

陸曉轉過頭看向江鴻羽。

陳楠:“什麽東西?”

陸曉清了清嗓子:“電熱毯。”

江鴻羽眉一揚。

“裏裹的東西。”

陳楠:“啊?”

注:簡單的一章,祝大家周末愉快!

43(下)“柔情地去愛,堆積至将來。”

進城堵了一會兒,到賓館時已經下午四點了。領了房卡和餐券兒,大家都各回各房了。

陳楠一進門就打開空調,縮上了床。陸曉進門給他送衣服,就瞧見他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蠶繭。

小鱿魚見怪不怪地在旁邊收拾行李。

江鴻羽看得直樂,掏出手機咔擦拍了幾張。

陳楠一聽照相聲被子一踢就跳了起來伸手去搶手機。

“江鴻羽你不删掉這朋友就沒法兒做了。”

江鴻羽往門口閃:“套什麽近乎,誰是你朋友。”

兩人在門口争得不亦樂乎。

陸曉也見怪不怪了。

他把陳楠的羽絨服扔椅子上,走衛生間把洗漱包放架子上,然後又幫小鱿魚把衣服拿出來挂櫃子裏。

“把羽絨服脫了吧”,陸曉對他說,“等會出去再穿,不然出門鐵定冷。”

小鱿魚猶豫一會兒,別扭地才拉了一小半拉鏈,陳楠就瞧見了。

“快脫下來讓我看看你的花秋衣”,陳楠瞬間不和江鴻羽鬧了,從門口跳到床上,又從床上跳到另一張床上,蹦到小鱿魚跟前,“呲”一聲把剩下的拉鏈拉了下來。

“你新來的阿姨絕了”,陳楠笑倒在床上,“給你買hello Kitty的秋衣。秋褲是配套的麽?”

小鱿魚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從行李袋裏翻了件連帽衛衣去了衛生間。

江鴻羽抱着手站床邊。

“可勁兒笑,可勁兒笑,再笑大聲點,等下看你怎麽哄。”

“你夠了啊”,陸曉拿枕頭打了打陳楠,“還不去哄。”

“走吧”,江鴻羽很順手地一把攬過陸曉的肩,“為他清個場,不然他拉不下臉。”

陸曉跟着江鴻羽往門口走:“他拉下來的臉還少麽?”

陳楠:“……你倆走快點成嗎?”

陸曉和江鴻羽笑着回了房。

開了空調,脫了外套,換了鞋。

小巴車上挺悶的,陸曉蹬掉鞋後,覺得襪子也有些汗濕了,所幸把襪子也一并脫了。

江鴻羽坐在床邊接周飛的電話,陸曉又走過去彎下腰直接把他襪子從腳下扒拉了下來。

江鴻羽眉一挑,身子往前湊。

接着,周飛就在電話那頭聽到了一聲暧昧的“啵兒”。

“能不能行了,江隊”,周飛在電話那頭嚷着,“虐誰呢這是?”

“第一個問題你該問陸曉,他有發言權”,江鴻羽嘴角帶着笑,“第二個問題,現在回答你,虐狗。”

周飛:“……”

姚茜一把搶過電話:“江鴻羽你欠收拾。”

陸曉笑着踢了踢江鴻羽腳踝,走到浴室搓襪子去了。

沒多久,江鴻羽也進了浴室。

陸曉也沒擡頭:“講完電話了?”

“嗯。”

江鴻羽靠過去,雙手從陸曉背後伸到前方,替陸曉把毛衣袖子卷了一圈,以免被水沾濕。

“說下周過來。”

“時間挺趕啊”,陸曉擰了擰襪子,拿過衣架晾好挂在挂鈎上,轉頭對江鴻羽笑了笑,“晚上到,第二天中午就得走。”

“他說來看看我死了沒”,江鴻羽拿過一旁的毛巾替陸曉擦了擦手,“以後我來洗,手都有些紅了。”

陸曉忍不住偏開頭樂了好一會兒。

“那是因為我用的熱水洗。”

