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三人格的報複

于重鎮之前已經親眼确認過三個人格區域，現在，他憑着驚人的記憶力回憶着，手指着屏幕輕輕描畫：“這裏，形狀與之前不太一樣了。”

“輕微的輪廓變化也許只是腦部活動造成的，無傷大雅。不過......”池樹啓擡起小臂虛蹭一把額頭，“以前我還沒有遇到過類似情況。”

“人格區域不是已經确定好了嗎？”

“确定好了是沒錯......”

“那就算它區域輪廓變了，也沒影響啊。”于重鎮鳳眼一瞪他，說，“看你個子大，沒想到膽子這麽小。”

不知怎地，池樹啓被他上揚的眼尾勾得心頭一酥，但他很快就鎮靜下來，笑了：“于将軍，還是您厲害，以後我有了戶口，請您吃飯。”

“誰稀罕你的飯，快點吧。”于重鎮轉身出了手術室。

池樹啓繼續手術，他心裏有了數，也不再多做遲疑，一步步解決，先是擺置好兩具身體，再用PC管裝下提取出來的一點東西，最後給第二人格的身體裝載了進去。

他動作很快，想必是擔心拖延時間越長越不穩定。

坐在外面的馮樂業和于重鎮對手術過程就完全是外行了，不過他們也注意到了，這手術，往往前期準備和收尾工作的時間都很漫長，而最最重要的環節，則力求迅速、準确、穩，看來，這種手術，果然年輕醫生去做更有優勢。

“好了。”池樹啓隔着玻璃，沖他們比了個OK的手勢，龇牙笑着。

馮樂業和于重鎮雙雙站起來。

“不過，他們兩具身體還要休息一上午才能适應，一時半會醒不來。”池樹啓一邊脫白大褂一邊說，“手術很成功，完全按照人格區域圖提取，沒有半點損傷——于将軍，這下我的戶口可以落在帝都了吧。”

“當然，帝都歡迎你。”于重鎮擡起手。

池樹啓從善如流，與他擊掌，響亮的一聲。

“真是太好了。”馮樂業說，“沒想到，出去轉轉都能碰上貴人！”

Advertisement

于重鎮瞥他一眼：“是嗎，還沒找你算賬呢，擅自出軍隊該領什麽懲罰？”

“你這是越級處分，不算數。”馮樂業抗議，“我應該找蔣戰北領罰。”

“确定是罰？”于重鎮冷眼盯着他。

馮樂業：“......"

“看把你吓的。”于重鎮嗤笑道，“略略略。”

馮樂業：“......”

池樹啓：“？！！”

池樹啓突然狂鼓掌起哄：“啧啧——沒看出來啊。于将軍。”

于重鎮冷漠到：“冰山一角。”

三人共同度過了一個氣氛祥和的上午，似乎一切荊棘不曾生長，一切誤會與仇恨的種子都不曾萌芽。

直到下午蔣站北蘇醒。

準确的說，是兩個蔣站北都蘇醒。

蔣站北第一人格恢複得最快，他睜開眼，就坐了起來：“馮樂業，過來。”

馮樂業不動，說：“幹什麽？”

“終于沒有其他人格幹擾了，讓我們好好親熱親熱。”

馮樂業：“……”他就知道！

“厲害啊！”池樹啓睜大眼睛，“這麽直白奔放！”

于重鎮諷道：“他一直用下半身在思考。”

他走到第二人格的身體旁，摸摸那仍舊沉睡的人：“第一人格都醒了，他也該恢複了吧。”

池樹啓摸了摸後腦殼：“第一人格沒有提取出來，所以醒的快。第二人格可能要自我修複一陣子。”

那邊，蔣站北第一人格已經站起來，也走過來：“滿意了？”

于重鎮不置可否：“你也滿意了？”

兩人默契對視一眼。

蔣站北說：“我們跟你一起等第二人格，說實話，我跟他還不算熟，趁此好好認識認識。”

