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五哥好看

沈硯山忙着算計杜家的時候,司露微已經給他和司大莊各自做好了夾棉長袍。

司大莊是深褐色的,沈硯山是淡青色的。

“五哥的這件比我的好看。”司大莊很不滿。

司露微道:“那是五哥比你好看。”

沈硯山抓住了這個話頭,心花怒放問她:“你終于覺得我好看?”

司露微:“……”

她仔細給沈硯山整了整衣襟,又問他:“腋下緊嗎?你太忙了,也沒給你量尺寸,我是估摸着我哥哥身量,減了一半給你做的。”

沈硯山擡了擡胳膊。

不緊。

衣裳不大不小,正合身。

等冬天休息的時候,就可以在家裏穿,像個舊式的老太爺那樣貓冬。

沈硯山摸了摸面料,再次感嘆,屋子裏有個女人真好,知冷知熱。

雖然他從未想過讓司露微只做他的內宅夫人,但有她操持,他覺得溫馨甜蜜。

沈硯山想要的,是把司露微帶在身邊,讓她像那些時髦女郎一樣,可以認識他所有的朋友。

他如果是沈團座,她就是團座夫人;他如果是沈大帥,她就是大帥夫人。他想讓她并肩和自己站在一起,一起分享榮光。

“以後別再做衣裳、做鞋子。”沈硯山笑着對她道,“你已經給我做過了,我此生就滿足了。等過了年,我一定要把你的英文教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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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露微記得上次徐風清說過,如今女孩子也可以考大學,而且英文是考試科目之一。

她雖然不願意面對自己的異想天開,卻也不再抵觸英文了。

她道:“好,謝謝五哥。”

她這樣開竅,不需要自己再逼迫她走出閨房,沈硯山很高興。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小鹿長大了。”

此刻氣氛很好。

司露微偷偷瞥了眼他,見他滿臉笑容,是真心實意的笑,酒窩深深露了出來,就趁機提了自己的要求。

“五哥,我臘月能不能常去徐家走動?徐太太那邊要準備過年的吃食,我想去幫幫忙。”司露微道。

沈硯山心往下一沉。

他哄着司露微良久了,如今還是這麽個結果,她還是心心念念着徐風清。

哪怕替他做點什麽,也是讨好他,為了自己能脫身去看徐風清。

沈硯山不是不沮喪的。

可他想起上次她偷跑,又重病的事,又想起自己對她的承諾,只得咬牙忍了。

他說過只要她做飯。

她問了,這是尊重他,非要不準她去,後面還不知有什麽。

“可以。”沈硯山道,“這樣吧,每隔三天去一次。”

司露微說好。

她站起身,臉色緩和。

第二天一大清早,她飯也不做了,牽着她的瑪麗就去了徐家。

沈硯山早起吃着廚子做的雞湯面,臉黑如鍋底。哪怕神經粗大的司大莊,也不敢惹他了。

司大莊看出五哥的不高興,心想:“你窮大方什麽?你不想讓小鹿去徐家,你直接說啊……”

後來他又想:“說了也沒用。我家小鹿那犟脾氣,真不給她去,她估計要鬧,說不定還要打人。”

司大莊一想到他妹妹打人,首先想到挨打的是自己,肉有點疼。

他肉疼、沈硯山心疼,兩個人默默吃了早飯,誰也沒心思說話。

司露微到了徐家之後,放下了瑪麗。

徐風清特別喜歡瑪麗,不停拿牛肉幹逗它。

可瑪麗嘴巴很刁,一般的肉幹它沒什麽興趣,并不理睬徐風清。

徐風清摸着瑪麗的腦袋:“它居然不理人。”

司露微想到瑪麗對沈硯山那搖尾賣乖的模樣,心想這狗真的是狗眼看人低呢,居然除了她之外,只跟沈硯山親。

她尴尬笑了笑:“它可能認生。”

“它現在瞧着挺大。”徐風清又道。

瑪麗已經十五斤了。

石嫂居然還說,它長得慢,司露微覺得它長得很快,自己抱着它有點手酸了。

“……聽說這是大品種狗。”司露微道,“也許能長到六七十斤。”

徐風清蹙了下眉頭。

他比較喜歡能抱在懷裏玩的小狗,那樣挺有趣的。

“你想不想養只貓?”徐風清問她,“貓很小,可以總抱在懷裏玩。”

司露微搖搖頭。

她不需要生活太花團錦簇。有一個令她牽挂的,就足夠了。

她笑笑看向了徐風清:“我有瑪麗了。”

徐風清細想這話,心中又甜又暖,情不自禁笑了。

徐太太看着他們倆在堂屋傻笑,走過來道:“你們倆傻頭傻腦的。露微,等會兒你陪我出門,去置辦些東西過年。”

徐風清立馬道:“阿媽,我也要去。”

“帶着你。”徐太太道。

司露微跟着徐太太和徐風清上街,到處走走看看。

徐太太過年時候要打賞下人,要走親戚,還要給族裏各處送禮。

她自己拟了清單。

因為才臘月初,她也不急。她今年之所以早準備,是想帶着司露微,教教她這些。慢慢帶着她,等她将來進門了,徐太太就可以把這些人情往來都交給她。

司露微一開始有點糊塗,後來見徐太太一句句講解得很仔細,心中就明白了。

她明白了這一層,臉上就始終帶着點羞。不知是被寒風吹的還是自己燒的,她面頰總帶着點紅。

她肌膚白皙,透出點紅潤,非常好看。

徐風清時不時偷偷瞥她,各種绮思萦繞不斷。

他也想起上次同窗們的取樂。

他到了這個年紀,雖然沒經歷過,可身邊朋友多半都是風流才子,該知道的都知道。他很想要抱一下司露微,或者親她一下。

想歸想,他其實不太敢造次。

司露微一直抱着瑪麗,又要留心聽徐太太的教導,回來時又給徐風清做了頓午飯,傍晚回到家,她疲倦極了。

她躺在炕上,瑪麗前爪搭在她的手臂,一人一狗都不太想動。

沈硯山回來時,看到她屋子裏沒有開燈,很生氣問石嫂:“小姐還沒回家?”

石嫂壓低了聲音:“早回來了。”

司露微都聽到了,但一動也不想動。

沈硯山進了她的房間。

屋子裏沒有燒炕,一股子寒意撲面。司露微縮在被子裏,越睡越冷,卻實在不願意動一下。

沈硯山開了燈。

司露微擡起手臂蓋住了眼睛。

他就坐到了炕旁,伸手摸她的臉。确定她沒有發燒,就松了口氣。

“怎麽了,徐家給你委屈受了?”沈硯山問。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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