出浴室後,陸曉蜷着腿坐在床上拿着手機翻之前老李在群裏分享的押題卷文件。江鴻羽蹲在地上整理行李。

“押題卷的文件怎麽取消了”,陸曉打開鏈接後皺了皺眉,“我一般都是在線看的。你那兒有沒。”

“我手機網盤裏下載了的,密碼你知道。”江鴻羽也沒回頭,忙着幫陸曉把衣服挂衣櫃裏。

陸曉拿過江鴻羽放床頭櫃上的手機,打開網盤後直接點擊了下方的傳輸列表看下載文件。

挺驚訝的,下載列表幹淨得出人意料,就兩個文件夾。

第一個文件夾的名字是“押題卷兒”,第二個文件夾的名字是“MY LOVE”。

陸曉眉一挑:“江隊,網盤裏的東西都能看麽?”

“你說呢”,江鴻羽轉頭對陸曉眨了眨眼,“雖說訂的标間,但我并不想分床睡。”

陸曉樂着點開下面那個文件夾時,江鴻羽這才反應了過來,忽的站了起來。

文件夾裏是兩個沒命名的音頻,時常都在3分鐘左右。

陸曉笑着說:“好像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江鴻羽抱着手靠衣櫃門上,看着陸曉也笑了:“你謙虛點。”

陸曉:“嗯?”

不過當他的拇指按下其中一個音頻的播放鍵聽到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時,他便明白了過來。

因為,音頻錄的是他的歌聲。

陸曉垂着眼按了暫停,又放了另一個音頻,依舊是他唱歌的錄音。

“你還存着呢?”陸曉擡起頭對着江鴻羽笑了笑,“經常聽?”

“有時間就聽一聽”,江鴻羽的眉眼都揚着迷人的弧度,“想你的時候也聽聽。”

陸曉盯着他:“聽不膩麽?就兩首歌,還不完整。”

“今天挺自信啊”,江鴻羽走過去撓了撓陸曉下巴,“我又不只聽你的。”

陸曉打開他的手,笑得挺歡的,笑的同時又打開了一個音樂播放器的播放列表,果然兩首音頻赫然在列。

“沒辦法,你就是我的自信。”

江鴻羽彎腰在他鼻尖親了親:“獎勵。”

“你看,信息時代多好啊,想一個人,喜歡一個人,再悄無聲息,都能留下痕跡。”

江鴻羽蜷在另一張床上和陸曉對坐着。

他點了一根煙,微眯着眼:“陸曉,很久沒聽你唱歌了。”

“這還不容易麽”,陸曉垂着睫毛,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拉着,“小陸這就替江隊更新曲庫。”

陸曉飛速下了個唱歌軟件,打開搜索欄時,又思索了兩秒,才輸入歌名。

“一首老陸的成名曲,由小陸送給對面的朋友。”

江鴻羽樂得煙從鼻子裏跑了出來。

陸曉擡起頭也對江鴻羽笑了起來。

他今天的內搭是一件白色的針織毛衣,單穿時,有一種松松垮垮的慵懶感。房間裏暖黃的光撒在他柔軟的發尖和迷人的臉上,漂亮得像一只貓。

盡管他的笑容特別耀眼,江鴻羽也只是眯了眯眼,舍不得移開一點視線。

陸曉不自知地清了清嗓子,垂眼笑的時候睫毛顫了顫,光線被濃密的睫毛反射回去,閃着小光點。

好看,異常迷人的好看。

“怎麽忽然有點緊張。”

“別緊張”,江鴻羽吐了一口煙,“你嗓子好着,叫兩個小時也不見啞。”

陸曉拿起手旁的枕頭反手就給江鴻羽扔了過去。

江鴻羽伸手抓住飛過來的枕頭時,陸曉動聽的歌聲就跟着手機裏的伴奏響了起來。

陸曉唱的是一首粵語老歌,很抓人。

旋律、歌聲和歌詞,還有唱歌的人,都很抓人。

“沒法抗拒濃情蜜意”

“始終思念你”

“堆積起每分的愛思 ”

“情象細雨沒法自持”

“好想給你知”

“柔情常在心中想放肆”

“願對你說聲濃情莫變”

“癡心可奉獻”

“堆積起每分的愛思 ”

“……”

