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這章是修過的
塞恩少将并沒有立刻追問,他低頭溫柔地擦拭衛圻額頭的薄汗,然後在衛圻的額頭落下一個個輕輕的啄吻。
塞恩少将:“沒事了。”
衛圻的神情怔忡,他靜靜窩在塞恩少将的懷裏,有些走神。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別人的意識殘影,但是卻是第一次體會到這麽強烈的情緒。
有那麽一瞬間,衛圻甚至覺得自己變成了那個古怪的男人,心裏的恐懼和痛苦,讓他以為自己正身處在什麽無法解脫的絕境之中。
衛圻就這樣發呆了四五分鐘的時間,才終于緩了過來。
衛圻的視線對焦在塞恩少将的臉上,然後他看到塞恩少将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塞恩少将有些心疼地看着他:“沒事了?”
衛圻點點頭,撐着塞恩少将的手站了起來。
羅鳴幾人見狀也松了口氣,同時眼睛都非常好奇地看着衛圻,想要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衛圻深呼吸了一口氣,把剛才看到的畫面娓娓道來:“我剛才,大概是看到了這個房間裏曾經的主人……”
衛圻的精神力等級高,共感程度也比普通向導強。那些情緒雖然已經被抹去,但是那些畫面卻仿佛成了他記憶圖書館的一頁紙,被清晰地記錄了下來。
所以衛圻的述說非常詳細。
等衛圻說完,幾人都是大吃一驚。比較膽小的維弗洛更是打了個寒顫,眼神驚慌地掃了一眼這布滿集中營的矮房子。
維弗洛戰戰兢兢地說道:“所以,這還真是一個違法的人體試驗基地?那、會不會、會不會有那種電影裏的生化怪物?”
其他幾人詭異地沉默了一秒,然後都在心裏劃十字——童言無忌、大風刮去!
“你剛才說的那個人的樣子,再說一遍?”這時,羅鳴突然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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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圻于是又說了一遍。
“哈!”羅鳴聽完,突然激動地用拳頭擊了下掌,他咬牙切齒,似興奮又似痛恨,“是了,我記起來了!我當時在星艦上看到的那些東西,也是穿着灰藍色的制服!雖然好些的制服都破破爛爛了,但是沒錯的,他們都穿着衣裳!”
羅鳴說的,應該是五年前的那場星艦事故。
衛圻幾人都有些驚訝,沒有想到羅鳴會突然記起這些細節。
不過也并不意外——羅鳴是個中等往上的哨兵,他的記憶力并不差。只要一點引線,他就能将記憶深處的東西都挖掘出來。五年前的事故發生時,羅鳴已經中毒,腦袋不清醒,看到相貌異常的人,會誤認為那是蟲族也不為過。
羅鳴戴着機械臂的手握成了拳頭,合金骨骼“咔嚓”作響。
“那不是我的幻覺。那也不是一場意外事故。”羅鳴的恨意切到了骨子裏。他誰也沒告訴,那艘星艦上不止有N星的犯人、自己的戰友,還有他心儀的人。
羅鳴是個大老粗,神經也粗得筆直。跟他交朋友的人很多,但是想要跟他更進一步的人卻很少。這麽多年,羅鳴終于找到一個對上眼的,可是卻沒想到……
這件事他誰都沒有告訴,他只是固執地留在N星,固執地找着“幻覺”裏的敵人。
而現在,他找到了。
“現在還不能定論,班長,你冷靜些。”衛圻是幾人裏最了解羅鳴的人,現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失控的邊緣了。
羅鳴回過神,露出一口大白牙:“放心,我沒有比現在更冷靜的時候了。”
衛圻皺眉,正要再說兩句,卻見梼杌馱着商羊突然從屋頂上跳了下來。
一落地,商羊就開了口:“有人過來了。”
衛圻愕然:“确定?”
他家班長他們不是弄了幾個月都沒碰見活物嗎?
商羊白了他一眼,沒理這個愚蠢的問題,繼續說道:“數量有七個半。那半個是活不成但還沒死的。速度不快,他們的精神力很弱,但是很奇怪,我覺得那不像是人類的精神力。”
不像是人類?