“煩不煩，我還想跟他過二人世界呢。”于重鎮這麽說着，但眼裏微含喜悅。

四人圍在床邊，等着第二人格醒來。

他醒來時已經是半下午了，窗簾裏微微西斜的日光強烈，給他側臉鍍上一層絨絨金色。

于重鎮見他眼睛緩緩睜開，趕緊低下頭，在床沿坐下：“醒了？感覺怎麽樣。”

“嗯。”他說，“想喝水。”

一旁的馮樂業遞給于重鎮一個盛滿水的紙杯，于重鎮端在手裏試了試溫度，吹了兩口，這才遞給他。

他兩三口喝下去，顯然是渴得急了。

“身體怎麽樣了？還适應嗎。”于重鎮眼神一錯不錯地注視着他，很是深情。

“已經恢複好了，這具身體十分健康。”他說。

“......”于重鎮定定看着他。

對方露出一個微笑。

然而，一旁的馮樂業此時突然感覺不太舒服。那個微笑，感覺浮于表面，就像是......

沒有多想，于重鎮忍不住一把狠狠抱住他：“讓你受苦了。”

此時，于重鎮背對着馮樂業三人，而蔣戰北第二人格的身體則面對他們。

三人看見，聞言後的第二人格反手抱住于重鎮，繼而，笑容變得奇怪而複雜。

他說：“你也知道我受苦了。”

于重鎮被喜悅沖垮了理智，并沒有在意過多細節，說：“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阻礙，終于熬到頭了。”

“原來我是阻礙。”突然松開手，“第二人格”反手一拳，正中于重鎮下巴。

于重鎮沒反應過來，摸着下巴，不可思議地看着對方。

“第二人格”二話不說，跳起來一腳把于重鎮踢下床去，做這些的時候，他微笑着，但是這種微笑與往常一樣，僅僅止于面部，從進不到心裏去。

馮樂業退後一步，果然，這是第三人格！蔣戰北第一人格在旁邊微微擋在他前面，警惕着盯着眼前的一幕，而池樹啓則是完全震驚了，根本不明狀況。

“于将軍，你就這麽對我。”第三人格笑着說，“連最後一面都不屑于見。”

于重鎮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

他只來得及暴喝一聲：“怎麽是你？！”

“為什麽不能是我，即使沒有一人需要我，我也不會放棄自己。”蔣戰北第三人格道，“無論如何，都要愛自己。”

“你把第二人格怎麽樣了？”于重鎮長眉絞在一起，他回頭看了一眼池樹啓。

池樹啓一臉懵逼，舉起雙手：“我保證手術是按照區域圖嚴格操作的。“

于重鎮又冷冷看着第三人格。

第三人格說：“于将軍，你為第二人格做的真多，不過，我做的工作也不少。早就跟你們說過，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于重鎮回想起第三人格說這話的那天，那時，他們剛見完蔣瑁從會議室出來：“原來從那個時候，你就在謀劃……”

“何止是那個時候。”第三人格說，“從見到馮樂業的第一天起，計劃就照常進行了。”

于重鎮臉色如結霜。

“你玩我！”蔣戰北第一人格憤怒道，“你騙我說要自殺，騙我與你合作！”

“你們只關心自己的利益，但是，誰閑的沒事想自殺呢。”第三人格垂下眼簾，“我只能選擇自己拯救自己，做自己的英雄。”

“你把第二人格怎麽樣了？！”于重鎮上去揮拳要打。

被蔣戰北第三人格躲過了。

他還是微笑着：“吞噬了啊。”

“不可能，如果吞噬了，屏幕上怎麽會有三個人格區域？”池樹啓心疼起自己的帝都戶口來。

第三人格說：“當你們注意到人格區域輪廓輕微變化的時候，就開始了。然後，李代桃僵。很簡單，誰不會僞裝？”

蔣戰北第一人格說：“你仿冒了第二人格的區域？”

“吞噬了他，将用不上的部分假裝成我的區域。而我，則移動至他所在的區域。這樣，醫生在提取人格的時候，還以為提取對了呢。”第三人格又躲開了于重鎮的一次攻擊，說，“第一人格，你該慶幸自己還活着。我有實力吞噬你，不過看你那麽有趣，打算先留着。”

