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回家

莫笙洗漱完畢回來, 拿起手機看到了郁黎川的回複：到家了。

C：剛才在跟我父母視頻，謝謝你，我能看到父母的樣子非常開心。

所剩餘笙：行, 我知道了, 我就是問問。

所剩餘笙：哦哦哦，在視頻啊。

莫笙将洗漱用品放回原來的位置, 爬到上鋪後躺在被窩裏拿着手機, 看到了一段字：感謝你不嫌棄我, 願意和我在一起。

莫笙看着這句話覺得非常莫名其妙, 随後打字回答：你已經不臉盲了, 我還嫌棄什麽？

C：不嫌棄我醜。

所剩餘笙：？？？C：嗯嗯。

莫笙看着手機屏幕, 陷入了沉默之中。

她覺得郁黎川在恢複正常之後, 是不是有些地方還是有些不正常？

比如――審美。

郁黎川很珍惜能和莫笙聊天的時間。

不過莫笙明顯意識到，郁黎川在十點過後就會犯困, 回複速度也沒那麽快了，于是催促他趕緊去睡覺。

莫笙睡覺沒有郁黎川早，又難得能碰到手機，就想多玩一會。

無聊的時候點開郁黎川的頭像看, 還是那只黑貓, 不過個性簽名改了，她看到之後就心口狂跳。

C：莫笙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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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開始自我檢讨了。

郁黎川對她那麽好, 表現得還那麽好, 她怎麽就因為自己自卑了, 去猜測她會失去郁黎川呢？

郁黎川不是那種會花心的男生, 她應該相信他才對。

接着她開始捂臉笑, 那麽帥的男生，居然真讓她拱到了。

齊檸的聲音突然響起, 對莫笙罵道：“半夜突然這麽笑很慎人知不知道？”

“對不起！”莫笙特別氣人地回答，“就是突然看到我和我男朋友的合影，沒忍住就笑出聲來了。”

白小婷突兀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卧槽！這還是人嗎？太過分了吧？”

齊檸也有點躺不住了：“我也聽不下去了，我們動手吧。”

莫笙趕緊再次道歉：“好了好了我錯了，你們幫我想想，我媽媽再婚，我帶郁黎川去合适嗎？”

白小婷重新躺下回答：“你們都在一起了，還是這麽大的事情帶回去也正常。”

齊檸則是思考了一會說道：“你們還沒結婚，也沒到談婚論嫁的時候，他不去也正常。”

白小婷：“不過你還是得跟他說一下，看看他想不想去。”

齊檸：“對，他就算不去也正常。”

莫笙還是很苦惱：“這種事情太不常見了，他去了之後随禮不？沒見過女婿随丈母娘禮的，這事兒真的棘手。”

齊檸：“郁黎川倒是不能差你這點錢，他看起來不差錢，住着那個小區，開着保時捷。”

白小婷：“他家裏得什麽條件啊。”

莫笙想了想後回答：“一家子藝術家。”

齊檸嘆氣：“你這等同于帶着他見家長了，你看啊，結婚的時候親朋肯定都在，親戚都見全了，比單獨見父母還可怕的場面，一般人是受不住的。而且學弟才多大？二十都沒到呢，就直接修羅場級別的，想想也是慘烈。”

莫笙最後拿着手機打字，同時回答：“我問問郁黎川的意思吧，給他留言，把所有的情況都跟他說一下，他最後決定。”

莫笙只打算留言，沒成想郁黎川很快就回複了：我會去的。

所剩餘笙：恐怕會是終極修羅場。

C：沒事，我會努力應對的。

莫笙之後的一場比賽在今年的九月份。

莫媽媽和唐爸爸的婚禮也定在了她比賽後，也就是十月份。

這一次的比賽郁黎川再次全程來看比賽了，學校這邊剛剛開學他也不在意，胡教授去擺平就可以了。

為了這個關門弟子，胡教授也是操碎了心。

曾經嚴厲的老人家，到了“孫子輩”的弟子後，竟然成了寵溺孩子的“爺爺”，原則全都沒了。

這一次看比賽，郁黎川就不用全副武裝了，名正言順地坐在觀衆席。

這麽長時間對排球的了解，讓郁黎川也能看懂比賽了。莫笙的狀态，和一些專業術語他也都懂了，看比賽的時候會輕松許多。

這一次莫笙所在省隊的比賽成績不算太理想，十分坎坷地進入了總決賽，最後獲得了第三名的成績。

比賽結束後，莫笙多少有點沮喪，在其他隊伍慶祝勝利的時候，一個人到了場地邊。

郁黎川站在圍欄外，探身幫莫笙擦汗的同時鼓勵：“你已經表現得很優秀了。”

“總覺得還能更好。”

“很厲害了，最佳自由人。”