衛圻一愣,羅鳴的眼卻是猛地亮了起來。他迫不及待想要确定,那些東西是不是他記憶裏的夢魇。
梼杌對塞恩少将彙報道:“精神力等級很低,行為模式古怪,體能戰力無法判斷。方向正北,預估還有五分鐘就會進入集中營。”
集中營周圍分布了三條通道,而他們所在的位置,無論那些“人”要走哪條通道,或者在集中營停留,都會經過他們這裏。
梼杌的彙報條理清晰,塞恩少将聽完點點頭,然後看向了羅鳴幾人:“我打算深入勘察。你們幾個先回去,我已經給阿曼達發了這裏的坐标,之後阿曼達來了,你們接應她。以防萬一,路上我都會留下記號,如果阿曼達到了,我們還沒出來,你們就直接下來。”
這話合情合理,不過言外之意還是非常明顯——你們戰力不足,只會拖後腿。
而對塞恩少将來說,戰鬥力不合格的人,有衛圻一個就夠了。
衛圻也贊同塞恩少将的話,人少方便行動,更何況維弗洛是個主維修的機械師,衛圻都有把握打贏他。
不過,衛圻還是有些擔心地看了羅鳴一眼,生怕他家老班長犯倔,直接跟塞恩少将杠上。
但意外的是,羅鳴很平靜地接受了塞恩少将的提議。甚至還贊同地點點頭:“的确,我們的戰力不足,而且如果真的是五年前的那些人,說不定他們有之前下毒的手段。咱們就不添亂了,走吧。”
維弗洛三人面面相觑,雖然大臉跟四方自認為戰力還不錯,但是跟塞恩少将的比試都是秒跪。更何況他們隊長也同意了,于是幾人沒有掙紮就快速離開了。
衛圻挑眉,心想老班長似乎也不那麽“二”了?真是讓人欣慰。
羅鳴幾人一走,塞恩少将跟衛圻就找起了隐藏地點。為了避免之前的“共感”再次影響衛圻。塞恩少将最終選了牆邊的一個商鋪。
塞恩少将走到商鋪跟前,他将能量槍調為釋能模式,直接切斷了窗口的栅欄,帶着衛圻翻了進去。兩人進去後,塞恩少将又用冰把栅欄的斷口凍結,讓栅欄看上去完好如初。
不過兩人才剛進去,就聽遠處一陣“噠噠噠”的急促腳步聲,伴随着羅鳴壓低了的叫聲。
羅鳴:“诶诶,少将等一下、等一下,還有我呢!”
塞恩少将:“……”
衛圻:“……”他就知道!
衛圻看着只身跑回來的羅鳴,有些抓狂:“你回來幹嘛!”
羅鳴瞪他:“怎麽跟班長說話呢?快快,還有兩分鐘了,趕緊的給開一下。”
塞恩少将無奈,只好把羅鳴也放了進來。三人貼着窗臺蹲下了,衛圻還在瞪羅鳴。
羅鳴也瞪他,這娃咋死一回就這麽不懂事了?真愁人。
塞恩少将看不得兩人“眉目傳情”,大掌蓋住了衛圻的眼睛,順勢一扭,讓衛圻看向他這邊。
衛圻:“??”
塞恩少将:“噓,過來了。”
于是衛圻跟羅鳴都張開了精神壁壘,将氣息也壓低了下去,盡量抹去自己的存在感。
外面很快傳來了腳步聲。
那腳步聲相當古怪,聽上去像是皮靴走路的聲音,但是走路的動作并不幹脆,像是腳踏下去之後,腳後跟又在地上拖着蹭了一下。
除了腳步聲之外,還有拖拽着重物的聲音,以及一個特別重的喘息聲。
那些“人”的行動并不靈活,時不時還能聽到什麽東西撞在矮房上的悶響,伴随撞擊聲,還有一個人的痛苦呻吟。
為免被發現,塞恩少将凝了一塊冰鏡,調整好了角度,剛好能照出外面的一方情景。衛圻跟羅鳴見狀,都連忙把腦袋湊過來看。
那聲音越來越近,冰鏡中也很快出現了移動的東西。最先出現的是被房子擋住的畫面,有一截比矮房要高一個巴掌高的東西,尖尖的,像是一根搶,又像是鏽掉的鐵片,正一上一下地緩慢移動着。
那尖尖的東西還不止一個,後邊跟着好幾個。
衛圻想,可能是那些“人”拿着的武器。
冰鏡随着那些“人”的移動而移動,當他們走過矮房的一條通道的時候,通道的縫隙終于露出了他們的全貌。
那一瞬,衛圻竟然分辨不出它們到底是種什麽生物。
它們很高,幾乎近三米。它們全身覆蓋褐色的甲殼,但是甲殼并不光滑,整體像是一只直立行走的龍蝦,看上去滑稽無比;但是它們錐形的腦袋上卻有一張人臉,它們還穿着那種衛圻在靈魂碎片中看到過的灰藍色制服。
無論它們現在是什麽,它們之前的身份卻是一目了然。
這些是人,或者說,它們曾經是人。
羅鳴看着冰鏡裏的東西,拳頭再次握緊了,他壓低了聲音,從牙縫裏擠出氣音的幾個字:“就是它們!”