蔣戰北第一人格咬牙切齒道：“我謝謝你！”說完轉身大步出了房間，被氣得不輕，樓道裏傳來拳頭砸向牆面的悶聲。

馮樂業嘆口氣，也出去了。

池樹啓也默默退到門口。

于重鎮爆出一聲“操！”，可惜沒有武器，他和第三人格扭打在一起。

房間外。

“哎，我可不是庸醫啊！”池樹啓大步跟上馮樂業，額角有汗。

馮樂業說：“是第三人格欺騙了大家，你的醫術還是可信的。”

“真的嗎？”池樹啓擔憂道，“可是第二人格已經不複存在，于将軍還會給我帝都戶口嗎？”

馮樂業邊走邊說：“看他心情。”

“看來沒戲了！”池樹啓差點跪地號哭，一臉我很委屈很想哭，這個世界太兇險的樣子。

馮樂業也沒心情，他努力想要挽救，沒想到第二人格還是死了。

蔣戰北停止發火，靠着牆，漸漸冷靜下來。

馮樂業經過他時，說：“你可以考慮進去和于重鎮一起揍第三人格。”

“不了，先讓他們兩算完賬吧。”蔣戰北說罷，又對跟上來的池樹啓說，“你長得不像我們星球的人。”

“怪我過分好看。”池樹啓鼓起腮幫子，帥氣地吹起劉海。

蔣戰北：“......”

馮樂業：“......”

“哎你們什麽表情啊，”池樹啓很不開心，“我的戶口都沒了，就不能誇誇我麽。”

蔣戰北&馮樂業：“不能！”

池樹啓：“......沒愛了。”

蔣戰北&馮樂業：“從未愛過！”

過了一會兒，房間裏動靜沒了，似乎于重鎮已經冷靜下來。

于是三人向房間折回。

蔣戰北邊走邊将手腕揉得咔咔作響：“輪到我跟他一對一單挑了。”

馮樂業表示也很想跟第三人格打一架，但奈何體力差距，只能在心裏把對方默默伺候了一頓。

“第三人格呢？”蔣戰北一進房間就問，眼睛在房內掃視了一圈。

然而，房間裏只有于重鎮一人。

他坐在床邊，一頭黑發散了，披在肩背上，遮住半邊臉。臉色在黑發的映襯下更顯蒼白。

“他跑了。”于重鎮說，“從窗戶跑了。”

蔣戰北：“！！！”

“沒想到，他竟然那麽能打。”于重鎮手指用力，床單在微弱的呻/吟後裂開。

蔣戰北快步沖至窗前，向下看。

“再看沒用的，早走了。”于重鎮陰郁着臉站起來，走到門口。

在門口的馮樂業擔心地擡頭看他。

“小omega，”于重鎮墨色眼眸穿過發絲，凝視着他，“你說，我們那麽努力，為了什麽。”

馮樂業：“......”

“就像一個笑話。”于重鎮說罷，擡手輕輕将他推到一邊，自己則慢慢走出去，順着房間門側面的樓梯，很快就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之中。

池樹啓愣了一愣，随後大叫着“于将軍！”，就追了出去。

蔣戰北和馮樂業在房間裏四目相對，卻無話說。

許久，馮樂業才說：“我回去了。”

蔣戰北點點頭：“去吧。”

此後，再也沒有人見過蔣戰北第三人格。

而馮樂業和蔣戰北，他們之間的氣氛不知為何，突然變尴尬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朋友們！第18章替換成了全新的內容，有車！想看的可以看一下，吃吃糖。不想看的也沒事，不影響主線劇情。

我發現自己修文有個毛病，越修越多，今天已經寫了八千字，然而只更新了一章，其他字數都是修文修的……心疼自己。

☆、第二十四集 AOBO組合與帝國好聲音

帝都軍隊軍械處，機甲修理間。

機器的隆隆聲不絕于耳，最近帝國抓緊生産大批量機甲，就連機甲修理間也攤上了任務，每個人忙得團團轉，無暇顧及私事。

第二人格消亡的事，不僅讓于重鎮悲痛不已，連馮樂業也消沉了好幾天，畢竟是十年的鄰居好友，突然就這麽消失了，甚至連一具遺體都不曾有過。那種心情……複雜而沉重，一直壓在心頭。