人對情緒和情感的表達能力有限,音樂卻能神奇地跨過這層屏障,直擊人心。

江鴻羽知道陸曉在唱什麽,也知道陸曉想表達什麽。

所以陸曉歌唱了一半,剩下的曲調就被江鴻羽壓過去的唇舌吞沒了。

陸曉被撲壓在床上,右手的手腕也被江鴻羽緊緊箍握着。

江鴻羽跪騎在他的身上,唇齒纏綿中,陸曉能感覺到江鴻羽的牙齒帶着顫。

濕熱的舌尖勾繞吮`吸着,濃情蜜意像點燃的香薰,填充着屋裏的空氣。

“陸曉……”江鴻羽放開他的唇舌後,又在他嘴角細細吻着。

“這位粉絲,你太激動了。”陸曉壓着笑,輕聲在他耳邊說道。

江鴻羽一把拉下陸曉毛衣的領子,埋頭在上面啃咬了一口。

“你說的,你是我的。”

陸曉“嘶”得倒吸了一口氣。

“你是狗麽?”

“對”,江鴻羽斬釘截鐵的回答,“我占地盤呢。”

陸曉一手勾住江鴻羽的脖子,尋着他的唇又吻了上去。

“是你的,都是你的。”

陳楠站兩人房間門口敲了半天,江鴻羽才來門,臉色還不太好看。

陳楠也黑着臉。

随即,陸曉也走到了門口,有些不自然地提了提毛衣的衣領,唇瓣微腫,眼角還帶有一抹緋色。

“怎麽了。”

不過陳楠此時無心注意這些細節。

“走吧,請你二人觀個禮。”

秋衣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存在,保暖貼身又被青少年們深惡痛絕。

陳楠穿着小鱿魚的hello Kitty秋衣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房間裏一度沉默得很尴尬,接着,觀禮的三人都默默掏出手機。

“咔擦”、“咔擦”“咔擦擦”。

“不說還有秋褲配套麽”,江鴻羽忍着笑意,“陳總,哄人就哄徹底,去換上。”

小鱿魚轉頭看了一眼江鴻羽。

“不給看。”

陳楠也看了一眼江鴻羽:“沒人性。”

然後一把脫掉秋衣裸着上身往衛生間走去。

“咔擦”。

小鱿魚拍完後迅速收起了手機,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完全無視江鴻羽和陸曉掃過去的視線。

陳楠換好衣服出來後趴在床上生無可戀:“晚上咱們出去吃羊肉吧,我需要美食撫慰我內心的傷痕。”

江鴻羽冷笑:“自己作的,怪誰?”

陳楠:“你閉嘴。”

小鱿魚:“我也想吃肉。”

陳楠:“好。”

陸曉:“要不要給小喬打個招呼?”

陳楠:“打什麽招呼啊,反正晚九點才查房呢,咱們快去快回。”

四人一合計,拿出手機搜了搜附近的涮羊肉館,就出了門。

B市是真的冷。天氣灰蒙蒙的,樹杈上沒一片葉子,大風刮得毫無阻礙。路上行人匆匆,整個城市沒有一點生氣。

陳楠取下頭上的棒球帽叩小鱿魚頭上,發現江鴻羽的圍巾已經戴陸曉脖子上了。

操,陳楠暗罵,總是要比自己牛叉一點。

卻不知道自己在攀比個什麽勁兒。

四個人裏仨路癡,腦袋都被大風吹茫了。

就江鴻羽一人看着手機裏的路線在前方領着人往前蹿。到羊肉館的時候,手背上紅了一片,被風割的。

陸曉要了四個大杯子給大家倒了茶水,然後遞了一個在江鴻羽手裏讓他抱着暖手。

陳楠坐到暖氣十足的地兒,手都還不想從兜裏往外拿,直接單口報菜名:“四份生切羊肉,兩份羊雜,一份豆腐,一份粉絲,兩份茼蒿。”

小鱿魚:“我要喝冰豆奶。”

陳楠這時就很順手了,直接敲了一個爆栗,轉過頭對服務小哥說:“豆奶,熱的。”

肉還沒吃兩片,一個不太友善的聲音在他們頭頂響了起來。

“喲,江鴻羽?好久不見啊。”