莫笙笑了起來，伸手接過來毛巾說道：“我都聽到你給我喊加油了，都破音了，別那麽拼。”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省隊教練過來了，看到郁黎川也算是熟悉：“小川兒也來了？走，和我們一起坐大巴車回去。”

完全把郁黎川當成自家人了。

郁黎川也沒拒絕，笑着回答：“好。”

郁黎川和省隊的一些人已經混熟了，大家都知道這個帥氣的大男生是莫笙的男朋友，都有種自豪感。

看，他們隊的人多厲害，男朋友都這麽優秀。

莫笙坐在車上後，捧着手機刷朋友圈，看自己封閉訓練後錯過什麽消息沒，刷了一會才想起來，問：“我四級過了嗎？”

“嗯，過了，非常幸運的那種。”

“就是踩線過的？”

“對。”

莫笙興奮得手舞足蹈的，查到分數後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468分。

對她來說，這就是超水平發揮了！

莫笙抱着郁黎川不松手，興奮得仿佛張飛轉世：“啊啊啊，你怎麽那麽厲害，石頭都被你磨成帝王綠了！我這一下子就升華了，我和以前不一樣了！我英語過四級了。”

“嗯，六級繼續加油。”

“不考了，我沒有人生大理想，我就這樣了……”莫笙瞬間就頹了。

四級和六級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真虧得郁黎川說得跟玩似的。

她今年都大四了，四級才過，還指望她能把六級也過了？

郁黎川依舊是那溫柔的語氣：“沒事，有我呢。”

“你六級是不是過了？”

“嗯，過了。”

莫笙還是有點不想考：“六級的詞彙量那麽大，難度還高，我四級都過得這麽艱難，六級就更難了。”

“我可以教你，你很聰明，可以的，而且，你不是升華了嗎？”

“不，我是石頭。”莫笙松開郁黎川，縮在椅子上，嘟着嘴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郁黎川湊到莫笙耳邊，小聲耳語：“考吧，這樣我就可以理直氣壯的霸占你了，不然你總是不陪我。”

莫笙遲疑了一會問：“我可以重在參與嗎？”

“可以。”

“好。”

莫笙拿着手機詢問：“婚禮的時候，我們坐高鐵回去嗎？”

莫笙知道郁黎川不太待見唐，坐唐的車回去肯定不行，于是只能另辟蹊徑。

郁黎川回答得很平靜：“我開車帶你回去。”

“G？你開車可以了？”

“嗯，我學東西很快。”

莫笙倒不是質疑什麽，就怕郁黎川逞強，遲疑了一會表示：“回去我要坐你開的車試試看你的水平，如果不行我來開。”

“嗯，好。”

事實證明，郁黎川的學習能力确實比莫笙強。

回到家裏之後，郁黎川開車帶着莫笙去附近的商場買東西，車子開得游刃有餘，停車也比她利索多了。

莫笙簡直就是多餘的擔心。

郁黎川怎麽學什麽都那麽快呢？

這小子的出生就是帶着外挂的吧？

郁黎川走下車，剛剛關上車門，莫笙就把手放在了他的額頭上，特別認真地審視他。

他納悶地問：“怎麽，我看起來像生病了嗎？”

“并不是，我在測試你到底是不是真人，正在感受你的體溫。”

“開個車而已，至于嗎？”

“至于！你是很多樂器都精通，學習還好，家庭背景還好，最重要的是你長成這樣根本不需要努力啊。”

“我第一次知道會開車也能讓人懷疑人生。”郁黎川拿開了莫笙的手，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放心吧，是真人。”

莫笙和郁黎川在商場裏買了去見父母時要帶的禮物，莫笙搬着東西上車，坐在副駕駛席就開始緊張：“我怎麽這麽緊張啊！明明是我父母，我怎麽反而忐忑起來了呢？”

郁黎川倒是沒像莫笙這樣，探身過來幫她系上安全帶，動作輕柔，同時回答：“別在意。”

莫笙的假期短，還想早點回去幫忙，所以假期第一天就要往回走了，郁黎川也陪着她。

兩個人上午去商場裏采購，中午吃了飯就出發回老家了。

路上一直是郁黎川開車，莫笙帶着U型枕坐在副駕駛席，睡了全程。最後如果不是怕走錯地方，郁黎川也不會叫醒她。

莫笙睜開眼睛就發現，他們已經到自己家小區附近了，立即指揮着郁黎川找地方停車，接着拎着大大小小的東西往家裏走。

莫笙醒得匆忙，路上要拎東西，也沒時間跟家裏發消息。

走出電梯門就看到唐站在走廊裏抽煙，走廊裏的窗戶開着，風徐徐吹進來，吹着唐的短發和衣擺。他回過頭來看向這兩個人，随後随口說道：“別反鎖門，我沒帶鑰匙。”