馮樂業正彎腰鑽在一架機甲的機動艙裏檢查機器性能，安衍過來給他遞工具。

“哎，這兩天真是要忙飛。”安衍在他身後嘟囔，“生活一成不變，朝五晚九，沒有意思，不如跳舞。”

馮樂業說：“那你可以和肖既行找點樂子，比如二人轉、扭秧歌，成本小又歡樂。”

“提不成，最近他可開不起玩笑了。”

“所以你想怎麽排解？再找一個吧。”馮樂業逗他。

安衍說：“嗨呀，看大家都壓力大，不如下班後找點消遣。”

馮樂業停下手中的活，回頭狐疑道：“有計劃了？”

“當然！”

“什麽？”

休息的時候，安衍興沖沖地給他看了一則電子廣告。

馮樂業一看：“《帝國好聲音》？”

只見電子廣告上寫着：

你是否是懷揣着夢想的有志青年？你是否有一顆熱衷唱歌的心？你是否為音樂夢付出了無數的努力？你是否錯過了無數的機遇？你是否放棄過你的夢想？

現在，第五屆《帝國好聲音》海選報名已盛大啓動，只要你是帝國人，不論什麽性別什麽物種，只要你勇于挑戰自己，只要你對音樂滿懷渴望，只要你對夢想有着不懈追求和堅持，都可報名參加！舞臺為你敞開！這一次，為音樂，讓夢想起航！

安衍興奮道：“怎麽樣怎麽樣？是不是很振奮人心？！”

馮樂業：“......”內心毫無波動。

“難道沒有引起你的共鳴麽！”安衍指着小光屏上面的字，“你是否是懷揣着夢想的有志青年？”

馮樂業點頭：“這倒是沒錯。”

“這就對了嘛！”安衍繼續指着下一行，“你是否有一顆熱衷唱歌的心？”

馮樂業：“那沒有。”

“.....”安衍跳到下一行，“你是否為音樂夢付出了無數的努力？”

馮樂業：“我都不熱衷于唱歌，談何音樂夢？”

安衍不甘心道：“......不能吧，你唱歌那麽好，怎麽能不熱愛音樂？”

“唱歌好不等于熱愛音樂，更何況......我唱歌水平只是一般。”馮樂業端起水杯喝了口，站起來就準備回去繼續修機甲。

安衍急了，抱着他胳膊不撒手：“老同學啊，就當是陪我去好不啦？”

“你要去？”馮樂業說，“看不出來啊，那當初軍隊合唱你為什麽沒參加啊？”

“我、我喜歡流行音樂。”安衍不好意思道。說完做了個打架子鼓的動作。

馮樂業震驚道：“沒想到你柔弱外表下竟有一顆狂野的心。”

安衍拿拳頭怼他胸口一下：“瞎說什麽呢，我跟肖既行在那啥的時候一直都很狂野啊。”

“......不用解釋那麽詳細謝謝！”

“還有，”安衍說，“你和蔣戰北也冷戰好幾天了，唱唱歌還能調劑下心情。”

馮樂業指着自己：“冷戰？我和他？”

安衍拉住他，關切地說：“心情不好可以來找我傾訴的，我就是你的個人情感專家。”

“我心情不好跟他沒關系吧。”第二人格突然離世的事也不能跟你說啊！

安衍說：“撒謊，我注意了，他好幾天沒來找你！”

馮樂業：“......”其實馮樂業提到這事就一肚子氣！幫了他以後，這人反而不理自己了，白眼狼啊！以前真沒看出來！

兩人正說着，這時，車間裏一位beta技師湊了過來：“聊什麽呢，這麽激烈？”

兩人一看，來人是吳跳。

這個技師人如其名，平時很跳，很活躍，啥事都要湊過來看，而且消息靈通，什麽八卦沒有不知道的。

現在，吳跳看了光屏上的內容，更跳了：“參加啊！我們仨建個組合吧，就叫OBO，多響亮！馮樂業你一定要唱啊，組織需要你！”

馮樂業：“......”

