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我是求收藏君的第41章

白日裏,榮灏又來了,他似在小魚那邊碰了一鼻子,臉臭得像茅坑裏的石頭。潘逸暗自竊喜,他覺得自己把榮灏比下了,就算王族又如何,小魚喜歡的人是他。

的确,小魚根本就不稀罕榮灏,哪怕她不說,別人也嗅得出來。

為了飛火流星圖,榮灏斂了傲氣,每日去問阿妩要。阿妩今天給一些,明天給一些,七拼八湊的也沒個完整,眼前周王就要打上門,她倒半點不着急。

“你這是幫我,還是坑我?!”

榮灏終于忍無可忍,她的惡行罄竹難書,讓人不得不懷疑又是陷阱,說不定聯手周王一起想要吞并榮國。

然而他越生氣,阿妩越不願搭理,冷冷回道:“按圖去做,到時拼起來就好。”

話落,她就再也不拿正眼瞧人了。

一盆冷水澆得透心。榮灏一怒,拍了桌。

“戲子無義、□□無情,你連婊、子都不如。”

阿妩哼笑,半眯起媚眼,斜瞥過去。

“王爺,那可別讓婊、子看不起你。”

語畢起身,不再與他費半句唇舌。

榮灏的命短了十年,侍妾哄了半天,他才稍稍順氣。勉強用了晚膳,之後他也無心享樂,廣寬一袖,就将榻上的美人嬌打發了。

等拿到飛火流星,看我怎麽弄死她!

榮灏咬牙切齒,長這麽大還沒被人這般欺辱過,如今國難當頭,他只能忍,可想到以前騎在她上,如今被她死壓在下,這口氣就咽不下去。

次日清早,榮灏來到兵庫,遠遠的就瞧見阿妩與孟青二人,他們像在說圖樣的事,□□灏卻看得不順眼,快步走過上前,捂嘴輕咳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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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見他,拱手作揖,施一大禮。衆目睽睽之下,阿妩也給足他臉面,恭敬欠身。

榮灏心裏頗為痛快,剛想開口說幾句,兩人又低頭指向圖上某處,說着他聽不懂的話。

“此處太薄了些,怕多使幾次就有損耗。”

“我看未必,若加厚,興許射不出百步。”

“那是否還有別的法子?”

“不能妄下定論,不如讨教徐師傅可好?。”

……

榮灏站了半晌,他們都沒搭理。徐匠一來,三人更說得熱鬧,把他晾得幹淨。

阿妩不似平常冷漠,原來她只待他涼薄。

榮灏裝作不在意,兩手負于身後大步離去,可回到院中便煩悶難安,也不知是哪裏不舒服。

“殿下,您去哪兒了?讓奴好找。”

美姬獻媚,緋紅裙裾亮了園中秋意。榮灏不禁伸手撩起她的袖擺。纏枝蓮暗繡水紋,綢料輕薄如無物,以前阿妩好像也有這麽一匹絹,是他賞的。

阿妩笑起來不像眼前美人,她的笑似蒙了層紗,讓人看不清。也不知當初是吃了*散,他竟然沒察覺,只以為她像別的女人一樣,好耍手段讨他歡心。

原來大錯特錯!想着,榮灏抿起薄唇,握緊了拳頭。

侍姬見他面有異色,忙問:“殿下怎麽了?”

“沒事,你下去吧。”

他又将她打發了。侍姬嘟起嬌嫩小嘴,悻然退下。看她離去時的身影,榮灏開始懷念起他的小妩了。

晌午過後,他又去了器庫,果然阿妩和孟青還在,她與這些粗老爺們一樣,穿着麻布短衫,手裏捧着大碗撈面條吃。

她頭上包着巾帼,兩簇碎發如新月,正好攏住臉龐。她與孟青正聊得高興,而見到榮灏,眼色略微有異。

“殿下,您怎麽來了?真不巧在用飯呢,您先坐會兒。”

孟青見之,連忙放碗起身,請榮灏入座。阿妩視若無睹,稀溜溜的吃着面條,也不搭話。

一碗面上零星幾點肉沫,外加兩片青菜。榮灏看了半晌,道:“正好,我還沒吃,幫我盛碗過來。”

此話一出,驚了不少人。榮灏面色無異,面端上來就拔了筷子。

剛吃一口,他的臉就青了,一面咳嗽一面拿帕捂嘴,像是要吐。阿妩哼笑,正好被他聽見,緩過神後,他硬咽下去,接着又吃起第二口。

王爺與民同食,且不嫌棄髒碗破桌。見此場景,工匠們高興,鑄模錘鐵格外賣力。這無心之舉倒鼓舞了軍中士氣。

之後,榮灏算是能心平氣和與阿妩相處了,不過阿妩只談公不談私,在他面前從不提昔日之情。榮灏靠得近,她就拉得遠;他再擾,她幹脆扭身走人。

不知何時,榮灏開始茶不思飯不想,連莺莺燕燕們都懶得調戲了。他就在琢磨,為何她如此淡漠?莫非是恨将她押入水牢一事?

