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想好好過
司露微從沈橫府上出來,立馬回家。
她對家中副官道:“你去找我哥哥。就說我要他回家,不要驚動團座。”
副官有點為難。
“快去。”司露微沉了臉。
她這麽一沉臉,有點像沈硯山了,副官又想起她是司大莊的妹妹,她私下裏找副官長,應該沒什麽不妥,急忙去了。
也是很湊巧,今天二團的團座回來述職,單獨請沈硯山吃飯,似有密謀,司大莊一個人在營地裏很無聊。
副官找到了他,他就回家了。
見他妹妹呆坐,司大莊有點擔心:“你怎麽了?”
“哥哥,你得幫我一個忙。”司露微站起身,臉色緊繃,“不要告訴五哥。”
“不告訴五哥?”司大莊大驚,“你要瘋了?五哥知道了,剝了你的皮!”
司露微不高興:“你現在只聽五哥的話,不聽我的話?”
司大莊擰緊了眉頭,看着司露微,心想我既要聽五哥的,也要聽你的,我是狗嗎?
他的腦子大得有限,這想法也只是那麽浮光掠影閃過,沒深入往心裏走,故而他讨好妹妹:“聽,當然聽。你要我做什麽?”
司露微就跟他耳語。
她說得很簡單,司大莊也聽明白了。
他拍着胸脯保證:“這點小事,我馬上就能替你辦好,你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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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轉身騎馬出去了。
晁溪不知緣故,突然對司露微有點懼怕,因為她陰測測的時候,也有點像沈硯山了。
很吓人。
于是晁溪抱着瑪麗,兩個人去了廚房,跟石嫂混日子去了,不敢打擾司露微。
兩個小時後,司大莊回來了,還額外多趕了一輛馬車。
司露微一直在大門口等着。
見到了他,她先跳上了馬車,果然看到她哥哥把煙汀綁了回來。
“好!”她忍不住笑了,“哥哥,你真得力。”
司大莊摸了摸額頭的虛汗:“可算撈到了你一句好話。人我搶過來了,你要怎麽辦?”
司露微道:“把她扛進去,放到後院。”
煙汀被綁住了手腳,嘴巴裏也塞了破布,不能言、不能動,睜大水靈靈的眼睛看向了司露微。
司露微也看了過去。她有雙特別大的眼睛,那眼神幾乎靜止,故而顯得很陰森。
煙汀心裏發怯,卻又有恃無恐,閉上了眼睛,任由司露微處置。
到了後院的空房裏,司大莊放下了煙汀,問司露微:“小鹿,你想要幹嘛?”
他對這件事很好奇。
金雁山莊的老板告了徐風清,也只是告了,并沒有當回事,甚至沒有将煙汀藏起來,更未曾将她視為重要證人。
老板的姐姐是杜縣長心愛的小妾,此事他去告了,他姐夫一定會幫他辦成,不需要什麽鐵證如山。
徐家他了解的,除了有錢,根本沒什麽靠山。
這種人家,就是待宰的肥羊。
現在這個世道,哪裏還有什麽律法?和清朝相比,現在的律法更加是由縣長一個人說了算。
金雁山莊态度傲慢,司大莊又是貴客,進門之後,他直接問煙汀在哪個房間,進門就把她綁了出來。
他手裏有槍,金雁山莊的打手們愣是沒敢攔,就讓他大搖大擺把人帶走了。
把煙汀關起來之後,司露微并未再去看她,而是等着沈橫那邊的消息。
金雁山莊那邊鬧騰開了,沈硯山也很快知道了,急忙回了家。
他快步進來。
司大莊立馬站起身,指了指身邊的司露微:“五哥,小鹿讓我綁的人,你要揍就揍她!”
沈硯山:“……”
只有小鹿打他的時候,哪有他打小鹿的時候?
他沉默看着司露微。
司露微迎上了他的目光,聲音輕柔:“五哥,對不起,我太過于粗莽。我只是覺得那女的肯定有隐情,所以先把她抓過來。五哥,你如果生氣,我這就放人。”
沈硯山被她這句話梗住,一時間進退維谷。
老實說,她如果大鬧,事情就好辦多了。
想到了這裏,沈硯山突然看向了司露微。
他一下子就明白,司露微什麽都知道了。
她這副姿态,是以柔克剛,想要對付他。
他眼眸一沉:“小鹿,你跟我耍心機?你抓了煙汀又能如何?我有無數個辦法讓徐家家破人亡,你要不要全部試一試?”
司露微倏然後背發緊。
司大莊怔怔看着沈硯山,又看着司露微,覺得這件事好複雜,超過了他理解能力,他有點想要跑,不願意攙和。
他正在為難時,沈硯山厲聲道:“大莊,你先出去!”
司大莊求之不得,立馬跑了。
沈硯山關了門,在太師椅上坐穩,端起旁邊的殘茶,也不顧忌,先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
“跟上次一樣,別一味用蠻力。你說一說。說得好,這件事我可以讓它過去。”沈硯山冷靜道。
司露微看着他。
關了門之後,屋子裏的光線很淡,沈硯山的臉半明半暗,叫人瞧不真切。
司露微欲開口。
沈硯山又道:“不要說好聽的,也不要撒謊,你一個字一個字如實說清楚。說到我滿意為止。”
司露微艱難咽了口吐沫:“五哥,你說過,我們今年好好過。”
“是的。”沈硯山道。
“你說話不算數。”司露微道。
沈硯山冷淡看着她:“怎麽不算數?我去害徐風清了嗎?”
司露微:“……”
她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叫人害他。”
沈硯山唇角噙了個冷笑:“繼續說。”
司露微就把她的猜測,全部說了一遍。從那個正月初一說起,說她對沈硯山的了解,說她對徐風清的了解。
說到了最後,她略感頹敗。
沈硯山卻站起身。
他并未生氣。
正如他所言,看到那個沖動易怒的女孩子,長成了如今這般機敏的模樣,他是非常欣慰的。
他以前就說過,等她逐漸不一樣了,她就會把徐風清抛在身後。
那時候,她再也看不上不如她的徐風清了。
沈硯山這麽做,并非真的要害徐風清,否則小鹿會跟他魚死網破,他只是在一次次試圖離間他們。
不管是對徐風清,還是對小鹿,都應該攻心為上。
被小鹿識破,沈硯山很高興。
他笑了笑:“小鹿,你若是有本事把徐風清救出來,那你就去救。我可以提供你想要的一切幫助,不給你搗亂。我要看你的真本事。”
司露微擡眸:“五哥,我很有誠意,這兩年跟你好好過。”
沈硯山心中一痛。
他低頭看她,倏然伸手,托起了她的下巴。
和她對視,他的聲音和他的心一樣,全部軟成了一灘水,溫柔得不可思議:“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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