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愛人太過黏人屢教不改總是抱着自己啃來啃去該怎麽辦?
打一頓就好了。
愛人太過傲嬌總是喜歡把自己踢下床該怎麽辦?
死乞白賴地爬上去。
花黎扶着床的邊緣正準備爬上去的時候,剛好撞到殷九撐着臉看着自己。殷九指了指地板,花黎只好悻悻地收回手,擺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殷九,總睡地上對身體不好,”花黎咬着被褥說,“你看你最近都踹我踹了多少次了。”
“那你今天又做了多少次?”殷九撩起頭發,無意間露出了鎖骨上的吻痕。
花黎湊到他唇邊親了一口,“我錯了......地上睡着不舒服......”
“你是魔尊,睡地上要不了你的命,也不會損害你的修為,”殷九推開花黎。
“可睡地上我腰疼!”花黎裝作難受,揉着自己的腰。
殷九原本還有些心疼花黎,反省自己最近發火的次數太多了,可聽到花黎這句話他氣得雙手顫抖,“你還好意思說腰疼?”
花黎心想,完了,說錯話了。
“地上不舒服,魔尊陛下介意直接去外面睡在後花園的草地上嗎?”殷九的眼裏乍現兇光。
“不了不了,這裏就挺好的。”花黎趕緊閉眼躺下裝死。
殷九懶得跟他多費口舌,縮在被子裏睡了個天昏地暗。
魔界離魂天的規矩是由主管來負責魔尊的晨起,懷敬每到了時辰就會恭敬地等候在寝殿門外,輕敲寝殿的門,然後推開寝殿大門,在屏風外站着詢問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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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裏殷九睡眠淺,聽到門外有動靜就會蘇醒,愣一會兒,等起床氣消了,然後搖醒花黎,告訴他是時候起了。
宮女們都以為魔尊花黎是個嚴于律己的君主,從不耽于床塌,從不誤了晨起。
而對花黎來說,他只是有個耳朵尖,警戒心強的愛人罷了。
只不過今日殷九睡過了頭,懷敬敲門進入寝殿見無人應答,便帶着宮女們走到屏風後,詢問了魔尊是否該起也無人應聲。懷敬回頭看着宮女們,敲了敲屏風,可屏風後的床塌上,還是沒有人應聲。懷敬大着膽子朝裏面看了一眼,只見殷九一人睡在床塌上,花黎則裹着被褥睡在地板上。
“這......”
懷敬趕緊跪下,他正準備伸手觸碰花黎時,那将墨劍便飛出來直指懷敬的喉嚨。吓得懷敬癱倒在地上,身後的宮女看到兵刃飛出,有幾個膽小的沒忍住尖叫出聲。
這下子花黎和殷九都醒了。
花黎還好,揉了揉眼睛,抓了兩把頭發,雖然睡得有些迷糊,但人好歹是清醒的。
而殷九可是有起床氣的,聽見尖叫聲便起身坐着,低聲喊了一句:“吵死了住口!”
幾個膽小的姑娘吓得哭了出來。
花黎趕緊爬上床把殷九抱着順氣,“乖,是宮女,你吓到她們了。”
殷九伸手收回劍,花黎讓懷敬待着宮女去屏風外候着,自己則撿起地上的衣服,開始伺候還沒清醒的殷九穿衣。殷九今日的衣服是仙界的款式,袖擺過長,非要有人伺候才能穿上。花黎平日裏被人伺候慣了,自己的衣服都不會穿,但是伺候起殷九他倒是得心應手。
這樣的殷九特別乖,讓擡手就擡手,讓轉身就轉身。
綁上腰佩後花黎順勢在殷九腰上摸了一把,殷九的起床氣倒是消了,但整個人都懶得動,就随花黎去了。
“出去吧,”花黎幫殷九理好衣服,開始收拾自己,殷九聽了他的話,走出了屏風。
懷敬進來伺候花黎穿衣,懷敬無意間看了眼花黎剛才睡過的地方,問道:“魔尊昨夜是睡在地上的嗎?”
花黎掃了眼地上未收拾的被褥,“嗯,讓蔚良過來給我再把地毯鋪厚一點,怎麽睡着還是膈得慌。”
花黎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可您是魔尊,怎麽能總是......睡在地上呢?”懷敬道,“九将軍有時候不免有些太......恃寵而驕了。”
在懷敬眼中,花黎再怎麽寵着殷九,也不能讓殷九如此肆意妄為,在魔界把魔尊趕下床未免也太過分了。
花黎知道懷敬是在為自己着想,也沒責怪他多管閑事,而是耐心地回答:“你可記得剛才把你們吓到的那把劍?”
“記得。”那把劍突然冒出來,可把懷敬吓了個夠嗆。
“那是殷九的劍,是用來保護我的,”花黎道,“他若是恃寵而驕不把我放在心上,犯得着讓自己的劍滴血認主,用來護我周全嗎?”