等他在巨大的shock中緩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下班半小時後了。

只見空無一人的機甲修理間內，操作臺在此時成為了承載巨星的舞臺。吳跳抱着一把吉他前後搖擺如癡如醉，染成橙色的長劉海遮住了他的半張臉，另外半張臉露出可以看見他耳朵上戴了一個黑鑽耳釘，好一個放蕩不羁的殺馬特。

而安衍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把演唱用的麥克風，像抱着摯愛一樣整個人都纏在麥克風的長杆上，閉着眼睛，表情半是痛苦半是深情：

“剛擒住了幾個妖，

又降住了幾個魔。

魑魅魍魉怎麽就這麽多！”

吳跳接道：“吃俺老孫一棒！”

馮樂業：“......”

奈何馮樂業再三推辭都纏不過安衍，只能在“OBO”樂隊裏暫時挂名。

還有三天海選，他們打算在一天後的周末出軍隊，去帝都的酒吧夜場試試手。

然而，就當他們周末到帝都游蕩時，竟然碰見了幾天沒見的池樹啓！

最恐怖的是，聽說他們要參加《帝國好聲音》的池樹啓，竟然拍掌稱好，強烈要求參加，并把組合名改為AOBO！

馮樂業：“......”這幾個人确定不是黑暗聯盟派來折磨衆生的麽！

出乎意料的是，池樹啓會打架子鼓，而且打得很好！然而就在馮樂業尋找到幾絲希望時，池樹啓說：“我覺得安衍選歌很有品位！就讓他來選我們的參賽曲目吧！”

馮樂業：“......”所以這個樂隊能贏的希望已經被徹底扼殺了，要我何用。

海選如期而至，然而他們還未表演，評委組戰戰兢兢地跑過來說他們将直接拿到晉級卡，進入總決賽。

于是，還未參加海選，他們就直接進了總決賽......總決賽......決賽......

這不科學！！！

然而只有馮樂業覺得哪裏不對，另外三人則歡呼雀躍，并提出多種推測——難道他們的參賽曲目《嘻唰唰》還未演唱就已經感動了所有評委？

天吶，這也太簡單了吧，他們還沒有拿出殺手锏《最炫民族風》呢！

總決賽，四人換了曲目，剛唱了兩句《春天在哪裏》，評委就全都哭了！

評委A哭着說：“這是我聽到過最催人淚下的歌曲，沒有之一！”說完掏出手絹響亮地擤鼻涕。

蟲族評委B抹着眼淚：“這首歌讓我想起我那幸福的童年，當我還是一只無憂無慮的幼蟲時，世界美好得不真實......”

評委C張了張嘴，終究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已經哭暈了過去。

馮樂業：“......”

帝都的審美是被病毒入侵了嗎！

安衍扯着已經被喊啞的嗓子上去念獲獎感言：感謝老師，感謝父母，感謝帝國TV......看直播的朋友們小禮物刷起來，雙擊666......

池樹啓和吳跳舉起雙手向所有觀衆揮動，仿佛他們贏得了一整個宇宙。

最後安衍流着幸福的眼淚總結：“失敗并不可怕，沒有夢想才最可怕！每個人，都要做一個懷揣夢想的人！”

臺下觀衆聞言哭倒一片，更有甚者湧上前來強烈要求合影。

馮樂業無比蛋疼地站在舞臺上，注視着周圍這些人誇張的表情。

突然間，他在舞臺角落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可再定睛一看，那人又不見了。

他看看還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另外三人，沒說什麽。但心裏大致有了數。

回到軍隊，馮樂業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于重鎮：“我懷疑第三人格動用了蔣戰北的特權。”

“直說。”于重鎮頭也不擡，表現得十分冷漠——事實上，自從他永遠失去愛人後，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馮樂業：“他竟然讓我們奪得了《帝國好聲音》第一名！”

