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我是神秘的87章

一段暗香隐在夜中,一時間分辨不出是什麽味。然興許是酒的原故,潘逸看不清來人,乍一眼像是她,眯眼仔瞧又不是。

“你是誰?”他又問道,仿佛夢呓,含糊不清。

她像怔了下,随後駐足緩緩揭開掩面皂紗。她似乎怕他看不清,又解去颚下細繩,摘了帷帽。

潘逸凝了目光,屏住氣息。眼前的人兒貌似雙十,面若皎月,眼含秋水,而那頭發卻是……花白。

他想他是定是眼花,小魚已近而立,頭發也不是這般,再說……她也不會到這裏來。

這人又是誰?潘逸搖頭苦笑,從兜裏摸出一點碎銀遞上。

“姑娘,找錯人了,金主在外,我只有這麽點小錢,勉強給你買壺酒。”

一只手抓上了那點碎銀,潘逸瞬間被指尖傳來的寒氣凍醒。他睜大了眼,見一雙含怒眸直勾勾地瞪着,像極了小魚。

“是我。”小魚輕聲道,兩片嬌唇緩慢張合,氣息之間是他最熟悉的茉莉香。

潘逸錯愕,眼中閃過一絲痛,稍縱即逝。他收回了手,将那一丁點銀子放回兜裏,避開了她的目光。

“原來是你,外面冷,進去坐吧。”

極自然的語氣,聽不到半點欣喜激動。他轉身推開門,點上案上燭燈,低頭見盆中無炭,他幹脆拆了木凳。

這是他們原先住的院子,連門上的鎖都沒換。小魚進了門,徐徐環顧,這裏就和她離開平洲那天一樣。轉過頭,團花紋樣的妝奁還在,她不由走過去打開,胭脂水粉幹得不能用了。

漸漸地,房中有了暖意。潘逸坐在那兒,低頭望着盆中火苗沉默不語,盆裏木頭燒得差不多,他又扔了一根進去。“噼啪”一聲,火星爆烈,猶如花火絢爛。

聽到這聲響,小魚回眸。她從他的眉眼看到他的指尖,恍惚之間,猶如昨日。

他變黑了,胳膊也粗了,本是一雙漂亮好手,如今粗糙了。她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手輕搭上他的肩頭。

潘逸一陣戰栗,全身的血都往肩處湧,他擡起頭,看到那雙眼,和夢裏的一樣。然而他已過了青澀年華,即便她真得站在這裏,這多年相思情誼,只化作嘴角淡然笑意。但是見到她花白的鬓發,他頓時凝住了神色,訝然不解。

果然傳言是真的,這十年……是怎麽了?

小魚看出了他的心思,不自覺地擡手撫上鬓間一縷白。年華就這般從指間消逝,快得連她自己都不知。

“這些年,你過得如何?”

她先問了他。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可他幾番欲言又止,似是無力,低首垂眸。

盆中火跳動得歡,他們之間卻未因此而暖。滄海桑田,好似一把擱久的琴,再執起時已發不出脆音。

這一切虛幻如夢,來了又去,去了又來,磨盡春秋。潘逸卻躲不了也推不開,百煉鋼化作繞指柔。

他擡了眸,那張臉近在咫尺,一半被火光映得嬌紅,而另一半卻像覆了層陰鸷的暗影。他愣愣地看着,分辨不清,明明思念至深,卻又不敢伸出手。最終他使勁了力氣,伸出手指觸了下她的腮頰,如同觸摸一點緩慢飄零的飛雪,小心翼翼的同時卻又忘了熾熱的氣息也會将它融去。

小魚不自然地扯了個笑,像是極力要忍住的哭,不倫不類地漏出了嘴角。

“為什麽你還在這裏?”她質問,原以為這間小宅易主,留得鑰匙開不了門,卻未曾想輕而易舉地就進來了。

潘逸不答。

小魚垂眸低語:“我以為你成家了。”

“沒……沒有。”

他迫不及待地回道,手略微緊張地收緊,還有半句話他含在口裏,靜了半晌。

小魚莞爾而笑,似乎早已預料這般回答。她伸出細長的雙手,輕捧住他的臉,俯身吻上,猶如微風不留痕跡拂過他的唇。

潘逸措手不及,面對敵軍千萬,他面不改色,而此時卻是慌了神,亂了分寸,一雙墨眸如小兒般無措。

“我回來了,這次我們能回家了。”她在他耳邊低語,每個字都浸滿了媚惑,撩動起他的心弦。他用命拼了十年,終于等到了這麽一句話,但是還來得及嗎?

