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賣腐

接下來的兩天裏，趙默然的生活基本上是兩點一線，早晨起床後就去公司的舞蹈房和童月練舞，中午再去錄音棚練歌，晚上臨走前再把童月今天糾正的地方練習一遍。

可是他的腿傷實在太過于影響進度，童月根據編排效果加進的雲裏前空翻、掃堂探海轉、連續搬腿轉等難度系數較大的動作基本上連标準的程度都達不到。趙默然只能忍痛咬着牙繼續，晚上回去後再用冰塊敷過後再上藥。

這一天晚上，何生手裏拿着兩盒藥，興沖沖地跑進趙默然家中，道：“哥，聽說這個藥特別管用，治療韌帶拉傷的效果又好又快，你試試看！”

趙默然接過何生手中的兩盒藥仔細瞧了瞧，只見藥盒上寫的都是維文，他驚訝道；“這藥我原來去邊疆拍戲的時候用過一次，聽說是他們當地少數名族的秘方，你從哪裏搞來的？”

何生故作神秘道，“一個朋友給的，你就別問那麽多了，我給你塗上試試。”

趙默然掀起褲腿，因為他這兩天高強度訓練的原因，只見右腿已經腫的像一塊饅頭大。

何生打開其中一瓶，一股腥辣刺鼻的味道頓時彌漫了整個房間，何生頓時一臉嫌棄地用手捂住口鼻。趙默然道：“他們的藥基本上都是用可食用的食材為藥引，味道大一些也挺正常。”

何生點點頭，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沾上藥膏塗在趙默然的腿上。這藥塗完之後需要用紗布裹半個小時才能将紗布在取下來，并且在此期間不能起身走動。

何生給趙默然上好紗布後，将電視打開調到正在轉播跨界舞王的頻道，“你下周也要上了啊，先看看你對手的實力，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随着主持人的登場和觀衆熱烈的掌聲，跨界舞王慢慢來開帷幕。第一位上場的新人佟佳欣以前在韓國參加過女團，一曲性感爵士跳下來引起不少觀衆們的喝彩。接下來上場的秦遠年紀比趙默然還大幾歲，在影視圈包攬過很多獎項，算是影帝級的人物。可秦遠四肢不勤，請了一個舞蹈老師做外援合跳了一支桑巴，他憑借着之前的名氣還是獲得了不少支持。

第三位是演員胡勇，他穿着一身騷氣外露的衣服故意展現出滿身的腱子肉，跳了一支暗黑系爵士舞，就趙默然而言，這種類型的舞蹈對他基本上沒有什麽吸引了可言。

接下來上場的是歌手周豔，她一出場何生就對着電視罵道，“看到她就反胃！這個老妖婆在圈裏橫行霸道，假唱了這麽多年還有臉出來，真是恬不知恥。”

趙默然默默盯着屏幕沒說話，周豔一支新疆舞跳完引得不少觀衆都齊聲喊她女神，她滿臉燦爛地離開了舞臺。倒數第二上場的新生代演員杜洋，杜洋長着一張标準小奶狗的臉，陽光帥氣的外型又帶着一絲青澀和涉世未深的清純感吸引了各個年齡段的女觀衆的喜愛。

杜洋穿着一身時尚又常滿運動感的衣服，帶着一白色鴨舌帽大步走上舞臺，頓時引起了臺下無數女生的瘋狂吶喊。他露出一顆小虎牙甜甜一笑，鏡頭立刻轉向臺下兩位捂着臉面乏花癡的女觀衆。趙默然也看着屏幕笑了笑，道；“你看現在的小鮮肉多有市場啊！”

何生撇了撇嘴，“靠臉吃飯能火幾年啊，還是得有實力！一會兒我昊哥上臺他們基本上都得靠邊站！”

趙默然斜眼瞟了下何生，“昊哥？你和他很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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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生紅着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現在也是一名日光粉了。”

趙默然：“.....”

杜洋在編舞上很聰明，雖然他的舞蹈技術不高，但是他把抖音上所有熱門的舞蹈動作都扣下來拼接在了一起。這樣一來，他的這支舞蹈引起了觀衆們的高度共鳴，很有效地調動了觀衆們的情緒，自然能贏得了大票觀衆的支持。

杜洋跳完後，何生搬了個凳子一本正經地坐在電視機前，興奮道，“來了來了，他要上了！”

趙默然默默翻了個白眼，從桌上撈起一個煙，一臉不屑地瞟了一眼電視。

寂昊一改平日裏的低調奢華風，穿了一身極其簡約又淡雅的現代舞服裝。他緩緩走上臺，謙遜的向臺下鞠了一躬，頓時引起了臺下觀衆們雷鳴般的掌聲，底下好幾個觀衆大聲喊道道，“——寂昊加油！”

還有一個男生用聲嘶力竭的嗓門喊道，“——寂昊我愛你！”，聲音太過撕心裂肺，頓時引來一陣哄笑。

寂昊将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聲的表情，鋼琴伴奏聲緩緩響起，趙默然聽到這曲子頓時驚了一下，一抹還沒來得及彈落的煙灰掉在趙默然的褲子上。

趙默然撣了撣褲管，猛吸一口氣，将煙頭熄滅在煙灰缸裏，微微皺眉緊盯着屏幕。寂昊的動作伴随着音樂猶如行雲流水一般，每一個動作都近乎極致，精準無比。更讓趙默然驚訝的是，這支舞蹈基本上還原了當年他拍《執念》這首歌的MV時，裏面的舞蹈老師所跳的所有動作。

