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我要訂婚
司露微回到家中時,倏然靈光一閃。
她急急忙忙去了她哥哥那邊。
司大莊今天沒跟五哥去看花燈,一個人在家很無聊。晁溪在旁邊剝瓜子給他吃,他有一下沒一下的,吃得興致乏乏。
“晁溪,你先出去。”司露微進來道。
晁溪道是,乖乖退了出去。
司露微關上了門,低聲對司大莊道:“哥哥,你猜我今天遇到了誰?”
司大莊仍是沒什麽勁兒,懶懶回答:“五哥呗。你們都去看花燈了,肯定能遇到。我不想去,那花燈不是給你點的……”
司露微打斷他。
她還沒有自怨自艾,她哥哥先抱怨上了。
“我看到孫順子了!”司露微道。
司大莊精神一震,急忙坐正了身子:“你哪裏看到了他?”
“就在青蓮寺。”司露微道,“他變了很多。他以前虎頭虎腦的,一張圓臉是不是?現在瘦了……”
“是嗎?”
司露微想了想,又不是很确定。
她之所以覺得是孫順子,因為他那個表情,很像他。
孫順子每次看到司露微,都要流裏流氣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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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沒仔細看過孫順子,且孫順子有點少年癡肥。
今天遇到的那個人,濃眉高鼻,面頰有很硬朗的輪廓,跟記憶中的孫順子完全不同,只是他那個笑,略有點眼熟。
她也是想了一路,突然想了起來。“五哥是想要殺了他。”司大莊道,“其實順子也沒大錯,他不就是惦記你嗎?五哥真是的,只許他自己惦記,不許旁人惦記。他惦記的時候,還給杜小姐點花燈呢,還不如
孫順子。”
司露微聽他越說越沒邊,且一肚子陳醋,像個小娘們兒,真是莫名好笑,又被他弄得有點生氣。
“你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司露微道,“上次孫順子到咱們家來,下次他如果還來,我要一槍斃了他。”
司大莊看了眼她。
“你也要當心,別念什麽舊情!”司露微說。
司大莊翻了個白眼,說司露微:“你跟五哥一樣不講道理。順子怎麽了?他犯了什麽大錯你就要殺了他?”
司露微:“……”
她早知道跟她哥哥講不通道理,就不應該把這話告訴他。
她轉身回房了。
這個晚上,沈硯山直到淩晨兩點多才回家。
司露微帶着晁溪和瑪麗睡下了,可瑪麗聽到了動靜,急急忙忙跑出去,往沈硯山身上撲。
沈硯山上次跟司露微說,狗撲人的毛病要改,可當他回家,瑪麗這樣親親熱熱撲向他,他又覺得極好。
這個家裏,大概只有瑪麗知道等着他、守着他。
他輕輕嘆了口氣,把狗頭按下,自己也半蹲下替瑪麗順了順背脊的毛。
正是一人一狗很親近的時候,瑪麗往他身上嗅了嗅,突然就狂吠了起來。
清寒冬夜,萬籁俱寂,瑪麗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院子。
司露微和司大莊全部從屋子裏出來,兄妹倆手裏都拿着槍。
沈硯山見狀愣了愣。
家裏養了狗,狗吠是正常事,假如他們倆只是出來瞧一瞧,這也沒什麽的。
但他們倆都拿了槍,這就不對勁了。
沈硯山當即沉了臉:“出了什麽事?”
司大莊沒有心機,和以前的司露微一樣,是個莽撞藏不住事的性格,把槍收起來:“我還以為是孫順子來了。”
司露微也把槍關好保險,走過去拉瑪麗。
瑪麗不停沖沈硯山的左邊口袋咆哮。
沈硯山後知後覺,從口袋裏掏出個帕子,扔給了瑪麗。
瑪麗撲上去,把那帕子咬個稀爛。
沈硯山:“……”
那是杜小姐給他的。
司露微也無語良久,撫摸着瑪麗,心想五哥去跟杜小姐約會,她沒什麽感覺,她哥哥和瑪麗分別氣了個半死。
和司露微相比,他們倆更愛沈硯山。
沈硯山轉眸又沉了心,問司大莊:“孫順子又回來了嗎?”
司大莊就把司露微的話,告訴了沈硯山。
沈硯山臉色冰涼如寒鐵。
他咬緊了牙關,似乎想要把孫順子活嚼了。
司露微解釋:“我只是覺得他的表情很像。若說他的人,倒是不太像了。”
孫順子處于男孩子的發育期,半年大變樣也是有的。從男孩到男人的蛻變,也許就是一兩個月的光景。
“敢公然回來,他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沈硯山冷了臉,“我明天派人全城搜查,找到了他,老子要活剮了他。”
司大莊很不忍心。
和沈硯山不同,司大莊跟孫順子是打小的玩伴,又是義結的兄弟,他是不想孫順子死的。
假如孫順子犯了什麽大事,五哥要殺他,司大莊不敢站在他那邊。可孫順子想做的,不過是五哥正在做的事。
司大莊想到了這裏,又覺得五哥跟孫順子不同。一樣的事情,五哥可以做,別人不行,就好像五哥可以做團座,其他人只能做小兵。
他不想多管了。
司露微也抱着她的瑪麗,轉身回房了。
沈硯山喊住了她:“小鹿,你不要害怕。”
司露微道是。
沈硯山又說:“我……打算下個月初一和杜小姐訂婚。”
司露微停下腳步。
司大莊也錯愕回頭。
司露微心亂跳了幾下,心知五哥又要造孽了。她猶豫了下,還是什麽也沒問。
“好,恭喜五哥。”司露微道,“五哥,祝你旗開得勝。”
司大莊聽了這話,很嫌棄看了眼他妹妹。他哪怕是傻子,也知道他妹妹這個詞用得不對。
五哥又不是去打仗,說什麽得勝?
沈硯山卻因她這句話而高興。他露出了酒窩:“夜裏涼,你快去睡吧。”
他沒有不悅。
司大莊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還是覺得這個世界很複雜,他搞不懂,只能跟着五哥勉強混口飯吃好了。
動腦子不是司大莊的強項,他索性就不動了,也回房去睡了。
大家都睡了一覺,被吵醒之後睡不着。
晁溪和司露微并排睡在炕上,此刻她偷偷問司露微:“姐姐,團座要跟誰結婚?”
“杜小姐。”司露微道。
晁溪又問:“姐姐,團座不是要跟你結婚嗎?”
“不是。”司露微道,“好了,睡覺吧。”
晁溪覺得她姐姐應該睡不着。
不成想,片刻之後,司露微的呼吸重新均勻起來,她竟然睡熟了。晁溪不是很理解司露微和沈硯山的關系,怕多說多錯,就盡可能讓自己的思緒和身體都放空,也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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