潘逸深陷迷茫,他看着那雙清澈的眸,想起了曾經的海誓山盟。一瞬間,情如熾火從心底竄燃,死了的心再度複蘇。恰巧,她低頭,眸中交織不盡喜怒哀樂,深情婉約凝神相望,一點桃花紅靠得如此之近。

電光火石般的剎那,他擒住了她的唇,像是渴極餓極的獸,撕咬吞咽。他一手勒住她的腰,一手攏住她的背,将她收緊在了懷裏。

癫狂的醉意,濃烈的酒香,熏得她頭暈目眩,再疼也混然不覺。

幾記裂帛聲,絹上朱雀四分五裂,翅落在地上,喙落入火中燃盡成煙。他低頭咬上美人骨,将雪白無瑕的玉脂搓得通紅,他熟知她身上每一寸柔骨,即使隔了多年也未曾忘記。

幾乎毫無準備,他就急急攻入,不帶一絲餘地,兇狠地占據。

不夠,這樣還不夠,他又施了狠勁,嵌入她的最深處。小魚咬住一絲痛,弓身纏緊他的腰際,猶如一枝妖嬈藤蔓。

火光映襯着這副百般難描的胴,歡愉痛苦沒有界線。他徹底斷了退路,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紫紅的印跡。她也無懼,迎合他的起伏,任由他肆虐,直到滿腔痛欲奔洩而出。

他仰頭悲鳴,繃緊身子,橫沖直撞。悶在胸口幾乎成石的痛,終于能得解脫。小魚含着嗚咽,幾近窒息,她不自覺地收緊、再收緊,刺激到他失魂落魄。

從悲到喜,喉間輕泣似的呻、吟化作一聲粗野咆哮,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靜。

夜沉,喧鬧的百花巷也靜了下來,炭火早已燃盡,屋內有些冷。小魚蜷在他的懷裏,像只怕冷的貓兒拼命取暖。他側首看向她,嘴角不經意地露出一絲笑,随後伸了手輕撫起她的眉眼。

“你沒一點也沒變,還是從前的模樣。”

小魚噗嗤一笑,回他:“那是你老了,眼睛也花了。”

潘逸無言以對,只好無奈苦笑,随後他側過身,把她摟在懷裏。小魚情不自禁撫上他的臂膀,細數他身上的疤痕。縱橫交錯的疤猙獰不堪,其中五處砍傷在胸,四處箭傷在腹,幾乎每處都能要人性命。

數過之後,她凝了神色,突然将他抱緊。

“跟我回丹蘭,好不好?”

潘逸一怔,像是沒聽明白。緊接着,小魚又道:“跟我回丹蘭。”

她的眼神極認真,又夾了些許迫切的意味。若是從前的潘逸定會毫無顧慮地點頭,而如今他卻猶豫了,濃眉深擰,目光深邃。

“我想,但是……不能和你走。”過了半晌,他說。“我必須留在這兒。”

聽到這番話,小魚撐起身,直勾勾地看向他,深邃的眼眸裏藏了些許心事,他竟然不肯告訴她。小魚輕笑一聲,倒回他的懷裏。

“你的枕頭上有脂粉味,想必平時定不寂寞。”

潘逸徒然抖擻,緩神之後立即惱怒起來。他翻身壓上,一手把上她的臉,逼她看着自己。

“這是你留下的。十年,我确實不寂寞,抱着染有脂粉氣的枕,想着你在這裏,想着每天睜想能看到你。”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肯和我走?這麽多年,我何嘗不是想着你?”

他話還沒完,她倔強問道,雙目盈盈似含着淚,任性得如小兒一般。潘逸軟了心,極為無奈地嘆息,然後低頭吮去她滾落的淚珠兒。

“爹娘老了,我不能走太遠。”

話落,小魚無言,他做得夠多了,她又怎能苛責于他?可是難道他不想麟兒嗎?

提及此,潘逸突然想起什麽,極為興奮地跳下床榻,翻箱倒櫃一番拿了張紙。

“你瞧。”

極素極糙的紙,整齊得對折,攤開之後只見落了個“福”字,一筆一畫極為工整。

“這是麟兒寫的,玉暄特意拿來送我。我見過麟兒,他已經長這麽高了,長得像我。”

潘逸邊說邊比劃,難掩欣喜。小魚微微一笑,甚是苦澀。潘逸嗅到了這絲苦,慢慢地斂了喜色。他把她護在懷裏,默默地看着她抖顫輕泣。

“小魚,我從沒後悔過,從沒……”

“噓……”

纖長的手指抵上了他的唇,小魚收住淚,搖了搖頭。

“我能明白。”

話落,她起身穿上扯得半爛的裙,擡手攏起花白長發,旋了幾下拿釵定住,抹掉淚的剎那就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

“時候不早,我得走了。”她淡然而道,回眸望向他時,眼中神色難喻。“大戰在即,你多保重。”

話落,她徑直離去,留下一抹去不掉的香。這一切恍然如夢,醒來之後又是無盡的痛。

*****

夜路難辨,阿妩忍着一身酸痛疾步回了住地。榮君在此,守衛嚴森,見到有人前來自是如臨大敵。阿妩掏出令牌封住了他們的嘴,堂而皇之地入了門。誰料裏面燈火亮如白晝,一點也不像半夜的跡象。

“這麽晚了,去哪兒了?”

驀然,一個人從暗處走來,灑金長袍及地,隐約露出龍紋墨履。阿妩浮起一絲冷笑,自顧自地往屋裏走。榮灏橫跨一步,攔住了她的去路。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親愛的童鞋們,某狐十月二十六日考試,現在進入作死複習階段,本周就已經很不要FACE的周更行為可能要升級到“考完更”,對不起大家了,考完之後我一天會奮發圖強地更,握爪~~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