這些東西就是羅鳴在星艦上曾經看到過的“蟲族”——當然現在看來,它們跟蟲族的樣子其實完全不一樣。
衛圻擔心地看着羅鳴。但羅鳴雖然激動,但是并沒有沖動。他只是僅僅盯着冰鏡裏的東西,眼睛一眨也不眨。
衛圻也稍微放下了心,然後把注意力再次放到冰鏡上。
當前面三只“蟲族”走過,它們拖拽的東西也很快出現了。
那是一個巨大的包裹,用厚重的半透明塑料布兜着,裏邊有一大坨黑乎乎的影子,在影子的上頭,一只手撐在塑料布上按出了一個清晰的手印,手印周圍還有許多的血跡。
那裏邊的大概就是商羊說的“半個人”。而且除了那還有氣息的人,恐怕還有幾個死人。
衛圻也忍不住咬緊了牙關,軍人的宗旨是保護人民,那種正義和責任感已經烙印在了他們的心裏。看到這些似是而非的“殺戮”,衛圻心裏憤怒又難過。
塞恩少将的大手伸過來握住了衛圻的拳頭,給予他安慰。
衛圻看了塞恩少将一眼,然後深呼吸一口氣,平複了自己的情緒。
那些“蟲族”很快走出了冰鏡的範圍,塞恩少将把冰鏡化水扔在牆角,然後動作很輕地取下了之前被凍結的栅欄。
塞恩少将打了個手勢,三人默契十足,從房間裏魚貫而出,悄無聲息地尾随了上去。
那幾個“蟲族”沒有在集中營停留,而是進入了牆壁另一邊的通道。那個通道并不是羅鳴他們勘察出的“節點”之間的通道,而是羅鳴他們明确标注為“死路”的那條。
衛圻疑惑,羅鳴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那條通道之所以被标注為死路,是因為它在拐彎那裏就是一堵牆。牆壁周圍沒有任何密碼鎖之類的東西,就連維弗洛也沒檢查出什麽異常。
現在看來,他們之前碰不上活物,是有原因的。
那些“蟲族”走進通道,站在那堵牆跟前,也不見它們做了什麽,那堵牆就自動從中間滑開了。
但是衛圻跟塞恩少将卻察覺到了,剛才有一絲細微的能量波動,從那堵牆的上方傳來。應該是特殊的感應裝置,只有“蟲族”才能通過。
于是,當最後一個“蟲族”即将跨過去的瞬間,旁邊蹲着的梼杌瞬間沖了出去,它的利爪直撲那“蟲族”的腦袋,利爪穿過“蟲族”的頭顱,似乎什麽都沒碰到。
但是下一秒,那蟲族卻身體一僵,然後往一旁側倒下去——它的意識雲已經被梼杌撕碎。
與此同時,塞恩少将也猛地沖出,伸手一把撈住了那個倒下去的“蟲族”,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他們此時距離前面的“蟲族”也就一步的距離,但是前邊的“蟲族”依舊豪無所覺。而當“蟲族”通過,一秒後沒有“蟲族”繼續跟上,那堵牆就迅速合攏關閉了起來。
當牆再次合攏之後,衛圻跟羅鳴才走了出去。
衛圻抱着商羊,皺眉看着地上的蟲族。
這樣近距離細看,才發現那張人臉竟然已經僵化,更像是覆在甲殼上的一種花紋一般,它的嘴裏變成了蜘蛛一樣的口器,兩只螯牙從嘴巴裏支出來,頂碎了嘴唇——是的,碎了。
它就像是一個幹朽的木偶,只有一雙眼睛,亮如寶石。
“是它們。是它們!”羅鳴蹲在那“蟲族”旁邊,仔細打量過後,越發肯定。
羅鳴的牙關一直緊咬,此時再也忍不住,伸手一拳砸向那“蟲族”的屍體。只聽“咔嚓”一聲,那“蟲族”覆蓋全身的甲殼如蛋殼一般碎了,同時,裏面浸出了一種黑色的濃稠液體,還散發着腥臭的味道。
“惡!”