44(上)人生,有一次運氣碰到準頭,就夠了。

江鴻羽放下手裏的杯子,懶懶擡了擡眼。

“蔣老師”。

冰涼的語調帶着嘲諷和不屑。

陳楠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是多年自由搏擊練下來,比賽打了這麽多場,男人間那種挑釁的氣味兩米開外他也能嗅出來。

他眼皮一撩,打量着站在江鴻羽面前的這個人。

年齡大概二十七八歲,估計有一米八五左右,剪了個板寸頭,長相膩人,渾身的肌肉似乎馬上就要從黑色的緊身呢大衣裏面蹦彈而出,看着有些能打。

“沒想到還能再次碰見你”,蔣雲甫揚着下巴,笑得有些意味深長,陰陽怪氣地說,“挺有緣,慢慢吃,待會敘敘舊。”

說完他轉身進了旁邊的一間包廂,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進去後沒有帶上門。

江鴻羽視線掃進去,裏面至少有七八個和他同樣身量的男人劃拳劃得正嗨。

蔣雲甫坐下和他們說了幾句話,坐門口的幾個人明顯回頭用眼光輪了他們這桌好幾圈。

當然,不是什麽善意的打量。

江鴻羽的手指在杯沿摩挲着。

“陸曉,你先帶小鱿魚回酒店,出門左轉那可以打車。”

“蔣雲甫?”陸曉皺着眉問。

“嗯。”

陸曉掃了一眼江鴻羽,竟覺得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角。

世界多小啊。

小到,擡眼看去,他就遇見了江鴻羽。

世界多小啊。

也小到,在B市的這個小羊肉館,也能遇見那些不對付的渣人。

江鴻羽看了陳楠一眼:“和我一起斷個後。”

小鱿魚放下筷子,盯着陳楠。

陳楠掏了根煙,叼嘴上:“Y市擱這兒離了多少杯優樂美你知道嗎?回去後,去廟裏拜拜佛,這運氣,我就服你。”

江鴻羽笑了笑,轉頭看向陸曉。

“人生,有一次運氣碰到準頭,就夠了。求太多,老天不答應。”

陸曉盯着江鴻羽,沉默着。

“不要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兒”,江鴻羽是知道陸曉的身手的,他喝了口茶,“你得帶小鱿魚走。”

陳楠摘下蘇又榆頭上的棒球帽,幫他捋了捋快要掃到眼的劉海兒,再給他戴上。

“沒吃飽吧。和你陸哥先回去,回來給你帶夜宵。”

陸曉面色微沉了,想了片刻:“報警吧。或者讓小喬來接。”

江鴻羽在桌下拍了拍他的手。

“人都沒動手,報什麽警。再說叫小喬來,萬一這孫子尾随我們到賓館,我們是無所謂,騷擾到其他人考試就不好了。”

“行了,我們也不是練的假把式,打不贏就跑,自保不成問題”,陳楠安撫陸曉,“你和小鱿魚在這,我們還得分心,大家都脫不了身。”

陸曉知道江鴻羽的顧慮。

他不願意這些糟心事兒牽扯更多人進來。

江鴻羽和陳楠不放心讓小鱿魚一個人先走,而陳楠,也絕不對在這種情況扔下江鴻羽和陸曉在這裏。

陸曉沉思了片刻,在桌下握了握江鴻羽的手。

“半個小時沒回來,我就報警。”

然後他拉着小鱿魚就出了門。

小鱿魚被陸曉扯着往前走的同時,扭着脖子往陳楠的方向看,就算被帽檐擋着,那雙眸子也亮得驚人。

陳楠扇了扇手,示意他趕緊走。

“行了,演十八相送呢”,江鴻羽拿出火機把煙給他點上,“趕緊抽,他們起身了。”

陳楠深深吸了口煙:“他媽的。”

江鴻羽神色冷淡:“拿出脾氣打得他們叫不出媽。”

烏泱泱一群人從他們桌走過,還吹了幾聲口哨,然後就杵店門口站着,虎視眈眈盯着裏面。

蔣雲甫皮笑肉不笑坐在了江鴻羽對面。

“出去聊聊?”

