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一節課結束後的課間,新同桌來了

還挂着彩,我跟着回去做個筆錄,反正我闖禍也習慣了。”

“擦破點皮也能叫傷?”江鴻羽蹲在那笑了,“再說了,我的鍋還需要你背?我就是不想報警,麻煩,牽扯太多。”

陳楠皺着眉:“別鬧,那還是我叫你們出來吃飯的,我沒責任?我們沒監護人,肯定得讓小喬來領人,你現在這情況,別在C中折騰了。再說,又不是我們找事兒,最多被小喬教育教育。”

“我擔心的根本不是這事兒”,江鴻羽搶過他手中的煙抽了兩口,“小喬這菜鳥老師,學生在他眼皮字下從賓館跑出來出了事兒,你知道這傳回去學校多嚴重嗎?我自己的恩怨連累人我挺過意不去。”

陳楠蹲下攬着他的肩:“連累我你倒挺好意思。”

江鴻羽笑了笑,這次挺神奇地沒打開他的胳膊。

“你剛剛笑屁啊。”

“你說打架怎麽也得吼兩聲對吧,結果整個過程中,除了開場蔣人渣哔哔了幾句,剩下的拳腳相向連句臺詞兒都沒有”,陳楠啧了啧,“只剩下悶哼聲、肉`體撞擊聲兒了,連句罵娘聲都沒,像看片兒似的但比他媽看片兒還無聊。”

“你覺得看片兒無聊啊”,江鴻羽叼着煙樂了,“那你估計看錯片兒了。”

兩人正勾肩搭背升華革命友誼,都沒發現警鈴都停了半天也沒人走進來。

“有點不對啊。”陳楠和江鴻羽站起來往巷口走。

快走到大馬路上兩人才瞧見陸曉和小鱿魚正蹲巷口守着。

陳楠頓時樂了:“怎麽辦到的啊。

陸曉搖了搖手中的警報器:“剛剛路口買的。”

然後轉頭對江鴻羽說:“十塊一個,給報銷嗎?”

江鴻羽對陸曉做了一個嘴型。

“給抱。”

兩人都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兒,望着對方的眼睛笑。

“好好一群學霸,怎麽遇事只想動手不想着動腦呢。”

江鴻羽瞄了一眼身旁忙着安撫小鱿魚的陳楠,湊到陸曉耳邊笑着說:“誰談戀愛的時候還會動腦啊,我把力氣都留着動心和動你了。”

小鱿魚從陳楠一出來就猛地站起來盯着陳楠的臉瞧了又瞧,琥珀色的眼睛裏一眼望去都是擔心。

“好了,我沒事兒”,陳楠在褲子上擦了擦手,捏了捏他的臉,“把帽子摘下來給老江。”

然後他回頭就瞧見陸曉正扳着江鴻羽的臉檢查傷口。

陳楠看着陸曉眼裏的擔憂缱绻和江鴻羽垂眼淺笑的溫柔,那是兩個人從來沒對其他人流露過的模樣。

他腦袋裏忽的“嘭”的一閃。

那些一直對兩人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兒此時都有了答案。

直到上了車回了房間,他還有些恍惚。

43(下)“我特別不懶,尤其在喜歡你這件事兒上。”

陳楠下車後自顧自地往酒店裏沖,小鱿魚快步跟上去扯了扯了他的衣角。

“走慢點兒。”

“啊”,陳楠有些茫然地轉過頭,随即捏了捏小鱿魚脖子,笑了起來,“好。”

“你和小鱿魚先上去吧”,江鴻羽也跟了上來,但陸曉卻站在酒店大門口沒動,“我和陸曉去買點吃的。”

“嗯。”

陳楠走了兩步又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門口。江鴻羽正走到陸曉身邊,然後伸出手在陸曉後腦勺彈了彈。

他心情有些負責的回過頭,就對上了小鱿魚亮晶晶的眼睛。

“看什麽看”,陳楠不知怎麽一順手就在小鱿魚腦門兒上彈了彈,“走,上樓去。”

小鱿魚摸了摸額頭。

“哦。”