三人都行動迅速地退開了一步,塞恩少将更是直接釋放能量,凝結了周圍的空氣,将那“蟲族”被打碎的地方凍結,避免了那惡臭的進一步擴散。
羅鳴幾乎退出了通道,此時正扭頭大口呼吸新鮮空氣——近距離的濃烈氣味,對哨兵來說,可以說是生化攻擊了。
好在衛圻跟塞恩少将一直撐着精神壁壘,雖然消耗能量,但好歹避免了這樣的“意外”。
衛圻挺同情地看了羅鳴一眼。羅鳴被這麽一打岔,之前的憤怒和恨意也消散不少,情緒反倒平靜了。接收到衛圻的實現,羅鳴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走了回來。
塞恩少将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別魯莽。”
羅鳴乖乖點頭:“是。”
塞恩少将這才收回視線,然後他彎腰一把提起那個“蟲族”,将“蟲族”提到它們站立的高度。
果然,牆壁随之滑開。之前的那隊“蟲族”已經不見蹤影。
塞恩少将偏了偏頭,衛圻跟羅鳴連忙從一旁走了進去,然後塞恩少将才提着那個“蟲族”屍體也走了進去。當“蟲族”屍體一進來,牆壁就迅速閉攏了。
塞恩少将丢下屍體,打量起了這條通道。
這裏的通道低矮,塞恩少将伸手就能抵到頂。但是這裏燈光比外面要充足,而且都是冷光燈,這裏看上去更像是“實驗室”該有的樣子了。
這條通道在不遠處就分了岔,他們走到岔路口看了看,兩邊都沒有之前的那隊“蟲族”的蹤影。
塞恩少将果斷地選擇了右邊。衛圻有些好奇:“為什麽走這邊?”
塞恩少将看了他一眼:“猜的。”
衛圻:“……”很好。
羅鳴倒沒有發表意見,他走進通道之後,眉頭一直緊蹙着,人也沉默了下來。
衛圻只當他是又沉浸到了之前的憤怒中,所以也沒有刻意跟他搭話。
他們走了大概一刻鐘左右的時候,通道倏然變得寬闊起來,規格跟之前的“街道”一樣。一邊的牆壁是植物牆,還有模拟光屏虛拟出的蜂蝶,另一邊則是全景玻璃。
這看上去像是一艘旅游星艦的內部。
不過那全景玻璃外并不是宇宙風景。而是如集中營一樣的巨大空間。不過這裏排列的并不是房間,而是鐵籠。
“這就是鐵籠區?”衛圻轉頭看向羅鳴。
羅鳴此時盯着下邊的鐵籠,像是出神了一樣。他的表情奇怪,看上去陰沉沉的。
衛圻心裏嘆了口氣,沒有再追問。
那些鐵籠看上去有些年頭了,而且地上滿是血跡幹涸後的黑色痕跡,從上面看去,下邊一片狼藉。
衛圻忍不住皺眉,他不可遏制地去想,那些血是屬于誰的。耳邊也響起細碎的聲音,仿佛有誰要向他傾訴一般。
“衛圻。”塞恩少将突然伸手拉住了衛圻的手,“別去感知。”
塞恩少将的聲音宛如一聲驚雷,将衛圻耳邊噪點一樣的聲音全部抹去。
衛圻看向塞恩少将,點點頭:“嗯,我知道。”
塞恩少将拉着衛圻,離開了全景玻璃這邊,繼續往前走。
這條通道将鐵籠區繞了三分之一,然後玻璃消失,通道變成筆直。又走了兩分鐘,這次他們的左手邊出現了之前那樣的玻璃。而且玻璃外的光芒如同陽光,燦爛無比,十分惹眼。
衛圻跟塞恩少将對視一眼,都朝着玻璃那邊走去。
當看到玻璃下邊是什麽東西的時候,衛圻傻眼了。
玻璃下邊的空間如同之前的鐵籠區一樣寬廣,不過這一次,下邊不是什麽血腥的畫面,而是一片翠綠。
下邊是一個種植園,園區分成了幾塊區域,種的全部都是同樣的東西;在區域之間還有智能機器人來回走動,正在料理照顧這些植物。
這是他們一路走來,看到的“最生機勃勃”的畫面。
但是當衛圻看清那些植物後,他的腦袋嗡的一聲:“是蒲梗草。”
雖然隔得有些遠,但是他十分确信自己的判斷。因為在此之前,他已經将蒲梗草的資料來來回回翻看了無數遍了。
可是為什麽這裏會種蒲梗草?
