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反殺

司露微一邊洗澡,一邊留意外面動靜。

有個中年婦人走進來。

婦人穿着銀紅色的旗袍,露出兩條雪白的胳膊,很是豐腴。

她頭發盤成低髻,插着一把金簪,帶着金耳環和手镯,渾身豔俗。

她笑容可掬:“小姐,貴客讓您換上這衣裳。”

司露微看到了旗袍。

跟五哥第一次買給她的旗袍差不多顏色,卻是短袖的。

她素來一點肉也不肯露,大夏天穿着夏布衣褲,也要蓋住胳膊和小腿,豈會穿人家送過來的旗袍?

“不用了,我還穿我自己的。”司露微道。

婦人就說:“您那衣裳都髒了,我替您洗了去。”

司露微再次說不用。

她從浴桶裏起來。

婦人是這堂子裏的老*,不清楚司露微和孫順子等人的來歷,只知道孫順子給了大錢,讓她把堂子後面的一間小院子收拾出來。

這小院子以前是花魁的。

花魁有單獨院落,不與其他姑娘們擠在堂子的前樓,就好像大家閨秀,要藏在花柳深處。

正好最近那花魁被人贖了身,院子空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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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看到司露微擦身子,就偷偷瞥她,心想:“這姑娘要是在我手裏,我能調教出個紅遍江西的頭牌。”

她底子多好啊!

該有肉的地方飽滿,胳膊腿卻很細,腰更細,簡直是得天獨厚的尤物。

且渾身雪白,一身的細皮嫩肉。

婦人覺得可惜了,還想要說什麽,司露微已經麻利穿好了自己的衣褲。

她沖外面喊了聲孫順子,卻不見孫順子進來,而是他手下的副官。

“小姐,您不能出屋子。”副官冷冷道。

司露微問:“孫順子呢?”

副官不回答。

他讓婦人出來,關了門。

司露微一個人在房間裏,把所有的急切都壓下。

孫順子說,他在安徽廬陽當兵。如果到安徽,肯定要過江。

司露微一直乘坐馬車,她确定自己還在江西地界。

孫順子抓到了她,不着急過江,卻躲在妓院裏休整,這不是等着沈硯山找過來嗎?她覺得不對勁。

前面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讓孫順子暫時躲避。

孫順子的麻煩,可能就是司露微活命的機會。

她又沖外面喊:“我餓了,弄點吃的給我。”

外面沒有反應。

司露微還以為孫順子的副官沒聽到,又喊了聲。

片刻之後,又是那個婦人,端了一碗米粉進來。

約莫兩個小時後,孫順子才回來。

他回來的時候,司露微坐在椅子上打盹,聽到開門聲立馬睜開了眼睛。

孫順子看着她,還是那身衣裳,并未換上旗袍,大失所望。

“怎麽不換衣裳?”他問。

司露微道:“我不喜歡。”

孫順子沒覺得生氣。

司露微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冰冷倔強,不太容易聽話。

“這邊沒好的料子。等到了廬陽,量體裁衣,做了好的再穿。”他反而自己替司露微解釋。

司露微看了眼他。

“……我們為什麽要在這裏停留?”司露微直接問他。

孫順子眼珠子轉了轉,笑道:“怕你辛苦。你好好睡一夜,咱們明天坐船過江。”

他說話的時候,看到了司露微手上的紅寶石戒指。

他很想摸她的手,又不太敢造次,怕惹惱了她。

和司大莊一樣,孫順子也是有點怕司露微的,卻又沒覺得她到底哪裏可怕。

“戒指真好看,沈硯山送給你的?”孫順子笑着,上前就攥緊了她的手。

她的手并不是柔若無骨。

她常年做事,手指上又沒多餘的肉,很堅硬有力,皮膚也略有點幹燥。

他一手攥住一手摸,司露微用力抽回手:“放開!”

她還以為這戒指收得夠緊了,沒想到這麽一拉一扯,孫順子把她的戒指就摘了下來。

戒指上的紅寶石很打眼。

“還給我!”司露微變了臉,站起身就想要打人。

孫順子則把戒指往褲子口袋裏一放,然後拍了拍:“你來拿!”

司露微撲了過去。

孫順子就摟住了她。

她的腰果然是很細,肌膚微涼,帶着清淡香胰子的氣息,孫順子渾身的火都被點燃了。

他深吸一口氣。

司露微的手往他褲子口袋裏摸去,正中他的下懷,他心中得意,沒提防她的手突然一拐彎,把他腰間的槍給拔了下來。

她重重一腳襲向了孫順子的胯下,痛得他當即松了雙臂。

他再擡起頭時,司露微手裏的槍已經上膛,對準了他的腦袋。

他疼得吸氣,同時流裏流氣對着司露微笑出一口大白牙:“妹妹,你會開槍?”

“蠢貨!”司露微冷冷逼視他,“沈硯山教過你開槍,難道不會教我嗎?”

孫順子整個人一顫。

他發現,司露微已經把保險打開了。

她如此娴熟,定然是對槍很熟悉的。沈硯山那人說不出的陰狠,他教司露微槍法完全有可能。

孫順子急忙要躲,已經來不及了,司露微一槍打穿了他的左邊大腿。

副官們聽到了槍聲跑進來。

司露微将倒地的孫順子拽了起來,一只手勒住了他的脖子,一只手拿槍對準了他的腦袋。

“不準動,否則我一槍斃了他。”司露微厲聲道。

孫順子大腿血流不止,他想要反過手來奪槍。

可司露微的胳膊很有勁,勒得他快要昏厥,他雙手使不上力氣。

司露微又道:“勸你少費勁。大腿上有血管,一動血流得更快,神仙也救不了你。”

孫順子快要氣瘋了。

他真沒想到,司露微如今這樣難對付。她以前也挺兇的,就像一只貓,會張牙舞爪吓唬人。

可如今,她好像變成了一匹狼,龇牙再也不是示威,而是狠狠咬下一口,能要了人的命。“妹妹,你逃不掉的。”孫順子氣息不穩,疼得他大顆大顆冒汗,又因為被司露微勒住了脖子,說話氣息微弱,“我本是要娶你做太太的,你不知好歹!等回到了廬陽,我讓

你連妾都做不成。”

“等你有命回去再說!”司露微道。

然後,她對孫順子的副官道:“你,先上前,把槍對着屋頂,放槍。”

副官不明所以。

孫順子卻懂得了司露微的意圖,想要呵斥自己的副官,可惜被司露微勒住喉嚨太緊了,他逐漸沒了進氣,腦子裏發蒙,聲音也吼不出來。

那副官只猶豫了下,見自家長官血流成河,又差點被勒死,而那女人躲在長官身後,打她很容易誤傷自家長官,只得聽話,朝着屋頂放槍。

六名副官,每個人一把槍,一共放了三十次。

屋外傳來了腳步聲。孫順子眼前一黑,徹底被司露微勒得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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