想到此處,榮灏更加煩悶,當初後院不寧,害得婉兒癡傻,王妃聲淚俱下說是阿妃害的,他也就信了。或許那時她便恨上了,因為他寧願讨個太平,也不願聽她的話。

回想起來說不上後悔,只覺得可惜。他不會為了一個妾去得罪夫人,可如今他竟然為了這個妾,得罪了一個國。想來想去,這全是*散的錯。

到了夜沉,榮灏無心睡眠,半夜三更就在院中溜噠,院子太小太悶,他又出了門溜噠到了阿妩的住處。

阿妩門前栓了兩條大狗,生人一近,就汪汪大叫。榮灏吓得後退,怕濺到一身口水。他站開幾步,撥長脖子朝外牆上望,這牆好像不高,爬過去應該不算難事……

月黑風高夜,殺人越貨時。

榮灏晃了一圈又一圈,神差鬼使地繞到小宅後門。那處偏靜無人,除了幾只野貓叫喚,左探右瞧也沒別的動靜。

榮灏手抵下颚躊躇半晌,看看這牆挺高,爬上去未免太難看,轉身欲走又見角落有泔水缸,站上跨過去正巧能進。

爬還是不爬?他又猶豫半晌,腦子裏想着不去,腳卻不聽使喚地往那邊挪。站上泔水缸,酸臭刺鼻,榮灏忍不住扭頭,一手搭上瓦塊,張牙舞爪地翻了牆。

腳滑手松,“嘭”的一聲,榮灏屁股着地,痛得哭笑不得。他悔之無及,咬牙暗罵自己一通,可扶牆起身之後又一瘸一拐地去摸人家閨房。

如今不比少年時,當初爬牆偷香哪有如此狼狽?榮灏憋屈,憶當年,人家都是在牆下候着,怎舍得把他摔疼。正當想着,突然聽到一陣呱叫,他吓了一跳,回頭去看,就見兩三個白乎乎的玩意朝他飛來。

“什麽東西?!”

榮灏大驚,定睛一看,竟然是三只大白鵝。它們個個伸長脖子,撲扇翅膀,甩大腳蹼,氣勢洶洶地沖向他,大喙一張,就發出刺耳“嘎嘎”聲。

“誰呀?!莫非來賊啦!”

婆子大叫,榮灏瞪大雙眼倒抽口冷氣,連忙轉身踮腳小跑。誰料,三只大鵝緊追不舍,啄他的腿,用嘴擰他的袍擺。

榮灏被啄得一跳,又不敢叫,他急忙開了後院小門竄逃。情急之下,門沒關緊,幾只大鵝便擠開門縫,張開大翅緊追不舍。

這番動靜把巡邏兵引來了,他們誤以為奸細混入,頓時如臨大敵。手指黑影大吼一聲:“有奸細!追!”

榮灏聽到後只覺得天昏地暗,幹脆停下,作閑庭信步狀。

守衛趕來時,只見一人負手而立,仰頭望天,吟嘆幾聲,底下還有三只鵝,伸脖探喙,杵米似地啄他的腳。

為首之人認出了燕王,立即肅然,走到其面前拱手作輯。

“王爺,剛剛屬下見有一鬼祟人影晃過,此地不宜久留,王爺請回府!”

鬼祟?!榮灏忍住怒意,颔首淺笑,道:“辛苦諸位了,不過剛才本王沒見過什麽人影,莫非你指得是……哎喲!”

鵝把榮灏啄疼了,他連忙縮腳,偷偷摸摸把它們踢開。

“去、去、一邊去~”

他小聲嘟嚷,守衛面面相觑,見他們臉上有異色,榮灏就指着底下三只鵝,陰笑着道:“邊防吃緊,各位都辛苦了。本王是特意送來幾只肥鵝的,待會兒我讓人送酒,大夥吃頓好的補下身子。”

雖然聽着奇怪,但有肉有酒,兵卒自然高興,逮了鵝拔掉毛,就把它們烤了,還說王爺夠仗義,體恤兵苦。

小魚還不知道看門鵝被人烤了,就在榮灏逃走沒多久,她便出了院子,見到婆子小聲問道:“怎麽了?”

婆子回道:“大概遭賊了,姑娘您先進去,我把門鎖鎖好。”

小魚點頭莞爾,剛關上門,一雙手就從身後抱了上來。

“你這裏還敢來賊?”

潘逸一邊笑着一邊埋首在她脖窩,噙了兩個香吻。

“當然會,如今世道亂,凡事可得小心,還好我那幾只鵝厲害,看到偷兒非啄死他不可。”

說着,小魚扭身,狡黠地從他懷裏溜走。潘逸手一勾,拉住她的衣結飄帶,輕輕一抽,婵衣如水流過香肩,露出一抹雪白的背影。

小魚故作愠怒,嘟嘴欲将衣裳搶來。潘逸手腕一轉,藏其身後,趁其不備又取了她的發巾,拎在手裏嘿嘿嘿地笑。

“讨厭死了,以前怎沒見你這般潑皮?”

小魚左右拿不着,咬牙跺腳。潘逸這才将衣裳還她,然後一把抱住倒上軟榻。

“我一向如此,現在後悔,晚矣。”

小魚捏上他的鼻尖,巧笑嫣然。他抓住她的手把在唇上吻吮,美目炯炯,滿是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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