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我是大大轉折的第30章
夜中的戈壁似裹上層銀紗,連綿萬裏。兩行輕淺的足印落在月下,追着滿天星子向北而去。
彎過一處沙壁,足印停下。靜谧無聲的夜中響起馬兒打鼻之聲,不輕,可轉眼就消散在無盡風沙中。
四下無人,小魚終于摘去遮顏的帽兜,仰起頭看向他。月華之下,那雙眸亮過星輝,一觸到他的墨瞳又化作秋水。潘逸聽到它在說話,說舍不得他,又說必須得走。悲從中來,潘逸一把将她擁到懷裏,卡緊她的身子。
“別走……求你,別走……你說什麽我都答應,只要你別走……”
他含淚哽咽,軟了脊梁。小魚埋首入他的胸前,閉上眼抿緊了雙唇。
投下的石影遮住了她的神色,潘逸看不透,他抖得厲害,一次又一次地收緊雙臂。或許她不知,她已早成了胸中骨、肉裏筋,一旦抽走必當痛不欲生。
可是,小魚的心硬得就如這千年石壁,不管他如何懇求,她定是要走。潘逸想狠下心,但話到唇邊又成了軟弱無力的乞。
“小魚,他不知道你在這兒。你若是留下,他定找不着你。”
小魚搖頭,攀着他雙肩的手漸漸垂下。她含胸垂首不敢看他,眼裏藏着淚,明明舍不得,最後卻還是說:“我得走了。”
幾番拉扯,她還是抽身離去。胸前的暖意瞬間無蹤,潘逸害怕至極,忙不疊追過去,一把拉住她的手,鐵了心般地道:“我陪你一起走!”
小魚愣了下,眼中不經意地露出一絲欣喜之色,潘逸恰巧抓到了,以為她定是願意。可惜只過片刻,小魚再次搖首,話到嘴邊一聲嘆。
“你怎麽能走?這座城、你的家人,你都舍得嗎?”
字字如針,刺上心頭。
潘逸蹙起眉頭,擺在眼前的題,難解。
他走,家中老父老母怎麽辦?他走,這搖搖欲墜的城怎麽辦?他走,潘氏千年英名又該怎麽辦?
他不能走。心中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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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他的猶豫,小魚笑得無奈,她在眼裏藏了許多話,讓他去想、讓他去猜。她不禁松開他的手,依依不舍地剝去那層黏附,而這次他只是怔怔地看着,沒再握上、沒再攔她。
上了馬,裹起頭紗,小魚回眸,莞爾而笑。
“我說‘我喜歡你’是真心話。”
潘逸仰頭,極認真地看着她。
“我說‘為你不娶’也是真心。”
靜默片刻,那張讨人喜歡的嘴又蠕出三個字。
“我等你。”
聞後,小魚為難蹙眉,她不自覺地低頭咬唇,掙紮良久。
“別等,我不值。”
話落,一聲輕叱,她調轉馬頭飛馳而去,頭也不回,走得恩斷情絕。
墨色披風如翼,一把拽走潘逸的影。他傻傻地站在原處,看着她消失在沙的盡頭,看着大漠的風吞沒一行蹄印。
良久,他都沒回神,他随他的影子去了,依附在馬蹄下、依附在她衣影間。可是她走得太快、太遠,狠心地把他的影子甩走。潘逸聽到一陣支離破碎,風沙吹過,只留下些許殘跡。
他撿起幾片殘心,失魂落魄回了城,走在道中央突然癱倒在地,中了邪似地昏迷不醒。睜開眼後,他又回去了,床沒變,擺設沒變,什麽都沒變。他就像做了場美夢,醒後恍惚許久。
“謝天謝地,他終于醒了。多謝道長出手相救……”
是叔母的聲音,聽來焦心似火。潘逸兩眼發定,想不起個所以然。
“魂來,魂來。”
道士念咒,檀香在他眼前打圈旋轉。潘逸的魂終于回來了,可他的心被妖魔鬼怪咬掉大半,裏面空落落的,只剩一個不停淌血的洞。
**
大漠風沙肆虐,似藏着尖刀,削刮得人生疼。風大,依舊有人趕路,馬蹄踏破黃沙白骨,直奔周國邊城。
鬼堡似的城,矗立在一片騰黃之中。幡旗獵獵作響,旗上狼圖騰正在張牙舞爪,一道一道割破風礫。
死寂的沙漠中出現一點黑,就如驀然落在衣上的墨汁,令守城兵措手不及。他們連忙架起弓箭,擊響軍鼓。
“此乃周國地界,擅闖者,死!”
叫喊聲铿锵有力,刺過迷眼的沙,卻未擊中來人。弓弦繃緊,幾十支鐵箭齊齊瞄準,那點墨色依然故我,急快地移動,似滑落沙丘的淚。
十丈、五丈、三丈……弓箭兵的手持不住了,只要略微松指,就能将那擅闖國界的賊射下,可放箭的令遲遲未下。
守将擡手,正欲下令。那人驀然停下,馬蹄聲止于高大城門前,憑嬌小的身形可看出是個女子。她臉上蒙着皂紗,黑袍緊裹,昂首望向城樓,毫無半絲懼色。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守将問話,女子未答,她只擡手做了兩個手勢,就如唱戲的蘭花指。
城樓上啞然。沒過多久,沉重銅門緩緩開啓,合着一陣又一陣粗糙難聽的咯吱聲。剛露一條細縫,那人就狠踢下馬腹,風似地竄進門中。“咣”的一聲,城門翕上,夾斷了來不及跟來的影。
“守将何在?”
話音未落,一将就匆匆走到馬前半跪在地,拱手施禮。
“恭迎密使,車馬已備,請!”
她踩上人背,利落下馬,随後摘去遮面的紗,将它塞于侍将之手。
這張臉不過十五六歲,烏溜清澈的眸還留有些許童真,她看人的眼神直勾勾的,似乎不知道怕,也不知道回避。
衆人不敢得罪她,皆垂首拱手以示敬意。
守将起身與她耳語幾句,随後她便轉身走向不遠處的馬車。
女子一邊疾步前行一邊解去黑袍、粗衣。旁邊有婢子緊跟,将脫去的衣拿新的補上。
扔了一地的粗袍,就如蛇褪下的皮。轉眼,她就換了身錦藍立領胡服,如同變了一個人。她戴上松綠花冠,配上瑪瑙長鏈,一頭鑽進馬車內。這車身以楠木而制,上有雕狼紋,檐下四角垂有鎏金鈴,皆刻周王之印。
剛入車坐定,有人唐突闖入,自說自畫緊挨着她坐下。她似知道他會來,一點也不驚訝。
見她冰冷無情,藍若眯起湛藍的眸,笑意盈盈。
“你遲了。”
小魚未搭理,只往前看了一眼,對車夫沉聲命道:“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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