蔣雲甫一行人在江鴻羽和陳楠走出店門後,直接圍着兩人把他倆架到餐館後一條死巷子裏。

“江鴻羽,事兒我也不想鬧大,我工作到底因為你丢的,你挨我十棍子”,蔣雲甫手裏掂着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的棒球棍兒,眼光一直瞄着一旁的陳楠,“你好看的小男朋友我就不動了。”

江鴻羽握着拳,冷眼盯着他。

前段時間陸曉和陳楠聊到怎麽認識江鴻羽時,把江鴻羽揍老師這件事有删減的給他提到過,陳楠頓時反應了過來。

“我`操,這丫就是那吃小孩兒豆腐的人渣?”陳楠火蹭地就起來了,“你以為是個人就和你一樣,收起你那惡心的愛好吧謝謝您嘞。”

“人渣?惡心?”蔣雲甫啐了口痰在地上,“他和我一樣你知道嗎?”

蔣雲甫話音剛落,江鴻羽拳頭就掄在了他臉上,聲音冷得帶刀。

“誰他媽跟你一樣。”

他臉上的橫肉肉眼可見的抖了抖,嘴裏噴出了血沫。

後面幾個人壓根沒想到江鴻羽在人數如此懸殊的情況下還會反抗,愣了一秒才壓了上來。

陳楠來不及思考蔣人渣的話,江鴻羽動手的下一秒他本能就一起沖上去壓住了往下倒的蔣雲甫,迅速在他肚子上揍了一拳搶過了棒球棒。

巷子裏亂做一團。

蔣雲甫帶的人雖不是練家子,但都是身材結實的漢子,拳腳直接上來,陳楠還沒爬起來,就護着頭硬生生挨了好幾下。

人數有些懸殊。

江鴻羽兩只胳臂被一人一只拉扯着,他的腿卻沒歇氣地踢中了旁邊一個人的膝蓋彎兒,直接“咔擦”一聲給踢跪下了。

陳楠拼命拽住棒球棍兒,圍毆他的人也只顧往他背上踢,沒注意他手上的動作。他咬着牙往揍他那群人腿上一揮,趁着空擋趕緊直起身,直接朝夾着江鴻羽那兩人的胳膊砸了下去。

他後背留給對方,被人從後抱着往後拉。

江鴻羽眼頭有些發紅,直接幹淨利落地撂倒了跟前兩個人,一腳重重踢在陳楠背後那人腿上,那人才嚎着松了手。

蔣雲甫被江鴻羽一拳掄臉上本來就犯着暈,陳楠的一拳頭實打實下來,俱樂部的老教練都得暈一會兒,更別說陳楠用了十一分的力直接打他胃上,現在還擱地上呻吟着。

沒倒下的四個人這才認真對待起面前這倆小孩兒。

哪個男人被人按着打不激發點血性,之前可能只是想幫朋友出出氣湊個場,這下倒真的有些上火了。

後面被江鴻羽撂下兩人也撐着身起來了,吐了兩口嘴裏的血水。前後夾擊把兩人往牆邊堵。

陳楠不知道為什麽這一瞬間還挺想笑,結果沒憋住,直接樂了出來。一群人都停住了腳步,看傻`逼似的瞧着他,包括江鴻羽。

江鴻羽淡淡說:“左四個,我的,右三個,你的。”

陳楠:“哎嘿,逼我現在和你吵是麽。”

江鴻羽冷眼看了他一眼:“再說廢話我連你也揍。”

陳楠又有點想笑了,結果正準備開幹了,衆人就聽見巷口處傳來了警笛聲兒。

陳楠眉一揚:“喲,店老板有良心啊,還懂給報個警。B市出警速度我給一百個贊。”

圍上來的人看了兩人一眼,駕着地上的蔣雲甫從巷口側邊的一個巷道裏快速消失了。

他們本來也沒存這幾個小孩兒不報警的僥幸心理,就只想快速收拾了人跑路,只是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等人走了,江鴻羽蹲在牆角:“給我一根煙。”

“你也趕緊走”,陳楠從兜了拿出煙盒,都扁了,勉強選了兩根給彼此點上,“你這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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