江鴻羽的眼角擦破了點皮。

要不是大冬天冷,陸曉估計真得當街扒衣服檢查他身上的傷了。

“講真的,你這麽主動要脫我衣服我本不該拒絕的”,江鴻羽笑着從藥店走出來,“不知道為什麽,我今晚就特別含蓄。”

“呵”,陸曉冷笑了一聲,“說得我之前沒主動扒過似的。”

“但,今晚我拒絕了你。”

“呵”,陸曉繼續冷笑,“夜晚挺長的。”

江鴻羽一個人樂了老半天,然後特別認真地說:“曉兒,你有沒有發現,你變了一些。”

“你再這麽叫試試”,陸曉異常嚴肅盯着他,“我立馬讓你眼角的傷對稱起來。”

江鴻羽繃着臉和他對視了十秒。

接着,也不知道是誰忍不住先樂出了聲。

兩人站路邊傻笑了好半天,笑聲都飄進風裏了。

江鴻羽呼了一口氣,然後盯着白氣消散在空氣中。

“陸曉,你知道嗎,昨天姚茜問了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陸曉笑着問。

“她說,時間在走,人也在變”,江鴻羽嘴角也噙着笑,慢慢說道,“問我真的确定現在的一切都是我想要的嗎?萬一有一天,我不想要這樣的生活了,又或者,有一天,我變了,你變了,那我還會選擇繼續走這條路嗎?”

陸曉定定看向他:“那你怎麽想。”

江鴻羽深黑的瞳孔像是剪碎的一角夜色,他側頭看向陸曉時,陸曉還能從中看見星辰的光。

“以前的我,喜歡以前的你;現在的我,喜歡現在的你;未來的我,也會喜歡着未來的你。”

“時間在走,心也在跟着走,誰他媽會停在原地啊,這會死的好嗎?”

陸曉偏過頭看向前方的街道,他察覺眼眶有些酸脹的時候,也不知道眼前已經路過第幾十輛車了。

“江鴻羽。”

“嗯。”

“我以前覺得,我倆之間永遠不用談謝謝、對不起之類的”,陸曉說到這頓了頓,穩了穩心緒,才繼續,“但現在,我特別想對你說一聲謝謝。謝謝你來到我身邊,謝謝你喜歡我,謝謝你喜歡以前的我,謝謝你喜歡現在我的,也謝謝,你以後,會繼續喜歡我。”

“你看我都替未來的我提前致謝了,你現在想要反悔,可就很難了。”

陸曉說話的時候肩膀微微抖着,他情緒有些失控,所以他說得很慢。

慢到他的一字一句,甚至一個停頓,一個尾音,都讓江鴻羽有足夠的時間全部刻印在腦海裏。

江鴻羽聲音帶笑。

“我特別懶,我才懶得反悔。”

陸曉垂眼低頭的時候,一滴淚就滴落在了他的腳尖,他似乎都能聽到“滴答”的聲兒。

“我特別不懶,尤其在喜歡你這件事兒上。”

江鴻羽伸手在陸曉眼角按了按。

“我在吻你。”

“嗯?”

“現在,在我心裏。”

陸曉輕輕笑了起來,眼尾還有點濕。整個人好看得讓周遭的霓虹燈都成了他周身的光暈。

“那我一定非常配合。”

“你的回應可以再激烈點。”

“別毀氣氛。”

“哈哈。”

陸曉和江鴻羽買好東西後上樓後直接去了陳楠和小鱿魚的房間。

陳楠正在洗澡。

房間裏凳子不夠,桌子又太小,三個人簡單拾掇了一下,拿報紙鋪在地毯上,放上吃的,席地而坐就餐。

吃了沒一會兒,陳楠就從浴室出來了,小鱿魚趕緊挪了個窩給他。

“給你點的馄饨”,陸曉說,“喝的飲料你自己選吧,随便買的。”

陳楠嗯了一聲,舀了一個馄饨喂嘴裏。

“不燙嗎?”小鱿魚看了他一眼。

“嗯?”陳楠。

“你怎麽心不在焉的。”陸曉一邊說一邊把面裏的生菜挑出來放江鴻羽碗裏。

陳楠看得發愣。

他趕緊搖了搖頭,拉自己回魂:“浴室裏待太久,有點脫水。”