狀态似乎沒什麽不妥。

“哦……”莫笙回應了一句，帶着郁黎川進了家門，随後重重地将門反鎖了。

門關上的瞬間，唐還看到郁黎川朝他看過來，笑了一下。

笑的跟個天使似的。

莫笙和郁黎川回來後，莫媽媽和唐叔叔就迎了出來，看到郁黎川之後都覺得眼前一亮。

莫媽媽曾經含糊地看過郁黎川一次，當時莫笙拍得很快，鏡頭也晃，她看不真切，只是覺得小夥子很帥氣。現在看到了本人，就覺得本人更帥一些。

原來真的有真人能長成這樣？

這孩子臉上是不是動過刀啊？

郁黎川進屋後，兩位家長又準備水果，又倒水的招呼着。

莫媽媽問的問題都很老生常談：“你是學音樂的，畢業後能做什麽？”

郁黎川規規矩矩地回答：“能做的很多，可以做老師，也可以參加樂團，也可以走其他的方向，比如作曲之類的。”

莫媽媽和唐叔叔對視了一眼，似乎都不太懂，畢業了做這些賺錢嗎？至少得夠日常開銷吧？

莫媽媽繼續問：“如果畢業了做個培訓班的老師，一個月也能五六千的工資吧。”

郁黎川點了點頭：“應該可以吧。”

莫媽媽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這還行。”

唐叔叔看出來了，莫媽媽是關心莫笙的未來，怕莫笙找了一個小白臉，以後跟着吃苦。

當即大手一揮安慰：“沒事啊女婿！你不用擔心未來，你以後要是找不到工作了，我給你拿錢開個培訓班，到時候你不用擔心生活壓力。到時候笙笙開健身房，你開培訓班，小日子也能過起來。”

這就改口了。

郁黎川遲疑了一會回答：“其實不用擔心，就業問題不大。”

唐叔叔點頭：“對，你先進個文工團混幾年，有了噱頭，培訓班好開一些。”

莫笙幫着打圓場：“哎呀，你們不用管這個了，他還小呢，今年才大二，之後還得讀研。”

莫媽媽又問：“你的父母是做什麽的？”

郁黎川回答的時候依舊文質彬彬的：“我父親是小提琴藝術家，我母親是舞蹈藝術家。”

莫媽媽依舊不懂：“哦、哦，藝術家怎麽賺錢啊？”

“我爸爸自己經營了一家樂器行，我媽媽偶爾會去給人培訓，不過課程不多，還有的時候會去參加節目，做舞蹈的導師。”

郁黎川沒說的是，他母親的課都屬于特聘，由于每節課的費用太貴，所以聘請郁媽媽的人比較少，導致郁媽媽總是很閑。

莫媽媽趕緊問：“那你媽媽是不是得上過春晚啊？”

郁黎川“嗯”了一聲，随後說道：“上過兩次，有時會去做重大晚會的舞蹈指導。”

莫媽媽和唐叔叔對春晚的認可度是很高的，唐叔叔立即就松了一口氣：“上過春晚有噱頭，培訓班好開。小郁啊，你家是上海哪的？”

唐叔叔有口音，這聲小郁啊，叫得像小魚兒。

郁黎川遲疑了一會才回答：“上海陸家嘴。”

“哦……”唐叔叔一聽，這是好地方啊，随後嘟囔一句，“你家房價得挺貴吧。”

“均價大致二十七萬一平。”

這一家三口同時沉默了。

這條件……似乎也不用他們家擔心什麽。

唐開始敲門了，估計着時間，應該是又抽了兩根煙。

莫笙起身去開門，唐進來就開始跟莫笙抱怨了：“你是不是就故意的？你怎麽那麽欠呢？你不應該叫莫笙，你應該叫莫欠欠。”

“你嘴更欠。”

兩個人貧嘴的功夫，莫媽媽突然語重心長地對郁黎川說：“小郁啊，之後你要是和笙笙吵架了，別太逞強了。”

郁黎川大致理解為莫媽媽想讓他讓着點莫笙，于是點頭聽話：“好。”

“如果笙笙真的急了，在周圍拿到了趁手的兵器，你就趕緊跑。”

郁黎川：“……”

莫媽媽：“別太要面子，命要緊。”

郁黎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哦……好。”

“實在跑得沒笙笙快，被追上了，你就好好服個軟，道個歉，少挨點打。當然，你也可以放心，我會時刻叮囑笙笙不要做違法違紀的事情，她平時性格也很開朗，你可以不用太擔心家暴的事情……”

莫媽媽說着突然心虛起來，伸手拉起了郁黎川的手，特別心疼地說道：“好孩子，委屈你了。”

郁黎川艱難地微笑：“不會，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從來不會亂發脾氣。”

“是不會亂發脾氣，只要不觸及底線，笙笙一般不動手。”

話音一落，唐被莫笙踹出三米遠。

莫媽媽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結果郁黎川首先回答了：“我和唐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