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們丁克

會客室裝修精巧,蔣翎的目光掠過衆人,眼神順着透明水晶茶幾,再飄過紫砂茶壺茶杯,最後視線落在浮雕壁紙上——那上面畫着希臘神話人物那喀索斯俯身在水面欣賞自己的圖。

“這是第幾人格裝修的?”蔣翎看似随意道。

蔣戰北沒吭聲。

蔣翎盯着他:“誰裝修的?”

氣氛有點凝滞。馮樂業愈發緊張,果然三個alpha一臺戲,他們聚在一起根本沒好事!光是氣壓就能把人壓成生物大分子以及物理碎片了!

接着,就聽于重鎮尴尬地咳嗽一聲:“不好意思,是我。”

衆人:“......”

蔣戰北奇了:“竟然是你。”希臘神話人物那喀索斯,就是水仙花之神,沒想到于重鎮喜歡這個,真是人不可貌相.......

蔣翎也尴尬了,轉移話題:“蔣戰北,你現在是第幾人格?”

蔣戰北這才回應:“第一。”

蔣翎上下打量了一圈他:“第三人格呢?”

蔣戰北:“......”

于重鎮、馮樂業、蔣戰北三人相互交換了幾次眼神,都不說話。他們不知道蔣翎知道這件事後會造成什麽影響,雖然有可能他會在大發雷霆後與他們一起追殺第三人格,但也不避免也許蔣翎更喜歡第三人格,反過來對他們冷嘲熱諷。

“怎麽了?”蔣翎擡頭看他們,其實主要還是在問蔣戰北。但蔣戰北無視他,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

過了片刻,還是于重鎮冷冷道:“那個手段下作的騙子,他跑了。”

“跑了?”蔣翎面露訝異,“他用了那具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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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确的說,是他搶了那具身體。”于重鎮恨恨地,咬牙道。

蔣翎又問:“你們在哪找到的醫生,竟然敢做人格提取?”

一直避過問答的蔣戰北終于忍不住了,說:“你別問了,第三人格吞噬了第二人格,強占了那具身體後就失蹤了。”

馮樂業聞言,不禁将腳後撤一步,害怕蔣翎要爆發。畢竟以前三個人格在一起還好端端的,現在突然就少了一個,總歸是會責備他們沒有看好第二人格吧。

誰知,蔣翎面色平靜:“哦,那麽,于将軍準備穿三年暗色衣服為他守喪嗎?”

三個晚輩同時沉默一瞬。

于重鎮拳頭一下捏緊了,也不管什麽禮數:“蔣翎,不要逼我。”

蔣戰北橫跨一步,攔在他們之間,頭一次向着于重鎮說話:“即使你是長輩,也要為自己的言語負責。”

“你們想要我批評你們,譴責你們沒有看好另一個人格嗎?”蔣翎嗤笑,“只要世界上蔣戰北這個人還活着,那他就是我的兒子,人格只是人格,總有一天,只會剩下一個。”

蔣戰北瞪着他:“果然,你就是這樣的作風。”

“笑到最後的那個人格,到底是不是你,還要看第三人格死沒死成。”蔣翎似笑非笑地看着蔣戰北的眼睛,不得不說,人格最為完善的第三人格,性格和蔣翎還是很像的,“不過既然他能在吞噬掉第二人格後消失,就說明,他還在努力求生,并且,在醞釀着什麽。”

他說完這些,從沙發上站起身,示意自己要離開了。

蔣戰北追問:“你來這裏,就是為了警告我們的?”

“我只是來摸清情況。”蔣翎說着,向門邊走去,門口鋪着一塊長方形的金色小毯子,被他的軍靴踩在腳下,不得不說這個中年男人十分有氣勢,回看他們的時候,那神情姿态,頗有睥睨一切的感覺。也許他确實是蔑視一切的,在他眼裏沒有什麽晚輩,一切就像是一場好戲似的。畢竟他從不重視親情,已經導致了家庭破裂,并且他到現在依然否認自己做錯過。

“你會幫他嗎?”蔣戰北在他身後問。

蔣翎一笑:“不會,我是觀衆,你們的争鬥、輸贏,與我無關,不論最後留下了誰,我都會熱情對待。”

蔣戰北沉默。

這個中年男人的袖口整齊,他擡起手拉開門,悠然自得地離開了,而房間裏的三人都陷入陰霾之中。

于重鎮對蔣戰北說:“如果我幫你,并且你鬥贏了,你就跟我一起殺了他。”

“雖然他很讓人寒心,但殺他不至于。”蔣戰北說,“不過我很想跟你一起把他狠狠打一頓。”

馮樂業:“加我一個!”

蔣戰北瞥他一眼:“關你什麽事。”

什麽叫關他什麽事!馮樂業忍不住說:“不是我多管閑事,但作為一個旁觀者,頭一次見當父親的,竟然鼓勵兒子自相殘殺。人格就不是人了?”

聞言,蔣戰北突然又不作聲了。

“你少管閑事了,”于重鎮也怼他,“你的任務就是好好修機甲,然後努力給蔣戰北多生幾個排的孩子。到時候全家組隊去打蔣翎,一個排負責陸地,一個排負責太空,一起打他們姥爺,想想都刺激。”

馮樂業:“......”你這腦洞有毒吧!

蔣戰北說:“好了于重鎮,別開他玩笑,我們丁克,不要孩子。”

馮樂業:“......”