然後他就被于重鎮打出去了！打出去了！

馮樂業只能去找蔣戰北。

其實他心裏還不大情願的。但之前自己判斷有誤，第三人格不可能插手這種無聊的活動，沒事來幹預比賽的，能做出來的也就是第一人格無疑了。可第一人格不來找他，非用這種方式，幾個意思啊！

站在辦公室門口，馮樂業敲了敲敞開的門，用了點力。

坐在辦公桌前的蔣戰北擡頭，略有驚訝：“喲，馮樂業，随便坐吧。”

馮樂業走進來，坐在靠牆的沙發上，想了想，試探道：“暗箱操作？”

蔣戰北挑眉：“不懂你在說什麽。”

馮樂業：“為什麽讓我們拿第一？”

蔣戰北裝傻說：“有麽？選秀比賽都是公平競争，靠實力，走流程。”

“我根本沒有特指選秀比賽。”馮樂業說，“就是你幹的！”

蔣戰北：“……”

蔣戰北站起來：“好吧，我做了點小小的幹預。”

馮樂業：“小小的幹預？”

“……對我而言。”

“繼續說。”

看他這樣，蔣戰北嘆口氣，在他旁邊坐下。

馮樂業屁/股擡了擡，往旁邊挪了一點：“大屁/眼子。”

“……其實，這也算是補償之一。”蔣戰北也沒往他身邊再湊，淡淡地說。

馮樂業側頭看他，想了想說：“你以為他死了是你的錯？”

“我難辭其咎。”蔣戰北嚴肅道。

“別這樣，”馮樂業說，“是我們所有人的錯。”

蔣戰北：“不用勸我。一旦查到第三人格的蹤跡，我絕對會讓他吃不了兜着走，不為別的，就為他騙我。”

馮樂業：“……”

“第二人格消失了，你們一時半會也不想看見我這張相似的臉，所以，你們不用來找我，有事電郵就可以了。”蔣戰北輕輕一笑，“別勉強自己。”

“你說真的？”馮樂業眉毛擰成個疙瘩。

棕發男人深沉地“嗯”了一聲。

“蔣戰北！”馮樂業爆發道，“你有病吧！”

蔣戰北平靜地看着他：“打一架，或者聊聊？”

“你心理不正常！”

“從小開始，本來就沒正常過。”

“可你現在對自己很沒信心！”馮樂業直視他雙眼，說，“并不是每個人都會欺騙你，也并不是只要聰明就不會上當受騙，真的，為什麽要責難自己呢？”

“是嗎？”蔣戰北伸手，将馮樂業的一只手握進自己掌中，“真是這樣？”

馮樂業沒有推拒：“現在我們應該共同敵視第三人格，我們都是罪人，我們應該一同贖罪。更何況，黑暗聯盟的事也迫在眉睫，你需要調整心态。”

“我好像對你更有感覺了。”蔣戰北突然說。

馮樂業利索地抽回手，咬牙切齒道：“可拉倒吧！”

蔣戰北輕哼道：“不能拉倒，那就撲倒好了。”

馮樂業無語了：“記得是誰口口聲聲說自己要做一個五講四美好青年，純潔正直，不驕不躁的？”

“可我這幾天心裏脆弱啊。”蔣戰北垂下眼簾，演技滿分，“我懷疑自己，懷疑人生，沒人疼，沒人愛……”

馮樂業真怕了他了：“哎！你可別再出心理問題了！

萬一到時候人格跟細胞分裂似的呈二的二次方指數增長，真沒人能幫忙了！”

蔣戰北棕色的眼睛睫毛長而密，還深邃，當他深情注視一個人的時候，眼神跟漩渦似的勾人。

他委屈巴巴道：“難受，想哭，求安慰。”

馮樂業：“……好吧，給你個友情擁抱。”

他湊近，很禮節性地擡起雙臂，輕輕環住對方的寬背，兩手在他背部輕拍，以示慰問。

然而，蔣戰北臉埋在他肩窩處，輕輕蹭了蹭，手卻不易察覺地扶在了他的腰上。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欲知後事如何，下回不一定分解。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我只想說：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