江鴻羽從旁邊袋子拿了一水瓶擰開遞給他,他右手的皮膚下還有些血管破裂的小紅點,是剛剛揍人時留下的。

陳楠看了看他的臉,額頭、眼角有兩塊擦傷,有簡單處理過的痕跡。

“你身上沒事兒吧,等下擦點藥膏。明天記得戴帽子。”陳楠說。

“嗯”,江鴻羽點頭,“還有一管兒藥放你床頭櫃了,等會記得擦。小鱿魚提醒他,不然準得忘。”

陳楠心裏藏着事兒,食不知味,吃了幾口說:“我去樓梯口抽支煙。”

陸曉有些餓了,埋頭吃東西,沒怎麽在意。倒是江鴻羽和小鱿魚都看向了陳楠扔在床上那件外套口袋裏露出來的煙盒。

“我也去抽根煙。”江鴻羽放下吃的,站起了身。

走到走廊盡頭安全出口門的樓梯裏時,陳楠才發現自己換了衣服,煙和打火機一樣也沒拿。

“我`操”,他剛轉身就瞧見一颀長的身影站門邊,猛地往後一彈,“我`操,能不能出點響兒!”

江鴻羽把煙和打火機挨着丢給了他。

“謝了。”

陳楠接過煙抽出一根給自己點上。

樓道裏很靜,兩人都聽見了煙草點燃的聲音。

江鴻羽:“知道你每次一緊張,就要抽煙嗎?”

陳楠笑了笑:“你是第二個這麽說的人。”

一陣短暫的沉默。

江鴻羽幾乎立即斷定:“你知道了。”

陳楠沒回答。

“其他話我不多說”,江鴻羽思忖了片刻,“就一件。陸曉沒想瞞你,他本來打算考試後找你聊,你給他點時間讓他自己說出來。”

陳楠聲音有些發悶:“你也給我點時間。”

江鴻羽笑了:“不勸勸?”

陳楠吐出的煙圈氤氲在黑暗中:“有用?”

“沒用”,江鴻羽樂了一會,又收起了笑,“我沒想逼你,不過我挺想你接受的。陸曉對很多事很多人都可以無所謂,但不包括你。”

“我其實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你知道嗎”,陳楠過了一會兒走到江鴻羽面前,背後靠着牆,“我就聽說過,沒想着身邊這麽親近的人也能是。我其實不太懂。”

“讓我緩緩”,陳楠垂着頭,“吃個粽子都得消化半天,你總不能讓我吞個炸彈下去馬上就給你放出個煙花屁來吧。”

江鴻羽笑了:“你準備放出來的時候呼喚我。我還沒瞧見過煙花屁長什麽樣,得開開眼。”

“滾”,陳楠也笑了起來,“也不怕惡心到自個兒。”

江鴻羽盯着他,意有所指:“那你覺得惡心嗎?”

陳楠吸了一口煙:“不覺得。但任何真正的尊重與理解,都是建立在對事情本身的認知上。而這個概念離我太遠,在我有限的人生經驗裏沒有一種處理方式讓我可以對這件事作出一個所謂正确的反應。”

江鴻羽沒接話,只是靜靜聽着陳楠說着。

“世界上的任何一對同性戀之前對于我來說都可以無所謂,可以口頭上接受,那是因為這個群體始終沒有出現在我的生活圈內,對我的生活不會有任何影響。你知道麽,江鴻羽。我沒有權利去幹涉別人的性取向,也沒那個心思和精力。但你要問我心裏真的認同嗎?我不知道。因為我壓根就沒深入想過。”

江鴻羽從陳楠手裏的煙盒裏抽了一根煙給自己點上了。

“那你想想。”

“好”,陳楠靠在牆上沉默了一會兒,又輕聲說,“我現在可算明白你為什麽單槍匹馬來了C市。你很喜歡陸曉吧。”

江鴻羽笑了起來,語氣特別輕松:“不,我特別愛他。”

兩人回去的時候小鱿魚正在衛生間洗澡,陸曉已經收拾好了衛生。

江鴻羽長臂一揮:“走,回屋。”

陸曉又叨了一遍讓陳楠記得檢查身上的傷和擦藥。

江鴻羽推着他的背就往外走:“行了,有小鱿魚在,你操什麽心。”

衛生間的水聲忽的停了,接着裏面傳來了小鱿魚脆生生的回答。

“我記着的。”

陳楠一頭霧水望着兩人:“他怎麽做到的?這都能聽見?”