總之,這事兒翻篇之後,馮樂業回憶自己的話,總覺得說的重了,畢竟蔣戰北是蔣翎的兒子,那個兒子不希望得到父親的關愛,他好像不該把自己的感受直接表達出來,這樣對蔣戰北而言未免有些殘忍了。

這幾天,馮樂業在修機甲之餘,手機總捧着一本關于如何開機甲的書。

休息的時候偶然被安衍看見了,馮樂業說自己想學學開機甲,誰知安衍對此表示強烈反對,并拿出《omega訓》、《Omega誡》之類的幾世紀之前的封建老讀本來試圖給他洗/腦,說什麽omega要講究一個三從四德顧家務實,活脫脫一個封建大家長的思維。馮樂業被他說得急了,回了一句“既然要三從四德,你為什麽要在帝都軍隊修機甲?”,直怼得安衍無話可說。

對此,安衍私下裏給肖既行哭去了:“馮樂業以前是個多麽實誠的孩子,老實、聽話,也安靜,看看現在都被蔣戰北帶壞成什麽樣子了,他怼我!怼我!以前他最多只是不理我而已!”

肖既行:“......好啦,他怼你,說明他想理你,跟以前相比,還是好事呢。”

“???”總覺得哪裏不對,可是竟然無法反駁,安衍又說,“可他現在一點也不可愛了!”

“你可愛就好了。”肖既行手忙腳亂地哄他。

可是安衍根本就沒被哄到:“你每次都說我可愛可愛,都沒有說過我長得好看,你說,我長得好不好看?”

肖既行一愣,驚覺自己确實詞彙量太少,每次誇對方都用詞單一,不過作為一個理工科出生的,“可愛”這個詞已經是他絞盡腦汁想出的最貼切詞彙了!

于是他仔細打量起湊近的安衍來。

自己這omega男朋友長得真精致,皮膚好,嘴唇嫰,好想吃......肖既行看着看着,不禁有些心猿意馬,最近忙得不行每天沾床就睡,已經有段時間沒幹過了,現在仔細看看自己的愛人,還真有點想上,哦對,好像他剛才問自己了什麽問題,可是,啥問題來着?卧槽?忘了!

可是怎麽能承認自己在短短時間之內就忘了問題!肖既行十分尴尬,愣愣地看着安衍,等對方說話。

安衍看他盯着自己老半天,就是蹦不出一個字的贊美,瞬間傷心了絕望了感覺自己被世界抛棄了開始質疑人生質疑長相質疑他們的感情質疑一切的一切。

然後他一臉sad:“你竟然猶豫了!是不是覺得我不好看,是不是根本就不愛我,我看咱們別想着領證了,再見!”

說完絕塵而去。

等肖既行反應過來後,已經追悔莫及,他捶胸頓足欲哭無淚,自己什麽時候思想抛錨不好,偏偏是在對方問長相的關鍵時刻!

然而他怎麽好意思承認自己是因為走神而忘了問題!

所以,安衍又找馮樂業哭:“他根本不愛我,我問他長得好看不好看,他竟然看着我凝噎許久,就是不說個一二三!我有那麽醜嗎!後面明明有一大堆人在追我!”

不過馮樂業正着急地學習怎麽開機甲,有一聲沒一聲的應着,相當敷衍,安衍更難過了,自己修機甲,邊修機甲邊對着機甲哭訴:“我的男朋友根本不愛我,現在,連朋友也不理我,我做人好失敗,早知如此,不如去當個歌唱家圓我音樂夢!”

機甲:“......”

安衍說是說,哭是哭,還是眼巴巴地等肖既行來哄他,可肖既行那邊也在糾結自己要是說出原因估計會被嫌棄,根本羞于啓齒,于是他們這對一連冷戰着。

時間飛逝,眼睛一閉一睜,一周過去了。

在撥通蔣戰北的通訊時,馮樂業還有點緊張。

“會開了?”那邊蔣戰北的語氣像是故弄玄虛似的,毫無起伏,“來訓練場,給你出道題。”

馮樂業一聽出題,松了口氣。這周只要是休息時間,他都在看書,各種題也沒少刷,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連人際交往也都忽略了,一周下來,除了擔心實戰,理論知識他還真沒多少需要擔心的。

訓練場的面積有三個操場合并在一起那麽大。馮樂業到達那裏時,只看見兩臺機甲,沒有蔣戰北的影子。

兩臺機甲,一臺是黑色,一臺是紅色,都是普通款。機身稍顯陳舊,馮樂業繞着它們轉了兩圈,這才突然發現,黑色那臺機甲的駕駛艙有一個人。

“蔣戰北,我到了,出的什麽題啊?”馮樂業雙手合在嘴前,對着黑色機甲大聲說。

黑色機甲的雙目探照燈亮了亮,一個聲音傳來:“我也是才學,咱們切磋切磋,誰贏了,ALL7白銀騎士就歸誰吧?”

馮樂業一聽這聲音,明顯不是蔣戰北。

對方又說:“不過白銀騎士那麽帥的機甲,應該給最帥的人,配我最合适了。”

“......”馮樂業聽出來了,這家夥,是池樹啓!

作者有話要說: 上周太懶了。這周準備勤奮、勤奮。還有,微博放點好的,喂飽你們,記得關注微博,最近這個隐形人攻。今天,我寫了六千多字,以後争取多多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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