寂昊的舞姿配着趙默然的歌極其具有代入感，仿佛就像歌詞所傳達的意境一樣，一個被心中執念所侵蝕的人暗自舔試着自己的傷口，時時刻刻被愛而不得的痛苦所侵蝕。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落下，趙默然才遲遲回過神來，仿佛剛才被屏幕裏的人帶入了另一個世界。此時的趙默然心中五味雜陳；有幾分震撼，有幾分感動，還夾雜着之前的厭棄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趙默然心中忖度；寂昊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到底想暗示什麽？

鏡頭切換到臺下觀衆的表情，許多觀衆在寂昊表演完開始鞠躬的時候才如夢驚醒般晃過神來，好幾個女生的臉上都劃滿了淚痕。觀衆們開始紛紛起身鼓掌向寂昊致敬。

鏡頭再次切回至寂昊，只見他雙眼中閃爍着一股堅毅的力量，好像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他向臺下觀衆們淡然一笑，揮了揮手走下舞臺。

何生偷偷抹了把眼淚，無聲哽咽道，“太感人了哥，他跳的可真好啊！”何生說，“如果今天是你來彈唱他來跳，那我這輩子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趙默然看着自己的助理一副沒出息的樣子，悶哼一聲，“少做夢了！趕緊給我換藥。”

何生将趙默然腿上的紗布輕輕揭開，“诶！這藥效果真挺好，這麽快就消腫了。”

趙默然動了動腿，只覺得腿部清清涼涼，好像是沒之前那麽痛了。

趙默然轉而想到舞服的事，向何生問道，“我以前演《千裏走單騎》的時候，跳孤鴻的舞服還在公司裏吧？”

何生答：“應該是給你收好了。因為那件衣服是特制出來的，其餘借來的衣服還回去了，唯獨這件是服裝組的老師特地送給你的。”

趙默然點了點頭，“你明天幫我把它找出來洗一洗，我下周就穿那件。”

趙默然打開微博，發現自己又漲了快15萬粉絲。他打開消息點進一條有很多粉絲@他的微博內容，發現這條微博竟然是寂昊發的！

寂昊寫道：

今晚奪冠要感謝趙老師的這首歌，我只是邯鄲學步将他MV裏的經典舞蹈還原了而已。希望趙老師下周的踢館賽能順利入圍！@趙默然。【加油】【比心】

這條微博的下方還配了執念的MV視頻，一時間這條微博底下引來衆多粉絲的評論與點贊，有一大部分都在稱贊趙默然的歌聲，還有些給趙默然加油助威的。

正當趙默然猶豫要不要回複寂昊的時候，莉莎發來條微信語音：

【你趕緊在微博回應一下寂昊，他最近參賽正在熱度上，對方主動發了微博給你帶流量，你就得抓住機會。這樣你下周參賽才能有看點！】

莉莎又說道：

【回應的他時候适當地再賣賣腐，現在粉絲喜歡看這些，明白了嗎？】

趙默然滿臉黑線，之前才因為這事和寂昊翻了臉，現在又讓他主動去賣腐賺流量，自己以後在寂昊面前還怎麽做人？

趙默然拿着手機在陽臺上來回走了幾圈，繼而重新點開微博，轉發了寂昊的那條微博，寫道：

感謝寂老師的認可與支持，寂老師舞技超群，奪冠乃是實至名歸！我們下周賽場見。@寂昊。【比心】

能給寂昊回複一個比心已經是趙默然的極限了。

沒想到才剛發了沒幾分鐘，就有粉絲在下面留言說：

兩位老濕也太有意思了吧，求同框啊！！！【期待】

這兩位CP感十足有木有，在一起吧！【色】

請你們原地結婚！@趙默然@寂昊

......

更讓趙默然驚訝的是，擁有1200多萬粉絲的杜洋居然也在這條微博下評論道：

趙老師加油！某人太偏心了，怎麽不給我加油呢？【傲慢】【單身狗】@寂昊

杜洋的評論一來，這條微博下的評論頓時呈現出爆炸式的增長，很多杜洋和寂昊的CP粉“暖羊羊”們迅速趕到現場開始起哄。

杜洋癱坐在寂昊家中的沙發上手裏拿着手機一臉不情願道，“你自己要倒貼就算了，幹嘛還要扯上我！”杜洋嘟囔着嘴說，“人家說不定都不會領你的情！”

寂昊随手用手機敲了下杜洋的腦門，“讓你評論一下又怎麽了？”他着二郎腿道，“我們公司正在籌備一部電影，片名叫《長兄》，拍攝地點在可能會選在新疆，你要不要參演？”

杜洋不屑道，“我檔期很滿的好嗎？再說了，新疆辣麽遠，風沙又大，那個破地方有什麽好的。”

寂昊冷笑一聲，“那你到時候可別後悔！這部電影像佟佳欣、胡勇這樣的演員寧願不要片酬都搶着要上，如果你來，我叔一分錢都不會少給你。”

杜洋挑了挑眉，露出一分好奇的神色道，“這是啥電影，有妹紙嗎？不會又是賣腐的嗎？”

寂昊哭笑不得道：“确實是雙男主設定，你要想來我給你按個主配，到時候我提前把劇本你看看。”

杜洋擺了擺手，“诶，到時候再說吧。——開黑開黑！趁着今天有時間多玩幾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