陸曉笑着拉上了房門:“早點睡。”

江鴻羽一回屋就直接仰面癱倒在了床上。

“先起來”,陸曉蹬掉了右腳的拖鞋,這才擡腳踩了踩江鴻羽掉在床邊的小腿,“趕緊的。”

“陸曉,雖然說蔣雲甫是個人渣吧,江鴻羽雙手枕在腦袋後,“但好歹也讓你注意到我了。”

陸曉笑:“所以你今天有好好感謝他了麽?”

“特別真誠”,江鴻羽也笑了起來,“為他的人生又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其實吧”,陸曉笑,“沒他,我也同樣注意到你了。”

江鴻羽勾了勾嘴角。

“是麽?”

“是是是是”,陸曉又踢了江鴻羽一腳,“趕緊起來,自己麻利地脫光了讓我看看身上有沒有傷。”

江鴻羽:“就不起來。”

陸曉走過去,一腳踩地上,一腳跪在床上,拉着江鴻羽胳膊。

“別鬧,趕緊的。”

江鴻羽忽然胳膊猛地使力,一把把人拉撲在了自己身上。

“要親親,才起來。”

45(上)“因為,它喚的是你的名字。”

“要親親,才起來。”

江鴻羽說這不要臉的撒嬌話時,還摟着身上的人晃了晃。

陸曉卻異常淡定:“親哪?”

江鴻羽眉一挑的同時,陸曉又略微起了身,一手撐在江鴻羽左胸,一手撐在他的身側。

“沒想好?”他的眼尾是漫出來的笑意,“那我自己選了。”

下一秒,他的右手就移到了江鴻羽的腰側,然後把江鴻羽外套裏的毛衣往上推到了胸口。

陸曉濕潤的吻輕飄飄地落在了江鴻羽的心口,就像一片晶瑩剔透的六角雪花落在了上面,然後融化開來,浸入到肌理骨髓裏。

“陸曉”,江鴻羽嗓音低沉,抓了一把他的頭發,“用力點。”

陸曉笑的時候,鼻息噴灑的那塊肌膚燙了起來,然後往江鴻羽全身逐漸擴散開來。

他埋着頭,牙齒輕輕咬扯住江鴻羽心口那塊緊實光潔的皮膚,然後猛地嘬了一口。

暧昧一聲響。

陸曉松口後,心口那塊水跡斑駁的皮肉像有一滴朱砂點入心海中,暈染開來,紅得煞是好看。

“親親也給了,能起來了麽。”

陸曉撐在江鴻羽身上,從上往下定定看着江鴻羽迷人的眉眼。

“不能”,江鴻羽眼尾的睫毛交錯在了一起,包裹着他眼裏翻滾的浪,“現在,吻我。”

陸曉唇角的弧度向上提了提,緊接着,他一手捧着江鴻羽立體分明的側臉,低頭含住了他的唇。

幾乎是同時,江鴻羽一手扣住陸曉的後腦勺,帶着人一個翻身,壓在了陸曉身上。他的唇舌卻依舊沒有放過陸曉,舌尖勾纏着,挑弄着,那些說不完的甜言蜜語、講不完的真心實意都在深吻缱绻中傳達到了彼此心裏。

空調帶來的熱度逐漸蔓延在整個屋裏。

陸曉抱着江鴻羽的背,他掌心下是江鴻羽發燙的皮膚。

江鴻羽從枕頭下拿出潤滑劑時,陸曉偏頭在他耳垂上舔了舔,語帶笑意。

“行李都沒整理,倒是先把這個放好了。”

“面對你時,我對自己的自制力沒什麽自信”,江鴻羽手上的動作沒停歇,湊到陸曉耳邊,用氣音說道,“但我對你的魅力又特別有自信。”