“可是......老奴知道九将軍對魔尊一片真心,但九将軍未免太過嚣張了一些。”懷敬大着膽子道,“我還從沒聽說過誰家的妻妾能把夫婿從床上踹下來的。”
“我寵的,”花黎打趣道,“殷九要是賢良淑德那就不是我喜歡的殷九了,再說了我被趕下床都是我自作自受。”
花黎嘴上不認,心裏卻清楚得很,要不是自己抱着殷九胡作非為,殷九也不會踹自己。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啊,那能怎麽辦,睡地上就睡地上吧。
他寧可用痛苦來換一時的歡愉。
懷敬看着花黎絲毫不在意的樣子嘆了口氣。
魔尊真是被殷九吃得死死的。
可殷九最近胃口不太好。
也不是生病了,也不是受傷了,就是突然地吃什麽東西都沒有味道,平日裏喜歡的東西吃了兩口就扔了。
“害喜嗎?”花黎摸了摸殷九的肚子。
“滾。”殷九挪開花黎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少在軍營裏生活留下的惡習,殷九總是會突然胃口不好,吃不下任何東西。平日裏殷九也不怎麽放在心上,反正過段時間就會恢複,這些日子就少吃些東西就是了。
殷九敷衍至極,可花黎卻不。
他把哄殷九吃飯當成了頭等大事,每日必定敲着飯碗等殷九一起用膳。
殷九知道他是為了自己的身體好,可吃不下就是吃不下,殷九硬塞也沒用。
“要不,我給你做頓飯?”花黎問。
“我現在只是吃不下去東西罷了,”殷九喝了口茶,嘲諷花黎,“要是吃了你做的飯,我就是活不下去了。”
“那你之前遇到這種情況是怎麽解決的?”花黎給他的茶碗添了水。
“等。”
“就這樣?”
“就這樣。”
在遇到花黎之前的殷九,可沒多少人能來關心他着間歇性的胃口不好。殷九也習慣得過且過,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可花黎卻不喜歡他這種敷衍的态度,派人去搜集魔界王都的特色小吃,捧到殷九面前,可殷九咬了兩口,便丢給了花黎。
“你能不浪費錢了嗎?”殷九抱怨,“我說過過段時間就會好的,你別費心費力了。”
花黎還就不信邪了。
跟離魂天的廚娘打聽,廚娘建議花黎去弄些腌漬的小菜,能夠刺激食欲,開胃清口。
花黎照做了。
可殷九吃了一兩口之後,又沒了興趣,買回來的腌漬菜只能賞給宮女們。
就在花黎沒了辦法的時候,離魂天的後廚送來了一只肥羊,花黎在後花園找了塊地方,架起了火堆,準備烤羊腿。
殷九看着他興奮的樣子,也不忍心拒絕,陪着他一起胡鬧。
刷滿了烤料和蜂蜜的羊腿被烤成了金黃色,上面密密麻麻灑滿了各色調料。肥膩的油脂落在火焰上,“啪嗒”一聲炸開了油花。
“我小時候總覺得你一定天天過着這樣的日子,”花黎伸手烤着火,“篝火,燒烤,與妖獸鬥智鬥勇,守護四方的安寧。”
“那些妖獸的肉都是酸的,大多數時候吃的都是咬不動的饅頭,”殷九解釋道。
花黎撕下一片肉喂給了殷九,“好吃嗎?能吃得下嗎?”
這幾日殷九因為胃口不好,消瘦了很多。殷九總說沒事沒事,可花黎放心不下。
殷九嚼着羊肉,根本就咽不下去。
但是他已經讓花黎失望這麽久了,殷九不忍心讓他再為自己的飲食擔憂了。殷九壓制着反胃,将羊肉咽了下去,然後裝作美味的樣子,欺騙花黎自己吃得下去了。
“真的嗎?”花黎差點把手裏的羊腿給扔了。
“真的......”
“那你再多吃一點,”花黎撕下了一大塊肉,索性把一整根羊腿都遞給了殷九,“都給你,都給你。”
殷九看着那一整根骨頭,眉頭緊鎖。
花黎誤以為殷九是喜歡吃羊肉了,便問:“是因為喜歡吃羊肉嗎?那明天我就去找人買......公羊、母羊、山羊、綿羊、小羊仔、羊肚、羊心、羊腦、羊鞭......”
“別!”殷九趕緊勸住了花黎。
花黎看着殷九慌亂的樣子,便問:“你剛才又騙我,說自己胃口恢複了嗎?”
殷九點了下頭,“你不必挂心,過段時間就好了,我從小就這樣。”
“從小就這樣就是對的嗎?”花黎反問,“以前沒人心疼你,由着你自己餓肚子,現在我來心疼你,我怎麽能讓你餓着......”
殷九心裏一軟,走過去抱着花黎。
“我盡力找你能吃得下去的東西,”花黎撫摸着殷九的頭發,“你別再騙我了好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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