一個想法在衛圻的腦海裏呼之欲出,但是衛圻還是壓抑着它,另一個聲音不停反駁那個想法——這說不定也只是普通的蒲梗草呢?恰好這裏也需要蒲梗草,所以特意種植的呢?
是的,這很有可能。雖然蒲梗草是普通的藥草,但是需求環境特殊。如果需要長期使用新鮮的蒲梗草,最好的方法是自己開辟一個種植園來專門種植。
衛圻深呼吸一口氣,讓自己稍微冷靜了一些。他要一探究竟,要看看這些蒲梗草到底是真的普通藥草,還是如他所想的那樣……
“少将,我要下去。”衛圻看向塞恩少将。
塞恩少将明白衛圻的意思,說道:“我們找找出口。”
這時,旁邊一直靜默的羅鳴突然出了聲,他扯着嘴角,露出一種古怪的笑容:“何必去找,直接下去就行了。”
說完,羅鳴捏起拳頭,合金骨骼上湧過一道藍光,那是內置能源裝置充能啓動的标志。這樣的充能能讓原本的力道增加甚至十倍,速度也相應提升。
羅鳴一拳來得猝不及防,塞恩少将都來不及阻止,鐵拳已經砸碎了玻璃。
“砰——嘩啦!”
玻璃受到震蕩,一整面的玻璃全部碎裂坍塌。
與此同時,警鈴大作!無數道赤紅的能源光線朝着他們直射而來!
塞恩少将瞬間凝出一堵三十公分厚的冰壁,将光線抵擋、折射。同時他抱住衛圻飛快離開了玻璃窗的範圍,梼杌跟商羊也都回到了主體的意識雲,避免自己受到不必要的傷害,導致主體的受傷。
但是羅鳴卻不退反進,他借着冰壁的掩護,竟然直接跳下了窗戶。他此時力大無窮,竟生生把牆壁上的合金撕裂了一塊,拿在手上當做盔甲。
羅鳴骁勇無比,他像個瘋子一樣飛檐走壁,将那些能源光線發射裝置一一擊毀。
衛圻已經呆住了,他從沒見過羅鳴這麽瘋狂過。
塞恩少将也皺起了眉頭,冰壁折射回去的光線交錯混亂,但是羅鳴卻毫發無損。這樣的戰力跟他前兩天交手的時候不符,而且羅鳴的舉動很奇怪。
塞恩少将沉吟道:“他的情緒不對。”
衛圻非常贊同這個判斷,何止不對,簡直像是換了個人。
而這麽幾秒的功夫,下邊的發射裝置已經全部被摧毀,同時警鈴也消了聲音。
羅鳴掐腰站在下邊,朝他們揮手:“站着幹嘛,下來啊。”
衛圻看向塞恩少将,塞恩少将伸手抱住了衛圻,然後從窗戶一躍而下。
塞恩少将跳下的同時,他身周的空氣湧動起來。衛圻明顯感覺到落地的瞬間,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托了他們一下,讓他們緩慢站穩了。
“厲害。”羅鳴對塞恩少将豎了個大拇指,然後轉動身體打量了一下周圍,他嗅了嗅空氣,說道,“這草怪好聞的。”
羅鳴的情緒很亢奮,像是一個多動兒一樣在周圍轉動,然後他随手扯了根蒲梗草,就要往嘴巴裏放。
“別吃!”衛圻連忙阻止他,上前一步拿掉羅鳴手上的草葉。
羅鳴猛地扭頭看了他一眼,那眼中滿是暴烈不滿的情緒,但又轉瞬不見。
羅鳴皺眉道:“這草不能吃?”
衛圻也皺眉:“這裏邊的情況都不清楚,能随便吃這裏的東西嗎?”
羅鳴眨眨眼,然後點點頭:“有道理。”
衛圻:“……”
羅鳴聳聳肩站到了一邊,說道:“你下來是想要幹嘛?趕緊弄吧,一會要是有人過來就糟糕了。”
衛圻簡直想糊他一臉——是哪個混蛋觸發了警報的啊!
一旁的塞恩少将擡眼看了看羅鳴,微微蹙眉。接着,梼杌出現在了他的腳邊,然後梼杌慢步走到了衛圻的旁邊,蹲在羅鳴跟衛圻之間。
羅鳴看了梼杌一眼,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然後舉手投降一樣退開兩步,嘴裏道:“我知道,這是你媽媽嘛,我不跟他靠近。”
衛圻:“……”
衛圻不想理這突然發神經的老班長了,轉身去琢磨那些蒲梗草。
梼杌看了羅鳴一眼,然後轉身跟着衛圻身邊,寸步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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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