“嘶。”江鴻羽的手指推着潤滑劑進入時,陸曉倒吸了一口氣。

“放輕松。”

江鴻羽在陸曉側臉親了親,右手溫柔地他身後開拓着,左手則在他的腰側揉`捏着。

“嗯……”

兩人親近了不少次,陸曉很快就适應了體內的異物感,齒間滑漏的音調也開始随着江鴻羽手上的動作轉着彎,特別的勾人。

床頭燈開着,雖然不算刺眼,但直直落在陸曉臉上,陸曉用手虛擋着自己的臉。

“啪。”

江鴻羽的長胳膊輕輕一拍,關掉了床頭燈。

“陸曉”,江鴻羽拿開他的手,“看着我。”

陸曉躺在下面的時候,眼梢微微上揚,半睜半眯之間,眸裏的光穿過長睫毛掃在江鴻羽的臉上,帶着撩人的美感。

他伸出右手在江鴻羽受傷的眼角摸了摸,江鴻羽閉着眼偏頭在他手上蹭了蹭。

“啊……”

江鴻羽進入時,陸曉的猛地收回手,雙手都用力地拽住了身側的床單。

“陸曉……”

江鴻羽壓住他的腿,挺進得又深又狠,

因為軀體交纏着的激烈動作,和床單摩擦出的聲響都不但不擾人,反而讓人聽得異常血脈噴張。

江鴻羽低頭和陸曉鼻尖對着鼻尖,睫毛相觸。

兩人對視的目光裏,都是快感、欲`望、愛意激烈地碰撞。

“啊。”

陸曉微張的唇随着江鴻羽下`身的聳動,不停發出好聽撩人的呻吟。

他忍不住閉上了眼,表情沉醉而性`感,像是掉入了一缸陳釀之中。

江鴻羽舔了舔他的睫毛,拉着陸曉的一條腿剛想讓他環住自己的腰,陸曉的腿就配合地緊緊勾夾住了。

“啊,啊,啊。”

陸曉的喉音被江鴻羽的動作撞得愈發的破碎迷亂,呻吟也逐漸找不到節奏。

大開大合地撞擊中,喘息和理智都被抛入了高空。

那些萬千心緒和血液一起上湧,直沖頭頂,擁擠着,膨脹着,快要掀開頭骨。

兩人渾身上下都被染上了情`欲的色彩。

喘息不歇,愛欲不止。

陸曉已經失焦的眼望向床尾的燈光,覺得甚是晃眼,但視線移回身上的人那張臉時,卻又無比清晰。

深黑奪目的眉目,挺直的鼻梁,雕塑般的下巴,還有那沉浸在歡愉裏的迷人神情。

這份漂亮又性`感的樣子,是只有他能看見的江鴻羽。

陸曉雙手摟住了江鴻羽的脖子,微擡上身,一口咬在了他修長的脖子上。

“你,也是我的。”

陸曉趴在江鴻羽身上緩了好久,才平息下來。

江鴻羽在他臉上細細地吻着。

“走吧,去洗洗。”

“嗯。”

陸曉翻下`身準備去浴室時,才察覺到腿軟都有些不能自控,一個打閃,差點坐回床上,得虧江鴻羽眼明手快立馬靠在了他身後。

“我該心疼呢,還是驕傲呢。”江鴻羽摟着陸曉的腰,在背後沉聲笑道。

陸曉:“……你該給我躺回床上去。”

江鴻羽:“然後等你繼續坐上來?”

陸曉深呼吸了一口氣,手伸到背後在江鴻羽臉上拍了拍,半哄道:“江隊,有點時間觀念。”

“我時間觀念挺好啊”,江鴻羽笑着瞄了一眼時間,“剛剛踢滿一個全場的時間,加時賽都沒。”

“乖”,陸曉忍不住笑着回頭舔了舔江鴻羽下巴,“我先洗澡,明天還早起。”

江鴻羽又摟着陸曉抱了好一會兒,才放人去了浴室。

浴室裏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江鴻羽清理收拾了一下戰場後,随意套上了一件體恤,翻內褲出來的時候才發現陸曉也沒拿一條進去。

浴室的門是虛掩的,江鴻羽推門進去的時候,陸曉整個背對着他,仰着頭站在花灑下沖洗。

水路滑過他線條優美的脖頸和肩頸,流暢光潔的後背,修長筆直大大長腿。

江鴻羽的視線一路向下,眼裏的光又熱了起來。

陸曉轉過頭,盯着他。

“瞧你這無聲的指責”,江鴻羽把內褲扔一旁洗漱臺上,大步走上去從背後抱住了陸曉,手也摸上了剛剛就瞥到一眼的臀肉上,“我幹脆直接把罪名坐實算了。”

陸曉的手肘輕輕往後在江鴻羽腹部上靠了靠。

“別鬧。”

花灑的水浸濕了江鴻羽的全身,體恤濕噠噠地貼在身上,勾勒出他好看的身材。

他濕熱的唇舌在陸曉的肩胛骨啄吻着。

陸曉被親得也慢慢有了感覺,不過他轉過身,還是拉住了江鴻羽繞到他身後的手。

“江隊,真得讓我歇歇了”,陸曉說得很含蓄,“今兒本來就坐了一天車。”

“好”,江鴻羽含着他的唇有些意猶未盡地親了好一會兒,又低頭看了看,“但你這個情況,怎麽處理。”

陸曉抓住他的手:“你幫我。”

“好。”

江鴻羽深邃的五官被頭頂的水潑灑出了一種美感,勾起的嘴唇紅得帶了點邪氣。

陸曉還沒有反應過來,江鴻羽就蹲了下來。

“啊。”

陸曉本能地舒爽出了聲。

江鴻羽沒等陸曉推開他的頭拒絕,就輕輕含住,動作了起來。

本該被人仰視和注目的人,就這樣,輕易地蹲在了他身前。

陸曉不知道為什麽,竟生出一種心疼。

他垂着眼,還是拉開了江鴻羽。

“江鴻羽,別。”

“沒關系”,江鴻羽擡起頭,臉上帶着迷人的純粹,“因為是我,因為是你。”

這間房的地漏有些不太好,地上開始積水,陸曉能感覺到水漫在了他的腳背。

嘩啦啦的水聲裏夾雜着他時而低沉時而急促的喘息,他的雙手搭在江鴻羽的頭上,指腹間都是江鴻羽濕潤的發尖。

釋放來得猝不及防。

江鴻羽松開口擡起頭時,臉上斑駁的痕跡很快又被頭頂灑下的流水沖洗走了。

陸曉捧着他的臉,下蹲的同時就吻了上去。

熱水滑過的身軀帶着更刺激的感官沖擊。

一吻結束後,兩人抵着鼻尖對視着。

陸曉:“你站起來,我幫你。”

江鴻羽笑了起來,眼角彎起的弧度少有的特別明顯。他眼尾細長的睫毛沾黏在一起,笑得迷人又寵溺。

“別鬧啊。”

房間裏很安靜,空調的扇片上下翻動着,卻沒有發出丁點聲響。

兩人從浴室出來後,就靜靜躺在床上。

陸曉把頭側靠在了江鴻羽的緊實的胸膛上,抱住了江鴻羽的腰,耳朵也貼在了他的心口。

“噗通、噗通、噗通。”

有力的心跳聲滑入耳道,在他心裏也撞了撞。

陸曉輕喃:“真好聽。”

江鴻羽的手在陸曉光裸的背上摸了摸。

“因為,它喚的是你的名字。”

45(下)第三只耳朵專門用來傾聽大海的聲音。

床尾的小燈沒關,但遮光布把時間隔絕在外。

手機在枕側震個不停,江鴻羽睜開眼,拿過手機一看,是陳楠的電話。

他正準備接,門外的敲門聲又響了,并不是自己的錯覺。

陸曉是趴着睡的,腦袋還歪着埋在他的肩側。

江鴻羽這時醒了,感知到陸曉的呼吸掃在皮膚上面,有些癢。

皮膚癢,心也癢。

他輕輕拿下陸曉搭在他腰上的手,輕手輕腳起了身。

敲門聲沒停,陸曉似乎有所察覺,腦袋在枕頭上蹭了蹭。

“睡吧”,江鴻羽彎腰抓了抓陸曉的頭發,柔聲說,“接着睡。”

他下`身穿着睡褲,上身卻還裸着,抓過一旁椅子上那件軍裝風的大衣裹住,一邊系扣子一邊大步走到了門口。

不過雖然扣子都系好了,但敞口的領子,江鴻羽開門後,陳楠一眼瞟過去就看出了他裏面什麽也沒穿,頸側還有一塊昨晚某人“宣示主權”的紅色印記。

陳楠移開眼,一只手伸過去:“早餐。”

“謝了。”江鴻羽眉一挑,接過早餐。

“挺美好的生活,還一大清早的”,陳楠嫌惡地扇了扇手,“我倆也別繼續杵這兩看生厭了,趕緊關門。”

他話音剛落,臉上就是江鴻羽關門時帶起的一陣風。

陳楠反應一秒。

“哎嘿,江鴻羽出來幹架!”

江鴻羽笑着在門口啧了啧。

讓陳楠一夜之間承受這麽多,還真挺難為他的。

但他,并不內疚。

嗯,真正的朋友,你總是要放手讓他去成長的。

世界多可怕啊,我先讓你提前見識見識。

他背着床把早餐放桌上的時候。

陸曉也醒了,聲音裏還滿是睡意:“幾點了?”

“醒了?”江鴻羽轉過身,瞧見陸曉還是保持着趴睡的姿勢,不禁笑了笑,“才八點,你還可以睡一會兒。”

“剛剛是陳楠?”陸曉掙紮着翻了個身,平躺在了床上,但眼睛依舊閉着。

“嗯,他來送個早餐。”

陸曉含糊應着:“嗯。”

“今兒表現這麽好?被吵醒了也不見發火。”江鴻羽抱着手盯着床上的人。

剛說完,陸曉立馬恢複了早晨剛醒那種不耐煩的語調。

“廢話,我還有力氣發火麽?”

“啧啧。”

“別啧了,再說,我哪天表現不好。”

“都好”,江鴻羽樂了,“昨晚特別好。”

“別,昨晚還是你好點兒。”

“行,那我就認下這份榮譽了。”

“開個窗”,陸曉樂了一會兒後說道,“有點悶。”

“嗯。”

江鴻羽拉開窗簾時,光線閃了一下他的眼睛。

外面的天空是冷灰色,城市的另一頭還帶着些許水墨色。光線有些清冷,卻刺眼。帶着冬日特有的壓抑和懶散。

陸曉揉了揉眼,轉頭看向窗外。

“想再躺一會兒還是先起來吃點東西。”江鴻羽轉過身看向他。

陸曉笑了笑,随即兩只手鑽出了被窩,筆直地伸在了空中。

“想起來,起不來。”

江鴻羽笑着走過去,坐在了床邊,拉着他兩只胳膊,一把把人拉進了自己懷裏。

陸曉身上也什麽都沒穿,江鴻羽趕緊又拉起被子圍在了他的後背。

陸曉靠在他身上,在他側臉蹭了蹭。

“江隊,衣服。”

江鴻羽一腳勾過床邊的椅子,拿起上面的那件內搭,然後理好方向了就往陸曉腦袋上套。

“您這是自己親手脫下的衣服要一件件再穿回來麽?”

“您批準嗎?”江鴻羽笑着拉起陸曉的一只胳膊往袖口裏送。

“脫的時候也沒見要我批準”,陸曉笑,“這時候裝什麽呢?”

“裝作不那麽禽獸。”

“別連着我一起罵。”

江鴻羽瞬間樂出了聲,陸曉也把自己笑醒了幾分。

窗戶開了一個小縫兒,刺骨的風鑽了進來。

陸曉勾着江鴻羽的下巴親了親。

“今天天氣還挺好的。”

“嗯”,江鴻羽摸了摸他趴睡時壓起的一條印記,“挺好的。”

今天得去B大熟悉考場。

陸曉和江鴻羽出門的時候,陳楠和小鱿魚已經在走廊裏等着了。

陸曉對兩人笑了笑:“早。”

“嗓子怎麽了。”陳楠皺了皺眉。

江鴻羽:“只要努力,就沒有叫不啞的嗓子。”

陸曉和陳楠都表情微妙地盯了他一眼。

小鱿魚默默走過去放了一顆糖在陸曉掌心。

“喉糖。”

陳楠的注意力瞬間被拉回:“你怎麽還帶這東西了?”

“阿姨說這邊天氣幹”,小鱿魚乖乖答,“怕我嗓子不舒服。”

陳楠忍不住打趣:“瞧我們家孩子養得多金貴。”

江鴻羽:“你們家?也不問問人家願不願意。”

“願不願意?”陳楠一手捏在小鱿魚脖子上。

“嗯。”小鱿魚點了點頭。

江鴻羽:“啧。”

陸曉:“啧”

陳楠:“嘿,你倆。”

聽到這,小鱿魚的嘴角也翹了起來。

陳楠的考場和其他三人不在一棟樓,小喬和開車的姜師傅領着人分了兩撥去看了考場。

江鴻羽他們那一撥人從考場走出來的時候,陳楠他們已經在校門等了好一會兒了。

江鴻羽走在前面,低頭看着手機。

三三倆倆的女大學生從他身邊路過時,都忍不住回頭看了好幾眼,表情管理可以說是相當的失敗了。

陳楠覺得還挺有意思的,笑着一偏頭,就瞄到身旁站着的那兩個同行的女生,眼睛也看直了。

陸曉走過來:“一個人笑什麽呢。”

陳楠:“你有沒有發現,每次我們和江鴻羽走一路的時候,他都顯得我們仨特黯淡。”

江鴻羽擡起頭看向陸曉,小鱿魚擡起頭盯着陳楠。

兩人幾乎同時,異口同聲答:“并沒有。”

回酒店的路上,下雪了。

這是B市今年的第一場雪。

雪花簌簌,不一會就鋪滿了整座城市,B市的灰敗凋零頓時被大雪裝點出了幾分纏綿的靈動。

因為昨晚“費力”的“夜娛活動”,陸曉上車後就靠在座位上閉眼休憩。

江鴻羽戴着耳機,裏面卻沒有放歌。

他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上車前,陳楠對他輕聲說的那句“日子得過,兄弟得做”讓他有些說不出的感慨。

陳楠初步接受了這個事實。

陸曉打算自己告訴陳楠這件事時會産生的結果,他已經抓在了手裏。

他安了一些心,但又擔心起了另一部分。

陸曉說,這次考試後就和陸祥之談他倆的事兒。

對于江鴻羽來說,橫亘在他面前的艱難險阻,他可以跨過、踩過,甚至滾過去,他不害怕,也不覺得疼。

可是,對于會給陸曉帶來不确定因素的事兒,他卻有着本能地恐懼。

他可以渾身空蕩蕩地來到C市,來到陸曉身邊,但他無法接受,陸曉可能會為了他,而做出某些舉動這個假設。

這條路太孤險。

他根本舍不得,讓陸曉以身犯險。

如果陸祥之不接受,如果陸祥之不接受。

怎麽辦?

陸曉怎麽辦?

陸曉的睡顏安靜而和美好,江鴻羽偏頭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人怎麽能不雙标呢?

雖說愛情是他倆的,他對別人的看法大都無所謂,家庭和親人,可以不認同他們,但他無法忍受陸曉的存在是沉默的、無聲的。

可他于陸曉,現在、以後甚至更長的日子,陸曉讓他都只能是一個陰影般的存在,他也可以毫不在乎。

只要他們還在彼此身邊。

他自己面對的事,他不想陸曉去經歷一遍,就算這種結果只是萬千可能性中的一種,他也不願意。

陸曉可以是他的孤注一擲,但他不願是陸曉的。

思緒紛繁,理不出頭緒。

江鴻羽轉動脖子時,不經意忘陳楠的方向看了過去,就瞧見陳楠正趴在車窗上,小鱿魚被他圈在胸前。

他微眯着眼确認了一下,小鱿魚的耳朵确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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